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親親(1 / 2)

吃瓜現場陡然變成自己的社死現場,範白不能接受這麼突然的轉折。

更可怕的是,隨著地上心形蠟燭擺出了他的名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詢問“範白是誰”、“範白現在是否在現場”。

沈俊弛提前打探過範白的行蹤和平時習慣,問過隔壁寢室,知道範白平常這個點都在宿舍複習自習,一般不會出門。

來之前,沈俊弛還特地確認過範白此時在寢室,不會撲空。

但動靜越來越大,屬於範白的寢室卻仍然沒有那個身影出現。

“範白在宿舍樓吧?”

“在的……我不久前還在他們門口晃了一圈,燈都亮著,我看見他進去的。”

沈俊弛自以為找到了原因地笑了聲:“真可愛,還害羞。”

“害羞”的範白:“……”

他看著周圍幾個熟麵孔已經開始好奇地探頭探腦,像是試圖把他從人群裡揪出來的模樣,默默往大樹的陰影底下縮了縮。

樓下,沈俊弛已經拿著大喇叭開始“表白心跡”,莫名其妙兩人擁有了不少共同經曆,範白都懷疑沈俊弛是從什麼平行世界穿過來的。

話說到一半,宿舍樓裡還沒動靜。

一邊一個起哄的男生想了想:“範白……是不是長得很好看那個,我好像在下麵看見過他。”

雖然環境黑暗、看不清人臉,但那張臉模糊下也讓人過目難忘。

沈俊弛擰眉:“什麼?”

於是下麵的人群蜜蜂群似的“嗡”開了,左右擺頭,好奇地找尋在人群裡的範白。

這哪裡是表白,這簡直是狼人殺找狼人。

範白動了動,鯊魚涼拖鞋裡的可愛腳指頭跟著動了動。

他這麼“居家”的模樣被照下來傳出去,很長一段時間範白應該都不會想出門了。

但事實無法改變——宿舍樓下就這麼大一塊地,範白躲在樹下,被密密麻麻看熱鬨的人群堵在裡麵。

而且有人扭過頭,仿佛察覺了範白的位置,邁步,步伐堅定地朝這邊走過來,沒有一絲疑惑。

周圍也有不少人交頭接耳,越來越多的目光投到這篇樹下。

就在沈俊弛也拎著大喇叭望過來時,範白已經麻了。

大不了就是直麵尷尬,拒絕這人之後成為學校一段時間的談資,風頭躲躲就過去了。

最先走向這邊的人越來越近,那張臉也清楚地範白看見——牧柏。

範白錯愕地抬頭。

牧柏動作自然地走過來,不慌不忙,寬闊的背擋住身後所有探究和迷惑的目光。

像是每一對在樹下幽會的情侶那樣,牧柏湊近範白,半把他壓在樹上,挺拔的背脊微彎,腦袋也靠近懷中人的頸窩。

活脫脫一對見麵親熱的小情侶。

急色又親昵。

而眾所周知,範白是沒有男友的,不會有人對他做出這種行為。

於是眾人又檸檬又羨慕地看了一會兒兩人親昵的姿態,被塞了滿嘴狗糧,扭過頭去非禮勿視。

範白睫毛輕顫,牧柏的呼吸很近,近得像是兩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他抬起眼皮,甚至能看見牧柏眼角一側淺淡又隱蔽的小痣。與牧柏抬眼的風情映襯,打破了他平日清冷疏離的氣質。

從背後彆人的角度來看,兩人是在接吻。

事實上,兩人的距離再近幾厘米,隻要牧柏的力道稍有不慎,他們就會真的吻在一起。

範白也差點以為牧柏會真的吻下來,心頭一跳。

牧柏隻是保持了這個幾秒鐘,然後抬頭恢複了社交距離。

但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刻意做出的模樣,兩人身體距離依舊沒有拉開,範白仍然被半壓著。

