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2 / 2)

察覺到身後人忽然停下了腳步,端琰不由轉身。

一回頭,就看到陳月洲耷拉著一張小臉,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

“怎麼?”端琰走到陳月洲麵前,低頭看著他。

陳月洲憋著沒說話。

端琰伸手,撩起陳月洲的劉海,撫摸他的額頭:“哪裡不舒服?”

端琰的溫度貼在身上的那一刻,陳月洲突然就變得焦躁,他猛地抬手,一巴掌打掉端琰的手。

“你彆管我。”陳月洲說著大步向前邁去。

耳邊是嘈雜的人流聲,頭頂是上午火辣辣的太陽,陳月洲冷著一張臉,癟著嘴走在前方,始終和端琰保持兩米的距離。

他想要什麼,他心裡清楚。

他想要端琰拉他的手,抱抱他,像那些智障情侶一樣逗他開心。

可是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太小孩子氣了。

換做以前,遇到因為男友不拉手就發脾氣的女孩子,他一定會說:那你就上去拉你男朋友的手啊,這還要生氣,有毛病吧?

可是,人物身份反過來的時候,他卻做不到主動去拉端琰的手,而且他有一萬個理由不去主動拉端琰的手——

做男人的時候,追妹子的時候雖然累了點,可交往之後都是妹子們主動抱著他的胳膊撒嬌、都是妹子們主動拿出自拍杆跟他拍照、都是妹子們負責撒嬌可愛、他負責高冷耍帥……

他雖然成為女生後生活中偶爾利用撒嬌賣萌作為套路和手段,但實際上他陳月洲不是個撒嬌賣萌的類型啊!

更何況,和自己對象上街遛個彎還要用套路……這戀愛談個屁!去玩狼人殺啊!

而且,他和妹子交往的時候,當妹子撒嬌說出“你就親親我嘛”的時候,他的確會親,可是那個親是因為妹子要求的,而不是他本意而為之,有時候他甚至會覺得麻煩,隻是想讓妹子快點閉嘴而草草了事……

話說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變得太過於刻意,即使這個行為發生了,也沒有他所期待的含義了……

明明一直以來談戀愛都是所有人寵著他、向著他、來找他所求親親抱抱的……

怎麼變成女孩子後,反而沒這個待遇了?

想到這裡,陳月洲走著走著,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望著手背上滾燙的熱淚,他整個人都驚呆了:自己居然會因為談戀愛的時候對象沒有拉自己的手而落淚!

可能是最近裝哭裝多了,淚腺有點太發達了吧……

裝哭這個行為,好像一旦習慣了,哭起來就越來越容易了……

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同性之間談戀愛更加纖細和容易受傷了:因為大家都是男人,所以比女人更懂對方,因為更懂,所以很容易理所應當地過分解讀對方的行為,一旦過分解讀,就很容易心情變得患得患失……

羞愧感和委屈感更濃了,陳月洲的鱷魚淚吧嗒吧嗒地往下砸,止都止不住。

於是,他越走越快,恨不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投河自儘。

直到一隻大手猛地拉住他——

“你到底怎麼了?”端琰將陳月洲直接拉到路邊,在看到他一臉淚花後,愣了幾秒,“……你哪裡疼?”

陳月洲一聽,氣得哭得更凶了:“誰告訴你我哭就是因為我哪兒疼,你有毒是不是……你……你……”

陳月洲張了張口,試圖把“人這麼多你就不知道拉著我不怕我丟了嗎”這句話說出來,可是做為“高冷耍酷”人設出身的他就是開不了這個口,直到最後,憋出了南轅北轍的一句話:“你……你走路的時候離我遠一點!離我那麼近還筆挺站著!板著一張臉!搞得我像是隨時要被人暗殺所以雇了個保鏢一樣!”

說完,陳月洲哭得更凶了。

不是他不想好好說話,也不是他傲嬌,他隻是單純的控製不住他自己……

端琰:“……”

默默地看了眼櫥窗:今天的自己穿得還挺隨和的……不凶啊?

