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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任務目標和任務方向, 從醫院回到家, 陳月洲細細翻看了梁乃恩和趙韓洋梓具體相處細節資料——

二人通過某LGBT平權交友群認識。

LGBT是指女同性戀者(Lesbians)、男同性戀者(Gays)、雙性戀者(Bisexuals)與跨性彆者(Transgender)的英文首字母縮略字, LGBT平權指的就是性彆戀愛的自由平等。

趙韓洋梓其實一開始並不想加入LGBT平權的群體,相比什麼性彆戀愛自由, 她僅僅是喜歡帥哥和帥哥談戀愛而已。

可是,腐女群裡是接觸不到帥氣的gay的, 男同這個群體並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麼待見腐女,在他們的眼中, 腐女不過是一群把他們其中顏值偏高的極少部分做為猴子觀賞的群體, 和外麵那些不支持、唾罵男同的人沒有區彆。

而趙韓洋梓即使寫著耽美, 內心還是個喜歡男人的直女。

生活中不願意坦誠麵對自己異性方麵交友的失敗,網絡中更願意用“我要觀察帥氣的小哥哥談戀愛”來增加和男孩子接觸的機會。

於是,她進入了一個80%由男性組成的LGBT平權交友群, 聲稱自己是雙性戀者。

那個群有一個規定, 所有新進成員必須加一個管理的帳號,避免一些非法分子出賣群上成員的個人隱私。

趙韓洋梓選擇加了頭像最帥氣的那個,那個人就是梁乃恩。

梁乃恩在和趙韓洋梓認識之前, 算是個異性戀中戀愛界的老手。

他雖然是個天生的同性戀,可在19歲之前, 他都沒敢同男人交往。

一方麵因為家教森嚴,一方麵因為學校管理嚴格和學習太忙,再一方麵因為和自己同等取向的男生太難找,所以他一直都選擇壓抑自己的天性,僅僅為了有個人照顧自己而選擇和妹子交往。

他天生一副討喜的皮囊, 配上溫柔的聲音,總是能輕而易舉泡到妹子。

和趙韓洋梓交流不超過三天,他就對她有了基本判斷——

一,不是雙性戀,是個打著雙性戀幌子進來看男人的女人;

二,是個腐女,自認為比任何女人都要懂男人;

三,家庭環境差,差在哪裡不知道,但絕對有問題;

四,因為討厭女人,而自願擁護男權,對yòu派男權的極端言論——即世人所謂的diǎo癌言論也十分苟同。

總結看來,她是一個缺乏安全感、被愛感、被關注感的女生,在網上和姑娘們玩得不錯,但在現實中應該看誰都覺得人家biǎo,沒什麼朋友、被動、敏感、偏執、被害妄想、缺乏存在感、不坦誠、喜歡打腫臉充胖子。

這種女人,是那種自己為精明聰慧,但一旦掉入戀愛陷阱,就會摔死在裡麵的類型。

有了以上判斷,梁乃恩對於趙韓洋梓的欺騙也不生氣,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乾脆拿這個小姑娘練練手。

對付這種女人,最好的方式不是玫瑰燭光,而是細膩和溫暖。

不得不說絕大多數女人真的很吃“細膩”這一套。

她們甚至會建立公眾號,長篇大論探討“細膩的男人才是真正愛你的男人”,內容通常如下:

真正愛你的男人,他會記你的生理期記得比你還清楚,提前兩天就準備好紅糖和姨媽巾,他會記住你生活中一些微小的習慣,比如咖啡加奶不加糖,他會偷偷觀察你的表情,在沒有人時回味你的樣子……

其實這個想法是很幼稚的。

女人認為的“愛”,其實是她們自己的示愛方式,因為社會告訴她們——女人就是母親,應該細膩、溫柔和無微不至,這才是好女人。

而男人認為的“愛”,是責任、賺錢、嚴厲、話語權、指導,因為社會告訴他們——男人就是父親,要頂天立地、強大勇猛,作為一家之主,這才是好男人。

就像木匠和砍柴工都接觸木頭,但因為社會給予他們職責的不同,他們對木頭所產生的行為就不同,他們都認為自己對木頭所做的是對的。

梁乃恩很上道地在把握著一個朋友該有的分寸的同時,儘可能地在方方麵米娜體貼著趙韓洋梓。

還向她透露了一個虛假的軟肋——

他說,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喜歡女孩子,直到遇到了那個人。

自己或許並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同性戀者,隻是恰好喜歡的是男孩。

說完,他還順便編了一堆相親相愛卻又不得不分開的悲慘橋段。

這樣的陳詞給趙韓洋梓了三個心理暗示:

一,他是個真性情、真愛至上的男人,不是gay圈那種濫交的基佬;

二,他隻是上一任恰好是個同性,他有變直的可能;