範白琢磨著牧柏這個行為是要為他解圍。

但不明白為什麼牧柏會這麼做。

範白現在幾乎可以篤定,兩人之前認識。

範白半抬著腦袋,入眼看見的是牧柏下半張臉精致流暢的線條。

周圍的喧嘩聲突然大了一瞬。

範白餘光去看,是保安叔叔們趕來,一臉認真嚴肅,拿著滅火器“刷刷”將地上的心形蠟燭給了大半。

他們接到上麵的命令,防範校園失火隱患,防患人群聚集潛在危險事件,要把現場處理掉。

以前這種校園表白不是沒有,但保安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正巧碰上嚴打、還鬨出這麼大的動靜,又疑似被大人物看見給“敲打”了,那就隻能算這同學倒黴了。

沈俊弛鐵青著一張臉,隻能眼睜睜看著本來布置得浪漫美好的現場被清理乾淨。

清潔工老太太一邊責罵著地上的蠟燭油不好處理,一邊儘職儘責地打掃。

周圍的同學們看保安們都來了,也不敢多留在原地看熱鬨,知道範白對這人避如蛇蠍態度的笑了下活該,不知道的就說聲這人也是夠倒黴,這麼大的場麵,連正主都還沒見到,就折戟沉沙了。

丟人丟大發了。

保安路過樹下的“小情侶”,看兩人黏糊糊的姿勢,感歎了一句就離開了。

都什麼年代了,這種事他們可管不著。

等四周人走得差不多,牧柏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他低頭一瞥,才發現之前橫亙在兩人中間的是半個小西瓜——被範白抱孩子一樣抱著,格外寶貝。

範白察覺到他的眼神,把小西瓜微微向上舉了舉:“剛才謝謝你,你要吃嘛?”

單純青澀的男大學生情感方麵一片空白,對彆人某種不可言說的心思也不敏感,明明是被占了便宜,卻還在乖乖道歉。

乖得可怕。

牧柏壓下從再見到範白起就一直洶湧翻騰的欲-念,搖頭:“我不用。”

範白也隻是意思一下,沒有把自己的半個小西瓜跟彆人分享的意思。

他借著這個話頭繼續問:“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牧柏沒有說話,頓了頓,點頭。

範白心道果然如此,更深的好奇心被勾起:“那方便透露一下我們倆之前的關係嗎?”

按照他猜測,可能會有些曲折,畢竟牧柏看見他之後的表現有些奇怪。但大方麵應該是正麵的關係。

牧柏先是抬頭看了眼掛在夜空中的月亮,烏雲挪移開,皎潔的月光灑下來,美好又清冷。

周遭是隱在草叢中聒噪的蟬鳴。

吵鬨卻真實。

“……我們之前,是一種合同關係。”

……

範白這幾天一直在思考,合同關係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關係。

牧柏那天回答這個問題時,情緒似乎很差,範白也就沒有追問。

況且既然已經這麼回答,範白就算是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舍友兼好友小丁回來午休,笑:“什麼難題把你都給難倒了,這麼一副表情,給我看看?哪門課啊?”

範白就著翻開的教材,隨便指了一個筆記。

小丁看完臉綠:“計量啊,模型這塊我也不行,這拓展資料下年才有課細講,你也彆糾結了,小心頭發。”

範白隨口道:“沒事,那這個夏天我就不用去打薄頭發了。”

涉及發際線問題,範白遭到了以小丁為首室友的一致譴責。

打鬨過後,範白狀似不經意地問:“合同關係……能是什麼關係啊?”

“打工人和老板唄,還能要什麼關係。”

打工?

他之前也才剛成年,能給牧柏這種人打什麼工?

範白果斷排除。

“哈哈哈哈,我突然想起之前流行裡的,那什麼,合約戀人是吧。老狗血、老帶感了。”

“看不出來老曹你的口味是這樣的啊。”

“就是隨便看看哈哈哈。”

小丁幾個都在開玩笑地嘻嘻哈哈,等小丁注意到範白好像很久沒說話時,扭過頭詢問:“怎麼了?”他直覺範白今天有點不對勁。

新世界的大門打開,範白此時正在處於頭腦風暴中。

聞言,他隻是僵硬地搖了搖頭,笑著模糊過去這個問題。

年輕漂亮的小男生,有錢有勢疑似性取向男的老板,合同關係。

這幾個關鍵詞聯係在一起,再發揮想象力腦補一下,會發生什麼簡直都沒有第二個選項。

那必然是奸-情啊!

