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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月洲:“……”

雖然不記得這條規定了,但他可以理解齊巧姍這麼做的理由。

畢竟BUFF設定自己和齊巧姍也不是什麼親屬,隻是個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人家出門不讓自己一個人留在家裡……也情有可原。

陳月洲無奈地從書架上取下自己的練習冊和化妝包塞進書包裡,齊巧姍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你剛才拿的是考研英語?”

“嗯。”陳月洲火速套上新買的背帶裙和T恤,衝到衛生間洗漱後跟著齊巧姍出門。

“你專科都沒考上,還想讀研啊?”齊巧姍露出異樣的目光。

陳月洲點頭:“那不然怎麼辦?背著高中文憑一輩子嗎?”

“可是,不是我歧視你啊……升學的時候‘娘家’歧視很嚴重的,你除非成績高得離譜,否則沒有人會要你的,而且你連本科都不是,非統招本科考研很不受待見的。”齊巧姍鎖上了門,兩人一起進了電梯間。

“走一步看一步吧,升學的時候不被歧視,到了社會還得被歧視。”陳月洲歎。

“娘家”歧視,這是個升學考試的俗語。

這裡的“娘家”,指的是一個人上一個統招學曆的學校。

大多數學校的大多數老師,招錄碩士的時候一定會看這個人統招本科或者統招專科在哪兒,招錄博士的時候一定會看這個人碩士在哪兒。

有一部分老師甚至會在不看成績的情況下,直接拒絕收錄和自己所在學校差距太大的學校的學生。

985和211歧視雙非一本,雙非一本歧視二本,二本歧視民辦,民辦歧視專科和非統招……甚至還出過985歧視211的,這在升學考試中屢見不鮮。

當然,這不能一味地怪老師。

不同級彆的學校,尤其是名校和普通高校之間,學生所麵對的思維環境、師資力量、社會資源、科研投資和國家扶持程度等都大有不同,即使兩個學生成績相同,素質教育和思維模式都會因為四至五年本科平台的差異而存在巨大區彆。

在不缺乏高分名校的本科學生報考的基礎上,很少有名校的老師願意去承擔接收普通高校學生的風險。

“我同學之前試著考過北川外國語大學的研究生來著,那年招生名額29個挺多的,推免比例也不高,我們都覺得戲挺大的。”齊巧姍站在大院外開始叫滴滴,她看著手機邊等邊道,“我一直覺得我們學校挺好的,結果呢,一樣的分數,人家收了上外的那個。”

她道:“你知道老師怎麼說的嗎?人家上外是211,我們西外是雙非……我這邊都這樣,更何況你呢?對了……你想考哪兒來著?”

陳月洲:“……北川醫科大學?”

他開口的時候莫名少了點底氣,連自己都有些質疑自己的選擇。

“北川醫科大學?”齊巧姍驚了,“你是想一口氣吃個胖子啊?211看到你沒有統招本科學曆都未必收你,北川醫科大是王牌985啊!你也太膽大了吧?送死啊?”

陳月洲:“……”

“小洲啊……”齊巧姍語重心長道,“你覺得上名校是為了什麼?”

陳月洲:“……什麼?”

齊巧姍道:“肯定是為了掙大錢啊。”

她補充:“上名校,畢業之後你就有名校效應,貼在身上的標簽就是鍍金的,走哪兒人家都更願意優先要你,你自然就比彆人崗位和機會多,所以,上名校實際上就是為了找好工作啊!”

陳月洲:“……”

雖然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世俗的人,但沒想到齊巧姍比他還接地氣。

齊巧姍道:“但是,如果你現在能找到一份高收入的工作或者你有其他來錢的方式,還需要上名校嗎?反正都是掙錢,何必去上學呢?”

她道:“你明白我什麼意思嗎?你現在這個學曆,上名校難度太高了,你沒必要死磕名校……就是為了掙錢而已,你好好學個手藝,不比上名校差的,好多人啊為了那個名校牌子複讀複讀再複讀,學個沒什麼用的專業,出來了還不是為了掙錢,那早點學個手藝不就好啦。”

