第 6 章 006(1 / 2)

母妃宮鬥失敗後 五月錦 14219 字 2個月前

第6章

陸寶珠嚇壞了,用力抓著她的手,眼淚鼻涕俱下,“陸初箏你放開我!”

“放了你,然後讓你去找父皇,把本宮關到宗廟?”陸初箏低頭看她,臉上露出陰惻惻的笑容,“先把你打成白癡再去,穩賺不賠。”

陸寶珠睜大了眼,圓嘟嘟的臉上血色褪去,白得像個死人,“你若殺了我,父皇不會放過你的!”

上回來長樂宮被綁了好幾個時辰,她回到瑤華宮就跟母妃哭,本以為母妃會為自己出頭,誰知卻被教訓了一頓,還不準她再出宮。

今日,她聽聞蕭元嵩真的退婚不娶長樂,開心得不能自已。趁著母妃去給父皇送甜湯,便又偷偷溜出來,特意來看長樂的笑話。

誰知她都被父皇冷落了,還這般膽大妄為!

這回,她一定要去找父皇哭。

讓父皇將長樂送去宗廟,讓她一輩子都出不來,陪著先祖老死宗廟。

“父皇處罰又如何,有你墊背,本宮不虧。”陸初箏故意加重力道,讓她更難受。

“陸初箏你放開我。”陸寶珠眼睛翻白,像是要死了一樣,蒼白的臉轉瞬憋得通紅。

陸初箏鬆開些力道,抓著她的領子將她拖進琴房,抬腳勾上門。

宮女被關在門外,急得直哭。

春杏跟了過來,特彆假的在門外勸她不要衝動,不要傷人。

陸初箏安了心,鬆開陸寶珠。

“我這便去找父皇,告訴他你心思歹毒蠻不講理,一言不合就要殺人。”陸寶珠哭著大吼,整個人軟綿綿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陸初箏蹲下去,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輕聲嗤笑,“你去啊。”

把她欺負狠了,狗皇帝才會心疼,才會恨不得到除掉自己安撫他的心肝寶貝。

有太子這個外援在,她並不懼怕皇帝的雷霆震怒。

自己隻需要撐到天象顯現,就能徹底自由。

她相信太子,不會讓狗皇帝做出傷害她的事。

“陸初箏,你會不得好死的。”陸寶珠拍開她的手,猛地撲過去想要揍她。

陸初箏往邊上閃開,拿起矮幾上的焦尾琴就往地上砸去。

“嘭”的一聲巨響傳來,名師打造的焦尾琴,斷了兩個弦,發出震顫的餘音。

陸寶珠伏在地上,嚇得腦子裡一片空白。

瘋了,陸初箏她瘋了!

這把琴,是父皇送給她的十七歲生辰禮之一,自己想要都得不到,她竟然砸了?!

陸寶珠回過神,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扭頭就往外跑。

陸初箏沒追她,也沒管地上的琴,徑自朝軟塌走去。

陸寶珠跑出琴房,一刻都不敢停歇繼續往前跑。頭上的朱釵歪歪斜斜,發出細碎的聲響。

出了長樂宮正殿,陸寶珠停下來,捂著胸口粗粗喘氣。

“殿下?”宮女緊張跟上去,遞上帕子給她擦

淚。

陸寶珠拿著帕子擦了把臉,直起身來便給了宮女一巴掌,氣呼呼往外走。

她現在就要去找父皇,把那個瘋子關到宗廟去。

進了宗廟的公主,一輩子不得踏出大門半步,她要讓陸初箏永遠呆在裡麵,直到老死!