牽扯到這個話題,範白失憶的腦子裡突然蹦出一係列作品和關鍵詞。

什麼替身合同,白月光回歸,替身黯然離場,霸總卻驚覺自己已經離不開替身。

什麼包-養合同,炮-友變真愛,情人變愛人,金主變老攻。

還有弄假成真的協議愛情。

雖然牧柏自己長這麼好看,但總不能拿著鏡子,自己跟自己談戀愛吧。

一直沒聽說過牧少爺有過戀愛的經曆……原來是……

唉。

範白修長纖細的手默默摸在自己的臉上,對著桌上的鏡子左瞧瞧右看看,時不時唉聲歎氣。

小丁好奇極了:“範小白,你乾嘛呢?”

範白故作哀怨的語氣:“唉,自古藍顏多薄命啊。”

回應範白的是隔壁床扔過來的一個枕頭。

範白隻是有了一個猜測,具體的印證還要看牧柏的態度和回應。

但根據牧柏第一眼見他那複雜的表現和神情,偶爾流露出兩人親密的過往習慣,以及父母對兩人關係的避而不言——也許就是因為是這樣不正常的關係,父母一直沒有告訴範白真相。

最後讓範白做出判斷的,還是他卡中的巨額存款。

範父範母肯定不會主動給以前的小傻子這麼多錢,所以這筆錢來的渠道也格外刻意。

範白還特意去銀行查詢過轉賬記錄,但銀行拒不透露相關信息。

他是周三約的牧柏,當天下午就得到了答複。

不過牧柏現在還在外地,發信息表示自己會儘快回來。

範白神情複雜地回複牧柏不用著急。

青年這種二話不說就回來的行為,“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態度,再次印證了範白的猜測。

牧柏匆匆趕回來,親自開車在校園門口接了範白,道:“事情著急嗎?”

範白思考下,搖頭。

牧柏定了一個導航:“那就先去吃飯,午飯吃了嗎?”

現在已經是吃晚飯的點了,牧柏卻還在問午飯。

“巧”的是,範白真沒吃午飯。

他這人有個毛病,一件事情沒做完會堅持一直做,直到把進度符合計劃為止。最近複習,範白作息和三餐都有點亂。

牧柏了然:“這家口味不刺激,很合適。”

範白隻能點頭。

他覺得他和牧柏,大概拿的是什麼合同變真愛的劇本,牧柏對他的關注和體貼,饒是以範白的經驗和戀愛情商都能看出來超越尋常水平。

但沒有之前的記憶,範白沒辦法判斷兩人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多半沒有正式確認關係。

但範白不抵觸牧柏的捷徑。

兩人到了餐廳,牧柏先是給範白端了一碟溫和的飲品:“養胃的,效果不錯。”

範白乖乖喝完。

等到一頓飯吃了大半,牧柏沒有問範白找他到底為了什麼,態度自然,好像就是兩人聚在一起約會吃飯。

範白有些坐不住了:“咳,之前我把錢給你轉回去,你怎麼給我退回來了。”

牧柏得知自己私人賬號有轉賬時,第一反應是範白想起來了。

但很快否決了這個可能。

如果範白真的想起來,乾的第一件事情絕對不是把錢轉回給他們,而是挨個要精神損失費等補償費用。

牧柏扯了扯嘴角,卻是苦澀的弧度,眼眸的光也淺淡。

他回複:“那是你應得的。”

範白不自覺咬著勺子。

應得的?怎麼應得的?他們應該還沒有到那一步吧,難道已經……?

範白開始鄭重思考自己以前到底是個什麼行事風格的人。

根據範白能找到的所有蹤跡:“我們的合同……是不是還沒有結束?”

