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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腳步聲,陳月洲慌忙將水杯放在一邊,倒下繼續裝死。

門被打開後,有人俯身摸了摸陳月洲的額頭,對身旁的人道:“要不然你上去和趙可說一下吧,這燒下去萬一出個事。”

是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年紀應該不小了。

“說什麼啊?”一個男人應道,“扛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燒得滾燙,看都沒看一眼就丟在這裡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女人抱怨。

“不知道,我現在他說讓乾什麼就乾什麼,你就彆管了,免得丟了工作。”

“好吧好吧……”說著,門又關上了。

陳月洲這下了然了,原來是趙可把自己抓回來了。

不過眼下也想不了太多,還是閉眼養精蓄銳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再作打算,畢竟自己現在的這幅身體……也乾不了什麼大事。

因為身體實在是難受,昨晚坐飛機又沒睡好,陳月洲又猛喝了五六杯水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他是被尿憋醒的。

起來上了清晨的第一趟廁所,陳月洲發現身子輕了很多。

他不由歎氣:還好老子是個學醫的,知道發燒了怎麼苟一下續命,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陳月洲坐起來,將塑料袋裹好,四周打量著。

這裡應該是保姆用來存放雜物和清洗清潔工具的雜貨房,昨天自己拿來喝水的杯子是涮刷子的小桶,排泄的地方是涮拖把的水槽,喝水的水龍頭是洗拖把的水龍頭。

這裡左側是一架通頂的大型貨架,右側有一扇不大的窗。

陳月洲從地上爬起,看了眼窗外。

四周綠植環繞,有寬闊的大路和鵝卵石小路,對麵坐落著幾棟彆墅,彆墅的兩側有小型花園。

北川因為人口密集,彆墅區十分罕見,除非是巨型富豪才買得起什麼市內為數不多的山莊彆院,一般的大富豪買的都是商業住宅的商業彆墅,彆墅的樣子大同小異。

自己這間房子位處一樓,看向窗外的方向並沒有花園,所以這扇窗戶應該在彆墅的後方。

就在這時,陳月洲的肚子叫了起來,連續兩天沒吃飯,他餓了。

這可怎能麼辦好?

陳月洲想了想,扭頭看了眼門口處丟在地上的自己的衣服。

他急匆匆奔過去,扒開已經乾了的水泥,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

因為外套麵料緊實,而且有夾層,衣服內側雖然進了水,但是並沒有進水泥,摁下解鎖鍵居然還亮著,陳月洲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

他立刻打開餓了麼,定位了一下這裡的坐標:北川市上野北區米藍山莊。

“果然是彆墅區,而且居然是米藍……”陳月洲哼了聲。

米藍山莊是北川知名房地產之一,但是並沒有九九莊園之類的有名,因為米藍主打郊區大型修養住宅,價錢貴還位置偏,針對的人群並不廣泛。

陳月洲看了下地形圖定位的位置,又看了眼窗外的大路方向,總算確定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具體位置。

於是,他以這棟房子為一個點,開始觀察附近的建築設施。

以這棟房子為主的東邊是一片住宅區,西邊好像是公共娛樂和運動設施,有體育館、遊泳館和各種球類競技運動館,北邊是幼兒園和托兒所,南邊是小區自帶的餐廳。

陳月洲打開附近的外賣,尋找有沒有能送餐的院內餐廳,畢竟,一般的外賣小哥怕是進不來這個小區。

在外賣網站上搜索一圈發現沒有之後,陳月洲有些喪氣,但是他不死心,又盯著窗外一個勁兒看,直到某個穿著高中生校服的男生路過——

“嘿!嘿!”陳月洲小聲道。

男生露出迷茫的眼神看向陳月洲:“……”

“我昨天考試沒及格,我爸把我鎖在倉庫裡了。”陳月洲露出委屈的表情,“你能幫下我嗎?我餓得慌。”

男生:“……”

陳月洲:“我叫個外賣,大門口不讓進,能不能你把他們放進來?你想要什麼我幫你買,我奶奶上個月給我了一大堆零花錢。”

學生:“iPhone XS MAX,512G,買嗎?”

陳月洲:“……”

媽的,你乾脆去搶劫算了。

雖然實在是想胖揍這個學生,但是礙於自己現在也沒人能求救了,隻能一臉委屈道:“幫個忙好不好啊……”

“你奶奶給你了多錢?”男生問。

“八千。”陳月洲答。

“八千也叫很多錢。”男生哼了聲。

“我拜托你了……”陳月洲一臉委屈,故意把有點可愛的臉鼓得像個包子,“大家住一個小區,以後說不定你能用上我呢,幫幫我你損失不了什麼啊……”

男生想了想,最終有些煩了:“那你現在叫,我等下給保姆說一聲給你取過來,你彆煩我了,車要到了,我要上學了。”

“好好好。”陳月洲立刻打開附近的肯德基店,點了40個漢堡,在訂單上備注:請送到我家後門的倉庫窗外,千萬不要讓我爸媽發現!

過了一會兒,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提著兩個大袋子走了過來,一臉莫名其妙地從窗戶上把漢堡遞給陳月洲:“你能吃完嗎?”