此刻車來了,齊巧姍匆匆搭車離開,陳月洲站在大街上猶豫了許久,最終掏出新買的NEX,定位北川醫科大學。

最近北醫忙著校慶,從科教館到圖書館,不涉及校園隱私的地方儘數開放,去北醫複習,也好了解一下今年學校到現在為止的動態。

陳月洲抱著書本來到圖書館,本來想找個位置複習功課,卻發現這才早上七點,三層自習室已經人滿為患,為數不多的空位上還堆滿了複習資料。

在將自習室上上下下轉了個遍後,他終於在三樓的空調櫃機附近發現了一處空位。

偌大的桌子前就一個頭頂紅色蝴蝶結的女生埋著頭坐在那裡看書,對麵的椅子是空著的,上麵隻擺了一到兩本書,不像有人在的樣子。

按照他剛才一路觀察下來的情況,一般像這種基本沒什麼人的桌子,絕對會有一兩個刺頭直接將桌子上的書推到一邊,拉開凳子坐下複習。

再說了,這可是空調附近,左手邊就是窗戶和電源,簡直是圖書館的最佳地理位置,誰不想坐?

可問題就是,所有學生都是掃了眼,然後默默走開了。

陳月洲不由在桌子前多駐足了一會兒,直到桌子前的女生抬起頭——

V字領的吊帶LO裙JSK,紅色肩帶,裙身雪白,上麵是平鋪的小愛心圖案。

女孩皮膚白皙,麵容姣好,高高紮起的深棕色卷發,身上是凹凸有致的身材畢現,這一身和她頭上的大紅色蝴蝶結很搭……

是詩三。

不過更引人注意的,是她臉上淺淺的紅痕,雖然印記不深,但卻有結痂。

陳月洲還沒發話,詩三撐著下巴想了下:“哦,趙可的女朋友。”

之後低下頭繼續寫題,順便隨口道:“想坐就坐吧。”

陳月洲也沒多想,就挪開了桌前的書,在詩三對麵坐下,他拉開專業課的參考書,一邊做著筆記,一邊背著上麵的題。

大約一個小時後,詩三抬起頭,抓起桌上的奶茶杯子吸了起來,掃了眼陳月洲手上的練習冊,微微眯眼:“……你要考哪兒?”

陳月洲應了聲:“這裡。”

詩三的眼底微微閃過詫異:“你統招本科哪裡的?”

陳月洲:“……沒讀過。”

詩三想了下:“難度很高,基本為零,祝你成功。”

陳月洲聞聲放下手中的筆,看向詩三:“北醫這兩年很難考嗎?”

“倒不是。”詩三道,“隻是醫學類院校一講究娘家,二講究醫學本科……風險太大,耗人。”

陳月洲抬頭看了看在本子上認認真真寫寫畫畫的詩三:“所以你現在就開始準備考研了?”

詩三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不,我在寫演講稿。”

陳月洲本能問:“什麼內容?”

“關於流浪狗、流浪貓的絕育、配種和安置優化解決方案。”

陳月洲:“……”

啥?

啥玩意?

詩三不以為意地翻著手中的文獻和資料:“北川雖然對貓貓狗狗管理挺嚴格的,但是小型犬和小型貓……特彆是小型犬的管理依舊不到位,流浪貓和流浪狗問題依舊很嚴重,而且沒有對應法律,撲殺野貓野狗又會被愛狗愛貓協會攔截,這方麵管理挺困難的……”

她道:“所以,北川城市管理局把這樣的提案課題交給了我們學校和北川農業大學,希望我們對此進行討論,做一個小型意見提案出來,目前科斯萊寵物基地給這個項目投資了不少……提案成功了不但貓貓狗狗有了去處,也能多一筆零花錢,最關鍵的是科斯萊會願意把我們學校的獸醫學實驗基地作為試驗點投資……”

她指著手中的資料:“我的前輩們都參與了這次提案,我做為方案的演講員,要應對提出的各種問題進行隨機應答。”

陳月洲:“……”

難怪他覺得詩三和安汐羊有種莫名的相似感……

這個詩三……還真是涉獵範圍廣泛,已經是那麼多個社團的正選成員了,還有什麼她不感興趣、不想去做的事情嗎?

“你加入那麼多社團,你不累嗎?”陳月洲本能問。

詩三沒有正麵回答陳月洲的話,而是掃了眼他道,“你為什麼想讀我們學校?”

陳月洲:“……”

被這麼一問,連他自己都有些迷茫了。

對啊,為什麼要考北醫?

如果是為了讓這幅身體走上人生巔峰,考學的確是最保險的選擇,可是……其實彆的學校也可以選啊?

是因為人本能地都會順著自己熟悉的道路前進嗎?

