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彩蓉詫然,阿寶怎麼好像在跟薑薑使小脾氣呢。
“你和阿寶……”她問道。
“阿寶她今天舔我脖子, 把我弄疼了, 我叱了它幾句,它就跟我生氣了。”薑薑一麵說, 一麵碰著脖子。
“這樣啊。”沈彩蓉眼睛定在薑薑脖子上。
原本還以為是交男朋友了,居然是阿寶。她暗嘖了聲, 揪揪阿寶的軟耳朵:“不許使小性子!”
薑薑試著去拂阿寶的軟毛, “阿寶,乖。”
阿寶耳朵耷拉著,胡須在空氣中掃了幾下。
薑薑輕哄道, 聲調溫柔:“阿寶彆生氣了。”
這時阿寶才慢慢地轉過眼珠子。
對上阿寶委屈的瞳仁, 薑薑一陣心虛。
讓阿寶背黑鍋, 她很愧疚。心裡一愧疚,就不禁想要對阿寶好一些。
她伸出手臂, “阿寶,乖,抱抱。”
阿寶耳朵漸漸地豎起, 眼睛重新亮起來,跟個炮仗似的一下子跳到了薑薑懷裡。
阿寶雖然小, 但肉卻多,漲得圓實,往她懷裡一蹦, 她險些沒站穩腳。
摸摸它的尾巴, 薑薑對沈彩蓉說:“我帶著它一會兒。”
“好, 我先出去了。”沈彩蓉本來是想來打探打探薑薑談戀愛的事情,但是卻沒想到自己想錯了。
女兒沒有談戀愛啊。
沈彩蓉出去後,薑薑靠到軟椅上,阿寶癱在她膝蓋上,雪白的一團,像白雲棉花一樣。
尖尖的爪子上有微微的磨損的痕跡。薑薑想起上午它被陸辭栓到樹上使力刨地麵的場景。
“對不起。”薑薑給它順著背毛,它舒服地彈了彈肉掌。
她把煩亂糾結的心緒全部撇去,擺出書,專心做起作業來。
阿寶打起呼嚕,鼻端吹起指甲大小的水泡。
薑薑聽著它時不時的呼嚕聲,不覺得吵耳,隻覺得有些可愛。
將近八點的時候,薑沉璟又敲門了。這一次的敲門聲沒有上一次那麼用力那麼急促。
她把睡熟的阿寶安置到軟椅另一邊,然後去開門。
門開著,她眼帶詢問,沒有出聲。
薑沉璟徑直入內,而後坐到了小桌前。
薑薑:“?”
“哥?”
“我說過不要再叫我哥。”他眉尾一垮。
不讓她叫哥哥。不會又生氣了吧。
這才莫名其妙生過氣,怎麼現在又生氣了。
“那我,那我該叫你什麼?”
熟悉的,重複的場景閃過腦海。
上一次也是這樣。
不讓她叫哥哥,可是她問他該叫他什麼,他卻一聲不吭,什麼也沒說就開車走了,隻留給了她一嘴尾氣。
薑薑十分鬱悶,本來就摸不透薑沉璟的心思,現在更加摸不透了。
猜來猜去她也很累。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叫你哥?”她鼓起氣,直直問道。
他輕點著扶手,眸底深沉幽暗,“不為什麼。”
這時,被吵醒了的阿寶跳下軟椅,兩隻肉墊扒拉著薑薑的大腿,想要她抱它。
薑薑托起它,對薑沉璟說:“好。”
不叫就不叫。
反正她無所謂。
“但是你要告訴我,我該叫你什麼。”她說完默了會兒,嘴唇動了動,很緩慢,很猶豫的,“薑沉璟?”
薑沉璟鎖著的眉心舒展開來。
他沒有反對。
那就叫薑沉璟算了。薑薑咳了咳,“薑沉璟。”
這還是她穿到這裡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一直以來都叫他哥哥,現在突然轉變稱呼,她有一種瞬間脫離於這個世界,回到了看的時候的恍惚感。
“可以這樣叫嗎?”她眨眨長睫。
點著扶手的指尖蜷屈回去,他抬起眼簾,“可以。”
薑薑心裡一鬆,正要問他還有什麼事的時候,他向小桌上的書本投以一瞥,忽然道:“有不會做的題嗎?”
“沒有。”薑薑立即道。
他直接把她的書拿起來,目光定格在她圈起來打了問號的小標題上,“確定沒有?”
都已經看見了,薑薑不再否認,“有的,不過我在網上找到了解題————”
“我教你。”他打斷她。
“我差不多已經會了。”
“過來我教你。”
薑薑見他眼底隱隱劃過不愉,牙關一緊,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
正欲把椅子搬得離他遠一些,椅背突然一重,他按住了椅子,說:“快點。”
她隻好坐上去,離他隻有兩寸不到的距離。
類似於墨竹的淺香飄到她周圍。
不像陸辭身上那樣帶著煙草涼氣的清冽,薑沉璟的氣息十分溫涼沉斂。
薑薑掐了掐自己的肉,怎麼想到陸辭那個變態混蛋了!
她吸吸鼻子,集中精神。
薑沉璟不著痕跡地靠近她,她認真地聽著他的講解,秀挺的鼻頭微垂,偏肉的兩頰有層淡淡的紅。
指腹微癢,他將放在書頁上的手抬起來。
薑薑正在按照他的講解解題,倏然感覺下顎緊了緊。
“哥……薑沉璟?”她錯愕地看著他,筆從手裡落下去,啪嗒一聲掉到了桌麵上。
他輕捏著她的顎骨,拇指在她頰邊摩挲著。
“有臟東西。”他說。
“我自己擦。”薑薑抽了抽臉,沒有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