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七十八)(1 / 2)

東南海域裡,在和廣州水師幾次交手之後,茜香國的水軍裡,主張撤退的已經占了大半。

原本,他們與福州水師拚鬥的時候,就已經消耗了大量的有生力量,廣州水師一到,其實勝負就已經分了。

而他們之所以堅持到現在都不曾退,不過是領兵的二皇女不甘心罷了。

茜香國女王的身體這兩年已經不大好了,但儲君之位卻始終懸而未決。

皇長女的生父乃是正宮王君,外家乃是文臣之首。

但茜香女王卻並不喜歡王君,當初立王君為正宮,圖的不過是他家裡的勢力而已。

茜香女王真正的心頭好,乃是貴君,最寵愛的孩子,也是和貴君共同孕育的二皇女。

如果按照茜香女王的心思,自然是要立心愛的貴君之女做儲君的。

可是,皇長女外家勢大,茜香女王也不是什麼雄才大略的梟雄,在朝堂上勉強能弄個平衡而已。

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失去皇長女外家的助力。

但是,要讓她立皇長女為儲,她一是覺得羞恥不敢玩,二就是害怕。

——當年,她自己就是靠著王君家的勢力打敗了其她姐妹,最終登上了王位。若是皇長女真的成了儲君,那她這個女王,是不是就要徹底成為傀儡了?

所以,這一次,二皇女請求親自帶兵工大大夏邊境的時候,女王才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因為她需要給二皇女增加籌碼,這樣她才能有足夠的底氣,立二皇女為儲。

同時,二皇女也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如果此次存功未建,那她就徹底與儲位失之交臂了。

可是,一心想要建功立業的二皇女卻不知道,就在她帶兵離開茜香國不久,皇長女和王君就直接發動了政變。

現如今,茜香國早已換了乾坤了。

新女王之所以沒有斷了遠征大軍的供給,打的也是黃雀在後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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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史鼎推開佟府客房的門,小心翼翼地四下看了看,見沒有巡邏的人,這才回身輕輕關上了門,按照佟疇給的路線圖,摸黑往佟疇的書房行去。

因著最近廣州水師連連得勝,南安郡王好不得意。佟疇趁機提出,要把先前未曾辦的接風宴給補上。

南安郡王正在膨脹之時,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而王子騰和史鼎在幾次戰役中立功不小,兩人的背後又有史鼐這尊大佛,無論是南安郡王,還是佟疇,都不會漏了他們兩個的。

在酒宴上,福州幸存的將領們紛紛給南安郡王和史鼎敬酒。

敬南安郡王,自是為了感激他的援助之恩;敬史鼎,就是變相地感謝遠在京城的史尚書統籌糧草了。

喝到最後,南安郡王酩酊大醉,史鼎也是迷迷糊糊的。

王子騰見此,連忙攔住還要給史鼎敬酒的人,“諸位,諸位,他可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吐了。”

眾將領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陣,便不再給史鼎灌酒了。

佟疇見他們醉成了這樣,滿臉歉意地說:“我等也是心中感念,卻不想,竟讓兩位喝多了。這樣,佟某這就讓人收拾兩間客房,讓郡王爺和史僉事歇息一晚。”

南安郡王的心腹有些不放心,起身扶住了他,對佟疇歉意道:“郡王爺身負領兵之責,豈能不宿在軍營裡?佟將軍的好意,咱們郡王爺心領了。”

佟疇挽留道:“郡王爺醉了酒,這樣回去,再著了風就不好了,還是在卑職府中宿上一夜吧。”

見他挽留,那心腹更加警惕,“不必了,就請佟將軍借一輛馬車就好。”

“這……”佟疇躊躇了片刻,才帶著點兒不易察覺的遺憾說,“那好吧。不過,史僉事是一定要留下的,也讓下官,一儘地主之誼。”

他說著,曖昧地笑了笑。

在場眾人皆心領神會,南安郡王心腹見撈出了自家王爺,也不好再拒絕佟疇留下史鼎的建議,隻得把看向了王子騰。

王子騰也麵露難色,看了看南安郡王,又看了看史鼎,隻得道:“那卑職就替鼎兄多謝佟將軍款待了。”

王子騰也明白,他們一家拒絕過佟疇一次了,若是再拒絕,無疑就是得罪了他,隻能把史鼎留下了。

等散了席,王子騰皺著眉頭和眾人一塊兒出來。同行的人勸道:“便是看在史尚書的份上,也沒人敢把史僉事怎麼樣的。”

王子騰麵露憂色,“王某知曉。可是,福州軍一直對咱們廣州軍頗有敵意,把鼎兄留在這,我實在是不大放心。”

誰說不是呢?

要不然,為何南安郡王的心腹,不敢把南安郡王留下?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儘在不言中。

王子騰強笑了一下,心裡卻緊張又興奮。

沒錯,從一開始,佟疇想要留下的,就隻有史鼎一個而已。

至於南安郡王,一個將死之人,誰又會過多在意?佟疇和史鼎,自會為他安排好葬身之所。

因著有佟疇事先給了他路線圖,又特意調走了巡邏的護衛,史鼎很順利地就摸到了佟疇的書房。

書房裡沒有電燈,就是怕影子映在窗戶上,讓人發現裡麵究竟有幾個人。

他們要做的事,雖然是奉了聖命,卻是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的。所以,自然是怎麼謹慎都不為過的。

按照事先的約定,史鼎捏著鼻子,學了三聲貓叫。書房的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史鼎左右看了看,見沒有異常,迅速躥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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