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9+(1 / 2)

被蘇夏婭告白, 詩三是懵的。

但發懵之前, 她對自己前兩任男朋友的失蹤始終抱有疑點:隻要跟自己交往就消失……這也太詭異了吧?

思來想去,她的腦內忽然蹦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緊接著之後的每一天, 她就總是去找自己的最討厭的男生——紀律部的某個愛說她是非的男生搭訕,還總是拍一些好像很親密的照片,裝模作樣地給淩肅越發微信說自己找到新男友了。

十天後, 那個男生遭到了導員談話, 談話內容詩三不知道,但自此之後, 他退出了紀律部,每天都泡在圖書館裡不知道做些什麼。

詩三這下算是明白了:果然,淩肅越在搞鬼……也是,自己身邊地位最高還閒的蛋疼的人也就隻有淩肅越了。

她二話不說打了淩肅越的電話, 假惺惺地說想見他,將他約到了離學校較遠的某處飯店內。

她特地定了包房,下血本叫了一桌美食, 就是為了在沒有旁人打擾的情況下,和淩肅越麵對麵靜下心把事情討論清楚。

淩肅越如約而至,詩三為了壯膽, 叫了瓶五糧液, 兌著果汁和淩肅越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看著對麵瘋狂酗酒的少女,淩肅越笑了笑,他瞬間了然了這桌飯的目的。

他看著詩三道:“你想說什麼儘管說, 沒必要壯膽,我又不會對你動手。”

詩三看了眼淩肅越,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沒說話。

淩肅越看著詩三的雙眼:“如果你不說,我就先說了。”

他道:“我喜歡你。”

詩三握著酒杯的手一顫。

淩肅越接著道:“小時候隻是覺得你很特彆,你很與眾不同,你能給我帶來生命力,我很欣賞你,也很珍惜你,我覺得你會是我的一生摯友。”

他說著,也給自己添了一杯酒:“可是……看到長大的你,我動心了。”

詩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隻能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等著淩肅越後話。

“我以為隻是個小小的動心,所以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想太放在心上,我也不是沒談過戀愛,三十歲的人了,動心算得了什麼。”淩肅越舉杯一飲而儘,落杯的時候,視線不曾離開詩三的臉頰,“可是,看到你有男人的時候我就是受不了,我感覺我沒辦法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我那個時候意識到,這十多年對你的友情,在動心的一瞬間,變成撲麵而來的愛情,能量太巨大,我控製不了我自己。”

詩三這才開口:“你需要找女朋友了,你找了女朋友就不會這麼想了。”

“我當然找了。”淩肅越道,“但是我太忙了,我沒有功夫去跟她們經營感情,也沒有功夫去放下心中對一個女人澎湃的感情,投身於建設另一份感情中。”

詩三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那你……那你也不能破壞我的感情生活啊……”

淩肅越一聽,涼涼地笑了:“詩三,你捫心自問,你愛那些男人嗎?”

詩三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淩肅越:“愛不愛是我的事,但你不能妨礙彆人感情……”

“你最近成績如何?”淩肅越打斷詩三的話問。

詩三一愣,身子本能一顫,雙手下意識合十。

將近二十年都能感受到來自家庭關於成績的壓迫,即使如今詩三已經暫且脫離了父母的掌控,但還是會對“成績”兩個字過度敏感。

“你要考研的吧?”淩肅越自然看到了詩三的反應。

他很滿意詩三現在的模樣,因為他懂她,他比誰都了解她,隻要拿捏著她的過去,他就能控製她變成他想要的樣子。

詩三點了下頭。

雖然自己念大學的時候在追求個人生活,但碩士肯定是要考的。

生於全是高知分子的家庭,就算沒有父母的壓迫,她對學曆的認知也會比一般人要求嚴格。

更何況,醫學不讀研,何必要學醫啊?

“你是打算碩士還在北醫讀嗎?你父母的期望是你出國吧?”淩肅越道,“你本來考上北醫就是沾了運氣的光,你確定你要把時間花費在戀愛上?你已經有那麼多興趣愛好分攤你學習的時間了,戀愛還要花費精力嗎?”