三,他能這麼向自己袒露悲痛的過去,一定是足夠信賴自己。

於是,沒過多久,就像女生之間喜歡交換秘密一樣,趙韓洋梓向梁乃恩坦誠了自己母親自幼瘋狂的行為以及自己被逼婚的事實。

梁乃恩先是替她出一些冠冕堂皇的主意、幫她介紹根本看不上她的男性、又是開導她、分享很多獨立女性單身幸福生活的電影,最後好似沒轍時,才說出了從一開始就準備好的話——

“不然這樣,見個麵,我幫你。”

如果說斬男妝是以直男審美化的妝的話,那麼斬女妝就是以直女審美來做的造型。

梁乃恩溫婉帥氣的初登場對隻經曆過紙上談兵的趙韓洋梓而言是致命的一擊。

兩人大概談了一下形婚的具體內容,最終以計劃待定分開。

在趙韓洋梓猶豫不決的時候,他主動深入敵營,故意給趙韓洋梓的父母以“天上掉下來個肥鴨子”的印象,又在其父母自認為“鴨子熟了飛不了”的時候給他們以“我太受歡迎了你女兒再不搶就沒有機會了”的致命一擊。

於是,在父母的催促、自己的小惆悵和小雀躍中,趙韓洋梓選擇和梁乃恩結為夫妻。

由於是形婚,趙韓洋梓主動表示不需要在梁乃恩的房產證上加自己的名字,並答應按月支付房租,而梁乃恩則大方地說夫妻應該互幫互助,房租就免了。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作為親密無間的朋友一起吃喝玩樂。

無條件的寵溺、無微不至的關懷、同學對她的羨慕嫉妒恨、共出入時彆人注目的眼神,讓趙韓洋梓的心態逐漸變了樣——這個男人,如果不再喜歡男人,喜歡我該有多好?

梁乃恩很快便發現了趙韓洋梓的心思,於是,在某個情人節,他做了一屋子每秒可口的飯菜,準備好無數新鮮的玫瑰,取出鑽戒,單膝跪地為眼前的女孩戴上。

之後發生的事情和大綱相同。

梁乃恩將梅毒傳染給趙韓洋梓,等她病情發作時,梁乃恩戲精附體,自導自演一出“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要給我一片草原”的戲碼,然後悲憤地離去,大大方方地回歸了夜店野鴨的大軍。

並且,梁乃恩迅速給嶽父嶽母通了氣,大肆批判了一番趙韓洋梓的行為。

一瞬間,包括丈夫在內五個人都將猜忌、懷疑、憎恨和厭惡的目光投向了趙韓洋梓,梁乃恩沒過多久出麵,以“我爸媽受不了你身上的臟病,你得從我們家搬走”的名義對她進行最後的落井下石。

趙韓洋梓並不懂醫學,更不懂梅毒,雖然她曾經試圖百度讓自己清楚自己感染梅毒的途徑,可過於複雜的長篇大論讓她反而越看越害怕。

走投無路幾乎要崩潰的趙韓洋梓在孤苦無望的邊緣幾欲自殺,這時,梁乃恩又回來了,他換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道:“我爸媽對你很失望,我勸了很久,他們才放棄告你,但是,他們說你必須償還之前我給你的一切,他們沒法接受我把愛付出給一個這樣肮臟的女人,他們覺得說出去丟臉……

我因為愛你,選擇繼續我們的婚姻,不過,我沒法原諒你,沒法原諒你對我們孩子的不負責。

所以,從今往後,這個家左邊你的,右邊我的,女孩你的,男孩我的,所有費用我們各出一半,你好好照顧自己。”

梁乃恩用這個方法瞬間要回了自己送出去的一切禮物——包括彩禮。

不過,彩禮錢並不是從趙韓洋梓父母那裡要過來的,而是趙韓洋梓拿出這些年寫書的所有積蓄還回去的。

她不想再聽到母親的謾罵和父親的冷漠的斜視,所以選擇一切都由自己擔下,還包括每月12000元房貸的一半作為房租。

如今的趙韓洋梓,身無分文、名譽受損、責任纏身、她仿佛失去了一切。

於她而言,兒子是她破敗的世界裡最後的光。

每天在小區裡看到兒子歡快地笑、看到兒子迫切地叫著媽媽、看著兒子茁壯成長,她都會覺得,這樣淒慘的生活還是有必要繼續過下去的。

然而她並不知道,就在前不久,梁家父親偷偷對兒子說了:“我覺得,一個兒子不夠,以後就他孤零零一個人多無聊,不然再生一個?反正洋梓身體好很久了,現在生沒問題。那個梁莎看看有沒有辦法扔了去,或者誰家要偷偷給了去,我記得不是人口失蹤多久以上就可以報死亡了嗎?隻要她沒了,咱們還不用罰款。”

而梁家母親也偷偷對兒子說了:“咱們在九九莊園這兩套房子都是按揭的,兩套房下來,一個月光房貸就得三萬,還得負責琦琦的幼兒園費,以後等上小學了更高,不如這樣,你讓那個女人把那套房的按揭全付了,琦琦的生活費也讓她出,她不是想見兒子嗎,每周給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