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秦殊(1 / 2)

元配 石頭與水 6515 字 10個月前

陳萱聽魏年說個冷笑話,就去店裡忙了。

經過上次的抽自行車的活動, 她們的店算是打響了名氣, 再加上店裡除了化妝品, 二樓還有衣帽可選, 另外,一些時下摩登的汽水、畫報之類, 也有進貨售賣。所以, 生意現在很不錯。如今, 活動結束, 陳萱魏銀要做的事也有許多, 街警那裡事後又包了個大紅包,畢竟,人家挺肯出力。再有, 張記者是程太太幫著牽線搭橋叫來的,陳萱魏銀上了回報紙不說,連店鋪帶化妝品牌“思卿”都在報紙上做了宣傳。

姑嫂二人買些滋補品, 去程家看望程太太,程太太有喜了。如今程太太過得那叫一個滋潤, 公婆原就待她好, 如今有了身子, 更是寶貝的很。程太太笑,“來就來, 還買什麼東西呀, 你們過來我就高興。”

陳萱把禮品放下, 忙扶程太太坐下,“彆動。先前也不知道你有了身子,不然我們早就過來了。”

程太太笑,“舅媽說先時月份淺,就沒往外說。我這幾個月也沒出門兒,不然早找你們去了。我聽說,前幾天可是熱鬨的不得了。報紙我也看了,你倆還真能,要是彆人采我,我估計話都不會說了。”

陳萱笑,“我們也不會說,還是阿年哥過來,有他在,才敢說兩句。”

魏銀看這滿屋子大胖娃娃的畫報,就想笑,問,“嫂子,彆人家都是貼胖兒子的畫兒,怎麼你家是半屋胖兒子,半屋胖閨女啊。”

程太太眉眼彎彎,“舅舅、舅媽盼小子,你阿蘇哥盼閨女。”

程母帶著傭人端來水果,聽這話笑道,“閨女小子都好,都是咱的親骨肉,多生幾個。咱家就阿蘇一個,單薄的很。要我說,還是像阿年家好,兄弟姐妹多,也熱鬨。”

魏銀很讚同程母的話,“是啊,以前覺著我家裡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還算熱鬨,現在我大哥去了關外,就少大哥一個,就感覺冷清多了。程嬸嬸,你要是想熱鬨,嫂子至少得跟我家似的,四個孩子。”

程母眉開眼笑,“對,這話對。”

姑嫂倆坐了半日,不想程太太勞累,中午沒留下吃飯,說店裡還有事,就告辭去了。因魏年和程蘇交好,再有陳萱幫著解決過夫妻矛盾,程母一直挺喜歡魏家人。程母還說哪,“阿銀這丫頭,年紀也不小了吧?”

“十八了。”程太太拿了個蘋果遞給婆婆兼舅媽,程母不吃,程太太咬一口,“阿銀長得真不錯。”

“魏家兄妹都是好相貌。”程母道,“還這樣能乾,這麼小小年紀,就知道做買賣賺錢。”

“我聽阿萱說,阿銀現下還在學習畫畫和法語。舅媽,你說魏家也是真疼閨女,在村裡,財主家倒是也有錢,可都是供兒子念書識字,可沒幾人舍得供閨女念書的。”

程母笑,“要不說現在世道不一樣了,以前咱們女人都不能隨便出門,現在女人出去工作的雖然少,也不算什麼稀罕事。”婆媳倆說一回話,程太太就想著,如今她這胎相安穩了,哪天去陳萱魏銀的店裡去坐一坐,她以後顯懷,也要做幾件適宜的衣裳。要說程太太嫁到城裡,最大的長進就是在穿衣打扮上。以前在鄉下,向來是以節儉樸素為美,到城裡才明白,節儉不是壞事,可女人要真信了樸素為美,那就傻到家了。

姑嫂二人看過程太太,晚上在東興樓請店裡的掌櫃夥計,還有先前過來打零工的幾個大學生。店裡的生意漸好,陳萱魏銀是想著再招個女店員,以免孫燕小李掌櫃忙不過來,可一時又沒有合適的人。所以,暫時安排著,幾人要是願意有課閒時過來勤工儉學,店裡也是按時間給她們算錢的。

如今請客,是上次做活動,這幾個大學生都很儘心,櫃台守得好,所以定了個星期六傍晚,請她們過來一道下館子,連帶著秦殊,也一道過來了。

東興樓還是魏年帶陳萱魏銀來過,山東菜燒的很地道,陳萱點菜一向實誠,這都出來下館子了,什麼小青菜啊、蘿卜皮兒的,陳萱從來不點,陳萱點菜向來非魚即肉,什麼布袋雞、糖醋魚、油燜大蝦、芙蓉雞片、蔥燒海參、三絲魚翅,反正雞魚肘肉的點的都是特實誠的菜,魏銀秦殊則偏好拔絲山藥、蜜汁梨球、一品豆腐、象眼鴿蛋一類,林林總總,熱熱鬨鬨的點了一桌子。最後,陳萱令夥計上了一小壇黃酒,店家溫好後端上來,一人倒了一杯,陳萱看看魏銀,魏銀笑與大家道,“上次咱們店做活動,大家忙了好幾天,沒出半點兒紕漏。我跟大東家就想著,咱們來館子裡慶祝一回。你們都在念書,就定了個星期六。如今請你們過來,就是吃頓飯,這認識了,以後就是朋友了。”

陳萱點頭,“對,就是這麼個意思。來,咱們乾一杯。”

大家碰了一杯,陳萱將手一劃拉,“吃吧!這裡的菜特彆好吃!”

陳萱是個樸實的人,她們的店雖是個洋名兒,店裡賣的東西都是些時興的貨品,但是,店風在陳萱的帶領下,很是樸實。大家吃起館子來也很實在,完全沒有跟東家一起出來吃飯不好意思這件事存在。尤其幾位大學生,那吃的,甭提多過癮了。還有位叫徐檸的姑娘筷下俐落的拆個雞翅擱碗裡,“大東家,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短期打工的機會,你隻管跟我們說,就是再多幾個人,我們也能找來。”

“好啊。”陳萱笑,“以前是沒想到,也不敢請你們,怕你們不願意來。這一接觸一做事就覺著,真不愧大學生,腦子靈不說,做事也清楚。要是你們願意,除了店裡的短工,還有手工活兒,也很適合女孩子做。”

徐檸是這幾個大學生中的頭兒,這位姑娘相當神勇,據說原本家裡把嫁妝都給備好了,家裡哥哥要考大學,她裝模作樣的說也試一試。結果這一試,她哥沒考上,她考上了。可考上了也不能上啊,婆家等著過門哪。不必家裡勸,徐檸就一幅絕不會上大學的善解人意,不叫家裡操半點兒心的乖巧樣。然後,趁家裡不防備,偷了嫁妝裡的幾樣值錢的金銀,連帶平日攢的私房,揣上錄取通知書,就跑來北京上大學了。據說她婆家一聽聞這事兒,立刻就退了親,說了,這種不安份的媳婦不敢要。據徐檸自己說,以前不知道錢這麼不好賺,稀裡糊塗就把從家裡帶來的錢花完了。現在經濟困難,要不也不能魏銀一招人,這姑娘就立刻報名了。要知道,等閒大學生是很矜持的,讓他們寫詩作詞、批評社會的容易,出來給店鋪打短工,是極罕見的。徐檸對陳萱說的手工活兒也很有興趣,問,“大東家,是什麼活兒?”

“織毛衣。秋冬店裡要上毛衣,我們出工出料,每件論難易大小算錢,便宜簡單的五毛,要是難的,一塊大洋。”陳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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