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走到一邊扶起自己的小推車繼續開始乾活,工頭盯著他的兩條腿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確定他不會耽誤乾活,才轉身去其他的工地上巡視去了。
傅真推著小破車踉踉蹌蹌的從江恒殊的身邊經過,江恒殊能看到傅真臉上因為疼痛而皺成一團的五官,聽到他低低的吸氣聲。
江恒殊額角有些疼,他的腳步加快了一些,很快就與傅真拉開了距離,耳邊的抽氣聲消失了,可江恒殊的心裡依舊起了幾分焦躁。
江恒殊的話很少,一個上午都難得說幾句話出來,他的表情總是淡漠的,好像對什麼都不太在意。
傅真不知道他怎麼會來工地上與他一起打工,他明明記得那天晚上在酒吧的時候經理與另一位鄭先生對待江恒殊的態度十分親密,甚至說得上有些恭敬,他當時以為江恒殊應該是一位大人物的。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中午吃飯的時候,傅真找了一個距離江恒殊不是太遠,也不算太近的距離,端著飯盒用一種自以為隱蔽的目光打量著江恒殊。
江恒殊拿著筷子的胳膊突然停頓了一下,猛地抬起頭向著傅真的方向看過去,傅真沒想到會被他抓個正著,他有些狼狽地低下頭,捧起手裡的盒飯,將自己大半的臉都擋在了後麵。
看著傅真猶如受了驚的小獸一般倉猝得躲避起來,江恒殊平靜地收回視線。
不久後他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是王彤打過來的,問江恒殊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江恒殊剛剛把市中心的房子給退了,這幾天睡在賓館裡麵,還沒有找到新的住處,他打算找一個離工地比較近,又與自己現在身份比較匹配。
等到江恒殊掛斷了電話,一旁有工人聽到了他剛才說的話,拍拍他的肩膀,問他:“你在找房子?”
江恒殊點了點頭。
那名工人給江恒殊報了一串電話號碼,說是可以打給這個人。
傅真正低下頭小口地吃著盒飯裡油膩的茄子,他的長長的睫毛上有一片小小的陰影。
江恒殊應付著眼前的工人,目光卻不自覺地被不遠處的傅真吸引了過去,他的臉上有一層細小的絨毛,像是一個剛剛成熟不久水蜜桃,他淺粉色的嘴唇上染了一層薄薄的油光……江恒殊收回視線,對眼前的工人說了一聲謝謝。
傅真吃完飯靠著背後土牆休息了一會兒後,睜開眼站起來將飯盒扔到了垃圾桶裡,然後到去外麵買了兩個創可貼,將自己腿上的擦傷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傅真離開不就後,江恒殊發現他剛才坐過的地方留了一張名片,他望著那張有些泛黃的名片不知道在思索什麼,沉默了很長時間,終於在有人要坐過來之前將那張名片撿了起來,他將上麵的文字快速掃了一眼,是租房的,條件與他要求的都挺符合,江恒殊將這張名片放進了自己的外套口袋中。
傅真回來後就發現自己放在磚頭上的那張名片不見了蹤影,他偷偷打量了江恒殊幾眼,卻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來。
到晚上下班的時候,江恒殊一個人找到工頭:“今天傅真被扣的錢,記在的我的工資上吧。”
工頭眯著眼睛,打量著自己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問:“你跟那個小瘸子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
工頭拍了拍江恒殊的肩膀,勸他說:“年輕人,有太多的同情心不好。”
江恒殊抿著唇沒有說話,工頭點了點頭,在賬本上劃了幾下,反正這個工錢不是從他手上出的,江恒殊就是把自己的薪水全部送給傅真也不關他的事。
江恒殊正要轉身離開,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的腳步一頓,與工頭補充說:“不要跟他說這件事。”
那條小路就在前方不遠處了,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那裡,跑車裡的副駕駛上坐著一個黃毛的青年,他將車窗搖下,探出一個腦袋,打量著江恒殊後背上的傅真。
傅真記得這個青年,他曾有好多次在江恒殊的身邊看到過他,不知道這個青年與江恒殊是什麼關係,他會是江恒殊喜歡的那個人嗎?
傅真垂下眼簾,從小罐子又倒出一顆糖,放在嘴裡,糖是蜜桃味的,帶著薄荷的清新,昏沉的大腦中仿佛灌入了一股清風,傅真歪了歪頭,與江恒殊更靠近了一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