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打開,頓時,清澈的香味撲鼻而來。
“臥槽……香水……”陳月洲頓時像開發了新大陸似的,挨個打開聞一聞。
有紅茶中帶著焦糖和柏木味的非常清淡卻又優雅的香味,有廣藿香配蘭花那種沉穩中帶著清冷的味道,有黑茶配煙草的淡苦卻又清香的氣味……
三瓶香水的味道各異,但是都是非常適合端琰氣質的香味,既不甜美也不小清新更不陽光元氣。
前者配色彩偏明亮的稍微休閒的衣服會顯得性情溫和而儒雅,中者配冷色調的各種男裝顯得氣質出眾,後者適合西裝等正裝顯得成熟內斂……
陳月洲露出詫異的目光。
他以為男人時的自己已經夠精致了,沒想到端琰比他還要精致。
人類的嗅覺對香味是很敏感的,好的氣味會大大增加一個人的魅力,前提是適當的劑量用在適當的人身上。
自己總是能在端琰身上聞到若有似無的味道,但是那味道不衝,不會給人一種“這人噴了香水”的粘膩或者發悶感,會讓人以為是他用了什麼特彆的沐浴乳後留存的一點點香氣。
陳月洲放下香水,像探索新大陸一樣繼續翻著行李箱,直到找出了一盒……003白金版。
陳月洲:“……”
他到底該怎麼形容這個男人……
該說他是悶騷的,還是悶騷呢……
和自己同床共枕兩天,碰都不碰自己一下,包裡卻裝著這個鬼東西……
什麼情況?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是端琰有問題還是自己有問題?
陳月洲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還是個男人的時候的情況……
自己好像沒有強推過妹子,都是在狹隘的空間裡,二人用曖昧的姿勢打情罵俏的時候忽然氣氛就變得火熱了起來,自己說一句“做嗎”,妹子回一句“人家害羞啦”,或者自己說一句“我愛你”,妹子回一句“我也是”,甚至自己和妹子根本什麼都不說,兩人一個眼神,天雷勾地火就成了……
可是自己和端琰……
曖昧?
打情罵俏?
嗬嗬嗬……
陳月洲冷漠地翻了翻白眼。
就在這時,端琰推開浴室門走了出來,陳月洲聽到開門聲的瞬間慌張將003丟了出去,抓起包裡的香水瓶打開聞著,並心虛地對端琰笑:“你……看不出來你還挺喜歡香水……”
端琰視線落在陳月洲手上的香水瓶,餘光掃過被他丟在角落裡的003:“從小的習慣。”
“哦……”陳月洲笑了笑點點頭,匆忙替端琰合好包走到床邊坐下,“那個……藥就在我包裡……”
端琰從包裡取出藥的時候,陳月洲已經在床上趴好,這次他為了避免再次欲huǒ焚身,隻是脫了上衣,沒敢解內衣帶子。
端琰走到陳月洲身邊坐下,摁下噴霧壓嘴,頓時,清涼的觸感在陳月洲的背後擴散開。
“彆和你表哥走太近。”端琰道,聲音極輕,像是隨口這麼一提。
陳月洲這才想起還要拿察登科調侃端琰的事,頓時來了惡趣味,故意裝作傻白甜,嗲聲嗲氣道:“為什麼啊?那可是我表哥啊!我小時候可是說要嫁給他呢!我超喜歡他的!”
端琰聞聲,冷漠地看著陳月洲:“這不是你的人設,彆裝了。”
陳月洲:“……”
好吧,被看穿了,那就不裝了。
他撐起下巴玩笑似的道:“明明沒見你多喜歡我,一個表哥卻都要那麼在意,你說你是心眼小,還是想太多?”
這整句話的重心和疑問點,看似在最後的問號處,其實在開頭的前提。
——沒見你多喜歡我?
這句表麵上的肯定句,才是疑問的重心。
說出這句話的人,他們都希望聽到這句話的那個人,從這句話一開始,就把這句話否定掉,然後一本正經地說:你說錯了,我很喜歡你,所以我心眼小。
有人說:那你直接問他喜不喜歡你啊?乾什麼繞彎子。
當然要繞彎子了。
因為,他們太害怕了。
他們害怕失敗,害怕期待值越高,失敗的時候越難過,越顯得自己狼狽不堪。
於是不敢付出努力,不敢直麵自己其實很懦弱的事實。
所以,他們從一開始就直接否定他們最期待的東西,把真心話說得像個玩笑,把最無所謂的東西做為疑問提出來,這樣才好像能藏起來卑微的真心。
端琰沒有回複。
陳月洲頓時涼涼地笑了。
也對,這麼內涵的問題,如果不是老手,誰又會刻意關注伴侶隨口說出的一句話背後的含義呢?
自己也真是的……
明明站在旁觀者或者沒有心動者的角度覺得談戀愛的男人和女人怎麼都那麼作,那麼不夠勇敢,那麼急死人……
對著彆人的戀情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道:“喜歡他就去追啊,問他喜不喜歡你,如果不喜歡哭一場不就結束了嗎?”
