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晉江獨家發表(1 / 2)

(穿成大內總管後懷了攝政王的崽);

當晚,

紀輕舟睡得還算踏實。

在紀輕舟心裡,他如今和李湛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隔閡了,既不需要擔心李湛猜忌他,

也不需要擔心孩子的問題。況且因為這個孩子的緣故,兩人無形之中多了許多牽絆,這讓紀輕舟反倒多了些從前沒有過的安全感。

反正李湛要保護這個孩子,

也得順道保護他。

李湛就不一樣了,

他躺在紀輕舟身邊,滿腦子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哪怕借著未曾那散去的幾分酒意,也依舊難以入眠。

到了後半夜,

小皇帝睡得迷迷糊糊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要往紀輕舟那邊靠。李湛怕他沒輕沒重踢著紀輕舟的肚子,便將小皇帝挪到了自己外頭,

又取了個枕頭擋在了床邊。

但這樣一來,

他就不得不往床的裡側挪一挪了。

這一挪……他與紀輕舟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了不少……

紀輕舟的手搭在被子外頭,李湛小心翼翼伸手碰了一下對方的手指,感覺少年手上一片涼意。初秋的京郊夜裡已經一片寒涼,李湛怕紀輕舟著了風寒,

便將他的手臂悄悄挪到了被子裡頭。

正當李湛打算抽回手的時候,

少年卻憑借直覺敏銳地一抓,

將李湛帶著暖意的大手一把扣住了。李湛身體一僵,

任憑少年先是抓住了他的手,

而後又撈住了他的手臂,

最後整個人翻了個身直接湊到了李湛身邊。

待對方身體毫無阻隔地湊過來,李湛才覺察少年身上竟裹著一層涼意。

京郊的氣溫不比宮裡那麼暖和,尤其是晝夜溫差要比宮裡大了許多,小山他們雖帶了被褥過來,

卻忽略了這個問題,帶來的被褥隻適合宮裡的溫度,所以紀輕舟睡到半夜身上就開始發冷了。

李湛突然想起來,上次他們被大雨困在途中那晚,紀輕舟著了涼,夜裡便是這般畏寒,一直往他懷裡鑽。他生怕這次又把人給凍著,便主動往紀輕舟身邊靠了靠,伸手將人攬在了懷裡。

沉睡中的少年感覺到靠近自己的暖意,迷迷糊糊往上湊了湊,這才心滿意足繼續睡去。

這一覺,紀輕舟睡得特彆安穩。

前半夜還有些冷,幸虧後半夜不知怎麼回事懷裡多了大暖爐……

不過等紀輕舟早晨想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果然天底下沒有平白無故掉暖爐的事情。

他看著眼前被他手腳並用抱了一夜的“大暖爐”——李湛,心情十分複雜。

尤其他這會兒的姿勢十分不雅,一條腿幾乎是橫跨在了李湛的腰上,半個身體恨不得都趴在李湛身上了。而這會兒李湛正麵臨許多男人早晨都要經曆的某個微妙時刻,紀輕舟這姿勢十分清晰地參與了一下李湛的“微妙時刻”……

紀輕舟一麵心中尷尬不已,一麵忍不住感歎了一句:真羨慕。

畢竟他已經四個多月沒感受過這種微妙時刻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李湛還沒醒。

紀輕舟小心翼翼地挪開自己的身體,因為怕把李湛吵醒,他挪開身體的速度很慢,幾乎稱得上是磨/蹭了。好在被他“磨/蹭”了許久的李湛,雖然那微妙之處更微妙了一些,眉頭也幾不可見地皺了皺,卻沒有醒過來,至少是看起來沒醒。

紀輕舟暗暗鬆了口氣,小心翼翼跨過對方下了床。

然而他下了床往地上一看,卻嚇得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小皇帝身上裹著被子躺在地上,被子外隻露了半顆腦袋出來。

“陛下!”紀輕舟忙俯身去檢查了一番,好在小皇帝呼吸均勻,身上看著也沒什麼傷,手腳摸著溫度也正好,並不涼。

李湛原本正擰著眉頭裝睡呢,聞言伸手往外頭一摸,這才覺察到小皇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下了床!

“怎麼……掉下去了?”李湛從床上坐起身問道。

紀輕舟看了一眼李湛暗道,你睡在外頭這話應該問你,你還跑來問我?