“不然這樣。”端琰伸出手,拉住陳月洲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看著陳月洲儘量用輕緩溫柔的語氣道,“人太多了,如果我離你太遠,可能你的身高我在人群裡不好找到,我拉著你,如果你還感覺怪異,再想彆的辦法,怎麼樣?”

陳月洲低頭看著自己被緊緊握住的左手,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眼一臉認真地端琰,默默點了點頭,順勢道:“那我……忍耐一下。”

兩人一路慢慢向前走著,看著被緊緊拉住的左手,一種莫名的勝利感浮上心頭,陳月洲想笑,卻為了保持自己“勉為其難和端琰拉了下手”的狀態,硬是憋著沒笑出來。

但走了一會兒,新的問題又產生了:既然擔心自己丟了,剛才為什麼不拉住自己?

陳月洲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還是個男人的時候的感受。

他記得,上課的時候老師說過:女人比男人更喜歡親密接觸,一方麵是因為社會比較不待見男人之間的親密接觸行為,另一方麵是因為女人有豐富的催乳素,觸覺是男性的數倍,她們能從親密接觸中獲得舒適感和愉悅感,而男人則相對較少一些。

所以,男人時候的自己,對拉手這事兒的感覺也就那麼回事吧。

除非,對方是自己真的很喜歡的人。

這個時候,因為喜歡,他的觸感會無比發達,會想要更加更加更加接近那個女孩。

想到這裡,陳月洲仰頭,掃了眼端琰,一臉不悅:“我說。”

“嗯。”端琰低頭看著陳月洲,等他後話。

“既然剛才擔心我丟了,為什麼一開始不拉著我啊?”

端琰一怔,忽然之間好像明白了陳月洲不開心的理由,但這份明白隻是一閃而過,下一秒自嘲地勾唇淺笑一下。

他不相信陳月洲會因為這樣簡單的理由落淚,更不相信讓陳月洲落淚的人會是自己。

這個女孩也許對他有感情,但是,沒那麼多。

她和他一樣,都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為了這個秘密,可能有一天,她會輕易賣了自己……當然,自己也可能會賣了她,兩人彼此彼此。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性格、愛情在她心中幾斤幾兩……他全都看得出來。

因為什麼都明白,所以心動的時候會想要接吻解決焦躁,接吻之後會更加渴望對方於是希望上床,可是……拉手這樣平常而簡單的事卻反而覺得尷尬。

端琰答:“平時和你出門的時候你好像沒有拉著人的習慣,擔心你不習慣。”

陳月洲:“……”

呃……有嗎?

太早了,想不起來了。

不過那時候兩人又不是情侶,他也沒感覺自己有多喜歡端琰,自然不會想著拉著對方什麼的……

算了,看來可能的確是自己過分解讀了,每個人性格不一樣,他得收斂一下自己,不想了。

兩旁的小鋪裡賣什麼的都有,陳月洲路過一家點心鋪時,隨手買了份鮮花餅。

一口咬下去,發現好像跟自己在北醫斜對麵那家買的味道也沒什麼區彆……或者說自己這張木嘴也嘗不出什麼區彆。

而且,他其實不是很喜歡鮮花餅這個味道。

於是,他將餅轉了個圈塞給端琰:“不好吃,你吃吧,我知道你有潔癖,你吃這頭,我沒咬過。”

端琰接過餅,咬了口:“還可以,比在北川吃到的感覺花的味道更好一點。”

“是嗎?”陳月洲道,“那你吃吧,吃到我牙齒咬的邊邊的時候丟掉就好了。”

兩人走著走著,遇到一隻正在啃路人掉落的豆腐塊的京巴,陳月洲直接從端琰手中取走剩的不多的鮮花餅,取出來給小狗。

小狗頓時一嘴咬住餅,小跑著離開了。

旁邊路過的遊客大爺一見,問:“唉?椿萱家的啊?我女兒說是新開的網紅店,挺火的,不好吃啊?”