如果就這麼一段時間,就能賺到他銀行賬戶裡這麼多錢,跟搶-銀-行也沒什麼區彆了。

牧柏動作一頓:“沒有。”

範白“哦”了一聲,但話語裡有些沉痛和糾結。看牧柏的意思,並沒有要用沒結束的合同關係怎麼樣範白的意思,甚至沒有主動提起過,一副這件事已經過去、不用再糾結的模樣。

這對範白來說是件好事,但他過不去心中打工人那關。

“自己做事自己當,應該負責到底”和“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我,我沒必要為以前的不懂事折磨現在的自己”兩種端點在範白心中激-情辯論。

兩人雞同鴨講了好半天,倒是挺和諧。

到了飯後,眼看就要散場,範白終於下了決定。

範白:“之前的合同還有多久,我們繼續吧!”話語間頗有些視死如歸的味道。

牧柏沒有在意:“沒關係,你為我做的值得更多。”

範白更不好意思了:“不行,我不是那種人!”他繼續追問,“之前我都給你做些什麼事情啊?”

提到這個話題,牧柏一怔,他沒辦法拒絕範白:“陪我吃飯、休息,偶爾送點東西。”

好吧,戀愛或者包-養合同石錘了。

看不出來以前的範白這麼行,普普通通的約會都已經滿足不了了,都已經到了□□這步了。

此時腦子裡全是廢料的範白自然不會把“□□”理解成字麵意義上的□□。

範白:“以前我能做,現在我也能做!”

牧柏哭笑不得地拒絕:“不一樣了,你現在不用做這些事情。”失憶又何嘗不是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他懷念與範白之前的回憶,但更想和範白創造更多新的記憶。

範白覺得自己的能力和打工人操守被侮辱了,怒而認真道:“我的業務能力很強的!”

他這幾天又惡補了不少“合同”,上到接受一千萬支票,下到滿足金-主的占有欲、乖乖在房間裡當一條小鹹魚。

範白拍著胸脯,表示自己都可以做!

他不信了,學習了這麼多資料的自己,還比不過之前什麼都不清楚的“小呆子範白”。

激憤下的範白,十分衝動又主動地拉著牧柏在一家酒店開了房間。

前台小姐的目光興奮又曖昧地在兩人之間流轉:“請兩位出示一下證件。”

範白仍舊處於很勇的上頭狀態,但頂著前台小姐這樣的目光,還是不自覺地把兩隻魚鰭搓在一起,掩飾自己的緊張。

牧柏一路被激動的範白拉著過來,半遷就半迷惑,不知道什麼點刺激了範白。

但麵對這種情況。

牧柏上前半步擋住前台小姐的目光,把範白半遮在自己身後,一隻手捏著柔軟的魚鰭,另一隻手把自己的證件擺出來。

牧柏強大的氣場擺在那裡,嘴唇抿平時,總讓人想起冷雪和堅冰,連灼灼烈日都無法融化。

前台小姐立即收斂了目光,老老實實地辦理了入住手續,公式化又內斂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剛才的八卦和興奮。

活生生老板來視察的現場。

來時是範白拉著牧柏,現在變成了牧柏拉著範白。

進了電梯,範·退堂鼓十級選手·白稍微冷靜下來,有點懊惱自己的衝動。

牧柏察覺到了,體貼:“我今天住這邊,你先回宿舍吧?”

打工人鋼鐵般的意誌驅使下,範白又可以了,大聲:“不用了,我陪你,怎麼好你一個人待在這裡。”

兩人最終還是進了一個房間。

範白上頭時刻意“挑選”的房間,房間中隻擺著一張大床,床頭櫃上還曖昧地擺著火紅的玫瑰,室內燃著不知名香薰的味道。

打開櫃子,各式各樣的“輔助道具”。

範白看不懂,但大受震撼,連忙把抽屜推回去,在牧柏詢問的目光看過來時,堅定搖頭,表示這裡什麼都沒有。

牧柏也沒有追究。

他讓人送來兩人今天的換洗衣物,還有洗漱用品,便提出要去洗澡。

外套脫下,內裡的白襯衫扣子解到一半,牧柏想起現場不僅僅隻有他一個人。

牧柏歎息:“我再讓人開一間房吧。或者換成兩個房間的套間。”

在牧柏開始脫衣服時,範白已經動作迅速地用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兩隻眼睛,雖然寬大的指縫並不能遮住什麼東西。

他義正言辭、正義凜然:“你去吧,我幫你盯著,絕對不會讓人偷看你洗澡!”