不過眼下不是追究這個時候,紀輕舟生怕小皇帝被摔著了,忙將人抱在懷裡搖了搖。小皇帝睫毛微微一顫,有點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似乎是沒睡醒。但他一看到紀輕舟,麵上略有些不情願的表情頓時便散了,忙衝紀輕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意。

“早啊。”小皇帝朝紀輕舟道。

紀輕舟見他一切如常,一顆心才算落回去了一半。

“給我看看。”李湛伸手將人接過去,又在小皇帝身上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異樣。

小皇帝剛睡醒,一臉茫然,都沒意識到自己醒來的時候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地上。

“陛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紀輕舟一臉緊張地問道。

小皇帝搖了搖頭道:“我做了個夢,一個橋突然塌了,我就噗通一聲掉到了水裡。”

“害怕了嗎?”李湛問道。

“水裡軟綿綿的,也不冷,我就接著睡覺了。”小皇帝道。

紀輕舟暗道,好在小皇帝掉下來的時候身上裹了被子,身下還墊了個枕頭,再加上床也不高,所以連他自己都沒摔醒。否則若是真摔著了,這可怎麼交代啊!

儘管小皇帝看著沒事,紀輕舟和李湛還是找人傳了唐恕過來。

唐恕親自檢查了一番,說小皇帝安然無恙,兩人才鬆了口氣。

“都怪我……睡覺不大安穩,竟然將陛下都擠下去了。”紀輕舟頗為自責地道。

李湛那表情十分尷尬,忙道:“不關你的事,是本王沒看好陛下……”

小皇帝一臉稀裡糊塗,都沒太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敏感地覺察到李湛對他的態度似乎比先前軟化了一些,不像之前那麼嚴格了。

於是他忙順杆往上爬,問道:“那我今天可以一整天都和紀公公待在一起嗎?”

李湛看了紀輕舟一眼,開口道:“可以,但是不可以讓人抱。”

“好。”小皇帝忙點頭,又問:“那今天晚上能不能還和紀公公一起睡?”

李湛聞言下意識看向了紀輕舟,紀輕舟並不知道李湛半夜將小皇帝挪到了床外側的事情,隻當是自己睡覺不老實把人擠了下去,這會兒內疚不已,聞言忙道:“陛下想在這裡睡多久就睡多久,睡到回京城也無妨。”

小皇帝聞言高興得不得了。

而紀輕舟和李湛則各懷內疚,兩人的表情都十分複雜。

一個大內總管,一個攝政王,和小皇帝一張床上睡覺,半夜把小皇帝擠下了床!

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滿朝文武不驚掉下巴才怪呢!

唐恕給小皇帝診完脈之後,便去了太醫值守的營帳。

因為這次是兩營比武,所以到場的除了兩營的軍醫之外,也有宮裡的太醫。

這樣的安排是為了有人在比武時意外受傷、或有人突發疾病時,可以得到及時的救治。太醫院此次不僅有太醫到場,更是隨車帶了不少藥材過來,其中各個營帳上掛的那些藥包裡的藥材,便是太醫們帶過來的。

“唐大夫,您怎麼過來了?”章太醫此前為紀輕舟診過脈,早已和唐恕互相認識過了,今日見他過來便上前打了個招呼。

唐恕四處看了看,開口道:“紀總管昨夜有些驚悸之症,睡得很是不踏實,唐某隨身沒帶什麼藥材,想來替他抓一副藥。”

章太醫是知道紀輕舟有孕一事的,聞言忙著人拿了藥檔過來,朝唐恕道:“這次帶來的藥材都在藥檔上記著呢,唐大夫看看需要哪幾味藥,老夫親自幫您抓。”

