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謝你幫我。”謝忘之大概懂,想了想,“其實我也不知道會遇上什麼,就這麼從尚食局出來了……我在清思殿,是不是就不怎麼能見你了?”
這問題問得好,長生算是知道撒謊撒多了會遭什麼罪,舔舔嘴唇:“或許有機會呢。總會再見的。”
“……嗯。”謝忘之哪兒知道他在想什麼,以為是客套話,一時間思緒萬千,弄得好像生離死彆,一麵覺得冒出來的想法好笑,一麵卻難以克製,真有點不舍。
她咬咬牙,在心裡和煤球說了聲抱歉,“那煤球不會被攔著吧?”
“……應當不會。”長生服了,順著謝忘之的話,“看它的本事,或許我還能傳信。”
謝忘之“嗯”了一聲,不覺得多高興,轉念又想是分彆,弄得這麼僵不好,努力露出個明朗的笑:“好!反正都在宮裡,想想法子,我們總還能在一起玩的。”
“好。”長生急著脫身,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他一走,箱子隻能自己拖,謝忘之走了一小段路,還沒摸到門口,裡邊出來幾個內侍,打頭那個笑眯眯的,看衣裳的樣式,還是個少監。
宮裡就是分個三六九等,謝忘之當即要屈膝行禮,常足卻趕緊虛扶她一把,仍是笑眯眯的:“都是伺候人的,哪兒能對著我行禮呢?這箱子讓人替你搬,我帶娘子去屋子裡。”
邊上兩個內侍會意,一人一個,替謝忘之提起了箱子。
善意來得古怪,謝忘之不信其中沒蹊蹺,盯著常足看了會兒,臉上忽然綻出個恰到好處的笑,還是把這個禮行了,低頭時垂著睫毛,頗有點低眉順眼的意思。
“多謝少監。”她仍低著頭,順手想褪下腕上的鐲子。
常足哪兒敢收這個,剛才他在門口,可是親眼見著七殿下幫謝忘之提箱子,這小娘子還是李齊慎親自去請回來的,他是嫌命長才敢貪這個錢。常足一聲咳嗽,稍稍側身避開:“那就走吧,娘子來一趟辛苦,也好早些休息。”
這話說得更古怪,不像是召人來做事,倒像是請誰來做客,謝忘之沉思片刻,應聲:“那麻煩少監了。”
“不麻煩,不麻煩。”常足鬆了口氣,“走吧。”
謝忘之應聲,跟著常足往宮人住的地方走。
和尚食局比,清思殿的宮人少得多,屋子比尚食局那邊小,好在並不顯得逼仄。謝忘之以為自己得在哪個屋裡拚張榻,常足卻帶著她七拐八拐,最終進了其中一間。
這屋子兩個人住正好,一個人住有些空,但屋裡確實隻有一張榻。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榻上的被褥枕頭看樣子都是新的,桌子和架子也擦得發亮,甚至還有隻香爐,這麼一看,倒真像是待客。
謝忘之有點慌,故作鎮定:“隻一張榻嗎?我不太習慣和人睡一起。”
“……這屋子就你一個人住。”常足臉上掛著笑,“要是覺得哪兒不舒服,和我說一聲,趕緊改了。住著不習慣,托人來說也成。”
這可真是突如其來的關心,無功不受祿,謝忘之背後冷汗都要滲出來了,借著整理裙擺的動作抹了手心裡的汗。她斟酌著:“那我能問您一件事嗎?”
“問。”常足其實也慌,這小娘子除了長得好看,沒什麼特彆的,鬼知道李齊慎為什麼那麼上心,他不敢怠慢,“娘子隨便問。”
“……謝謝。那我就問了。”謝忘之吞咽一下,抬頭看著常足,“我想知道,七殿下叫我來清思殿,究竟是做什麼?”
常足一窒,還真答不出來,想了想,壓低聲音:“這……殿下也沒和我說啊。上頭的心思,我哪兒敢瞎猜?估摸著是讓你來做個點心什麼的……”
“點心?”
“點心……哎,對,就是點心。”常足算是個老實人,不擅長胡說,乾脆順著說,“想來是殿下喜歡你做的糕點,懶得差人去尚食局,就把你調來唄。”
謝忘之還是不信,但好像也沒有彆的解釋,她“嗯”了一聲:“我明白了。”
看她不打算再開口,常足偷偷呼出一口氣:“那歇著吧,我先走了。”
他挺利索,說到做到,立刻往外走,先前幫忙拎箱子的兩個內侍也跟著出去,順手替謝忘之把門關了。
屋子裡靜下來,新填的香一縷縷地燒出來,聞著像是降真。謝忘之沒心思整理東西,在榻上坐下,良久,倒頭趴在了被褥上。
作者有話要說: 長生:我的快樂你想象不到.jpg
感覺評論區的問題蠻集中的,最近回評論好像也看不到,乾脆答作話裡。
上章提到的“紅鉛”和“蟠桃酒”確實是參照了明代的某個神奇(非褒義)皇帝的事跡,不清楚的姐妹可以自行百度一下這倆東西到底是啥(……)這本的確是有部分劇情線魔改自史實的,總體來說是亂燉,我需要的劇情就拿來用,不拘泥於某個特定的時期_(:з)∠)_
點到這個情節其實就是為了和前邊議政的事情配合,稍微體現一下現任皇帝的特點,即無治國才且無同理心,他能登基純粹是因為選無可選,屬實“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也為以後的劇情做一下鋪墊。不過暫且沒法把他搞下去,怒火和怨恨就是要慢慢積攢的嘛,涉及劇透,這邊就不多說啦。
然後就是家係的問題,這不是連珠啊,這怎麼可能是連珠!連珠很慘的勿cue他!此時的連珠已經是先帝遼,不過得稱作平興皇帝,無憂則是再往上一輩的昭玄_(:з)∠)_現任的皇帝確實是燒了清寧宮的那個,是連珠唯一的蛾子(……)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