陳月洲指了指端琰:“他說好吃,還不錯,比我們那兒的好吃。”

“好吃還喂狗啊?”

“哦剩下的那點我咬過了。”

“嘿嘿。”老大爺一聽頓時樂了,“現在的年輕人有意思哈,小兩口子吃東西還這麼講究啊?那以後要是一起過日子,一方吃過的東西另一方還不吃啦?”

陳月洲一怔。

的確,他和李薇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沒有這麼多習慣。

李薇有時候下班會買一杯百香果茶回來,自己打遊戲渴了,會直接端起她喝了一半的茶杯猛吸一大口。

但是他和端琰相處的日子裡,兩人吃飯向來是各吃各的,即使如今成為了情侶,生疏感始終在兩人之間環繞著。

剛剛轉好的心情,在這一瞬間又變得有些低落。

為了不再讓自己神經兮兮的,陳月洲對著大爺勉強笑了下,轉身去拉端琰,卻在指尖即將相撞的那一瞬間,指腹下意識上揚落在了對方的衣袖上:“走吧,再逛逛。”

兩人又逛了會,找了家納西族風味的餐廳坐下,點了當地比較有名的酥油茶和納西炒飯,味道倒是不錯。

下午的時候,兩人去了獅子山。

獅子山,顧名思義,因為山體像是一頭臥著的獅子而得名。

古城的青磚木樓依山環繞而建,山頂是全木結構的萬古樓。

兩人上了樓頂,因為登高,所以風大。

風中伴著雨滴,潮濕度很高,有些涼,像是又要下雨了。

不過,天依舊很藍很清,濃密的白雲仿佛從玉龍雪山的山頂而來,山邊還是白雲朵朵,到了頭頂已經變得濃密而厚重,泛著灰青色的光,遮蔽了剛剛還在的太陽。

一旁旅行團的導遊給幾個遊客興衝衝地介紹著:“在這裡既可以看到小橋流水人家的古老街巷,又可以看到富麗堂皇的新興城區,還可以眺望玉龍雪山和無儘的綠野田園,你們看,是不是感覺很壯觀……”

陳月洲一聽,也順勢向外望去。

全是青灰色的硬山頂式磚瓦房頂以及錯綜複雜的複古建築,壯觀他倒是沒感覺,要說唯一的感受……大概就是有一種穿越回了大清的感覺吧。

不過,既然來一趟就不能白來,自己欣賞不了,總有人能欣賞啊?

他立刻掏出手機拍照,然後發了個朋友圈。

發完之後,陳月洲就覺得自己的任務結束了,懶洋洋地倚靠在邊上,一邊向外張望著,一邊對著端琰道:“我每次看到這種風景都會覺得淒涼,我不是很喜歡這種風景。”

“為什麼?”端琰側頭看他。

“提起古代你想到什麼?”

“黃金。”

“謔,也是,古裝劇看多了,金燦燦的總讓人想到黃金。”陳月洲頓時笑了,“有人可能回想起中華上下幾千年的曆史,或者古代皇宮建築的輝煌,甚至也能想起各種宮鬥劇的撕逼之類的,可是,我總會在想,如果生活在這個時代,我的人生是什麼樣的。”

他道:“晚上天黑沒有路燈,半夜失眠沒有電影,想聽歌隻有去戲院門口蹭曲,掙錢糊口的大多都是體力活,夜裡從窗戶向外望去,世界一片漆黑,就連皇帝都沒有抽水馬桶和衛生紙用……無論我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我是庶民還是貴族,我都感覺不踏實、不自由,所以看到這些複古建築的時候,我也會感覺到不自由。”

說到這裡,陳月洲笑了:“不光是想到古代,我一想到很多事情都覺得很悲涼,可能我生性悲觀吧。”

