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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可道:“因為你的大腦裡一直有一個幻想,幻想那個女人也會哭哭啼啼找你認錯,幻想那個女人說其實愛的人是你,說她對條子的好隻是出於父母強加給她的責任……所以即使被改了誌願也沒出國或者複讀而是堅持上了討厭的師範,每天站在大學裡看誰都不順眼所以把氣撒給剛好惹到你的人,下意識地順著那個女人猜測的適合你的方向發展……

你知道你為什麼談了一場戀愛足足七年都走不出來嗎?因為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在為了和幻想中的那個女人慪氣而活著。”

趙可指著胸膛:“是這一口悶在胸中的氣有了今天的你,如果高考那年你願意出國或者複讀選擇彆的人生,事到如今你早把那個女人忘了,可是你用了最錯誤的方式宣泄分手的憤怒和對那個女人的戀戀不舍,你把她的存在和她做過的壞事融在了你的人生裡,你對教學的厭惡和對如今成績的眷戀都會讓你想起那個女人,你要怎麼將她剔出去?”

趙可冷笑:“解鈴還須係鈴人,她惹了你你就去找她,你拿我的女人發你的火,還轉過頭教育我?趙天喻,你能不能要點臉?還是說,你事到如今都還在做著那個女人會回頭的夢?”

趙可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趙天喻忽然轉過身向他撲來,兩人迅速就扭打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女生跑過來,邊跑邊招手:“天喻?”

趙可和趙天喻同時回頭,是一名長發飄飄的女性,麵向溫柔,骨子裡透著乾練,她身材高挑,目測身高在一米七左右,雙腿修長,穿著修身的深咖色羊毛長裙,外麵搭著米色的呢大衣。

剛還扭在一起的二人匆匆分開。

“雪悠,你怎麼這個點還在學校?”趙天喻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上前扶住這名女性,關切地問。

“今天補了前幾天缺的一堂課,所以走得晚,我剛到停車場坐上車子,就接到學生電話。”雪悠看著趙天喻,一臉關切。

“嫂子好。”趙可頷首示意。

“天喻,你這是怎麼了?”雪悠抬手去摸趙天喻的臉頰,又看了眼趙可,“你們怎麼能打架呢?剛才學生告訴我你在操場上打架,我還不信……”

“沒事。”趙天喻低頭抱了抱女方,“有點事要和小可解決,不過我先送你回家,你視力不好就晚上彆開車……”

“不用了,你彆忘了我十八歲就拿駕照了,現在車齡也要八年了,算得上是老司機了。”雪悠看了眼趙可,替趙天喻整了整領帶,“有什麼好好說,彆動手,為人師表,穩重一點,我們有更好的方法溝通,不是嗎?”

“恩。”趙天喻安分地點了點頭。

雪悠轉身走向趙可,抓住他的手道:“小可,有什麼話好好跟你哥哥說,和和氣氣地解決問題,小孩子才隨便動手打人,大人總是會用更優雅的方式解決問題,做個成熟的人,好嗎?”

趙可應了聲:“知道了,嫂子你回家吧。”

雪悠又看了幾眼趙天喻,想說什麼,但是猶豫了幾秒,還是轉頭離開了。

目送雪悠遠去,趙可才再次開口:“我知道你為什麼情緒一天比一天失控了。”

趙天喻回過視線,看著趙可:“你什麼意思?”

趙可:“你跟雪悠姐……談了快一年了,我爸媽之前提過,問我你們什麼時候定下來。”

趙天喻:“我們很快就會結婚,不用你多管閒事。”

趙可笑:“是啊,你對雪悠姐是很好,你關心她的一日三餐、身體情況、工作順利程度……你把所有的體貼能做的都做了,你說服你自己:尤雪悠是你理想的妻子類型,漂亮、知性、健康、禦姐型、父母健全、家庭和諧、父親是國企單位的領導、母親是小有名氣的會計事務所的會計、中產家庭、學過幾年小提琴、有德國研修背景、碩士研究生學曆、獨立、精明又浪漫,最關鍵的是在教育學理念上和你三觀相近,你覺得尤雪悠最適合你,所以你選擇了尤雪悠,努力扮演一個優秀的男友,還打算將來扮演一個優秀的丈夫。”

趙天喻:“我對自己未來的妻子體貼,有問題嗎?”

