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七)(1 / 2)

賈珍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賈敬卻是哼笑了一聲:“人家隻是坑你一下,已經是看在彼此是親戚的份上了。你知道史家老大是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賈珍心下一凜,直覺這事和自己脫不了乾係。

賈敬一下子就冷下了臉,目光冰刀似的盯著賈珍,聲音低沉,帶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是跟你喝完酒以後,翻牆回家的時候,失手摔死的!”

“什麼?”賈珍一下子瞪大了眼。

這個時候,賈珍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上頭有賈敬壓著,還沒有長成日後那個無法無天,視人命如草芥的珍大爺。驟然聽聞有個熟悉的人因自己而死了,他下意識就覺得害怕。

“老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我沒……我沒想表叔死的。我……”

見他嚇得嘴唇都發青了,賈敬不由得心軟。但一想到這熊孩子背著自己乾了什麼事,他就又硬下了心腸。

他知道,這次的事,史鼐若是不跟他說,而是記在心裡日後報複,他也無可奈何,甚至是毫無防備。

如今史鼐跟他說了,願意讓他自己處理。這固然是因為史鼐和史家老大的關係不好的緣故,也算是顧念了親戚間的情誼。

無論如何,他得承人家的情,還得重重地懲戒賈珍一番。

若不然,是怎麼都說不過去的。

“來人,請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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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一回,史鼐有先見之明,在往阮家報喪的時候,是帶著劉嬤嬤一起去的。有劉嬤嬤作證,是阮氏自己決定保孩子的。

再加上阮家老爺子死了之後,阮家已經敗落了,保齡侯府卻還有個爵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阮家沒有借口,並不敢鬨騰。

等阮氏的喪事過後,嚴氏就帶著丫鬟婆子們,給史鼐、史鼎兄弟二人收拾行囊。百日熱孝將過,史鼐已經遞了折子上去,他們兄弟二人要扶靈歸鄉。

因著馬氏即將生產,行動不便,嚴氏也不好跟著回金陵,她得留下來照顧妯娌,並在馬氏生產時坐鎮。

“二爺,這次回金陵,你準備帶哪個姨娘一道?”眼見行期將近,嚴氏心裡就算再怎麼不情願,還是要為史鼐安排人,打理身邊的瑣事。

史鼐有兩個姨娘,米氏嬌媚,於氏清麗,都是婚後嚴氏安排的。

這兩個人原本都頗得史鼐喜愛。但時光輪轉,人生重來。這兩個人對史鼐來說,已經是記憶及其久遠的故人了。如今驟然被嚴氏提起,他竟是恍惚了一下,才在腦子裡對上了號。

史鼐正要開口,就聽見係統的機械音在腦中響起:“經係統分析,宿主占用過多婚姻資源,按星盟《婚姻法》判定,宿主犯有重婚罪。重婚罪屬於重罪,會消耗宿主本身的功德,請宿主儘快改正。”

史鼐:“……啊?”

“二爺,你怎麼了?”嚴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繼而,她就誤會了,以為史鼐是厭倦了米氏和於氏。她心頭更是酸澀,卻還要好聲好氣地和他說:“如今畢竟是在孝期,收用丫鬟好說不好聽。二爺且先將就將就,等到……”

“太太誤會了。”史鼐連忙打斷了她,心下也有些無語:他像是那麼急色的人嗎?

這世上的男人,也不是個個都好色的。史鼐自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做不到坐懷不亂。但前世一輩子,他身邊的幾個妾室都是嚴氏安排的,也都隨嚴氏處置。來來去去的,他從來都沒怎麼在意過。

因為,比起美色,史鼐更愛的是權勢。

史鼐道:“我正要和太太說呢。等再過幾個月,米氏和於氏出孝了之後,你就一人備一份嫁妝,把她們倆給發嫁了吧。”

“二爺?”嚴氏又驚又喜。

史鼐拉住嚴氏的手,歎道:“你管家也有幾個月了,咱們家雖然有個侯府的名頭,可內裡到底如何,想必你也清楚了。

嚴氏聞言,憂愁地點了點頭。

原本辦完了老爺子和大老爺的後事之後,庫房裡就隻剩下萬把兩銀子。又趕上阮氏新喪,一場喪禮辦下來,又去了三千。

眼下,史鼐兩兄弟要扶靈歸鄉,至少也得帶上兩千兩銀子,以備不時之需。這樣一來,庫裡能調用的銀兩,就隻剩下了三千兩。

想到這裡,嚴氏就發愁,不由自主地就想打五萬兩庫銀的主意。

“二爺,那五萬兩銀子……”

“不能動!”一題到花用銀子,史鼐就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的抽疼。

——個敗家娘們兒,咱家還背著二十五萬的債呢!

史鼐的臉色一陣扭曲,咬牙切齒地說:“你最好是忘了還有五萬兩庫銀,那是要歸還給聖人的。非但那五萬兩不能動,往年花出去的二十五萬,也要湊出來。”

見丈夫這樣嚴肅,嚴氏知道,多半是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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