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二十八)(1 / 2)

因為生產水泥需要大量的石灰石、矽岩等作為原材料,開山取石是免不了。

因此,這場地定要選在方便運輸山石的地方,但又不能離山太近。不然用□□開山取石,必定會對水泥作坊有影響。

史鼐和嚴津二人多方考察之後,把作坊的場地選在了離龜山二十裡的一處山穀。

正好,這個地方也沒有百姓居住,免去了遷移百姓的麻煩。

場地選定之後,兩人便分工合作,史鼐帶著戶部的人手,負責督建水泥作坊;而嚴津則是帶著工部的人手,負責用□□在龜山采取原材料,並燒成石灰。

這種明顯是有大功勞的事,史鼐自然不會把胡詹落下了。因胡詹長於計算,史鼐就讓他帶了倆員外郎,專門負責管賬。

另有河南清吏司郎中山寶,帶了一個員外郎和一個主事,負責監督民夫造作坊。

而史鼐自己,則是專門負責和戶部尚書扯皮,打著六皇子和聖人的旗號,多弄點兒資金。

反正這水泥製造出來之後,肯定是要給國庫增加收入的。

而國庫歸哪個部門管?

戶部嘛!

這一時的投入,隻不過是為了日後更大的回報,又何樂而不為呢?

隻是,史鼐玩玩沒有想到,一向好麵子的聖人,這回竟然這麼不要臉,直接就把果子給內務府摘了。

說實話,直到掌管內務府的醇親王來接收水泥作坊的時候,史鼐和嚴津都是懵的。若非醇親王手裡拿著聖旨,嚴津一定把他給頂回去了。

醇親王那副得了便宜賣乖的小人得誌的嘴臉,讓史鼐心裡恨得牙癢癢。

——你給我等著,老子就在戶部紮根兒了。等日後朝廷收國庫欠款的時候,老子一定親自上門拜訪,再與你好好說道說道!

但無論如何,聖旨已下,此事已是無可更改。史鼐想想原本要流到國庫裡的無數銀錢都長了翅膀飛到內務府去了,他離開龜山的時候,都是捂著胸口的。

疼啊!

聖人不是準備翻修園子嗎?內務府那麼有錢,聖人就用內務府的錢好了。國庫裡那點兒,聖人一分也彆想動!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的。至少,嚴津聽了他的勸,找了專精偏門雜症的太醫看了。

那太醫也真是個有本事的,給他開了一副藥,他喝了之後,吐出了有二斤的小蟲子,可把他自己給嚇壞了。

那太醫道:“三國時期的名臣徐登,便是得的這個病,嚴大人熟讀史書,應該引以為戒才是。”

嚴津一時訕訕,“嚴某一直以為,那是也是杜撰,不足以取信。”

——畢竟,史書之上有明文記載,唐朝人喜愛魚燴。唐朝離三國那麼近,若是徐登之事為真,唐人哪還敢吃呢?

太醫搖了搖頭,“嚴大人以後還是彆吃了。這藥,您堅持喝上半年,不會影響壽數的。但如果嚴大人再吃,那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見了這二斤的蟲子,嚴津還有什麼不信的?當既就信誓旦旦地應了。

等太醫一走,嚴津就抹著冷汗對史鼐道:“多虧了鼐兒你堅持,要不然,我自己還不知道呢。”

史鼐忙道:“小侄也是在史書上見過一筆,謹慎些而已。叔父不怪小侄胡鬨就好。”

“誒?這哪裡是胡鬨?這是救了我的命啊!”嚴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轉而問道,“對於聖人讓內務府接手這水泥一事,你有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當然是心痛地滴血咯!

——那可都是錢呐!原本該進國庫,歸他們戶部管的錢呐!

在嚴津麵前,史鼐也不掩飾了,“嗬嗬”了兩聲,磨了磨牙,“雷霆雨露,具是君恩。小侄不敢有想法。”

嚴津見狀,不禁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等咱們回去,見了聖人,你可彆露出這副神色來。聖人做事,自有其考量,你還年輕,難免衝動。”

嚴津頓了頓,把聲音壓得低了一些:“聖人派了你來,朝中之人先前十有**,都以為這事要落到戶部頭上。乳膠漆,眼見出了成果了,聖人卻把果子給了內務府,著心裡,必定對你心存愧疚。但你若是露出怨望之色……聖人把也是人,難免惱羞成怒。”

這話可以說是真的掏心掏肺了,不是歡喜實在親近,誰會跟你說這些?雖然這道理史鼐上輩子就明白了,他還是誠懇地道謝:“多謝叔父教誨。”

見他果真收斂了臉上的怨氣,嚴津滿意地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他一邊覺得欣慰,一邊又在心裡惋惜:怎麼我兒子就沒有這份悟性呢?

等二人回了京城,在朱雀街暫彆,各自回家洗去風塵,又一同入宮麵聖。

聖人也知道,自己這事做的不厚道,對他們二人,特彆是對史鼐,十分的和顏悅色。好好勉勵了二人一番後,給他們放了三天的假,又賞賜了一堆東西,才讓他們回去。

史鼐也沒說什麼,謝了恩就告退了。

出了宮門,嚴津悠哉悠哉地說:“正好,明日西流河上有個畫舫辦詩會。鼐兒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史鼐忙道:“叔父,彆介,您可彆害我了。”

嚴津安撫道:“放心,就是文人之間的清談會,沒叫粉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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