趙可道:“可是你慌啊,你越是告訴自己你們兩個天造地設,內心就拚命否定你的看法,一想到自己要和她步入婚姻的墳墓,你就開始害怕你幻想了這麼多年的那個美夢……那個某個女人回頭的美夢破碎,畢竟你們兩個都是無法接受婚外情的那種,一旦領了證,一切都結束了。”

趙天喻頓時額頭青筋暴起:“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胡說八道,不要怪我不客氣。”

趙可根本不怕,冷冷地對上趙天喻的視線:“這句話我同樣還給你,如果你再對我的人動手,我也對你不客氣。”

說完,趙可轉身離開。

直到走到操場後方的花園附近時,發現了蹲在牆角的尤雪悠。

對方將長長的頭發彆在耳後,手背不斷地擦拭著臉頰,身體輕輕地顫抖著,應該是哭了。

趙可頓時歎了聲。

找趙天喻的時候他隻是想找一個適合打架又不會有人報警的地方,就選了自己經常來且趙天喻也熟悉的師範,但是卻忘了對方的女朋友也在這裡。

看來尤雪悠剛才在兩個人廝打在一起的時候衝上來攔架不是巧合,而是早就聽到了啊……

趙可多看了尤雪悠兩眼,有些慚愧。

自己雖然話說得狠,但堂哥其實是個對自己人挺有責任心的人,就是這個人因為自負和不肯服輸總容易鑽牛角尖,如果和雪悠姐結婚,很有可能一輩子都會對家庭還有雪悠姐本人負責任。

一個謊言瞞一輩子就是真相,一個壞人裝一輩子就是好人,一句“我愛你”負責任一生就是人生摯愛,又何必去傷害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呢……

隻可惜不該知道的被知道了,希望不會影響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吧……

離開學校,趙可搭車去醫院,路上,他撥通了母親的電話號碼。

趙母對向來不主動聯係的趙可來電有些意外,二人噓寒問暖一會兒後,趙可想了想,問:“媽媽,你和爸爸是不是……很討厭陳月洲?”

趙母一聽,沉默了。

大概半分鐘後,才斟酌著字句、小心翼翼、害怕傷害到自己兒子般地輕輕開口道,聲音及其真摯和溫和:“小可,媽媽和爸爸不是討厭她……你喜歡的人……媽媽和爸爸其實在努力著嘗試接受,但是……”

趙母歎氣:“小可,如果你是媽媽,你未來的孩子和一個家裡有賭博、拐賣人口、盜竊、搶劫前科的人在一起,你不會害怕自己孩子受到牽連嗎?”

說完,趙母還急急忙忙補充道:“我知道家裡都是壞人的她不一定是壞人,她也許是個嫉惡如仇的孩子,可是,小可,那些人是她的家人,等她的家人出獄後,債主找上門的時候一定會找上她的,如果她的家人發現她和你在一起,可能會變得更貪婪,索取會變成無底洞,到那時候,她能做到……徹底和她的家人說再見嗎?”

趙母搖了搖頭:“我們沒有資格要求彆人和自己的父母恩斷義絕,媽媽隻是害怕……很害怕萬一……萬一她的家人……會傷害到你,也害怕她為了她的家人……有一天會傷害到你……一個人就算變得再有本事,變成世界首富也好,家人身上如果帶著利刃和千斤頂,也都會傷害和拖拽到這個人本身,爸爸媽媽擔心的……隻是她身上來自於她家人的利刃和千斤頂……會害到你、累垮你……隻是如此而已……”

趙可深吸一口氣。

他轉過頭,看著窗外的世界。

天已經黑了,七彩的霓虹光點亮了整個世界,繁華中整個城市人聲鼎沸,到處都是喧囂和歡騰,可這一切,依舊抵不住夜色帶來的寂寥。

許久後,他又問:“媽媽,買我住的這套房子,讓家裡大出血了是嗎?我不想繼續住在這裡了,你們住過來吧,我可以自己出去……”

話還沒說完,趙母笑著打斷:“記得媽媽小時候給你講的童話故事嗎?文明的發展,就是所有人踏著前人的屍體在前進。約翰叔叔說過:我們必須研究政治和戰爭,那麼我們的孩子們也許才會擁有研究數學和哲學、地理學、自然史、軍艦建造、航海術、商業和農業的自由,以便給他們的孩子們研究繪畫、詩歌、音樂、建築、雕塑、織藝和陶瓷的權利。

我和你爸爸奮鬥一生的動力,就是讓我、讓你爸爸還有我和你爸爸的孩子更加、更加地幸福。”

趙母道:“你沒有必要因為我們的付出而感覺自責或者壓力,因為我們愛你;但也不能忘卻,因為感恩的心會讓你一直善良;最後你還需要銘記,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讓你幸福,如果你不幸福,那是對媽媽和爸爸所有付出最大的傷害。”

趙可眼圈一紅,用力點了點頭:“謝謝媽媽,我會加油做一個……做一個……優秀的人,到了堂哥的年紀,我一定會變得很厲害。”

趙母微笑:“我們小可今天這麼上進,媽媽真開心,不過不要累到自己,開心就好,好嗎?”

趙可應著:“嗯,知道了,你早點睡覺吧彆熬夜,過幾天我陪你去提拉雙眼皮。”

車子很快就到達了醫院。

陳月洲還在沉睡,趙可來到走廊,看到了靠在窗邊望著月色抽煙的端琰。

窗台上放著一個煙灰缸,裡麵有十幾個煙頭。

他走到端琰附近的長椅上坐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口道:“如果你是出於警察的義務站在這裡,沒必要,我能保護好她;如果你是出於男人的義務站在這裡,不需要,因為我才是她的男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