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2 / 2)

聖人大概是覺得,他們到底是一起共過事的,彆的不說,總該有幾分香火情。

可是,聖人卻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六兒子會這麼陰損、這麼狠,非但不給太子的後人活路,更是連他們這些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的黨羽也不肯放過。

一朝天子一朝臣,果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賈敬甚至想過,若是最後上位的,不是六皇子,他們的處境會不會好一些?

總歸,再怎麼差,也不會比六皇子上位更差了。

其他皇子無論如何,都不曾跪舔過太子,自然也用不著殺人滅口。

等到了南山獵場,一行人已經舟車勞頓了半個月了。當晚安營紮寨之後,獵場的官員便獻上了許多野物,讓眾人美美地大吃了一頓。

當晚,眾人各自休息,養精蓄銳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賈敬便起了身,換了一身利落的短打箭袖,又檢查了自己慣用的弓和滿滿兩壺的箭矢,便出了帳篷,策馬與一眾勳貴子弟彙合。

一群半大的少年,個個都是意氣風發,躍躍欲試。

鎮國公府旁支子弟牛犇性子穩重,一向和賈敬玩兒的最好,他一拉韁繩,慢慢地挪到了賈敬身旁,低聲歎道:“我爹是有意叫我露個臉的,但獵場裡高手如雲,我這點兒本事才到哪?”

“牛兄也不必妄自菲薄,儘力就是了。”賈敬安撫了他一句,也壓低了聲音說,“實不相瞞,家父也有這個意思,我這兒也正愁著呢!”

“你?”牛犇有些驚訝,“平日裡咱們一塊兒玩兒,你騎射不錯呀!”

“嗨!”賈敬道,“咱們射的都是死靶子,跟活物到底是有區彆的。再者說……”

他謹慎地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們倆,便湊過去小聲道:“我爹可是說了,要是進不了前三甲,就叫我半個月下不了床。我這會兒光是想想,就覺得屁股疼。”

一句話,便勾起了牛犇被他老爹請家法的不堪回憶,牛犇立時滿臉同情,嘴裡卻頗為幸災樂禍:“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好受多了。至少,我爹沒給啥硬性規定。”

賈敬氣道:“損友!損友!”

修國公的長孫侯斌湊了過來,笑問道:“你們倆鬨什麼呢?”

侯斌今年不過十五,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他這回跟來,純粹就是漲漲見識,能射著幾隻兔子都無所謂。所以,他是真沒壓力。

一看是他,賈敬與牛犇皆用一種羨慕妒忌恨的眼神盯著他看,直看得他渾身起毛:“你……你們這是怎麼了?”

賈敬羨慕地歎了一聲:“小孩子,好好玩兒就是了。”

“沒錯。”牛犇也道,“大人的事兒,你少管!”

半大的孩子,最是逞能充大人的時候,尤其聽不得旁人還把他當小孩子。侯斌被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氣得直喘粗氣,指著二人道:“你們……你們彆小看人!咱們獵場上見真章!”說完,就氣哼哼地拉了拉韁繩,驅著馬兒離他們倆遠了點兒。

就在這時,鞭聲響起,聖人帶著太子和二到七幾位皇子,在一乾重臣的簇擁下,來到了獵場最前沿。

獵場的官員早有準備,掐著點兒把一群鹿啊、羊啊、獐子啊這類體型較大,攻擊性卻不強的野物驅趕到了聖人麵前,就等著聖人開第一箭。

賈敬稍稍看了一眼,心道:就這個密集成都,隻怕射不中的才是真的箭術高超!

這些把戲,聖人又豈會不知?但聖人性子寬仁,對於底下人的生存之道雖心知肚明,卻從不戳破。

但聖人當年也是隨著先帝上過戰場的,有真本事。他雖不戳破底下官員的小心思,卻也不樂意全都順著他們。

隻見聖人張弓搭箭,“嗖”的一聲,一點寒芒當空而去。

一見聖人不按套路出牌,獵場那些官員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來,就怕聖人失了手、落了空,遷怒他們。

就在這時,一陣大雁的哀鳴響起,緊接著,便有一支箭矢,帶著一對兒大雁從天空上落了下來。

那一箭,穿透了一隻雁的咽喉,又穿透了另一隻的翅膀。

“好!”

底下的人轟然讚歎,更有人說什麼一箭雙雕的。

賈敬悄悄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認,即是再世為人,他也做不到聖人這樣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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