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2 / 2)

“怎麼忽然想來找我,有事嗎?”察登科一邊擦一邊問。

“沒事,我也就是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著……”陳月洲說著說著,聲音溺斃在了自己的喉嚨裡,因為他聞到了某種味道。

首先是香煙的味道,很重也很濃,像是那種沒有濾嘴的重口型……

其次……是某液體的味道。

男女身體裡的那兩種液體,在男女雙方身體都健康的情況下,平時其實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味道的。

但是在男女jī情的時候,那玩意的味道會變重,事後如果不立刻洗澡,身上的味道就會比較明顯。

不難聞,但猛地聞上去有點膩人。

剛才站在外麵,隔著濃烈的煙味他沒聞到,可是如今在這麼密閉的地方,這個味道真的是很明顯……

陳月洲抬起頭掃了眼察登科。

剛才自己去酒吧找他的那段時間,其實是店裡的夥計給他通風報信讓他回來了嗎?

陳月洲想到這裡低下了頭,打算裝作不知道。

察登科溫順的視線將陳月洲臉上的故作鎮定的表情一掃,便揚唇笑了,在貼好最後一枚創可貼後,摟了樓陳月洲的肩膀:“既然睡不著,跟哥哥去二樓陽台喝一杯如何?”

捏著陳月洲肩膀的手勁有些大,顯然是有話要說。

兩人上了二樓在天台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察登科帶了瓶紅酒,開了蓋給兩人倒了杯。

酒過幾旬之後,察登科才撐著下巴狀似漫不經心道:“男友走了,很寂寞吧。”

陳月洲:“……還好吧。”

察登科:“……這麼晚出來睡不著嗎?”

陳月洲默默地將杯中的酒喝完,陷入了思考。

此刻眼前的察登科雖然是笑著的,但卻話裡有話。

這廝不相信自己,不太好相處。

對付分值過高的[報複值]對象,千萬不能輕易做對也不能耍小聰明,因為對方的智商和情商十有□□都是在自己上麵的。

既然眼下察登科的目的和自己是相同的,不如想辦法去博取他的信任,這樣自己才能獲得更多的情報,至少能從“棋子”的身份轉化成“共犯”。

於是,他道:“哥哥。”

察登科抿唇笑笑:“我在,怎麼了?”

“哥哥,在你眼裡,我真的是你妹妹,還是有著妹妹身份的陌生人?”陳月洲問。

察登科的笑容越燦爛了:“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陳月洲見狀認真道:“我雖然和你血緣關係很遠,遠到可以和你結婚的那種程度,但是你通過小姨應該知道了,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我真心把你們當我的家人……”

“我沒說你不是真心啊?”察登科反問。

“那為什麼你還要通過那麼極端的方式……讓我替你辦事?”陳月洲擺出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像是真的在生氣自己哥哥欺負自己的小妹妹。

“你問我為什麼……”察登科道,“因為你有男朋友。”

“什麼?因為我有男朋友?”陳月洲頓時露出誇張的驚訝,“難不成你覺得我是那種有了男友就忘了家人的類型嗎?”

察登科再笑,他背靠椅子,雙臂環胸,眼底已經沒了白天的溫柔,取而代之的冷漠中帶著……嘲諷?

沒錯,是嘲諷。

就像是身居上位的權貴在看眼前一隻自作聰明的猴子的表演,一眼看破一切卻又懶得拆穿。

這種眼神就像是端琰突然轉冷的目光一樣,讓陳月洲特彆不舒服。

陳月洲誇張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他也懶得繼續裝模作樣了,索性恢複冷靜道:“你接觸過我,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判斷我是個保守人家的女孩,我能和男友能一起出來旅行,勢必不是簡簡單單談了幾天的男友,指不定是已經打算結婚的類型,這種情況下,一個遠房親戚和男友比起來,當然是男友更加親近,更加像是一家人……你是這麼想的,對嗎?”

不等察登科開口,陳月洲接著道:“你想要讓我幫你做的事,有點危險,而且涉及倫理,也很容易得罪我男友,所以你料定了我怕麻煩不會幫你,對嗎?可是未必我不幫你啊,我……”

察登科煩躁地扯了扯嘴角,終於開口,打斷了陳月洲:“找警察的女友幫忙,一家人也得小兩家心,不是嗎?”

