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075(2 / 2)

母妃宮鬥失敗後 五月錦 20132 字 5個月前

陸寶珠吐了一陣,有氣無力地癱在軟墊上,喃喃出聲,“顛得太厲害。”

她不會生下這個孩子,死都不會。

父皇駕崩了,皇兄死了,母妃也瘋了……反倒是早就該死的長樂,不單沒死還得到新帝的賞識,跟蕭元嵩也情投意合好不快活。

她苟活於世還有什麼意義?

她才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她是大燕的長平公主,母妃是要當皇後的。

“喝些水會好受點。”阿布拿起水壺,發現一滴水都沒有,隻得叫停車夫。

奔逃的隊伍停了下來。

紮圖撩開簾子看去,透過熊熊火光看向阿布的馬車,臉上寫滿了不悅。

這一仗輸的冤枉。

陸承乾給了大燕的軍事布防圖,他本想先按兵不動,繼續盯著北疆駐軍的動靜,等他們放鬆警惕再出兵,怎料阿布忽然就率兵離開都城。

蕭元啟反應迅速,發現漠北的異動當即出兵守城。

十幾

萬駐軍將臨堰這一條線的城牆守得水泄不通。

陸承乾給的軍師布防圖毫無用處,漠北十幾萬大軍集結,隻一隊將士衝過防衛進入大燕。

然而這些將士全部折損,無一人歸來!

一個女子而已,為此死了三萬將士,傷了眼的將士更是多達六萬人,實在不值得。

此女不可留。

漠北的男兒隻要拳頭夠硬,怎樣的女子娶不到!

那四公主真想死,這會是最好的機會。

紮圖眯起眼,握著短刀的手背鼓起嚇人的筋脈。四公主今夜不死,他也會讓她在某天無聲無息死去。

夜色下,阿布下車,大聲吩咐副將送水壺過來。

陸寶珠聽著他的聲音,抖著手從懷中取出一枚純金的簪子,用力刺向自己的脖子。

疼痛襲來,她咬牙閉上眼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眼淚順著眼角一滴滴滑落。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她還是大燕四公主,不曾被肮臟的胡人玷汙,她的母妃還是父皇的心頭肉,她也是父皇最愛的女兒。

晚風吹過來,馬車上旗子獵獵作響,遠處追兵似乎越來越近,隊伍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阿布跟副將拿了水壺回到車內,陸寶珠已經躺下,嬌小的身軀團成一團,車裡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他用力嗅了嗅,倏然掀開被子。

純金的朱釵刺過她的咽喉,鮮血染紅了枕頭和她身上的衣裳。

“寶珠!”阿布怒吼一聲,伸手去試她的鼻息。

沒氣了……阿布手中的水壺落下,抓起被子將她的屍身蓋上,寒著臉下車。

紮圖放下簾子,拿起小桌上的匕首一寸一寸壓進桌麵,眼中滿是殺意。

遲早有天,他要撬開大燕的國門。

自己做不到,那便讓子孫去做,世世代代與他們為敵!

“上路!”阿布騎上自己的戰馬,胸口翻湧著難以遏製的痛楚,漸漸紅了眼。

寶珠沒了,他們的孩子也沒了,這筆賬他非得跟蕭元嵩討回來不可!

追兵的聲音漸漸聽不到,撤退的隊伍也慢了下來,天幕繁星閃爍。

另一頭的臨堰,百姓歡欣鼓舞,街上熱鬨得如同未有發生過戰爭一般,到處張燈結彩。

陸初箏坐在閨房的屋頂上,枕著蕭元嵩的胸口,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他的手指,唇角微微上翹。

“陛下來信,誇你是女中豪傑。”蕭元嵩低頭親吻她的發絲,喉嚨裡溢出悶笑,“攻下的城池劃入臨堰,北疆歸你管轄,日後各城官員的年終考核,由你決定。”

“他這不是獎賞。”陸初箏仰頭親了下他的下巴,睜著一雙勾人的眼,吃吃笑,“蕭大人彆賣關子,告訴我他想做什麼。”

“他沒說,隻說北疆三十六城的土地和官員都在你我手中。”蕭元嵩抬起手,指腹貼著她的臉頰細細摩挲,“臣有個想法,想要與殿下商議。”

“快說。”陸初箏

又忍不住笑,“你早想好要做什麼了,誑得了彆人可誑不了我。”

“夫人聰明。”蕭元嵩低低笑出聲,“均田,開荒,輕稅賦,讓北疆徹底富庶起來。”

“那你便放手去做,我也順便想想自己看過的書中,還有什麼能用的。”陸初箏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掩在夜色下的眸子熠熠發亮,“說不定我真能想起來。”

此戰奪下的六城四周全是草原,開荒種上糧食,加上其餘各城的荒地都利用起來,不出三年北疆的所有的百姓全能吃上飽飯。

百姓有錢,她自然也賺得更多。

“夫人的聰慧天下無雙。”蕭元嵩親了下她的臉頰,啞聲問,“不是要睡覺?”