“可是……”詩三癟著嘴,“可是我是成年人啊……除了精神需求,我還有身體需求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部:“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現在也是個成年人了,我在生理這方麵基本隨了我爸媽,特彆容易躁動!以至於我現在真的是雌激素水平過低,雄激素水平偏高,我現在女性引以為傲的東西可是肉眼可見地在縮小,我懷疑再過兩年,我都能開飛機場了……你說我高中被摁著腦袋學習,你不能讓我都成年了還得靠DIY吧?一把年紀的人了,靠DIY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啊……難不成你讓我讀研後再開張?那我要餓死了,我才不呢。”

詩三的父母對她的成績要求十分苛刻,但對於詩三的性教育這方麵做得十分先進和到位,以至於詩三覺得對父母或者至親坦白一些生理上的事情是件很正常的事。

淩肅越,就屬於詩三腦內的至親。

淩肅越聞聲,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這個姑娘小時候給自己說她有生理需求的時候,自己隻是笑笑,告訴她找男友的時候一定要謹慎,因為不是所有人的思想模式都和她一樣,避免遇到一些惡心的人。

但是,如今當這個小姑娘再說出這樣的話時,今非昔比,他再也做不到以往的冷靜自若,幾乎是下意識地,他開口道:“你還有我。”

詩三瞬間驚悚地看向淩肅越。

“我認真的。”淩肅越緊緊地抓著座位的扶手,試圖控製自己還能像個正人君子一樣坐在那裡道,“我不需要你跟我戀愛,你我都沒有時間戀愛,我繼續忙我的工作,你繼續學你的習,但我可以解決你的生理需求,我隻交往過一任女友沒有臟病,現在也沒有在交往的女性,而且我外在條件和你的前男友比絲毫不遜色,更不會對外公開我們的關係,可以百分百保護你的身體安全和信息安全,比任何人都值得你放心。”

他道:“而且你是學醫的,我想我不需要特彆強調書本上的內容,當你身體有需求時就說明你的身體需要,這方麵生活會穩定你的雌激素水平和你的心腦血管健康,巔峰狀態的那幾十秒能強化你的記憶功能……你必須有成年人的成年生活,而不必須有戀愛。”

詩三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淩肅越的意思是……他……要做她的pào友嗎?

淩肅越雖然挺帥的……但是三十歲的人了……沒問題嗎?

生理書不是說二十五歲以內才是能力高峰期嗎?

不不不,自己在胡想些什麼……

“你考慮一下。”淩肅越道,“這是中國,不是外國,受前人三觀影響,一個不會糾纏上你給你添麻煩還乾乾淨淨的pào友是不好找的。”

……

鏡頭一轉——

白雪皚皚的元旦前夜,詩三沒有回家,在學校忙著話劇社的排練的同時還要躲著新安保部的部長蘇夏婭,一天下來,她累得焦頭爛額。

傍晚時分,她抱著一堆零食剛剛走出校門,正準備叫滴滴時,一輛黑色的帕薩特停在了她的麵前。

緊接著,副駕的門推開,淩肅越看向她:“明天元旦,要搭順風車一起回大院嗎?”

詩三頓時驚喜地坐了上去。

可上了車係好安全帶,她才想起來一件事:淩肅越之前好像說要做自己pào友來著,她還沒答複了,有點尷尬啊……

於是,詩三伸手去解安全帶,可手剛碰到帶子,淩肅越就像發現了她要逃跑似的,扭過神抓住她手腕的同時,將她帶入了懷中,緊接著,低頭吻住那夢寐以求的嘴唇。

狹小的空間裡,詩三拚命地推搡著淩肅越,淩肅越死死抱住懷中的少女不放手,直到最後,詩三舉手投了降,任由淩肅越親了許久才被放開。

“過分了吧?”詩三喘著氣道。

“我說過,你就把這個時候的我當一個道具,我們之間的親吻,你就當做是宣泄你積壓情緒的出口。”淩肅越這才發動車子。

“可是……”詩三撓了撓頭。

“是我的外在條件讓你不滿意嗎?”淩肅越問。

“不是……你……你長得挺好的……真的……”詩三使勁抓了把腦袋,“可是……可是我們認識太久了……就有點……太熟了……”

“太熟了……嗎……”淩肅越想了想,他大手攬過方向盤,加快了車子的速度,二十分鐘後,在某處停下。

詩三抱著零食下車,這才發現這裡並不是大院,而是……HYATT大酒店。

她本能地後退了一步,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有些不開心地看著淩肅越:“我好像沒答應你吧?”

