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安靜的走廊上敲門聲響起。
一道筆直挺拔的身影站在辦公室門外, 雙腿並攏,提高聲音喊了一嗓子:“報告!”
“進來!”辦公室內傳來一陣低沉的男性嗓音。
門外的傅深聽見應聲,伸手擰開門把, 推開門走進去。裡麵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看見傅深走進來的身影, 開口道:“隨手關門。”
傅深一言不發, 順手帶上了辦公室的門,然後踱著正步上前幾步停在了男人的辦公桌前。
男人看著傅深那副淡定的模樣就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拿起手裡的一張廢紙團成一團, 用力朝著傅深扔過去, 紙團打在傅深的胸膛上隨即彈落到了地麵, 傅深仍舊站著一動不動。
“傅深, 彆以為裝死就行了,這次的行動雖然完成了任務,但是據我所知在任務期間,你手底下有人沒有按照命令行事, 擅自開木倉,差點兒打草驚蛇,這是把東西追回來了, 如果任務失敗,我想傅深你也應該清楚會有什麼後果。這次的事情問題很嚴重,在部隊裡令行禁止,這就算是新兵都知道的, 你手底下那些可都是老兵了吧, 還犯這種錯誤, 這事兒必須寫檢查。”
傅深這會不是麵無表情了,劍眉微蹙,抿唇,嚴肅地開口道:“長官,這事兒我手底下兵做的不對,檢查我會讓他明天交給我。”
沒有任何辯解,或者求情。
在傅深看來,錯了就是錯了,縱使有再多的理由,都不能成為借口,手底下的兵犯了錯,傅深作為上司,理應承擔一部分責任。
這次任務中擅自開木倉的那個兵是傅深帶了兩年的兵,是一個有八年兵齡的老兵了,名叫楊帆,今年二十七歲,之所以在任務中控製不住情緒來木倉,其中的緣由傅深也知道。
楊帆和老二之間有舊愁,在幾年前,楊帆一次任務重和當時還是傭兵團成員的老二交手了,那時候楊帆的老婆懷孕了,然而就在楊帆那次任務期間,老二派人把楊帆的老婆給綁了,就為了讓楊帆背叛自己的國家,在家人和大義麵前,楊帆的選擇很讓人難受。
自那次之後,老二就銷聲匿跡了,這次任務中聽說有老二的消息,傅深一開始也想過要讓楊帆退出這次任務,然而楊帆堅持參與這次任務,傅深考慮過後批準了楊帆參加任務。
當年楊帆老婆以及肚子裡孩子的死在楊帆心裡是一道坎,過不去,這件事過去幾年了,有人看楊帆過得不太好,便想做媒讓楊帆再娶,然而都被楊帆直接拒絕了。
當時在林子裡,楊帆最終還是控製不住情緒,擅自開木倉了,這事兒錯便是錯,無需狡辯。
“傅深,你就骨折你手底下那些兵,一個個的除了你的話,任誰說破嘴皮子也不見你手底下那些兵聽一句。”男人看著傅深那張麵無表情的臉,覺得有些心塞,揮了揮手打發道:“行了行了,你出去吧,看著你我更煩了。”
傅深轉身走出去,順便不忘記順手關門。
回到宿舍那邊,傅深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麵傳來安慰人的話語,傅深心裡微微泛起一抹暖意,他手底下這些兵有時候雖然也有些這種那種的毛病,但是關鍵時候還是不用他操心太多。
“楊帆,沒事沒事,老二被老大一木倉崩了,你的愁也算報了。”
“就是,你想哭就哭,兄弟都不是外人,沒人會笑話你的。”
“哭唄,上次瘋子不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害我還以為咋的了,結果,就尼瑪失戀了,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瘋子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太老實了,失戀而已,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滾滾滾,怎麼扯我身上來了,我失戀心裡難受,還不許我哭啊?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每隔幾個月就失戀一次?花心大蘿卜!”臉色黝黑的瘋子立馬回擊吐槽道。
“哎哎哎,你這是羨慕嫉妒恨,我長得好,女人都喜歡我,我這不是失戀,我是桃花太多,我也是很煩惱啊。”
“我呸,你桃花多能有咱們老大桃花多,嘖嘖嘖,你是沒看見,那文工團的女同誌來表演,那小眼神是一個勁朝咱們老大身上拋過去,可惜了,媚眼拋給瞎子看,老大就是個不解風情的。”瘋子說著還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開口補充了一句:“老大到底是不開竅,還是有什麼……那啥?”
很好,從安慰楊帆到現在,徹底歪樓了。
楊帆心裡也放鬆了許多,看著戰友們鬨成一團,心裡也暖了起來。
楊帆不是不愧疚當初的選擇,然而他知道,作為一名軍人,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仍舊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但他不後悔當初的決定,就算有人罵他人渣,楊帆也認了,他楊帆做不出背叛戰友,背叛國家的事兒,他愧疚,但是他不認為自己做錯。
對於傅深桃花這事兒倒不是瘋子說假話,不過那些文工團的姑娘們平時一個個抬起頭看人,好像自己多清高似的,結果看見了傅深還不是一個勁兒地往前湊啊,簡直如狼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