“謝謝了,你吃嗎?給你一個?”陳月洲一邊接袋子一邊道。

“免了。”保姆說著走開了。

陳月洲將漢堡掛在了窗戶下方的鎖扣上,外麵氣溫低,能一定程度上的防止過早腐壞。

快速吃了三個後,他站起來從架子上取下滴露消毒液,灑了足足小半瓶在拖布裡,那銷魂的消毒液味瞬間讓整個房間變得無比嗆人,什麼味道都聞不出來了。

陳月洲這才躺在地上,重新裹緊塑料袋,開始思考人生。

為什麼他不翻窗逃跑呢?因為跑是沒用的,一個穿著塑料袋的女人恐怕連小區的大門都出不去;

為什麼他不報警呢?因為他和趙可是前男女朋友關係,趙可那些狐朋狗友們都能作證,指不定舉報非法拘禁失敗不說,還可能被倒打一耙,人還是彆輕易破罐子破摔。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想保命,逃沒什麼用,雖然他也不稀罕趙可原諒自己,但是眼下看來不得不找個辦法讓趙可原諒自己。

而且,如今已經十一月中旬,再有一個半月就要研究生考試了,他陳某人已經降低了學校的標準,選擇了北川九九醫學院新開的中老年保健這種門檻非常低、但就業前景還算可以的醫學專業。

但是,他九月份才複習完第一輪,第二輪到現在還沒結束,再繼續跟這群神經病耗下去,他可能就要複讀了!

如果複讀,原主的身體距離走上人生的正軌就遠了一步,就算趙世風的任務做完了,他陳某人也回不去男兒身啊!

煩死了!

陳月洲覺得鬨心。

這可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走廊傳來了幾個人行走的聲音,陳月洲趕忙閉緊雙眼。

門被人推開了,是昨天那個女人的聲音:“趙可啊,真的不是我騙你,這大清早的我也不想讓你心煩,但是你再把人丟在這裡真的要死了……”

女人話說到一半,被嗆人的滴露味熏得捏住了鼻子:“怎麼回事?滴露灑了?”

趙可低頭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陳月洲,頓了幾秒,俯下身子,伸出手,去摸陳月洲的額頭。

在手指即將觸碰到陳月洲額頭的那一刻,停了一下。

但之後手還是落了下去,在感受到正常的溫度後,內心一瞬間變得極其不舒服,立刻扭頭瞪著女人:“她是不是把你收買了?你跟著她串通一起蒙我?”

“啊?”女人一臉懵,“天啊我的小少爺喲,你爸媽開錢給我讓我照顧你,這也好歹是我的工作,我哪兒敢跟個不認識的人串通對付你啊,你問問司機老王,昨天回來這女孩真的是燙的我都怕他熬不過一個晚上……”

趙可看保姆一臉緊張,也相信不是在騙人,於是低頭看著地上還在沉睡的陳月洲。

就在這時,隔著濃濃的消毒液味,趙可感覺聞到了某種特彆熟悉的味道……

像是……

呃……

對了,肯德基新奧爾良烤雞腿堡的味道。

但是,這裡有人吃肯德基嗎?

趙可頓時不動神色地打量著四周,直到視線落在濕漉漉的拖把池和濕潤的拖布上。

一個晚上沒用的東西,現在還是濕的,這顯然不合常理。

見狀,趙可哼笑了聲,轉身出了房間。

保姆緊張地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

“有本事,真有本事……”趙可一邊上樓一邊碎碎念著,“把外賣叫到我家裡來了,哪個畜生居然把外賣員放進來,你當我撿你來我家是讓你度假的?”

“什麼……”保姆在身後有些膽怯地眨了眨眼睛。

“聽著。”趙可轉身道,“給我把那間房子的電源切了,還有水,我倒要看看手機沒電你還能怎麼浪。”

“電倒是可以切,但是水不行啊……”保姆道,“那間房子裡麵櫃子底下那個開關就是一樓的水閘口啊,關了一樓就……”

“誰讓你們把她丟那麼重要的房間了?”趙可一聽立刻不爽了。

“我……”保姆委屈,“是你啊……”

趙可:“……算了算了,就有水他也撐不了多久。”

然而,事實證明,寒酸且不要臉的陳月洲還是挺能撐的。

隔天晚上,有排泄衝動的陳月洲爬起身子找了找,終於在貨架上找到了一個空了的圓形盒子,他也不顧三七二十一,直接將糞便排泄了進去。

之後,趁著夜色,將屎盒子從窗戶上丟了出去。

於是,隔天一早,對麵的住戶就找上門來了,怒不可遏地瞪著趙可:“你們家有病是不是!半夜三更從窗戶上拋屎!丟我們家花園一園子!我已經查了攝像頭了!你需不要需要看看?啊?有病是不是!沒見過你們家這麼沒素質的!”

說著,掏出平板展示給趙可。

眼見著淩晨三點半從鎖著陳月洲的房間裡丟出一罐子東西,那罐子裡的東西隨著罐子的飛出也飛了出去……

趙可臉上的表情頃刻間凝固了,但是即使心中有萬千頭草泥馬在奔騰,還是咬牙切齒賠禮道歉道:“我立刻請人替你打掃。”

“我的花都死了!”

“麻煩你把清單給我,我會雙倍賠償。”

看趙可態度還算誠懇,對麵的業主罵罵咧咧走了:“神經病真是的,半夜拋屎,你再這樣我就要告物業了……”

等業主走後,趙可頓時氣得指著保姆大聲道:“給我把她拖出來!立刻拖出來!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喪心病狂……猩猩才亂丟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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