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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葬禮並沒有陳月洲想象中的那麼悲壯。

除了萎靡不振的端溪、呂博二人和失魂落魄的趙天喻, 在場的人臉上沒幾個能看見半點悲痛。

端琰全程沉默地靠在入口處的牆壁上,呆滯地看著地板,雙眼微眯,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悲傷, 倒不如說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陳月洲好奇他對呂佳音的死的態度,不由地多看了他幾眼。

不得不說, 穿著西服的端琰, 肩寬腰窄、肌理飽滿、四肢修長,側麵的顏無論是骨架還是皮囊都很耐看, 顏值很戳陳月洲這個老男人的審美。

不過, 畢竟是個有男朋友還把對方帶到現場來的人,陳月洲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安心聽台上人的陳詞。

葬禮結束後, 趙可的司機來接兩人回家,回去的路上, 陳月洲對著478歎氣道:“當初我死的時候, 大概場麵比這更涼薄吧, 應該壓根就沒什麼人悲傷, 可能有的人回家還會敲鑼打鼓。”

在他們那個巴掌大的小鄉村,鄉裡鄉親既是恩愛的鄉黨,也是互相攀比的仇敵。

遇到涉及集體利益的外部問題時,大家一致對外;沒有外敵的時候,大家對內就不得安寧。

而自己那對性格高調的父母更是早年因為自己考上了北川醫科大學在眾鄉親們麵前耀武揚威了一圈,各種嘲諷誰家兒子沒有本事、誰家女兒嫁了個窮鬼……大家嘴上雖然笑嘻嘻說祝福他們家出了個棟梁之才, 可是各個心底誰不是巴不得自己隔天出門就被車撞死?

【宿主,你就彆在這裡感慨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了,多想想你的任務。】478翻了翻任務大綱,【趙天喻這個任務雖然是大師級的,但是卻因為不是完全性任務沒多少分數,而呂佳音現在掛了,那天我已經給你算過了,呂佳音死後就得單刷端琰分數,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陳月洲一聽,心情更低落了。

呂佳音過逝的第二天,係統收到了她死亡的信息報告。

當時自己和478都震驚了。

端琰的任務雖然是支線任務,但是卻是唯一一個和主線綁定的支線任務,這個任務如果失敗,就意味著主線任務會捆綁著一起出現問題。

於是,478立刻給主機的客服部門打了電話,谘詢呂佳音的死亡是否會影響任務的進度,而主機那邊給出的答複是:因為端琰的任務是深淵支線任務,所以沒有“一方死亡時任務就自動提交”的規則,等任務開啟之後,隻要在規定期限內刷夠60%的分數就算合格。

而恰好客服部門那天當差的某隻長得和小羊蘇西一樣的家夥經常和478一起去蹦迪吹口哨,作為478堅實的狐朋狗友,她悄悄地向478透露了呂佳音死亡時候的[巔峰值]分數:1000分。

於是,478立刻和陳月洲開始計算:(呂佳音的1000分+端琰的1600分)x60%=1560分,也就是說,如果深淵任務想要成功,就必須從端琰身上刷出至少1560分。

看到這個計算結果,一人一豬都沉默了。

1560分距離1600分隻有40分差距,說白了,就是要刷空端琰。

陳月洲頓時慫了,死豬一樣躺在地上打滾:“不然我放棄吧,我忽然覺得做女人也還是可以的。”

478冷笑:【可是你的積分連十年都活不到,積分用完之後你會以非常慘烈的方法死去,這樣也沒關係嗎?】

陳月洲頓時爬了起來:“工作使我開心,任務使我快樂。”

478:【……】

陳月洲:“……”

貧嘴結束,明白事態嚴重性的一豬一人都再也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端琰的微信發到了陳月洲手機上:[我姐過逝了,你們相識一場,如果有空後天來一趟,地址給你。]

陳月洲頓時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

這種背叛自己的前任發來的微信按照往常他陳某人記仇的性格是壓根不會搭理的,可是如今任務事態嚴重,即使他再想安安穩穩過日子,也不得不提防著如同一顆定時炸彈一般的端琰。

他有一種預感,如果繼續放任端琰這麼為所欲為下去,任務總有一天會發展到自己控製不住的局麵,是時候要開始計劃著重新回到這個家夥的身邊刷好感值開啟最終任務了。

想到這裡,陳月洲心中就浮起一絲絲失落感。

明明和趙可磨合了這麼這麼久,最近才稍微相處得差不多了些,兩人不久前上了本壘,這但凡有點感情的小年輕人之間上了本壘,隻要兩人第一次節奏配合得不錯,多多少少都會有一個本壘蜜月期,這段時間的兩個人就像渴求奶水的嬰兒似的,咿咿呀呀總是粘粘膩膩在一起,吃飯也能想起來本壘、喝水也能想起來本壘、畫畫也能想起來本壘……就連踢足球,看到球就想起來棒球,看到棒球就想起來本壘,想起彼本壘就念叨起此本壘……

這段時間雖然短暫,但是他們兩個真對得起“如膠似漆”這四個字,每天沒羞沒臊地拉扯在一起,開心得不得了,害得保姆半夜隻能睡到地下室去……

而向來對端琰忌諱的趙可,在兩發結束後,得知自己要來參加呂佳音的葬禮,也二話沒說就答應陪著自己過來。

要他陳月洲現在放棄眼前雖然也許並不長久但是至少目前快樂的生活,回到那個讓人壓抑又絕望的男人身邊去,這樣的選擇真讓人難受……

想到這裡,陳月洲又歎了口氣,坐在他身側的趙可不由側眸看了眼,低聲問:“怎麼,累了?”

陳月洲這才將意識拉回現實:“有點。”

趙可抿唇,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陳月洲累了就靠著。

陳月洲安心地笑了下,安安靜靜地靠在趙可肩頭,玩起了手機裡麵的小遊戲。

等到家後,司機去停車,陳月洲解鎖開門,一進門發現一對陌生的夫婦坐在一樓客廳裡,保姆正忙忙碌碌地招待他們。

陳月洲還沒來得及問趙可他們是誰,隻見趙可上前一步疑惑道:“叔父,叔母,你們怎麼來了?”

見到趙可,叔母“噌”地站了起來,露出極為煩惱的表情:“小可,天喻今天和雪悠見麵,當麵悔婚的事,你知道嗎?”

趙可沉默了一下:“嗯……知道。”

就在幾個小時前的葬禮上,他和陳月洲親眼目睹了堂哥對尤雪悠說分手。

後來尤雪悠因為堂哥過分無情的話傷心過度,陳月洲就上前去勸她,而自己多看了兩眼堂哥後便走開了,畢竟趙天喻這個人是一個不是個喜歡把自己挫敗的一麵和他人分享的家夥。

叔母一聽,忙拉住趙可的手:“小可,你得勸勸天喻啊,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們兩個人要結婚了,他不能說悔婚就悔婚啊?我不是逼他結婚,但要毀早點毀,酒店都訂好了,現在是乾嘛啊?咱們家就不說了,這不是讓人家女方家難堪嗎?你叔父這半年一直和人家女方家爸爸又是下棋、又是吃飯、又是練書法繪畫的……倆人親兄弟似的,上個月我們四個一起自駕去了趟北海玩,現在這樣,這是要人家和我們反目成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