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原來是對呆毛說,不是對他。
青岩斂了斂外放表情，點點頭，用冷漠聲音掩藏了剛才反常：“哦。”
他將雙手插進校服口袋,狀若無事般繼續往前走。
陸離江上前半步,跟他同行。
深秋陽光很暖，軟軟地打在兩人身上。
兩人都著黑白色校服，一個俊朗挺拔，一個清冷淡漠,隻並肩而行就是一副絕美風景,像青春偶像劇鏡頭,似少年漫畫報。
吸引了一路學生目光。
陸離江早習慣這種仰視,青岩則無視了所有注意，兩人周身仿佛有了結界，無論圍觀者怎樣，他們隻淡定前行。
“岩岩,你說我倆誰上誰下？”
眼看要到宣傳欄,陸離江瞥了眼身邊沉默走路小室友,問。
青岩沒回應。
不是他不好定論兩人成績高低，而是他還陷在剛才那一幕沒回神。
他在想,陸離江怎麼總是注意他那撮呆毛？
估計是最近沒剪頭發,那撮呆毛太長了，過於紮眼了。
這樣想,他決定找個時間去理發，最好把呆毛剪掉,這樣就徹底乖了？
“岩岩？”
陸離江見青岩一會蹙眉,一會鬆開,以為他在緊張即將見分曉成績,又喚了他一聲。
青岩回神，側眸看向陸離江：“嗯？”
“老師來貼黑榜了！！！”
陸離江還未重複剛才問題，前方人群中，不知道誰突然喊了聲，周邊頓時嘈雜起來。
巨大喧囂，瞬間將兩人包裹其中。
陸離江估摸著，這個距離他說話青岩聽不見，便傾身往青岩身邊靠了靠，湊在他耳邊將詢問換成安撫。
“我說彆緊張，不管我們誰第一，獎金都歸你。”
喧囂在持續，熱鬨且混亂，青岩耳邊僅餘下陸離江放緩放軟聲音。
他呼出來氣息，有些許噴薄在他耳垂上了，有點癢，還有點燙。
青岩隻覺得耳邊發麻，身體再次僵硬了。
他低著頭站在原地，像是陷入了茫然，又似徹底失了神。
陸離江目光落在青岩微微閃爍眸子上，隨後輕笑一聲，隔著校服衣袖，拉起青岩手腕朝人群而去：“走，去看看我們考了多少分。”
他動作自然順暢，好似他們本該如此，又像這個動作已然熟練。
他在前，伸著手拉著青岩。
青岩則望著陸離江抓著他手腕手，被動往前走，半晌沒回過神來。
周遭喧鬨還在——
有人踮著腳尖往人群裡張望，有人在說老師來了來了，還有人正交流他們此刻緊張又期盼心情。
一幕一幕，一言一語，漸漸遠去，化成虛幻而遙遠背景。
此時此刻，青岩隻能望見前方陸離江挺拔背影，還有握著他手。
心跳似乎有些許加快，胸腔位置出現了未知感受。
有點脹，還有點暖。
前世今生，他都習慣了獨自行走，從未有過彆人牽著他，或拉著他體驗。
很新奇，很忐忑，但意外不討厭。
可能他們過於耀眼，前方圍觀放榜學生有不少看了過來。
學生們眼神各異，有人是見到陸離江欣喜，有人是見到兩人一起到來驚訝，還有人……是看到他們相牽手，露出了難以置信目光。
那些目光似乎帶了灼熱溫度，燙到了青岩被陸離江拉著那隻手。
他蜷了蜷手指，手虛虛握成拳，抬眸喚前麵人：“陸離江。”
陸離江聞聲回頭，迎上他視線：“嗯？”
不知是否有陽光落在了他眼裡，他眸中有光，很亮。
青岩一瞬間被那光閃了眼，抵達嘴邊“你放開我”也忘了說。
見他沉默，陸離江看向前方，朝等著他們A班學生人揚了揚眉：“讓個位。”
以易林川為首A班學生齊齊往後退了半步，將宣傳欄最前方位置讓了出來。
陸離江拉了他一把，當著眾多學生麵，衝他道：“秦岩，過來。”
他動作自然坦率，像是根本不在意兩人相處會給他帶了非議，也不怕彼此稍顯親密舉動會讓人誤會。
陸離江像耀眼太陽，高高在上，自帶光芒。
他背景、他長相、他學識與才華，每一項都成為了他驕傲恣意、為所欲為資本。
青岩靜靜望了眼這樣耀眼陸離江，順從地跟了過去。
兩人站定，陸離江鬆開他手腕，站在他身邊陪他一起等榜單。
青岩微微垂眸，將剛被陸離江抓過手放回校服口袋，冷著臉收回所有思緒，安安靜靜等在一邊。
沒一會，老師就開始貼黑榜了。
黑榜位置站得大部分是F班人，自然也有圍觀青岩是不是留在了F班其他班級吃瓜學生。
但身為暴風中心青岩，卻對黑榜一點興趣都無。
“看到秦岩沒有？”
“老師還沒貼完了，前麵沒看到，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倒數。”
“我艸！！！”
“我艸！！！”
“我艸！秦岩真不在黑榜！！！”
黑榜邊同學發出了難以置信驚歎聲！
“不是吧，我看看！”有人不信，穿過人群，擠到黑榜麵前，一個一個名字往下核對。
“我艸！真不在！”
“這麼說……”同學們齊齊將目光轉向站在另一邊青岩，“秦岩真離開F班了？！”
所有人震驚、驚詫、難以置信。
被所有人目光包圍青岩隻一如剛才立在那，沒有成績進步驕傲，也沒有打臉彆人得意，更沒有對曾看不起他人進行嘲諷。
他還是他，冷冷清清、安安靜靜他。
“確定沒搞錯？！”
此時，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來一個人，是跟陶淘打賭王亞民。
他也不看黑榜，隻盯著剛貼完榜單老師問。
老師不悅地蹙眉：“你當紅黑榜是開玩笑呢，這都是核實過幾遍成績，當然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