“吃個飯吧,聽說大院食堂今晚不開晚餐,你父母今晚還不回來是嗎?彆讓你爺爺奶奶晚上回去還要替你做飯了。”淩肅越沒有回答詩三的話,而是直接進了酒店。

“哦哦吃飯啊……”詩三頓時紅了臉,小跑著跟在淩肅越後麵進去。

二人在餐廳大堂挑了個窗邊的位置坐下,風景很好,窗外就是六七河畔,碧波粼粼的水片連到天際,美不勝收。

一頓飯局下來,詩三吃得有些飽,內心的尷尬也放了下來,她給自己倒了杯洋酒,美滋滋地喝著。

此刻的她有些微醺,膽子也大了不少,看著淩肅越道:“我還以為你帶我來酒店是開房的,嚇我一跳。”

淩肅越看著詩三微微泛紅的臉蛋,喉結滾了滾,直言不諱地答:“是有這個打算。”

正在喝酒的詩三頓時動作僵住了,緊接著放下酒杯拍了拍淩肅越:“你彆了,你怎麼又提這個啊,早知道我就不給你說生理需求這回事了……”

“詩三。”淩肅越道,“我身上難道沒有一點地方在你的擇偶考慮範圍內嗎?就算談戀愛都不會考慮我嗎?”

詩三一聽,愣了幾秒:“不是……首先我們年齡差距有點大吧?其次,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早就習慣彼此了……激情都沒有了……怎麼談戀愛啊?”

“習慣?”淩肅越淺笑,給自己倒了杯酒,端著酒杯望著窗外一飲而儘。

之後二人沒有再聊過這個話題。

直到詩三起身離開時,高跟鞋被樓梯階絆了一下,淩肅越順手去拉她,直接將她帶入了懷中。

淩肅越在距離詩三的麵頰隻有十厘米左右的位置停下,看著她,輕聲道:“你習慣的是我們過去的距離,覺得沒有激情,那麼這個距離呢?”

聲音雖然很輕,但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進入了詩三的耳朵裡,她的身子瞬間僵住了。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淩肅越道,“第一個選擇,上車回家,乖乖地待在爺爺奶奶的身邊,今晚看一晚上的元旦晚會,然後明天過後回到學校老老實實讀書,不交往男友,接下來的四年時間繼續做乖寶寶。”

他道:“而第二個選擇——今晚,認識一個你不認識的我,這個我隻在你召喚的時候會出現,你不需要的時間就會自動消失。”

淩肅越的話就像是耳邊低語的惡魔,他似乎很了解人類的本性中的惡劣,把人類內心深處的陰暗麵對“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向往演繹得淋漓儘致。

微醺的詩三看向淩肅越,欲望戰勝理智的那一刻,她忽然就有了動容。

……

鏡頭一轉——

偌大的房間內,淩肅越環抱著詩三的腰肢低著頭與她唇齒瘋狂糾纏,詩三墊著高跟鞋仰頭勾著淩肅越的脖子不斷回應著他的親吻。

兩人一路倒著前進,直到詩三癱倒在沙發上,淩肅越撲了上來。

光影間,淩肅越捧著詩三的臉龐,就像尋寶者捧著披荊斬棘得來的美輪美奐的寶物一般。

他絲毫不願意急急忙忙地開始這場浪漫的旅行,而是不斷地親吻著、擁抱著、感受著眼前的人的存在感,讓二人的氣息一起升騰加溫,最終在急促的呼吸中開始最終的晚宴。

兩人在新年的鐘聲之下,交融在了一起。

隔天一早,詩三醒來的時候,淩肅越已經在衛生間洗漱。

看著地上的兩個沾著不明液體的矽膠質地薄套,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欲望過後,她開始反思。

昨晚……

很好。

是真的……從腦袋到腳指頭的書上。

淩肅越全程以自己的感受為進程標準,她沒有從中感覺到任何不適。

有活著的人挺著腰杆子賣力,真的比DIY好多了。

而且早上醒來神清氣爽,好像真的能一次背二百個單詞似的。

詩三揉了揉太陽穴。

彆想昨晚的事情了,好好考慮考慮正經事吧……

的確,像淩肅越說的,她考上北醫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運氣好,她將來能不能考上母校碩士研究生都說不定,可父母內心深處其實在期盼著她出國讀更好的名校……

戀愛也的確很耗費時間,而xìng生活能解決她生理需求的同時對她的身體和大腦統統有益……

淩肅越阻止自己談戀愛雖然是因為淩肅越自己的私心,但的確也對自己沒有特彆大的壞處……吧?