“要。”陸初箏打起哈欠,說著就離開他的懷抱作勢要起來。

蕭元嵩悶笑一聲,抱著她從屋頂上跳下去。

陸初箏是真的困,回房躺床上不多時就睡了過去。

蕭元嵩站在床邊靜靜注視她片刻,唇角揚了揚,出去交代春杏和月瑤照顧好她,隨即離開公主府去城門守備大營見兄長。

駐軍攻下漠北的城池後尚未撤離,盧子焱、嶽錦榮、王風淩、呂瀟然還有陸承風,每人一城,帶著將士善後,等朝廷委派官員下來。

之後駐軍還要留下繼續駐守,防止紮圖反攻。

工事修建也要立即開始,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六城納入大燕的版圖管理。

進入大營,蕭元啟和副將正在討論工事修建一事,看到他麵上立即浮起笑容,“不先歇著?”

“還有事。”蕭元嵩看了眼沙盤,抬腳過去,“速度這麼快,我來就是想與你商量這事。”

“這六城連著的土地的有好幾萬頃,不可讓他們再奪回去。”蕭元啟笑看他,“追兵追出去三百裡,未能追上,因此先退了回來,你來看。”

說著,他走到沙盤前,指著新增的部分繼續補充,“我決定將駐軍移到此處,陛下已應允,工事再往前挪三十裡,正好將這條河的支流納入大燕的版圖。”

“陛下既然已同意,你和元煥決定便可,城中的胡人百姓若是不鬨事,便無需屠殺。”蕭元嵩拿起沙盤上的長杆,畫了一條蜿蜒的曲線,“城牆工事如此修過來,正好與原來的城牆連上。”

修建城牆是件費時費力的事,紮圖隨時有可能反攻,因此駐軍駐守前方最好不過。

此次漠北大軍損失慘重,陸初箏的胡椒水讓他們無力戰鬥,呂瀟然下的毒,會在三日後發作,屆時紮圖便是想反攻,也無人可用。

“我也如此想,不過銀子和修建城牆的匠人需要你負責。”蕭元啟抬手輕拍他的肩膀,“回去歇著吧,這幾日辛苦了。”

“你也早些休息。”蕭元嵩笑了下,告辭離開。

大獲全勝第三日,臨堰府知府出公告,百姓可選擇前往新打下來的城池生活,隻要過去便可分到田產,也無需繳納稅賦。

消息一出,城中沒有田產的百姓紛紛

報名,願意搬家前往漠北的城池和村鎮居住。

又過兩日,知府再出消息,臨堰官府管轄土地可自行開荒,誰開出來屬於誰。

願意幫忙開采石料、前往胡人城池修建城牆的匠人,除每日結算工錢,還可分到五十畝的田產,人數不限。

附近城池的匠人聞言,晝夜兼程趕到臨堰報名。

不到十日,開采石料、和負責修建工事的匠人找齊,新六城的人口陸續增多。

除預留放牧的地塊外,各城百姓攜家帶口出門開荒,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陸初箏也沒閒著,找木匠和鐵匠,根據自己在現世看過的人力打穀機樣式,讓他們造了一台打穀機出來。

等測試調整沒問題可以造很多個出來,有了這個打穀機,秋收的速度會比之前快。

上京派來的官員全部到任後,盧子焱他們三個繼續留下,負責掌管各城的守備官兵。

陸承風跟著蕭元啟,正式進入軍中。

同時,為了慶祝此戰打贏,陸初箏下令北疆三十六城免三成稅賦三年。

又一年除夕來到時,新六城恢複往日寧靜,胡人和大燕搬過去的百姓相安無事,紮圖部落未有反攻,城牆也全部修建起來。

淩霄速運的關內分行開到第六家,北疆的貨物源源不斷地通過商隊,進入關內各城。

她的火鍋店也開到了第十家,跟風開的火鍋店猶如雨後春筍,卻沒有一家的生意能打得過她的店。

不僅如此,她還開了麵館和餃子館,還有一家開在關內的奶茶店。

春杏手底下的會管賬的姑娘們,已經增加到三十多個,還都學會了騎馬各個能力驚人,求娶的媒人幾乎要踏破公主府的門檻。

盧子焱他們幾個也各有所成,呂瀟然和月瑤決定來年成婚。

陸初箏看著滿院子的人,彎著唇角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站起身來,“這是我們在北疆的第二年,希望日後的很多年,還能如此相聚。”

其他人笑著舉杯站起來,異口同聲的說,“隻要殿下不嫌棄,我等願意誓死追隨。”

北疆的這一番舉措,讓陸初箏在朝中樹敵無數,尤其是讓他們幾個掌管各城駐軍一事,反對的朝臣尤其多。

雖然皇帝都擋了下來,但他們心裡都清楚,陸初箏的壓力也不小。

她在北疆,儼然成了百姓眼中真正的君主。

“不必追隨我,你們該效忠的大燕,隻有大燕強盛起來我們的努力才有意義。”陸初箏側過頭看了眼蕭元嵩,麵頰染上淺淺的紅暈,“明年,我們也要成親了。”

