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四十)(1 / 2)

三皇子柔聲道:“我在釣魚。”

“釣魚?釣魚好玩兒嗎?”徒濱好奇地看著魚竿兒、放魚餌的小竹罐兒,還有用來裝魚的木桶。那桶裡隻有一條大人手掌那麼長的一條魚,有氣無力地吐著泡泡。

“這就是魚?”徒濱瞪大了眼,指著桶裡的那條魚。

“對,”三皇子也順著他的目光去看那條魚,“那就是魚。”

徒濱歪著頭,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三皇子,“這是父王釣的魚嗎?”

“對,從池塘裡釣上來的。”

“哇,父王好厲害!”徒濱歡快地拍手,看著三皇子的目光滿是崇拜。

“哈哈哈……”被親兒子崇拜,三皇子得意的哈哈大笑。他晃了晃手裡的魚竿,也不怕驚跑了魚,一臉誘惑地對兒子說,“你要不要來試試?很好玩噠。”

“好啊,好啊。”徒濱本就躍躍欲試,自然是滿口答應。

“來。”三皇子抱起兒子,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父子二人同扶著一根魚竿,“釣魚可不能說話,要不然,魚兒就嚇跑了。”

徒濱連忙閉緊了小嘴巴,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不說話。

劉氏站在二人身後,從一開始的擔憂惶恐,到後來的欣慰高興,前前後後,不過盞茶時分。

或許是新手光環的緣故,徒濱坐下沒多大一會兒,居然釣到了一條手指長的小魚。徒濱高興的哇哇大叫,三皇子精也不覺得煩,笑嗬嗬地看著兒子又蹦又跳。

——小主子與王爺處得好,王妃肯定會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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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折起娘家送進來的信,暗暗鬆了口氣,把信紙連同信封,一起埋進了火盆裡。

胡三家的小心翼翼地問:“太太,老太太說了什麼?”

不怪胡三家的如戲,這兩年,每次老太太一來信,太太的心情就幾天好不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跟著吃掛落。

但這一次,馬氏卻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她一邊拿鐵釺子撥弄著炭火,一邊笑眯-眯地說:“母親說,先前交代的事,不必乾了。”

胡三家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見太太高興,她也跟著高興,“老太太還是疼太太的。”

馬氏的笑容淡了淡,沒再說話,扭頭去端茶碗了。

胡三家的見自己似乎又說錯了話,也不敢再多嘴,小心地退到了一邊。

馬氏心頭暗暗冷笑:哪裡是老太太疼她?不過是三皇子不需要他們的討好了而已。

早在二伯史鼐襲了爵位,得到聖人重用的時候,她娘家那邊就三不時五地給她來信,話裡話外都是讓她勸三爺替三皇子效力。

說什麼如今三皇子勢大,日後不能得登大寶。到時候,他們三爺也能跟著雞犬升天。

馬氏雖然和嚴氏之間有些齟齬,但妯娌兩個卻很默契的,從不把這些暗地裡的爭鋒弄到家裡的爺們兒麵前。

因為,他們都知道,史鼐和史鼎兩個,自婆婆死後,就是相依為命,感情好得很。

想來,馬家那邊也是知道這點兒,才想通過拉攏史鼎,進一步拉攏史鼐。

馬氏心裡恨清楚,自家三爺一向是以二伯馬首是瞻的。既然二伯已經擺明了車馬,站在了東宮那邊,三爺就絕對不會理會三皇子的招攬。

因此,第一次收到娘家的信,馬氏就明確地拒絕了。

然後,沒過多久,她親娘馬家老太太就親自登門,苦口婆心地勸說她。見馬氏油鹽不進,竟然還大聲辱罵起自己女兒女婿來。

正好,嚴氏得知馬氏的母親登門了,她作為晚輩,前來拜見。還沒進院門兒,她就聽見這老太太一聲高過一聲,一句比一句難聽的叫罵。

嚴氏當時都愣住了,扭頭問守門的婆子:“這是弟妹娘家老太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罵街的潑婦呢。

守門的婆子連連點頭:“正是親家老太太。”

“嘿!”嚴氏氣笑了,“不過是治國府的旁支,也敢在我保齡侯府如此撒野,反了天了她。”

然後,她製止了婆子丫鬟的通報,帶著人氣勢洶洶地垮進了院門,掀簾子就進了招待親近客人的暖閣。

“喲嗬,這不是親家太太嗎?這是怎麼了?”

馬氏一見是她,當時就滿心的羞憤。

——這嚴氏本就和她不對付,今日卻偏就叫人看了她的笑話了。

隻見嚴氏笑吟吟地走了進來,滿是責備地瞪了馬氏一眼,嗔道:“弟妹,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親家太太來者是客,你作為主人家,怎麼能不好好招待,反而惹得貴客動怒呢?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保齡侯府不懂待客之道呢!”

一席話出口,馬氏和馬老太太都愣住了。

馬氏是沒想到,嚴氏進來居然是幫她的;馬老太太一張橘皮老臉則是脹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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