不,是有壞處的。

她不能因為已經和淩肅越上過床了就大腦開始偏向淩肅越說話。

正常的男女戀愛關係的確很浪費時間,但是一段好的戀愛關係會幫助一個人成長和學習。

淩肅越阻礙了自己和男生健全的交流,他把自己硬生生地孤立了起來,這樣的生活不是一個正常人該過的生活。

可是,就算知道淩肅越做的不對,自己能怎麼樣呢?

淩肅越現在手頭的權力越來越大,自己又對付不了他,也沒辦法勸服他,爺爺奶奶還因為淩肅越有本事要孝順還向著他……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兩個青梅竹馬的關係,變成了一方在單方麵地控製著另一方?

難不成要去給淩肅越的父母告狀?

告什麼?

淩肅越不讓我談戀愛?他使手段把我男朋友調走了?然後還讓我和他當上g?我他媽居然就同意了?

就算不說後麵那兩句,能換來什麼?

淩肅越的爸爸媽媽已經退休了,也管不了淩肅越了,頂多是吵一架……那之後呢?

淩肅越不是個很服從父母管教的人,他從小自我意識就比較強,而他的爸爸媽媽也不可能為了自己去舉報淩肅越濫用職權……

這麼說起來,現在根本沒有人能對付得了淩肅越,他現在完完全全就是一人獨大,想怎麼搞事情都是他的自由……

想到這裡,詩三有點心煩。

就在這時,一隻手臂攬住了詩三的腰肢,緊接著,男人的氣息撲麵而來。

淩肅越光著上半身在詩三麵前坐下,他偉岸的胸膛和隆起的肌肉刺激著詩三的視覺。

“還好嗎?”淩肅越柔聲問。

“嗯。”詩三應了聲。

“不疼吧?”

“嗯。”詩三點頭。

“哪裡不舒服?”

“沒有。”

空氣忽然變得有些曖昧,詩三不喜歡這樣的氛圍,立刻補充道:“書本上學過,那玩意就是結締組織,但凡年齡合適、前戲到位、並且姿勢正確,是不會疼痛或者出血的,大眾缺乏這方麵的教育,所認識的常識是錯誤的,至於古代人之所以一定會落紅是因為那時候妹子都是十幾歲就嫁人,根本就不是時候,還有些妹子隔天腿疼,是因為她常年不運動,有點肌肉拉傷而已。”

淩肅越一聽,點了點頭。

他知道詩三是在破壞二人之間曖昧的氛圍,他也不攔著,起身走到一旁穿襯衣:“外麵下了一夜雪。”

“是嗎?”詩三從床上爬起,光滑白皙的身體印入淩肅越的眼簾,他身子一僵,慌忙彆開頭去。

詩三淡定自若地從床上下來,撈起衣服開始穿,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畢竟她常年練習搏擊,這麼點小運動對她而言,熱身都不夠。

等她把衣服穿好並洗漱完畢開始化妝時,淩肅越在她對麵坐下:“詩三。”

詩三握著眉筆的手一頓。

“如果以後有需要,微信上發給我一個月亮的圖標就行。”淩肅越看著她認真道,“隻要你需要,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一定會趕到你身邊。”

詩三掃了眼淩肅越,沒有回答。

那天,兩個人一起走出酒店回到了大院,先回了爺爺奶奶家吃飯,又去了淩肅越父母家吃零食,最後兩人還一起在大院的操場上堆了雪人,一切仿佛一如從前。

……

鏡頭一轉——

元旦三天假結束後,詩三掛科了。

掛的是……高數。

她煩躁地捧著成績單躺在宿舍的床上:“這可怎麼辦啊……你說說我一個學臨床醫學的為什麼要考數學啊?啊?你說為什麼人家彆的大學學臨床的就不用學數學啊!為什麼我們要學啊!”

李萍在下鋪一邊刷著睫毛膏一邊道:“我就說你為什麼回宿舍來住了,原來是掛科不敢回家啊。”

孫彤正在泡腳,她長舒一口氣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學醫學的,如果將來想走科研路線,數學思維是必不可少的,你看看那幾大名校的醫學院,哪個不學數學?很多學校還把數學當作複式環節呢……好好學吧你。”

“哎喲……”詩三煩躁地在床上打了個滾,“我高考數學才考了112,那已經是我數學的巔峰成績了……我最不擅長數學了……”

“還好啦,我其實也沒比你高幾分,也就高了個20分吧……”李萍說著擺出了QQ表情包中摳鼻的造型。

“你找打是不是!死學霸!”詩三抓住枕邊的巧克力糖對著李萍砸了下去,對方穩穩地接住並放在了她自己的零食堆裡。

“話說回來。”詩三掃了眼下鋪,“我怎麼這幾次回來都沒見過李姣姣?她人呢?”