詩三見陳月洲答不上來,也不強求:“老師說,一般考研的人分為六種:工作不順為了獲得好工作的,不想麵對社會還想繼續躲學校的,不知道該乾什麼大家都考所以考了的,有一個名校夢所以一定要上名校的,專業不得不考研所以就考了的,有未完成的理想要實現的。”

她道:“你是哪個?”

陳月洲想了下,也不避諱,正麵回答:“當然是工作不順利為了獲得好的工作,缺錢……吧?”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雖然一直以來都是個無比務實向錢看的人,可是他卻說不出自己就是完完全全為了錢在奮鬥這樣的理由。

總覺得說出這樣答案的那一瞬間,他的人生有某樣明明還存在的東西……就這樣被無情地否定掉了。

“為了工作和錢啊……”詩三想了想,起身走到隔壁的書架翻了翻,取下一本包著書皮的書本放在陳月洲麵前,“看看吧。”

陳月洲翻開,發現是一本全北川各個醫科大學的專業指南。

他頓時露出疑惑的表情:“什麼意思?”

“不要誤會。”詩三道,“北川純醫學類大學9所,綜合院校含有醫學院的大學共5所,有碩士點的大學共12所,博士點的7所……每個學校都有每個學校的優勢,如果純粹是為了錢,北醫目前性價比不高,略次一個層級的學校的熱門專業更適合你——比如北川師範大學的醫學院裡麵的醫學心理學專業,專業熱門,不要求臨床本科,難度稍低,就業極易,有簽約醫藥公司、醫院和學校。”

詩三道:“你現在是缺錢的階段,迅速進入一個能讓你就業方向穩定的學校是你的需求關鍵,等到你到了一個穩定的環境中後,你會慢慢沉澱下來。到那個時候,但凡你對人生還有除了金錢之外還有多一縷的理想追求……歡迎你博士來北醫就讀。”

陳月洲有些意外地看向詩三:“我還以為你也會勸我踏踏實實學一門手藝,或者老老實實從基層做起,指不定三十歲的時候能月薪五萬,畢竟大多數人都這麼說。”

詩三笑:“我不會勸人割斷自己的路,你還年輕,也不像是個把金錢當作唯一追求的人,所以我希望給你更多的路作為參考,大學不光是一個為將來工作積累知識的地方,它是一所平台,平台的高度決定了你理想的高度。”

她道:“比如,你想要摘星星——如果你是在普通雙非學校,沒有天文係,沒有足夠的師資力量,沒有豐富的天文設備,沒有大量的文獻,沒有充滿影響力的教授和老師,沒有天文相關的企業遞來的橄欖枝,沒有國家的資源扶持和社會的資源補助……想做的一切,都不會有物質資源的支撐,因為投資者是不會在沒有商機的事物和人身上投資資本的。這個時候,平台過低,“摘星星”就是無法觸碰的夢想。”

她道:“但如果是在北大……我記得北大他們有天文係,有足夠的師資力量,有豐富的天文設備,有大量的文獻,有充滿影響力的教授和老師,遍地都是天文相關的企業遞來的橄欖枝,有數不儘的國家資源扶持和社會資源補助……想要的一切,隻要聽起來有一絲商機,投資者就會將資本投放進來。”

陳月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詩三繼續道:“所謂‘物質資源的聚集化效應’,就是說越是資源聚集化的地方,越是受人肯定,越是會有更多人的投放資源進來。這個時候,平台過高,“摘星星”就成為可以觸碰的理想。”

她道:“在一個較低的平台上,眼前的苟且就是眼前的苟且,詩與遠方就是詩與遠方——生活就是生活,理想就是理想。他們極難有所交集,就像兩條平行線,錢和夢想,總得做出割舍,在裡麵選一個。

而在名校的平台上,眼前的苟且依舊是眼前的苟且,詩與遠方還是詩與遠方——可是,生活和理想有了交集。隻要對自己的理想夠努力,理想就能夠化為現實,不需要做出太多的割舍,就能一並前進。”

她道:“畢竟,世界本身就是由小部分不切實際卻有實力的人的幻想所推動向前的,不是嗎?”

