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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會對彆人抱有期望,但不輕易對彆人抱有太強烈的期望,眼前選擇的路就會有很多。

於是,陳月洲仰頭看著趙可道:“我並沒有試探你,我隻是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我沒有理由再待在你身邊,你身體這麼差,需要人好好精心照顧,而不是我在你身邊添堵,而且,我現在的成績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什麼好的醫學院,我……”

陳月洲話說到一半,趙可一怔,腦內似乎出現了一個可以把陳月洲留下又能維係自己自尊心的辦法。

他道:“先給我上車,我有事情跟你沒有了結。”

陳月洲一怔,緊接著有些怯懦地上前一步,替趙可拉開車門,等趙可落座後,自己才跟著坐了進去。

保姆坐在副駕上回頭看了眼,露出有些欣喜的表情:“趙可你沒事啊?”

趙可這才想起都是因為保姆自己才進了公安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保姆皮笑肉不笑:“你,這個月,獎金沒有了。”

“啊?”保姆頓時露出委屈的小表情,但也不敢多嘴,扭頭安安分分地坐好。

回到家,趙可沒搭理陳月洲,脫了外套上樓休息。

陳月洲就安安分分回了地下室,躺在床上玩手機上的2048。

直到傍晚吃飯的時候,保姆從樓上下來,一臉懵地看著陳月洲:“趙可……讓你上去……”

等上了樓,陳月洲發現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堆水泥塊,在那些水泥的中央,那枚握著半心的骷髏手戒指,就那麼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陳月洲倏地感覺胸口一揪,但好就好在,這份揪心感在他的可控範圍內,讓他不至於恐慌。

趙可坐在沙發前,冷漠地抓起戒指在手中把玩著:“這麼可怕的戒指用來求婚,這人什麼品味?”

陳月洲低下頭,露出有些膽怯的表情,沒說話。

“彆裝了。”趙可掃了眼陳月洲,“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都敢在我們家丟屎,還能因為看到個戒指害怕?”

陳月洲搖了搖頭:“看到那個戒指,我會想起很多不開心的事情,感覺自己的一生都在被人背叛,被所有打著要親近的我的旗號的人背叛……”

趙可哼了聲,對著一旁的幾個壯漢勾了勾手指,對方立刻抱著一台巨大的機器走了過來,放在地中間後,插上了電插座。

機器亮起的瞬間,爐腔內一片火紅。

“知道這個是什麼嗎?”趙可仰頭問陳月洲。

陳月洲搖了搖頭。

“這是回收黃金首飾店鋪裡麵用來熔貴重金屬的機器。”趙可說著將戒指丟給陳月洲,嚴詞道,“當著我的麵,熔了它。”

陳月洲沉默。

他還以為要做什麼呢,原來就是熔戒指啊……

多大個事兒啊……

這戒指又不是端琰哭著跪下求婚替他陳某人戴上的,而是他陳某人哭著跪下被端琰戴上的,熔就熔唄……

“是不是覺得我讓你現在做的事情特彆簡單?”趙可歪著腦袋撐著頭問。

陳月洲沒說話。

“這個動作是簡單,可是意義不一樣。”趙可揮了揮手機,“你熔戒指的動作,我會拍成九宮格的照片,用我哥的朋友圈,發出去。”

陳月洲一怔。

這下總算明白了,趙可是要拍給端琰看。

可是,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趙可似乎認為自己對端琰有很深的感情,以至於這枚戒指有很深刻的意義,扔掉這枚戒指意味著逃避,可是通過朋友圈當著端琰的麵在彆的男人麵前熔掉,就顯得更像是一場合格的分手禮。

但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子的。

自己的確對端琰有感情,看到這枚戒指的時候的確會難受,但是,這枚戒指並沒有承載他和端琰之間任何美好的感情,而是在自己幾乎崩潰的時候被端琰戴上的枷鎖。

每當看到這枚戒指,他雖然會想起對端琰的感情,但也會想起來自端琰的枷鎖感。

熔掉,其實對如今被端琰背叛的自己來說,是個好事。

但是,如果一臉喜悅或者麵無表情地熔掉,都不能滿足趙可心中期盼的“儀式感”。

於是,陳月洲看著手中的戒指,深吸氣了無數次,這才緩慢地挪動腳步,將戒指放入熔盤之中,拿起噴槍,一點一點瞄準,摁下高壓按鈕。

火光一瞬間包裹了他視線中的一切,望著那骷髏細弱無力的手在那枚堅硬的心上一點點熔化,包裹著戒指的蠟在盤中化為透明如淚的液體在盤中流淌,陳月洲仿佛又看到了那天,戒指包裹好的瞬間,他回頭對著端琰伸出手,端琰微笑著說好看。

那一天,那個時刻,他曾經祈禱過,期望端琰永遠隻有那個時候的樣子,再也不會改變。

可是,他以後,應該再也不會抱有如此期望了吧。

“浪子回頭金不換”中的回頭之所以金不換,不就是因為太難了嗎?

既然心裡明白這個道理,以後就不要去犯錯了。

陳月洲垂下眼,不知不覺中,眼淚從眼眶滑落。

當淚水在下巴邊徘徊的時候,陳月洲猛然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匆忙擦去眼淚看向趙可,一瞬間本能地想要解釋眼淚的來源。

可趙可就那樣撐著下巴,透過炙熱而滾燙的火光靜靜地看著自己,什麼都沒說。

熔戒指結束後,趙可將一打資料丟給陳月洲:“看完之後簽字,算是你的補償,當然你可以不簽,不簽我就送你去中東,這次我說真的。”

陳月洲低頭一看:《護理員勞務合同》。

他頓時感覺心口一動,那一瞬間,心中有種非常微妙的感情,仿佛在落地生根。

陳月洲將合同翻到最後一頁,默默拿筆寫上自己的名字:“我會好好照顧你,直到你恢複成以前的樣子,在此期間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趙可哼了聲,扭頭打算上樓。

但緊接著,陳月洲有些煞風景地叫住他:“不過,一個月5000元是不是有點少啊?這年頭醫院心腦血管科的護工都給開7000元呢。”

趙可:“……”

媽的,這個錢奴。

作者有話要說:  題外話

最近實在是忙得吐血,今天無意中看了眼大綱,發現跑綱了【笑哭】幸好跑綱集數不多,所以從92修了文,抱歉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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