陸寶珠哭著出了長樂宮,坐上步輦,咬牙吩咐轎夫去太極宮。

父皇今日休沐,不理政務,正好有空處理陸初箏。

想到這,她摸了下還有些疼的脖子,眼淚又吧嗒吧嗒往下掉,委屈得無以複加。

父皇每次都說最寵她,可每次都是陸初箏得到的賞賜最好,人也好物件也好,從來都是陸初箏挑完了才輪到她們。

她再也不要受這樣的氣,她也要有封號,有自己的公主府。

陸寶珠抹去眼淚,圓溜溜的眼中燃起憤恨的火苗,銀牙暗咬。

就算陸初箏去不了宗廟,也要將她趕去漠北和親,讓她嫁給漠北來的那個瘋子,從今往後生不如死。

轎夫抬著步輦匆匆穿過宮道,轉眼消失不見。

陸初箏雙手抱胸站在屋頂上,目送陸寶珠的步輦走遠,視線落到遠處的太極宮靜靜看了會,垂下手臂躍入院內。

還有一天,書中說的天象就會出現。

狗皇帝很怕江山易主,但不會立即決定送她和弟弟去北疆,得燒先上一把火。

這把火,是陸寶珠,她已經點著了。

狗皇帝真愛珍妃,對於他們的子女自然是愛屋及烏。

給陸寶珠取的名字便是如珠如寶的意思。

在原著中,珍妃封後當日,陸寶珠被冊封為長平公主,賜公主府一座,黃金千兩,又賜江南十三縣為封地。

建在上京內城的長平公主府,比賜給太子的太子府大了三倍,府中有山有水,還有一汪可以劃船的人工湖。

陸寶珠如今還不知道這些。

她也不知,她在狗皇帝心裡的地位,是所有公主都不能比的。

狗皇帝除了不能按頭逼著蕭元嵩娶她,其他的,但凡她想要都會儘力滿足。

長平公主府內的大部分擺設,都是狗皇帝親手挑選出來,由張德政送過去。

對比起來,原主才是大寫的小可憐,她就是皇帝用來秀父女之情的道具,人都不能算。

陸初箏歎息一聲,躺到琴房的軟塌上,拿起剛開始看的《北疆風俗錄》第二卷。

下了兩天雨,昨晚半夜才開始放晴,院子裡很

涼,沒有琴房舒服。

陸初箏看了會書,出聲叫來春杏,“今日有什麼糕點吃。”

“有紅豆糕,花生酥。”春杏見她氣色不錯,心情也很好的模樣,悄然安心,“殿下稍等,奴婢這便吩咐人送上來。”

“加一壺茶。”陸初箏眉眼舒展開來,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彆太濃。”

春杏看得有些癡。

少女穿著一身白色衫裙,如瀑黑發自她肩頭柔軟地瀉下來,好幾日不曾出

現過的笑容,爬上她的眉梢,美得恣意,又隱約帶著幾分恬靜。

殿下是真的長大。

方才那場麵真真嚇人,除了她,所有人都怕殿下真的打死四公主。

春杏莫名濕了眼眶,垂首後退兩步,去吩咐其他的宮人上茶上點心。

陸初箏吃完點心,喝了茶漱口淨麵,坐到妝台前,給自己上了個看起來慘兮兮的妝容。

狗皇帝翻了臉便冷酷無情,這三天,就隻有張德政來宣聖旨,問都不問她過得如何。

好在自己不是原主,如此天上地下的態度,但凡是人都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陸初箏對著鎏金銅鏡看了會,守門的小太監闖進來,麵如土色,“殿下……”

“慌什麼。”陸初箏站起身來,眉眼微垂,清揚的嗓音染上一聲不明顯的興奮,“是誰過來了。”

陸寶珠這回應該是繞過珍妃,直接去找狗皇帝哭了。

“是大總管。”小太監弓下脊背,低著頭,抖得如篩糠一般,“他在外邊等著殿下。”

“嗯。”陸初箏略一頷首,偏頭吩咐春杏去安排步輦,自己則去抱起那把砸壞了焦尾琴。

走出正殿,張德政帶著兩個小太監等在門外。

陸初箏收起眼中所有的情緒,抱著把爛琴,失魂落魄地坐上步輦,問都不問張德政要去哪。

張德政瞧見她這副備受打擊,像是癡傻了的模樣,湧到喉頭的話硬生生吞回去,也坐上步輦,跟上她。

到了太極宮外,陸初箏抱著琴下去,站在門口伸出腳又收回來,佯裝自己想進去又害怕進去,白得像鬼一樣的臉上,隻剩一雙眼看著還像是活人。

張德政心底沒來由的一酸,想著往回長樂公主來太極宮,哪次不是如百靈鳥一般,笑得恣意開懷。

不過幾日時間,她便沒了魂,怯生生讓人心疼。

若不是生在天家,她何須遭受這些。

張德政歎息一聲,聲調也柔和了許多,“殿下隨雜家走吧,陛下在南書房。”

陸初箏睜著一雙空洞洞的眼睛看他,如受驚的小獸,遲疑邁開腳步。

人心肉長,連個外人都心疼原主和淑貴妃的遭遇,唯獨狗皇帝心硬如鐵。真希望太子及時破局,讓他空忙一場。

跨過太極宮的大門進去,陸寶珠的哭聲清晰傳來,“父皇一定要為兒臣住持公道,長樂她欺人太甚。”

陸初箏低下頭,故意停下來瑟縮了下,讓張德政看清了這才走上

台階進入南書房。

陸寶珠伏在狗皇帝腿上,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淒慘,不見珍妃和秦王。

陸初箏不動聲色,抱著那把爛屈膝跪了下去。

“長樂,你可知錯?”皇帝輕拍哭得直打嗝的陸寶珠後背,不悅眯起眼。

這是長樂公主?她穿著一身孝服,向來神采飛揚的小臉,白得有些嚇人,那雙總是漾著笑的眸子,晦暗幽深。

這才幾日時間,她怎會變成這般模樣,瞧著就讓人

煩躁。

“父皇,三姐她是裝的,她打兒臣時可不是這般模樣。”陸寶珠坐直起來,抬手指著陸初箏,惱羞成怒,“長樂,你少來這套,彆以為裝的慘就能讓父皇心軟。”

她想弄死自己時還笑得很得意,根本不是眼前這番淒慘頹喪的模樣。

“放肆!”皇帝低聲嗬斥,“長樂乃是你皇姐,怎可如此沒規矩。”

陸初箏看了他們父女一眼,伸手撥了下懷中那把爛琴剩下的琴弦,答非所問,“父皇,長樂的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