陳月洲一時怔住,猛地睜大眼睛看著察登科。

“你認為我一個客棧的店長,在你們預約住店之前,不會先看你們的資料嗎?”察登科拿起紅酒瓶替陳月洲添酒,一臉漫不經心,“你們是梁帆安排入住的,還叮囑過好好對待,梁帆算是我的酒友,我隨口問了幾句,關於你男友的事情就全數道來……這種事情難道你都沒想過?”

陳月洲:“……”

忘了……完全忘記了……

明明察登科一開始問自己名字的時候他還懷疑過察登科看了自己的入住信息,怎麼這會兒自己就開始犯傻了呢?

是因為難得撞見原主的親戚,被“哥哥”兩個字蒙蔽了雙眼,完全忘記了察登科是乾什麼的了嗎?

該死……

察登科這才露出了些許溫柔的表情,他笑了:“哥哥我不喜歡彆人在我麵前自作聰明,明白嗎?”

陳月洲低下頭,歎了口氣。

既然察登科這麼難騙,走親情路線走不過去了,那就來點實際的吧。

於是陳月洲抬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察登科:“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和你繞彎子了。”

察登科聞聲,撐起下巴笑盈盈地看著陳月洲。

“你想讓梁米薇去梁家搶錢,對吧?”陳月洲問。

察登科臉上的笑容瞬間一頓,緊接著,他笑得無比燦爛:“從哪兒聽到的?”

“這些內容還需要聽嗎?”陳月洲笑笑,“你能認識梁帆,我也能認識梁帆,梁米薇到底什麼來頭,問他不就知道了嗎?你讓我刺激梁米薇,不就是為了讓她有危機感,你好全程帶節奏引導她回去搶錢嗎?”

察登科這下不笑了,他定睛看著陳月洲:“你要什麼?”

“我要你娶我。”陳月洲道。

有句話叫做“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共同的利益”,目標一致時,更容易產生信賴感。

可是問題就在於,壞人一起做壞事的時候配合打得漂亮,到了分贓的時候就很容易出事,輕則小打小鬨,重則小命不保。

雖然要錢是最實際的,但保險起見,陳某人還是選了個看起來能保命的。

察登科願意娶梁米薇,就說明他為了利益不吝嗇婚姻這個名頭,自然也就願意把“太太”的位置之後再給自己。

察登科頓時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旋即像是明白了陳月洲這麼選的理由,笑了:“……你男友呢?”

“你都說了,我和我男友之間看著不親,很顯然,感情不到位,畢竟他是北川人嘛,家裡還算不錯,本來想著跟他結婚落個北川戶口,但終歸是個公務員,掙不了幾個錢……這年頭,跟誰結婚不是跟呢?”陳月洲撐著下巴,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等你有了錢,我跟你結婚,有小姨撐腰,怎麼,你還想欺負我不成?比跟他結婚劃算多了。”

陳月洲說著扯下一側肩帶,露出雪白的深V,他指了指自己脖子後方的“草莓”:“雖然這是你的惡趣味,但是彆提小姨看到這玩意兒多高興了……小姨心裡琢磨著什麼,你知道的吧?”

察登科低頭抿了口紅酒,爾後抬頭,一臉溫柔的笑,雙眸卻是筆直而冰冷的,像是盯緊了獵物一般道:“說得這麼信誓旦旦,你敢提前預支太太的義務嗎?”

“當然可以。”陳月洲明白察登科的意思。

說什麼和自己的男朋友沒感情為了錢想跟彆人結婚……有本事背著男友來一炮啊?