風有些大了,小雨淅淅瀝瀝地開始下了起來,兩人下了樓,陳月洲買了兩把傘,一把遞給端琰:“我們兩個個子差得有點多,如果打一把傘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人多,分開打比較好。”

之後,兩人在小雨中一起去了木府。

因為傘的關係,兩人被隔開了足足一把傘的位置,顯得比來的時候更加疏遠了。

路上的行人有不少情侶都是男女共打一把傘,體格偏龐大的情侶,就算兩個人抱在一起,男方半個身子也仍是站在外麵,整個肩膀淋得濕漉漉的;身高差距略大的情侶,基本都是男方舉著傘,因為擔心女方和傘距離有點大淋到雨,會把女方緊緊地摁在懷裡,走起路就像是兩人三足一樣緩慢;最後有的情侶索性不打傘了,兩人像個智障一樣手拉著手在雨中狂奔……

他們兩個打傘的方式,是最合適、最有效率的打傘方式。

如果他們兩個共撐一把,端琰還得護著自己,衣服不但會濕,走路也會變得很困難;走路速度太慢,按照旅行計劃,他們到達下個景點的時間就會比較晚,有點浪費時間;這座城市濕潤度高,衣服如果濕了,隔天都不一定能乾,捂在旅行箱裡會有味道;這裡是石磚路,分開行走,注意腳下,更加安全。

可是,明明自己選擇的是最合適的的操作方式,為什麼卻感覺特彆掃興。

不光是現在掃興,今天從出來開始,就不斷地掃興。

風越來越大了,陳月洲發愣之際,直接撞上了前方垂落的樹杈,嶄新的傘被樹杈掀了個底朝天,壞掉了。

“臥槽……”陳月洲這才回過神,看著手中自己剛才花了足足80大洋買的傘,“這尼瑪,景點的東西不能買啊,這質量還80呢,我家門口24小時便利店8元一把的都比這個質量好……”

端琰見狀走了過來,將傘舉在陳月洲頭頂:“撞傷了?”

“沒有。”陳月洲將破了的傘丟在一旁的垃圾桶裡,“發了個呆,傘壞了,我沒事。”

端琰聞聲,將自己的傘交給陳月洲:“你打著,走路注意點,前麵還有賣傘點,等下我到了買。”

眼見著端琰就要撒手,陳月洲伸手去接傘柄,卻不小心抓在了端琰的手背上,他指尖急匆匆彈開的瞬間又落下,指腹輕輕挨著端琰的手背,“那個……你如果不打傘衣服會濕的,這裡天氣一時半會兒乾不了,而且這裡景點的傘質量很差都不太好,不如晚上回去了狗東上買一把好的明天帶上,你……你先將就和我打一把吧……”

端琰:“你不是不習慣我們兩個身高的……”

“沒關係!”陳月洲一聽頓時大聲反駁,話音出口後,意識到自己有點激動了,又放低了音量道,“這點小事,其實還好……”

端琰聞聲重新舉起傘,輕輕摟過陳月洲的肩膀,手心護著陳月洲的腦袋,兩人慢慢向前走著。

感受著身上來自端琰溫熱的氣息,聞著對方身上淺淺淡淡伴這一絲苦澀的木質男香,陳月洲心底那份掃興的感覺漸漸淡了,他抬起頭看著頭頂的傘。

其實現在淋到的雨,好像和剛才一個人舉著傘的時候差不多多少,畢竟風大,傘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是阻擋頭頂那麼一方雨水。

不過,兩人走路的速度倒真的是慢了不少。

於是,陳月洲抬頭看著端琰,有些擔憂道:“會不會這樣走得太慢了?”

端琰一低頭,看到陳月洲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模樣,他的視線瞬間柔了不少,下意識地抿唇:“那你是想快點過去,還是就這麼慢慢走?”

陳月洲實話實說:“其實我對看景點也就那麼回事了,我就擔心你急著要看……”

端琰一聽淺淺地笑了:“那我們慢慢走?”