陳月洲:“……你挺能說啊。”

詩三又笑了:“我一直覺得,每個人最大的幸福不是這個月掙了多少錢,而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時候還獲得了一定的金錢。我們再也不需要為了現實而去割舍夢想,因為夢想會替我們的現實保駕護航……而名校,就是這麼個年輕的時候就能夠伸手觸及到的平台,隻要你足夠努力。”

詩三微笑:“你應該和我年紀差不多,還年輕,有些牌可以放到最後走投無路的時候再打,沒必要一出場就丟出來給自己一個定局……多去挖掘挖掘自己的興趣、能力的極限和給自己人生更多可能和機會,不好嗎?你不覺得世界上最難過的事情,就是有一天發現自己隻有在開工資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工作是有意義的……這很讓人絕望不是嗎?”

陳月洲:“……”

他默默地戳了戳478:“……任務裡說不能對付她是吧?”

478翻了翻檔案:【沒錯,按照世界線的推定,詩三在絕大多數世界線中都會成為影響力極強的大人物,屬於你想破壞也破壞不了的人物,怎麼了?】

“不,沒什麼。”陳月洲眯著眼打量著眼前的姑娘。

他終於理解詩三給人的那種和安汐羊類似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是安汐羊的2.0,高階段穩定正式版。

她可能沒有安汐羊在某一方麵那麼天才,但能作為那麼多社團的正選社員絕對也是個人才。

與之相對的,她摒棄了安汐羊性格中太過於幼稚和偏執那一麵,卻完全沒有落俗。

這時,有腳步聲向二人靠近,陳月洲一扭頭,正看見蘇夏婭高瘦筆挺的身姿。

她穿著件女士白襯衣,打著領帶,下身是高腰黑牛仔褲,配著一雙漆皮高跟鞋,胸前大大的紀律部徽章尤為顯眼。

紀律部,簡單點來講就是學校的風紀委員組織,是學生會的重要組成部門,負責管理學生早讀、自習、考勤和集會,並擔任活動安保與儀容檢查。

“晨會結束了?”詩三隨口問。

“嗯,最近事情太多,幾個院的紀律部總出事,我這邊根本忙不過來。”蘇夏婭伸手扯掉領帶,視線劃過陳月洲,落在詩三的臉上,“演講稿怎麼樣了?”

“沒問題。”詩三道,“我和橋詩安還有羅敏學姐對過一遍了,不過我現在還想再看看之前的管理條例,確保萬無一失,免得輸給農大。”

蘇夏婭聞聲看向詩三的雙眼——

黑眼圈很重,再加上那道淺淺的傷疤,看起來十分憔悴。

“詩三,你休息吧,今天剩下的課我會幫你把考勤填滿的,不會影響學分。”蘇夏婭有些心疼道,“好好睡一覺,才能出個好結果不是嗎?”

“不用了,我沒事的……”

“怎麼沒事了?”蘇夏婭一把抓住詩三的胳膊,“現在回去休息,立刻。”

見蘇夏婭態度堅決,詩三也不想正麵衝撞,她點點頭,收拾了桌子上的書放進小包裡。

“我送你回去。”蘇夏婭緊隨其後。

“不用了。”詩三搖了搖頭,“你不是九點還要去北區開會嗎?現在已經八點四十了,你可是紀律部的部長,自己不遵守紀律沒問題嗎?”

“……好吧。”蘇夏婭點了點頭,“那我先過去,你自己慢慢回去,我一會兒給你打電話。”

“嗯。”詩三背起小挎包,“我去上個衛生間,你先走吧。”

詩三朝女廁的方向走後,蘇夏婭大跨步離開,陳月洲繼續埋頭看自己的書。

然而,三分鐘後,詩三重新出現在了桌子前,從背包裡掏出筆記本和資料,又從旁邊的書架上取下自己剛才在看的資料。

陳月洲頓時露出好奇的目光看向詩三。

詩三見狀,對陳月洲頓時露出有些調皮的笑容,伸出纖細的手指擺出“噓”的動作,俏皮地擠了下眼睛:“不要告訴她。”

之後重回到座位上,認認真真地看講稿。

陳月洲自備了零食,從早上七點一直坐到天邊一片橘紅色的暗光;而詩三,除了中途偷偷摸摸地去廁所潛伏了兩次躲避紀律部的人外,全程都認認真真坐在座位上看書,陳月洲開始收拾書包時,詩三還在埋頭看書。

“不走嗎?”陳月洲掃了眼窗外,“一天沒吃飯,都飯點了,不餓嗎?”