一個能在熱戀期為了錢跟自己已婚哥哥來一炮的妹子,絕對不是個什麼好人,但正因為不是好人,才越是表現得對錢是那麼的忠貞,才能獲得察登科的信任。

陳月洲撐著下巴一臉無所謂道:“過兩天,今天不行。”

察登科看著陳月洲,等解釋。

“你現在身上的味道,會讓我覺得自己在雙飛。”陳月洲站起來,“雙龍入宮我也許哪天沒準就接受了,但是雙飛……Emm……我並不覺得你能一個人能讓兩個人都爽起來……算了吧,等你精力充沛的時候,再來吧。”

察登科微笑:“不要耍小聰明。”

“放心,我是真心的。”陳月洲聳肩。

察登科靜靜地舉杯喝乾淨了剩下的紅酒,笑而不語。

隔天是個陰天,一家人起得晚了些,陳小姨腸胃不舒服,早餐就喝了點粥,中午十二點才開始吃第一頓飯。

梁米薇一早就出門了,留著做好的飯在鍋裡,見她不在,陳小姨趕忙招呼自己兒子中午回家吃飯。

於是,中午飯的時候,餐桌上隻坐了陳小姨、察登科和陳月洲三個人。

“嫂子去哪兒了?”陳月洲問。

“她最近身體不舒服,我給她團購了體檢,讓她今天請假,去全部檢查一下。”察登科道,“醫院規定九點到,他早上六點半就做準備了。”

“哎呀,她既然人不在,乾嘛說她啊?”陳小姨看了眼陳月洲,又看向察登科,臉上是按捺不住的喜悅,“小科啊。”

“嗯?”察登科溫順地看了眼自己母親,“怎麼了?”

陳小姨笑盈盈道:“這會兒沒有外人……你老實告訴媽……你……覺得小洲怎麼樣啊?”

察登科看向陳月洲,低頭夾了口飯:“很好啊。”

“什麼叫很好啊?”陳小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小洲這麼好的姑娘在你滿前,你怎麼不知道珍惜呢?啊?”

“媽,吃飯。”察登科露出有些無奈的目光,“小洲對我來說隻是妹妹,你乾什麼總說這些……”

“什麼妹妹不妹妹的!她多好啊!你昨天明明還——”陳小姨一時著急,差點把自己兒子給陳月洲“種草莓”的事情說出去,但她轉念一想,也許兩個人隻是害羞,何必揭穿呢?等兩個人暗度陳倉甚至陳月洲大了肚子,嘿嘿嘿,到時候她這個長輩站出來發話就行了!

陳月洲靜靜地吃著飯,看著眼前兩人的對手戲,越看越覺得像是在演電視。

察登科是男主,小姨是男主他媽,自己是惡毒女二,梁米薇是可憐的女主……

男主他媽鐵了心要把自己的心腹兼遠房侄女送給自己兒子結婚,以求能永遠一家親……

“媽,彆說這個話題了,你不怕小洲尷尬嗎?我……”察登科話還沒說完,外廳多肉商店的大門忽然響起了風鈴聲——有人進店了。

緊接著,梁米薇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一臉驚恐地抓住察登科:“老公……老公!”

“怎麼了?”察登科慌忙起身扶著梁米薇,“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你還記得一個多月前……就是八月初的時候……我們……”她斷斷續續道,“我……我們試著那什麼了一下……”

“嗯……然後呢?”察登科一臉迷茫,“有什麼問題嗎?”

“你不是不能……不能嗎……”

“……”

“可……可我……我……”梁米薇臉上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我……我有……我有了……我居然有了……”

“什……”察登科頓時愣在了原地。

緊接著,陳月洲親眼見識了眼前這個男人影帝般的演技。

他的目光先是震驚、呆滯和無法相信,緊接著露出無比激動、興奮和開心的表情,再接著展現了感激、感動和感慨的情緒,到最後他看向自己的妻子的目光:擔憂、不知所措、惋惜又不舍得……

幾乎不用太多劇情介紹,陳月洲就大概解讀出了眼前的劇情——

一個不能人道的丈夫和妻子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牛刀小試,結果居然一發入魂,妻子懷孕了!

丈夫對此先是無比的驚訝,再是對妻子懷孕感受到了欣喜,之後再是對上帝的感激,最後是對妻子是否願意要這個孩子的擔憂,一想到妻子的心臟狀況,他頓時覺得這個孩子沒有希望了,露出了不舍的表情……

嗬嗬……

不能人道……

昨晚這廝還不知道和哪位美女顛鸞倒鳳撒歡呢,這會兒可不能人道了……

“小薇,彆慌……”察登科抱了抱梁米薇,低頭親著她的額頭,等她情緒緩和了一下才道,“你告訴我,你想要這個孩子嗎?如果不想要,我下午就跟你去醫院……”

“可是你好不容易……”

“我不要緊,你的身體要緊。”

“我……”梁米薇咬緊下嘴唇。

“什麼?懷孕?”就在這時,陳小姨摻和了進來,“你……你這會兒怎麼懷孕了?懷孕了當然要生啊,我兒子馬上就三十歲了,不生等什麼時候生啊?”