“她?”李萍頓時不刷睫毛了,她合起睫毛膏道,“說了你們可彆亂說啊,我聽她們班那個跟她玩得好的人說的。”

“嗯嗯,什麼?”孫彤湊了過來。

“李姣姣不是有點那什麼嘛……就是表麵上比較自傲但是內在其實特彆自卑那種,她之前談了個做小額貸款的男友,那男生長得一般化,反正她當時跟我說過,覺得那男生挺好的,而且長得也一般,她比較放心。”

“誰說長得一般的男人就可以放心了?”孫彤頓時大聲道,“現在再醜的家夥都以為自己金城武呢。”

“你小聲點啊!”李萍道,“他們也談了四個月了吧?反正就從詩三搬出宿舍沒多久她就談了,然後……好像懷孕了。”

“啥?”孫彤頓時尖叫,“臥槽,她不是保守派的嗎?懷孕?你他媽在逗我?”

李萍急得直跺腳:“你是不是不嘰嘰喳喳就不會說話?小點聲會不會?”

“哦哦哦好好好……”孫彤點頭,問,“為什麼懷孕?她不是保守派的嗎?”

“好像是這樣,她入校的時候不是拿了獎學金嗎?但是就拿了那麼一次,之後再也沒拿到過獎學金,她家裡又不給她錢,她平時生活你們是知道的……就很拮據那種。”李萍道,“雖然她上大學的錢是申請貸款批下來的,但生活費都是打工來的,咱們這個專業課程安排又特彆緊,晚上有時候都有實驗課,考勤管得又嚴格,她隻能周六周天打工……”

“等等。”詩三叫停,“就算沒有獎學金,她不是還有貧困補助嗎?貧困補助的錢很多的,我上周還見名單上有她呢。”

李萍說著歎了口氣:“這不是重點!你們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孫彤:“行行行你繼續。”

“是這樣的。”李萍接著道,“她不是看咱們過得還不錯嗎?孫彤天天拿著那麼貴的化妝品用,詩三和高富帥談戀愛還說她油頭……反正她給她同學說的是咱們欺負她。”

“啥?”正準備倒洗腳水的孫彤驚了,也不倒水了,端著盆子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誰欺負她乾嘛啊?我是很閒嗎?是她之前問我手上的口紅多錢她也想買,我說四百塊CPB旗艦店買的,她就生氣了。”

“每個人生活的氛圍和經濟狀態都不一樣,我覺得你大學就用得起三百塊的口紅很正常,是因為我們兩個和你經濟狀況類似,但可能印在李姣姣的視線裡,她覺得四十塊的口紅都很奇怪更何況四百塊一隻口紅,就是覺得你在顯擺在向她示威。”詩三聳聳肩,“有時候我們沒有去欺負一個人,但對方可能就會感受到被欺淩。”

孫彤:“……”

李萍:“……”

麵對再次冒出金句的詩三,兩人都愣住了。

看來這位九嶽龍小姐的情商是屬於創業板的股票,今天高了明天就低了。

“不不不,這話不是我說的。”詩三忙擺手,“這是我……一個朋友說的,他說人無論走到哪裡,因為原生家庭和環境所造成的人和人之間的差異導致的矛盾是無法消失的,如果她實在覺得很不舒服,其實換宿舍對她來說最合適。”

李萍歎氣:“她跟那個男的談戀愛後,貌似那個男的給她買了隻CPB的唇釉。”

“我就說她怎麼突然多了隻唇釉。”孫彤道,“她拿出來跟我說的時候我好心勸她,我說CPB唇釉簡直比屎都難用,因為不成膜,粘嘴巴,負重感很強,還不如YSL的順嘴。”

李萍:“……”

詩三:“……”

責備的視線齊齊地落在孫彤臉上。

孫彤頓時不開心了:“怎麼了?我實話實說還不行啊?你們倆難道沒買過CPB的唇釉?不難用嗎?啊?完全不成膜粘成狗啊!三百塊錢不是錢啊?我好心勸她我咋又錯了?我買回來都差點丟了我又不是騙你們的。”

李萍:“那你跟李姣姣說什麼啊?難怪人家覺得我們欺負她!你買的CPB就是好用,人家買的CPB就是屎了?”

