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試官不知道怎麼麵對這樣的局麵,而且孟皎也不在場。
剛起步,孟皎本人的主要重心在於挖掘和培養新晉的藝術家,需要到處跑,不在工作室呆著。
“這……”她猶豫道,“您稍等一會兒好嗎?”
江越年不欲讓她為難:“我在這兒坐一下,打擾你們了。”
剛好那話隻是順著顧東林的話往下說,他有預感,如果真的放棄自己工作跑到孟皎工作室來,孟皎很有可能覺得自己不負責任過於幼稚,到時候自己的印象分又減了。
“啊,好的。”小姐姐鬆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跟孟皎彙報。
一時之間工作室的氣氛有點詭異。
工作室的風格是孟皎和設計師一起敲定的,色彩很清透靈動,處處細節都有著小巧思。
他有關注過孟皎的想法,之前最早和孟皎相識時,是給孟皎進行金融課程的補習,那個時候孟皎就有跟他淺淺聊過藝術與商業的關係還有藝術商業的浪潮。
孟皎在本身藝術領域得到一定穩定的發展之後往這方麵嘗試他並不意外。
這也是他喜歡孟皎的地方。
自由、堅定、探索。
而他在自己的領域按照前世的發展按部就班地壯大時,他已經能夠感覺到那種對於一眼望得到頭的人生的發展,並對此感到百無聊賴。
人總是具有趨光性,靠近孟皎總能令他感到安心。
顧東林忽然瞥了江越年一眼,幸災樂禍道:“你做錯事兒了?”
他也算得上是了解這位情敵。
江越年眼高於頂,仗著孟皎對自己的那份不一樣的特殊從來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現在居然巴巴地跟他一樣跑到辦公室來。
指定有什麼不對!
江越年沒有理他。
“活該!”顧東林笑容滿滿,非常開心。
江越年不順心,就是他的開心,他今天能憑借著這股勁兒加班到淩晨。
顧東林陰陽怪氣:“你怎麼不說話?惱羞成怒了。”
江越年回道:“早就出局的人,不用在意這些。”
顧東林梗了一下,露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我是出局啦,但我看見你成了局外人還是很高興的。不允許局外人旁觀啦,不然我給你騰騰座位。”
江越年的手收緊,垂下來的睫毛擋住了神色。
顧東林難得有了嘲諷情敵的機會,抓住時機多嘲諷了兩句:“孟皎呢,很好,你錯過了他,你虧大啦!”
越說他聲音越小,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也虧大了。
他自動悻悻閉了嘴。
一時間,都是沉默和緊繃感。
其他工位上的人戴耳機、敲鍵盤,假裝沒有聽到這段對話,心裡直呼哇塞,這是他們能聽到的嗎?
直到孟皎回來,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辦公室裡的人先聽見了行李箱滾輪的聲音,然後是兩個人的交談聲。
這幾天經常有新銳藝術家來到辦公室交流,所以大家並不意外。
但這位走進來之後,就展示出了不同。
外國人,身材高大,金發碧眼,和孟皎相談甚歡,雙方顯然是認識而且關係親密的。
“丹尼爾,坐,晚上我請你吃飯。”
丹尼爾是諾曼的弟子。孟皎在國外時經過諾曼的介紹認識了他,還領著孟皎去他的學校蹭了好幾堂課,要是按照親密點的說法,孟皎可以叫他師兄。
他也是孟皎這次畫展要主推的藝術家,因為他最近鑽研的方向在於中西方元素融合的繪畫。
“不該我請你吃飯嗎?”丹尼爾身上有著典型的藝術家的氣質,儘管衣著精致講究,但人透出著不羈和自由。
他祖母是華國人,所以語言交流起來沒有什麼障礙。
“我是東道主,怎麼能讓你來。”孟皎反駁。
“好吧。”丹尼爾聳聳肩,“我的榮幸。”
孟皎把丹尼爾介紹給了辦公室的眾人。
丹尼爾禮貌地微笑問好,隨後注意到角落的兩位。
“哇哦。”
丹尼爾的視線從顧東林身上移過,又落在了江越年的身上,輕輕碰了碰自己的臉頰。
顧東林幾不可聞地哼了聲。
江越年垂下眼,把手邊一遝A4紙的折角撫平。
“你們工作室真是藏龍臥虎。”丹尼爾的用詞能力突飛猛進。
孟皎知道他嘴貧,跟著笑了笑,相互介紹了雙方。
到江越年時,他用眼神詢問江越年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來送花,想見一見你。”江越年說。
顧東林發出一聲很大的哼聲。
丹尼爾則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哇哦”。
其他人感覺辦公室裡充滿著陰陽怪氣的分子。
“見到了就可以走了?”丹尼爾說。
孟皎:“今天比較忙,不好意思。”
“沒關係。”江越年聽出其中的意思,知趣地拿起西裝外套離開。
步伐漸遠時,能聽見屋內的對話。
“行了,你坐著歇會兒,一會兒我領你去吃飯。”
“不用,我們現在就能交流畫展的細節,我的畫隨後就到,過幾天你就能看到了。”
兩個人進到孟皎辦公室內說話,其他人也進入了工作狀態,尤以顧東林為典型,愁眉苦臉地當起社畜。
江越年站定在電梯麵前,微微走神,目光落在跳動的樓層數上,電梯門開了又關,他也沒有發現。
*
涉及專業問題,孟皎和丹尼爾都不是喜歡彎彎繞繞的人,直接切入主題,再加上之前線上的聯係,溝通得還算順暢。
孟皎不打算第一天談太多,叫上丹尼爾起身,順便告訴大家提前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