“我已寫信告知父母,陛下的賜婚聖旨很快會到臨堰,到時候就在臨堰辦。”蕭元嵩握住陸初箏的手,含笑舉杯,“先祝師兄和嫂子百年好合。”

“對,先祝呂公子和月瑤姑娘百年好合,再祝長樂和蕭大人百年好合。”盧子焱笑出眼淚,“我乾了。”

這一年,他守著其中一城,帶著上萬的將士操練巡防,從未有過

的自豪和滿足。

王風淩也乾了手中的酒,心中豪氣乾雲。

長樂說的對,大燕好了他們才會更好。

嶽錦榮偷偷看一眼春杏,也把手中的酒乾了。他不是榮國公府的世子,隻排行第五,但是這一刻,他堅信自己可以將榮國公府壯大起來。

吃罷團圓飯,陸承風帶著盧子焱他們去放煙火,陸初箏和蕭元嵩坐到屋頂上,笑看空中的煙火炸開。

“朝中老臣這一年的奏折都在彈劾你。”蕭元嵩圈著她,“我也想彈劾。”

“嗯?”陸初箏收回目光好笑看他,“我怎麼你了。”

“不肯嫁。”蕭元嵩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下,“均田尚未全部推廣開來,不過已初見成效,我不會放棄。”

“你做什麼都行,皇兄給的特權。”陸初箏抬手戳他的胸口,“都答應嫁給你了,你還要彈劾我?”

“想你現在就嫁。”蕭元嵩自己也忍不住笑。

陸初箏哼了聲,歪頭枕著他的臂彎繼續看煙火。

這個世界會越來越好的。

端午節前,呂瀟然的婚房準備妥當,成親的日子也定了下來,外祖一家從上京趕來臨堰觀禮,隨行帶來陸承安的賀禮。

月瑤從公主府出嫁,陸初箏和春杏負責操辦。

穿上嫁衣的月瑤美得讓人屏息。

陸初箏看著她,心中開始期待自己和蕭元嵩的婚禮。

忙到婚禮結束,她酒席都不吃,牽著蕭元嵩的手走上城牆,看向新六城的方向,久久不出聲。

“有心事?”蕭元嵩攬著她的肩膀,嗓音低低的問,“可是怪我這段日子沒陪你?”

“是皇兄的身體出了問題,這兩年他勵精圖治,身體熬垮了。”陸初箏拿出陸承安讓外祖轉交的信遞過去,胸口有點發酸。

她以為陸承安會是以其他的方式離世,沒想到是身體垮了。

距離無塵說的時間隻剩下兩年多,她有點舍不得陸承安。

北疆的發展離不開他的支持,關內各城跟著改變,是他在頂著朝臣的壓力極力爭取。

為此誅殺了不少結黨營私的老臣。

“大婚後我回一趟上京。”蕭元嵩把信接過來,溫柔將她圈進懷中,“帶著師兄一塊回去。”

師兄的醫術這兩年又精進許多,應該難不倒他。

“回去?”陸初箏想起無塵交代的話,張了張嘴複又沉默下去,不知該如何勸說。

他與陸承安亦師亦友,不讓他回去看一眼真說不過去。

可是回去,那些朝臣未必會讓他離開上京,再回北疆。

“不想讓我回去?”蕭元嵩親了下她的臉頰,喉嚨裡溢出一聲悶笑,“放心,我怎樣回去就能怎樣回來。”

“好。”陸初箏輕輕點頭。

自己要相信他。

他們大婚的日子定在乞巧節,北疆三十六城的官員全都趕來觀禮,百姓自發在臨堰府掛滿了紅色的燈籠,街上也鋪了紅綢。

陸初箏又緊張又期待,老實坐著讓春杏給自己梳頭。

“殿下穿嫁衣的模樣比天上的仙女還要美。”春杏眼眶發紅,“日後跟駙馬一定會恩愛到老。”

“你何時想嫁了,我給你準備嫁妝。”陸初箏唇角彎起甜美的弧度,“看中那家的公子,你說一聲便是。”

春杏一下子紅了臉,岔開話題說彆的。

陸初箏愉悅笑出聲。

吉時到,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停在公主府門外,陸初箏蓋上蓋頭,跟著舅母走出去,坐上花轎。

蕭家除了老國公不便出行,能來的都來了。

兩人拜堂結束,陸初箏等在婚房餓得自己掀了蓋頭拿東西吃。

春杏好氣又好笑,給她一通說。

天黑下來後,蕭元嵩和人說話的聲音終於傳來。

陸初箏蓋上蓋頭,規矩坐好。

“奴婢先退下了。”春杏捂著嘴笑了聲,開門出去。

陸初箏心跳加速,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房門被推開,蕭元嵩低啞性感的嗓音在耳邊清晰響起,“夫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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