孫彤:“臥槽姐姐,CPB唇釉是真的難用我是真他媽的好心啊,你敢不敢買個口紅啊……”

李萍瞪了眼孫彤,又繼續道:“反正就是那男的對她挺好的,還說了很多和她計劃未來的事,還說要娶她之類的……唉,可能她比較想趕緊要個能溫暖她的家吧,所以……”

孫彤錯愕:“可是她難道打算現在生孩子嗎?大學文憑不要了嗎?”

李萍:“怎麼可能。”

“那為什麼?”

“她……”李萍想了想,“據說,男的戴套了的,但是,到了後期兩個人都太激動了,男的套子質量貌似不好,破了,她……沒注意。”

一旁剛打開一包薯片吃的詩三內心猛然“咯噔”一下,她放下了手中的薯片,靜靜地聽眼前的室友聊天。

“那她事後沒吃藥嗎?”孫彤問。

“你覺得她那摳門的樣子舍得花錢買藥嗎?”李萍反問。

“唉……”孫彤歎氣,這次終於舍得倒洗腳水了。

等倒完水回來擺出一副指點江山的姿態道:“你知道嗎?我們老師就說了,越是那些保守的人,反而越是翻車,越是那些浪得起飛的老司機,反而人家不出事……上床就是上床,彆扯有的沒的,該做的自我保護都得做好。”

……

鏡頭一轉——

詩三坐在校園圖書管的角落裡,認認真真翻著關於女性避孕類的書籍——

女性避孕方式有很多種,最常見的方式就是安全套。

但是,安全套也是存在安全隱患的,所以一般提倡雙重保險,也就是男方戴安全套,女方服用避孕藥。

國人對避孕藥有一個誤解,認為避孕藥一定對女性身體存在巨大的危害,其實這個認知是不全麵的。

避孕藥分為兩種,緊急避孕藥和短效避孕藥。

緊急避孕藥比較典型的就是電視上常見的:毓婷。

緊急避孕藥應用於房事之後的72小時內服用,它的確會對身體短期內造成不良影響,但是到目前為止沒有科研數據表明女性的宮外孕等子宮疾病和緊急避孕藥有關,也就是說,不少公知所傳述的常識都屬於民科,沒有科學認證。

而短效避孕藥,國內隻有極少部分的女性知道這種藥的存在。

它需要女性每個月按時服用,對大部分人身體的副作用極小,並且能夠調理經期和祛除生理痘,不少醫院的醫生會將短效避孕藥作為調節月經的藥物開給女性長期服用。

看到這裡,詩三合上了書籍,掏出手機,在狗東上下單了幾款書上推薦的藥物,每個藥物買了一個月的份。

就在這時,一襲高挑的身影來到她身旁坐下,翹起修長的美腿看著她:“該給我一個答複了吧?”

是蘇夏婭。

她內穿黑色修身襯衣,外搭紀律部的西裝西裙,脖子上圍著之前送詩三的那條同款大紅圍巾,一雙黑絲美腿配著高跟鞋。

“你不是安保部部長嗎?怎麼穿紀律部的衣服?”詩三隨口道。

“我更喜歡紀律部的這身衣服,因為漂亮。”蘇夏婭看著詩三,笑容篤定自信,“我也喜歡你,因為漂亮。”

詩三:“……”

這年頭一個妹子撩妹技術都這麼厲害啊……

但詩三還是搖了搖頭:“抱歉,我沒和女生戀愛過,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滿足你的期待……”

蘇夏婭掃了眼詩三手中的書,眉頭微微一抬:“你有男友?”

“不不不不……”詩三趕忙擺手。

“pào友?”蘇夏婭緊接著道。

詩三還沒開口否認,蘇夏婭接著道:“沒關係,你有pào友我可以理解,畢竟你交往了兩次男友都落得這個下場,再緊接著找男友可能會被詬病,暫時不想談戀愛找個pào友解決需要也很正常。”

蘇夏婭靠近了些道:“不提交往吧,你先跟我做朋友試試,好嗎?”