“這麼說起來……”詩三抬頭看向陳月洲,“是有點餓了,不過還有點內容要看,你先走吧。”

陳月洲點了下頭,背著包離開。

之後的兩天,陳月洲早上出現在圖書館的時候,詩三就已經坐在那裡了;陳月洲走的時候,詩三還坐在那裡看書。

每天有所變化的大概隻有詩三身上不斷變化的豪華LO裙。

直到第三天,下午五點左右,陳月洲收到了趙可發來的入學檔案。

他裝模作樣地用手機和趙可卿卿我我膩歪了一會兒,收起手機的時候,發現坐在自己對麵的女孩在打瞌睡。

詩三今天穿的是一件黑棕色的LO裙,裡麵是黑棕色的吊帶裙配淺粉色的絲帶,上身是個套頭小鬥篷,圓潤的娃娃領配白蕾絲,上麵繡著金色的十字架。

她的發色很配合她身上裙子,已經染成了亞麻棕色,頭上戴著裙子同款的十字架發帶。

她打盹的時候雙眼微微閉著,長而密的睫毛微顫,一張白皙的小臉沒有血色,看起來十分虛弱,但又和這條裙子的風格顯得極為搭配,就像是受了傷的傀儡娃娃。

陳月洲掃了眼她懷中厚厚的書籍,想了想,將自己包上掛著的裝死兔取了下來,輕輕墊在詩三的下巴處。

感受到毛茸茸的詩三在睡夢中仿佛找到了一處棲息之所,頓時雙手緊緊托著裝死兔,安然進入了夢鄉。

又看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書,陳月洲見詩三還沒有醒來,就寫了張紙條:[演講加油,兔子送你了。]

之後,他伸了個懶腰打車回大院。

朝九晚五的齊巧姍已經下班回家,正坐在客廳裡一邊敷麵膜一邊吹空調,見到陳月洲回來,頓時迎上來岔岔不平道:“小洲啊,你是不知道,現在私企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

陳月洲一邊洗臉一邊聽她說話:“怎麼了?”

“我這個工作雖然是私企,但是率屬於北城區管委會管理,也算是跟國企掛鉤一點點吧?”她道,“雖然工資很低,但是工作輕鬆,而且下午四點後基本就沒事做了,我公公婆婆就是看中這一點,所以才讓我來這裡上班……”

“然後?”

齊巧姍歎氣:“然後啊,最近市上有領導來查,我們現在根本不讓三點下班了,我的天啊,我得從下午三點一直在辦公室坐到六點整理文件,你知道六點下班剛好是下班高峰期,每天回來一身汗……”

她煩躁地揉了揉頭發:“一個月才發四千塊錢,人生全都耗在工作上了,我有這時間做什麼不好啊?”

陳月洲:“那你找個彆的事情做啊?淩肅越不是很支持你有自己的事業嗎?”

“可是……”齊巧姍歎氣,“可是我又什麼都不會,我能乾什麼啊……”

“你不是學翻譯的嗎?”陳月洲洗完臉給自己擦了些麵霜。

“我多久沒看書了,早忘了……”齊巧姍癟癟嘴。

“那你加入漢化組或者字幕組實習找找感覺,反正你上班也不是很忙,權當練習了。”

“漢化組又沒有錢……”

陳月洲不由扭頭看齊巧姍:“……大姐,你的能力和你的薪水是掛鉤的,你得一步一步來啊?”

“可是主播行業,那些主播有拿那個薪水的資格嗎?他們貢獻能和中科院比嗎?”

“……”

齊巧姍一聽長歎一聲:“唉……其實我就直白跟你說了吧……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我又不是我同學那群房奴或者租房戶,每個月還要還房貸、要交房租這些的……我每個月賺多少,多少就是我的零用錢,這麼算下來他們月收入一萬多的人和我實際上的開銷是相同的,甚至比我還少。”

齊巧姍說著算了起來:“我同學考研讀了上外,現在在一家翻譯公司,一個月薪水一萬五吧?但是她沒房啊,和人合租,每個月房租物業垃圾費亂七八糟下來就六千,吃飯一個月三千隻能吃個飽而已,就她自己說,每個月真真正正她能花的錢隻有三四千,和我其實是一樣的……她都不急,我一個有房的人急什麼呢?”

她說著還急忙補充了句:“而且我現在是備孕狀態,萬一現在突然懷孕了,那肯定是沒法工作的……我,算了,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再過兩天我爸媽要過來了,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接機啊?”

陳月洲看了眼齊巧姍,輕輕應了聲,回了自己房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