可是到了自己,什麼道理明明都懂,卻依舊慫成一團……
有時候真希望自己是個傻子,成為那種看不出來彆人眼色、做人做事總感覺情商不在線的人……
那種人沒這麼細膩,雖然挺招人討厭的,可是他們正因為讀不懂氣氛,所以活得很快樂,還特彆勇往直前。
藥噴完了,端琰替陳月洲輕輕按摩著身上的淤青處。
陳月洲原本有些沮喪的心情因為端琰手指的觸碰,再次變得古怪了起來。
他的身體慢慢開始變熱,直到最後,感覺自己某個不太好描述的地方濕漉漉的……
原本輕鬆的按摩也逐漸變得像上刑,陳月洲緊繃著神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發出了什麼古怪的聲音。
那一晚,陳某人雖然沒有失眠,可是他做了一晚上噩夢——
他夢到自己變回了男人,來到了民國時期,成為了大軍閥不說,還娶了十八房貌美的姨太太。
可是當他想要和姨太太們親熱時才發現,姨太太們居然各個長著比他的小麻雀還要雄壯的大熊鷹!
這群女裝大佬把他摁倒在床上要對他為所欲為,當他決定放棄菊花的安全享受一下特殊的快樂時,他就夢醒了。
看了眼表:三點半。
陳月洲煩躁地揉了揉腦袋,轉頭一看旁邊,端琰沒在。
去哪兒了?
陳月洲下床走到外廳,發現衛生間的燈光是亮著的,裡麵傳來花灑的水聲。
“這人怎麼半夜還洗澡……”陳月洲打了個哈切,正打算調頭離開,忽然靈機一動——
等等,半夜洗澡?
這個劇情……怎麼感覺在妹子看的電視劇裡麵見過啊?
於是,他甩了拖鞋,偷偷摸摸地趴在門外,將耳朵用力地貼在玻璃門上。
可誰知門居然沒鎖,陳月洲一個趔趄衝入浴室,光腳在沾滿沐浴液的地板上一滑,整個人衝進了浴室深處,摔了個底朝天。
端琰正坐在花灑下方的浴缸裡閉目養神,聽到巨響一睜眼,就看到地板上挺屍的陳月洲。
“那個……”陳月洲捂著劇痛的胳膊和腿從滿是泡沫的地上爬起來,試圖解釋,“我就是……那什麼……半夜起床……尿急然後就……”
走著走著,陳月洲再次一滑,整個人向前一個趔趄,直接摔進了浴缸裡。
有過多次摔跤經驗的陳選手在落入浴缸的瞬間當即選擇一個鹹魚打滾,以相對安穩的姿勢,穩穩地投入了端琰的懷中。
落水後,陳月洲迅速調整姿勢從水中爬起來,理了理濕漉漉的頭發,對著端琰尬笑:“那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著說著,陳月洲的視線落在了自己雙手抵住的部位:端琰的胸膛上。
視線再下移,平靜的水麵下,隱隱好像能看見什麼他以前也長得有的東西……
與此同時,他明顯能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呼吸瞬間變得沉重了起來。
他本能地咽了咽口水,這才意識到就在剛剛這一堆巧合的情況下,他居然完成了狹隘的空間、曖昧的姿勢和好像在打情罵俏的動作等……成年人“活動”前奏的所需要的所有要素。
就像是踢足球,球已經到了門口,守門員還不在……臨門一腳特彆簡單。
陳月洲的呼吸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怎……怎麼辦……
是不是要打開新世界大門了……
他……他雖然DIY過,可是他沒真的體驗過啊……
體驗之後他會怎麼樣……
不行,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他還是個直男小寶寶啊……
可是……
他太好奇了……
他也太想體驗一次了……
反正現在是女人,為什麼不能體驗呢?
哪個男人有這麼刺激的人生呢?
陳月洲的臉色瞬間變得潮紅,呼吸也逐漸變得急促,身子不自覺地搖了搖,濕漉漉的衣服勾勒出他火辣辣的的線條,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的造型一定很刺激……
“端……”陳月洲剛張口,一雙大手直接鉗住他的腰肢,將他拉近,端琰的麵龐就在距離他的麵龐不足五厘米的位置。
“出血,不疼嗎?”端琰沙啞著聲音道。
“……血?”陳月洲大腦一片懵。
血……血?血……血!哦!出血啊!
陳月洲頓時聲音細細地回應:“慢慢的話,不會的……”
端琰:“……”
陳月洲:“……?”
片刻後,端琰無奈地伸出一隻手,虎摸了一把陳月洲的腦袋,然後舉到他麵前道:“摔了一跤腦袋都出血了,你不疼?”
陳月洲:“……”
望著端琰滿是鮮紅的手掌,他靜靜地將手伸到自己後腦勺,摸了把後放到眼前……
全是血。
陳月洲:“……”
怎麼辦。
忽然間,想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