“多謝。”唐恕接過那藥檔快速掃了一眼,不由擰了擰眉頭。

他先前在紀輕舟帳外和那倆香包裡看到的那幾味藥,竟有一些是這藥檔裡沒有的。

也就是說……配藥包和香包的人,私自帶了藥材。

那些藥材若是沒用完的話,說不定還在下藥之人的身上或者被藏在了某處……

“就要這幾味吧。”唐恕在那藥檔上點了幾味藥。

章太醫看出是凝神安胎的藥方,不敢讓旁人經手,便自己親自去替他抓了藥。

片刻後唐恕離開太醫院的營帳,在他身後那帳子的拐角處,一個人影走進營帳,在盛放藥材的匣子附近逡巡片刻,似乎想要確認有哪幾味藥剛剛變少了。

半柱香之後,那人出了營帳悄悄離開。

早已潛伏在外頭的暗衛不露行跡地跟了上去……

早膳後,兩營的比武便正式開始了。

依著規矩李湛是要在場的,紀輕舟原本是打算在帳子裡裝裝病,但唐恕回來之後說人似乎是上鉤了,他便沒繼續裝下去,索性領著小皇帝一起去了比武的現場。

這次兩營比武陣仗不小,不過今日是第一天,所以搞了個熱場的擂台賽,重頭戲都在後頭的幾日。但對於紀輕舟這樣專門來看熱鬨的人,也隻有這一日的擂台賽還有點看頭,後頭便沒什麼意思了。

現場搭了一個很大的擂台,在擂台的對麵,則是看台。

那看台因為位置較高,所以能很清晰地看到擂台上的場景。

紀輕舟陪著小皇帝坐在了李湛旁邊,小皇帝很喜歡看熱鬨,手裡捏了幾顆糖球,一邊嚼著一邊呐喊,台上不管誰占了上風,他都要胡亂喊一通。

“紀小公子,看比武要下注才有意思。”祁景姮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身邊跟著秦錚。

紀輕舟想到秦錚昨晚喝醉後的樣子,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卻沒開口奚落他,隻朝祁景姮道:“公主殿下是打算與我賭一局嗎?”

祁景姮笑了笑道:“紀小公子覺得今日這擂台上誰能拔得頭籌。”

紀輕舟其實不大懂比武的事情,但他記得今日的規則是兩營各派出二十個人車輪戰,天黑之時打贏次數最多的一方便是勝方,與此同時今日勝利次數最多的那個人,無論他所在的一方是否是勝方,他都可以單獨獲得一個彩頭。

“我覺得那個大個子可以獲得今日的彩頭。”紀輕舟指了指擂台上的一個人,那人看著二十來歲,皮膚黝黑,身材健碩。

秦錚看了一眼開口道:“那是我爹手下的一個副將,很勇猛。”

祁景姮聞言笑了笑,開口道:“那我便賭他後頭上場的那個白麵書生模樣的人可以贏。”

他話音一落,一旁的秦錚皺了皺眉,開口道:“公主殿下,這打擂台靠得可不是麵皮。”

“嗯。”祁景姮看都不看秦錚一眼,依舊朝紀輕舟道:“若是紀小公子贏了,我便送你一份厚禮,若是我贏了……便讓王爺送我一份厚禮。”

紀輕舟聞言一怔,暗道咱倆打賭怎麼輸了讓王爺替我賠錢?

不過他尚未來得及反應,他旁邊的李湛便應道:“好說。”

“那就一言為定了。”祁景姮笑道。

紀輕舟自然不會拒絕,心道這種隻賺不賠的買賣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啊!

擂台賽一直打到午時。

祁景姮選得那個白麵書生模樣的人,竟和紀輕舟挑得那副將不相上下,兩人贏得次數幾乎一樣多。如此一來,下午的擂台賽便多了幾分緊張感。

不過可惜,下午的擂台賽他們沒來得及看完,董棟便來朝李湛說,那人找到了。

李湛起身要走,想了想這計策還是紀輕舟想出來的,便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紀輕舟也很好奇這在背後搞鬼的是誰,便將小皇帝交給祁景姮和秦錚,隨著李湛一起走了。

“紀小公子猜得不錯,那人果真一直等著唐大夫去抓藥呢。”董棟一邊帶著兩人走,一邊開口道:“他下得那幾味藥不是太醫院帶來的,一直藏在營帳裡,待得知那藥包和香包起了作用,便想將藥扔了,被咱們的暗衛抓了個正著。”

“沒有找到他背後之人?”紀輕舟有些驚訝的問道。

“沒有背後之人。”董棟開口道,“或者說他背後之人……已經不在了。”

紀輕舟和李湛聞言相視一眼,隨後董棟挑開一個營帳的門,將兩人讓了進去。待紀輕舟看清那人之後,才明白了董棟那句話的意思。

此人竟然是老王爺所居那彆苑裡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