牧柏看著他那兩條露出黑溜溜眼睛的指縫:“……那就麻煩你了。”

牧柏最後是進了浴室再脫的衣服。

也許是房間的刻意設計,浴室的玻璃正常狀態下看不出什麼,一旦水蒸氣彌漫,便若隱若現地顯現出人影。

範白趕緊扭頭,非禮勿視。

他腦子裡轉著牧柏解了一半襯衣扣後肌理分明、線條流暢的胸膛,雖然看起來高挑,但牧柏絕不瘦弱,肌肉爆發力十足。

雖然沒看到腹部,但是範白莫名就篤定,牧柏身材一定很好,腹肌不會少,手感還很好!

這麼睡一覺起來,都不知道吃虧的到底是牧柏還是範白。

牧柏洗完澡出來換了一身睡衣,額發微濕垂在額頭前,渾身還帶著點冰冷的濕氣:“你去吧。”

範白抱著衣服竄進去。

很快裡麵響起水聲。

範白平常洗澡也就是正常速度,但這次洗得格外久,簡直就像是要待在裡麵一直不出去,這樣就可以不麵對自己一時衝動之下造成的結果。

等範白出去時,整個人吸滿了水,倒是顯得比日常還白皙些。

長開了點的五官顯出幾分青年的漂亮,還保留著一些幼態,格外白嫩可口。

他搓了搓因為泡水太久有些皺巴巴的手指頭,胡亂甩了甩頭,拿毛巾亂七八糟地搓了搓自己的頭發就這麼出來了。

每次室友看見他洗完頭這麼糟蹋自己的頭發,都是一臉窒息和檸檬,外帶著恨鐵不成鋼:“你這頭發遲早被你自己作沒。”

牧柏顯然也看不慣範白這麼虐待自己,抬手,接管了範白手裡的毛巾,溫和地幫他把微濕的頭發擦乾。

這麼一來,因為身高差,範白視線正好對著牧柏顏色淺淡的嘴唇。

微微抿緊,薄薄的,跟範白略肉、果凍似的還帶著唇珠的嘴唇是兩個風格。

視線再往下看,是格外好看不顯突兀的喉結、修長的脖頸、形狀優美的鎖骨。

範白及時打住自己的視線,扭頭想看向一旁。

但因為擦頭發,範白的小腦瓜被牧柏隔著毛巾給扭回來,固定住。

範白乾脆把眼睛閉上,放棄思考。

等給範白擦完頭發,牧柏又進了浴室。

範白:“?”

講究人晚上都是洗兩次澡?

牧柏神色看似依舊鎮靜冷淡,毫無心虛:“剛才收拾東西時沾到東西了。”

範白哦了一聲。

牧柏進了浴室,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警告自己不能這麼禽-獸。

範白還沒有恢複記憶,失去了三年時光,真要說,才剛剛成年。

但他微微閉著眼,蹙著眉,腦中卻全是剛剛居高臨下時看到的風景。

屬下不清楚尺寸,自作主張買的睡衣碼數掛在範白身上大了些。

袖子微長,隻露出微微發白、指尖帶粉的手指,領口也是空蕩蕩的一片,不經意掃過的視線,一覽無餘。

……

牧柏第二次衝涼出來時,範白已經窩在床上看手機了。

範白視線看似在手機上,手指也不時點點戳戳,一副年輕人睡前晚上衝浪的模樣,但心思卻很難放在手機裡的內容中。

牧柏好像出來了,他們真的要睡在一張床上?他們之前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範白又胡亂翻了下社交軟件,等同一條朋友圈第三次看見了,身旁還沒有動靜。

金-主呢?