“我……”梁米薇開始牙齒打顫。

陳月洲這才注意到,梁米薇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整張臉都白了,嘴唇烏青,眼裡滿是絕望和害怕。

再看向察登科,他抱著懷中不停顫抖的女人,雖然表情刻意維持著悲傷,可眼底卻沒什麼波動,像是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這一瞬間,陳月洲醍醐灌頂。

梁米薇因為心臟問題懷孕要承擔比較大的風險,這個孩子會不會和她一樣有被欺負的童年不說,能不能生下來、生下來會不會要了自己的命……都不敢確定。

所以,她害怕結婚,不敢結婚,即使察登科為她擋了花盆受了傷,她也沒有立刻和這個男人結婚,她甚至依舊不敢高攀這個男人。

直到這個男人死了父親、母親重病……她覺得天使折損了翅膀,變成了優秀的凡人,她終於敢觸碰他了。

可是,即使如此,大綱顯示,她依舊沒有馬上和他結婚,她還是在猶豫、在害怕、在恐懼最關鍵的問題——如果她不能懷孕,怎麼辦?

看出她顧慮的察登科,為了讓她安心步入婚姻的墳墓,大概拋出了類似於“我不能人道”這樣的內容。

那一刻,梁米薇安心了,徹徹底底地安心了。

沒有享受過成年人生活的她,自然覺得性可有可無,與之相對的,丈夫不能人道,她也就不用懷孕了呀?而且,因為丈夫不能人道……長再帥不也沒可能出軌了嗎?還省了她操心呢!

果然是沒怎麼接觸過三次元男人的女人,對兩xìng關係和人性的理解是多麼單純啊……

陳月洲扯了扯嘴角。

有人說:男人不能生多和。

這句話的來源是什麼?不就是梁米薇的這種思想嗎?

女方覺得雖然無法有孩子,但丈夫不能人道所以也永遠不可能出軌呀!沒有孩子領養就好了呀?或者捐精生一個就好了呀?這樣自己不但獲得了一個自己的孩子,還獲得了一個一個永遠愛她不會背叛她的丈夫呀!沒缺什麼呀?

可是,當梁米薇懷上孩子的這一刻,風向變了——變成了察登科能生,而她不能生。

有人說:女人不能生多離。

夫妻生活中,如果老婆不能生,男人的小蝌蚪是不能憑空造個孩子出來的,再加上我國捐jīng合法但代yùn不合法,夫妻合法途徑想獲得孩子極其困難,非法途徑價格又高得離譜,男方出門找小三獲得孩子還得遭受道德批評和靈魂譴責,於是,還不如離婚算了……

“我……我……”梁米薇想開口說“不生”,可是,卻始終說不出來。

“沒事……沒事……不想要沒事的……我們以後想辦法……”察登科抱緊懷中的梁米薇,悄悄地擦了擦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看到察登科落淚,梁米薇最後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昨天那個還給陳月洲信誓旦旦說“如果結婚是為了孩子,還得擔心對方出軌,結什麼婚”的自信女人,在這一刻,崩潰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陳月洲撐起下巴,看著眼前三個人各異的表情,笑了笑。

和察登科結婚,如果不是這個男人一身“殘缺”還對她愛護有加,梁米薇斷然不敢和這麼閃閃發光的男人結婚。

可是,如今“殘缺”一個個痊愈了,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光芒,不斷地灼傷上習慣在黑暗中摸爬滾打的梁米薇。

這個男人越是表現得愛她,她越是因為慚愧和自卑會失去自我。

梁米薇已經成功地上了察登科節奏的軌道,下麵怎麼把梁米薇吃乾剝淨讓她精神崩潰,就看察登科後續的功力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