“嗯。”陳月洲點點頭,貼緊端琰,信步在古城的街上。

最終,兩人在夜幕降臨之前,逛完了導遊推薦的必去景點,找了家比較有名的餐館吃了頓晚飯,之後來到附近遊客頗多的酒吧。

酒吧規模不大,人倒是挺多,兩人就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水單裡清一色的都是啤酒,末了有所謂的特產桂花釀,陳月洲就點了兩瓶來嘗嘗。

兩杯甜甜的酒下肚,外麵的雨逐漸越下越大了,台上的駐唱歌手是個長相甜美的年輕女孩,可聲音卻特彆的有質感,沉沉的,帶著滄桑的味道,她慢悠悠地唱著舒緩的情歌:“我以為精心算計來的是我要的愛情,但我卻不曾真心感覺到快樂,這一切不過是我害怕受傷,一個人悄悄圖了自己的安全感……”

“嗬……”聽著歌詞,陳月洲忽然就覺得口中的酒味道變了味……變苦了。

他一直以來都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所以凡事都優先理性思考,因為理性帶來邏輯,邏輯帶來讓人心安的判斷,更加趨利避害的判斷會給他帶來安全感。

但是,誠如歌詞所說,愛情中,過分理性的人,要麼像自己對羊露露,隻是單純的利用,不愛;要麼……感受不到快樂感,甚至會因為和心上人咫尺天涯而覺得難過。

感性帶來藝術、帶來創作的靈感、帶來人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和全部情緒,人類正是因為這些東西而獲得內心的幸福感。

也許理性從一開始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人們能更好地抓住感性幸福的瞬間。

所以決定和端琰交往的那一刻起,他告訴自己:我是絕對的理性王者,我會用我的理性,更好地把握住感性每個幸福的瞬間。

可是,他還是太惶恐了。

他自知安全感哪比得過幸福感更讓人滿足,可也知道,快樂的時候有多幸福,失去的時候就有多絕望。

他不是趙可,不是一個出生在幸福溫暖的家庭、對世界對人生充滿挑戰和向往的人,他是個悲觀自私甚至有些愛無力的人。

他很不情願地因為天時地利與人和而喜歡一個人,今天感受過大雨天被這個人擁抱著漫步穿梭過繁華的大街,如果未來的某天他變回男兒身又變得不曾再遇到這般心動的人時,故地重遊,他還會有幸福感嗎?

時間雖然會淡去回憶,但在回憶淡去之前,再也觸及不到的幸福搖身一變化為折磨……那時候的他,可能再也回不到僅僅安全感就能自我滿足的平常心了。

不知不覺中,陳月洲喝光了四瓶桂花釀,他伸手再去叫第五瓶時,端琰攔住了他:“如果你醉了,明天出行會很難受。”

陳月洲收回手,煩躁地揉了揉頭發:“真是的……乾嘛唱那麼讓人悲傷的曲子,還是夜店裡的DJ打碟更適合我……”

“那現在走?”端琰掃了眼他問。

“走吧。”陳月洲起身,“天不早了。”

在店裡喝多了酒,陳月洲身子暖洋洋的,本能就想出門透氣,可到了店外吹了風,陳月洲又有些冷,就想走一走活動身子。

夜裡燈光暗,又下了雨,酒店外的石磚路是個坡,每一塊石磚因為光的折射和和雨的襯托亮晶晶的,閃得陳月洲眼花。

他剛踩下去,鞋底打滑,整個人一個趔趄就咕嚕咕嚕滾了下去。

等端琰結賬出來時,就看到躺在坡下麵已經和泥水一家親的“屍體”。

停住了撐傘動作的端琰:“……”

因為摔得太疼以至於已經不想說話於是索性裝死的陳月洲:“……”

作者有話要說:  #題外話#

雲南行,請不要跟團,相信99,不然你會後悔的。【拍胸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