範白側過身子去看。

牧柏坐在沙發上,上麵已經搭了薄被,看樣子青年今天就要在沙發上麵休息了。

範白連拖鞋都沒穿,噔噔地光腳跑過去,問:“你晚上睡這裡?”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範白撇嘴:“我拉你過來的,房間也是我訂的,如果你不想跟我睡在一起,那也應該是我來睡沙發。”

牧柏怎麼不想跟範白待在一起,但他不敢。

他擔心黑暗又寂靜的夜裡,所有不可告人的欲望都無從掩藏,甚至無法壓抑。

牧柏視線往下,看見範白潔白的腳,皺眉:“雖然地上鋪著地毯,但不能保證沒有尖銳物品掉在地上。”

見範白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牧柏乾脆起身,一隻手搭在人腿彎、一隻手摟著範白的腰把人抱起來,徑直放在床上:“明天你還有複習,今天早點睡覺休息。”

範白像隻小貓崽似的給人抱起來,又放在床上,他躺在床上才回過神,立刻伸出手把人拉住,表情凝重:“你已經給錢了!要不讓我退錢、要不就讓我工作!”

牧柏擰著眉頭,看著範白躺在床上的姿態,眸色愈來愈深。

他無法保證能控製自己,再跟範白躺在一張床上能什麼都不做。

缺失三年的時光,牧柏再找到人的那一刻,恨不得就這麼把範白揉進自己的骨血當中,彆再失蹤才好。

但他舍不得。

牧柏歎氣:“那之後你轉賬吧,我不會再退回去。”

範白退錢隻是說說,小財迷的事情,就算失憶了也還是小財迷,已經放進荷包裡的錢哪裡還有再拿出來的道理。

此時此刻,範白覺得自己像是個強買強賣的奸商:“商品售出,概不退換!”

他無師自通,□□不一定要負距離接觸嘛,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躺在一張床上改著棉被聊聊天、說說以前的故事,那也不是很好嗎?

範白本來是想拉牧柏的衣擺,但看不見、情急之後沒掌握好距離,摸到了牧柏的側腰。

然後就聽見牧柏發出一聲悶哼,微啞。

不是疼痛的那種聲音。

範白都佩服自己,這種情況還有心思想,書上說有的人側腰沒有癢癢肉,但是會很敏-感,原來是真的!

被觸碰到敏感部位的猛獸,隻艱難控製住自己一會兒便無法自製。

最甜美可口的獵物就放在眼前,隻有一低頭就能拆吃入腹。

範白沒想到牧柏的吻會這麼激烈又充滿掠奪性。

清冷的青年,平日不論是處事還是待人,都是冷冷清清、穩重又輕慢的模樣,與世無爭,不會有什麼能令他著急。

但牧柏的吻風格卻與他平日的風格截然不同。

一個像山頂的積雪,一個是流淌在地心的岩漿,熱烈得讓人喘不過氣,像是要把人困死在這麼激-烈又充滿占有欲的吻中。

牧柏薄薄的唇最開始隻是輕柔地貼在範白柔軟的唇上,像是某種柔和的安撫,又像是猛獸捕獵時的示敵以弱。

隨後唇-瓣貼合的力度越來越大,範白人瘦,但嘴唇飽滿,被愈發猛烈的力道摩挲了陣,唇肉就不受控製地紅了一片,如同床頭櫃上豔麗紅玫瑰被揉碎、汁水灑了上去。

牧柏貼夠了,很快就不再滿足這樣程度的親密,他含著範白的唇-肉,一手捏著範白雪白的後頸,逼迫得人微微仰著頭,喉結微動,像撬開閉合的蚌-殼那般,露出裡麵柔-軟多-汁的肉來。

含著金湯匙出生,貴公子一生吃過的所有珍饈美味,都比不過眼前這盤。

牧柏不自覺地呢喃,一隻手伸出,順著撫-摸範白下巴到脖頸崩出的線條:“小白好香啊。”

範白微垂的眼裡微微氤氳了水汽,借著牧柏說話放開他的間隙小又急地喘氣。

小男生的初-吻,他根本不知所措,被這麼半強迫地親吻著,連呼吸都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