詩三:“……”

在經曆五秒的內心掙紮後,詩三同意了。

等藥到了後,詩三就從最貴的優思明開始吃起,並每天觀察自己的尿液和血壓情況,在確定這個藥物適合自己沒有副作用後,才堅持吃了下去。

不過,她印象中書本上說隨意補充雌性激素要注意控製血栓形成,所以她還特地冒充成了新婚妻子,谘詢了醫生抗血栓的問題。

在連續服用一個多月的藥物後,寒假來了。

詩三也迎來了人生中第一個自己一個人生活的寒假。

因為,她有了自己的房子。

詩三的父母都是要強的人,他們對於女兒的教育絲毫不容落下,就算女兒成年,也是一樣的。

成年人,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除了需要繼續學習、上進、追求個人價值之外,還多了……生活、金錢和責任。

詩三的父親替女兒購買了代步車,並替她儲蓄了未來的生活基金,每個月銀行所開出的利息就成為了詩三的所有的生活費。

而詩三的母親替詩三購置了房產。

房子不大,但在北川相對繁華的地段,詩三的母親替女兒首付了90%,並告訴詩三:“剩下的五十多萬,我給你二十年時間,由你自己來還,你可以問我借,但我會收利息。”

她道:“我和你爸不希望你沒有房子和車子,然後像外麵那群清貧的人一樣為了一套房子奮鬥一輩子,一輩子所有的一切都搭進去了,更不希望你像外麵的女人一樣,結了婚住男人的房子和車子,自此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婚後當牛做馬就因為寄人籬下,活該對房子的股東們畢恭畢敬;

但我也不希望你過得□□逸,然後像有些何不食肉糜的大小姐一樣,父母把一切都安排好於是以為世界非常容易,輕易可以把自己的東西出讓給他人……我要讓你體會到這五十萬對你來說都得萬分艱難地一分一分去掙,然後明白我為你出的不止五百萬的錢來得有多不容易。”

之後,龍宮一號的訂房單和2.0T的漢蘭達購車單交到了詩三的手中。

……

鏡頭一轉——

是詩三抱著小本子奔跑在征信辦的身影。

聽著裡麵的工作人員說著她從來沒聽過的話語,漫天大雪的一月,詩三咧著嘴皺著眉頭流著汗,一筆一筆記下對方口中的內容。

從征信辦裡出來的時候,門口圍滿了做小額貸款的人,他們紛紛向詩三遞來名片,介紹著詩三根本聽不懂的業務。

等回到自己的毛坯房後,詩三又慌慌張張去物業谘詢裝修公司的事情。

物業有明確的規定,拉沙子必須選用物業聯係的沙場,工人也得物業來找。

詩三皺眉:裝修為什麼要用沙子?造海灘嗎?

等裝修正式動工後,她才知道:原來地板不是直接鋪在水泥地麵上的,還要鋪沙子,而沙子下麵還要埋地暖……

她還被裝修公司的老板拉著去選牆紙、牆磚、門、定製櫃的板材……

那段日子,她知道了什麼叫做征信、知道了什麼叫契稅、知道了什麼叫大修理基金……在找裝修公司的過程中,她又了解了各式各樣的建材,在買家具的過程中,一次又一次的碰壁和花冤枉錢讓她知道了如何選擇適合自己的用品……

她不單單是需要掏錢這麼簡單,她還需要拿著合同、身份證件、銀行打印的流水賬單等一堆東西來來回回地奔跑。

忙碌一天下來,詩三會找一家必勝客一邊吃著榴蓮披薩,一邊麵無表情地看著天空。

小的時候,她一直以為,做個大人很簡單。

隻要每個月掙足夠的錢,能夠自給自足,那就夠了。

可是真的當父母決定讓她做個大人時,世界似乎並不是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原來不止是每個月掙能夠自給自足的錢就完事了,作為一個成年人,要背負的東西遠遠比每個月掙錢多的多,也累得多。

以至於詩三一開始收到房車大禮時的喜悅,逐漸被勞累、惶恐、愧疚和平靜取代。

母親雖然在律政界足夠優秀,但五百萬的房產對於一個並非富得流油的母親而言,基本算是挖空了她這麼多年絕大部分的積蓄。

詩三看著那個曾經把千元麵霜抹完脖子抹胳膊的母親如今再也不買曾經的愛用物,看著她走在超市會掃了眼促銷貨架上的東西的模樣,看著她會吐槽這個月電費有點多時……詩三忽然就覺得心特彆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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