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1 / 2)

怪你風情惹火 江雙意 9233 字 3個月前

病房依舊是與世隔絕般的安靜。

第二天,陽光順著窗戶微掩的縫隙爬進室內裡,帶來了朦朧淡薄的光。

雲及月起床後用了次體溫槍,36.6°C,已經不再發低燒。

她在衛生間對著鏡子照了半天,發現了眼睛下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黑眼圈,差點沒背過氣去。

——為什麼昏迷了這麼久還會有黑眼圈啊!?

更可怕的是病房裡連遮瑕膏都沒有,她隻能頂著這張素淨的臉和人見麵。

李梁文聽到呼叫鈴便及時趕了過來,問了幾個早已準備好的問題。

最後一個是:“可以記得起選擇性應激失憶前發生的事情嗎?”

“可以。”雲及月睫毛在白瓷般的臉蛋上投下淺淺的陰影,那些記憶如流水般在腦海裡劃過。

她出奇鎮定,像是在看一場無傷大雅的電影,“非常清楚。”

李梁文愣了一下,甚至有些訕訕:“……你恢複得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病人可能終生都會留下應激性反應。”

他站起身:“那複查定在下個月十一號吧。秦小姐已經代替你簽字了,你收拾好就可以出院。”

“謝謝。秦何翹昨天有跟你說你的助手寧西的事情嗎?”

李梁文:“我知道。昨晚值班的人已經被我臨時更換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讓寧西在家幫我整理某文獻的資料。如果證據顯示秦小姐所說屬實,寧西真的違背職業道德泄露病人**,我這邊會走法律程序。”

等李梁文走之後,雲及月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發給了江慕言:【什麼時候有空?】

江慕言:【明天。】

雲及月:【那明天下午五點,;amp;T咖啡廳,我提前訂好座位。】

;amp;T地處市中心,人流量非常可觀。眾目睽睽之下,她不用擔心人身安全或者其他意外。保密性也算尚佳。幾乎算是最合適的地方。

江慕言沒有多餘的話:【好的。】

雲及月正準備將手機裝進包裡,微博的推送又跳了出來。

她掃了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名字和江祁景並列一行,不得不點進去看看具體新聞。

接著就看見了明都淩晨發的那封澄清公告。因為字太多了,她沒有看完。

往下麵粗略翻了下評論,大致分為三派。

一是扒席暖央黑料派。

熱評前十幾乎被各種各樣的長圖和鏈接給占領了,對她沒有契約精神違約,導致好幾個品牌大換血以及工作人員失業,還有什麼仗著自己是某導演靈感繆斯,在劇組霸淩小配角……

反正就有一大堆。

有些黑料積壓了四五年,這個時候突然有圖有視頻地爆出來,粉絲反駁的聲音被壓到最小,背後不可能沒有人推波助瀾。

不過雲及月並不是很關心。

席暖央當初能蹦躂到她麵前,無非是借著她爸和江祁景的關係。

一切的源頭還是江祁景當初的不作為,她對著席暖央罵也罵不出什麼花樣。

至於罵江祁景?

算了吧,浪費感情。

二是對著公告最後一句劃重點派。

把“任何名譽索賠”六個字品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發出疑問:這是繼續合作還是合作決裂的意思?

江祁景這樣過河拆橋不留後路隻談錢不談道德的做派,會真心實意和雲河合作嗎?還是看著雲河換了年輕繼承人準備趁機坑一波?

雲及月這才注意到最後一句。

她看到江祁景“深表抱歉”四個字,突然覺得有點好笑,於是真的笑了出來。

對她來說,讀完這句隔空的道歉,甚至不如今早發現有黑眼圈時的感情波動大。

三是雲及月實慘派,一個二個哭唧唧地憐愛她。

雲及月看得沒了興趣,將手機扔進包裡,推門而出,正好撞上在門口的江祁景——

男人眼底有淡淡的烏青,不算頹廢,但和他向來從容冷靜的模樣大相徑庭。

他本來在抬手摁著耳麥聽那頭的報告,看見她時立刻摘掉了耳麥,繃直的聲線竟然帶著些拘謹:“……你要出院了?”

雲及月越過他,從走廊的窗戶往樓下看。外麵一片安靜,幾乎沒有行人。

“要擺拍可以在一樓外麵站著,不必站在這裡。我不想記者的長鏡頭對準我的病房。”

江祁景的手指動了動,有一刻竟然像是啞了。

他並不是無言以對,隻是在反駁之前,突然發現雲及月的猜測並非是捕風捉影。

這種事他做過不止一次兩次。有時候是對長輩,有時候是對外。

他沉默了很久,才低聲解釋道:“這次沒有。”

江祁景強迫自己將剩餘的話全部吞了回去。

他知道多說多錯的道理。

況且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是確鑿存在的,多餘的解釋隻會讓雲及月心煩。

他不希望自己再度給雲及月留下不算好的印象。

江祁景抬起眼睛,認真而小心地看著她的側臉:“你看到我寫的……”

“看到了。”

江祁景的呼吸瞬間屏住,手指緊張地收攏。

雲及月:“其實我的名譽並沒有收到什麼損失,非要說賠償的話,你以前給我那些禮物的市值已經足夠了。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請直接聯係我哥,他會有專業律師來幫忙處理。”

她的態度很坦然。

坦然地接受了他曾經送的禮物,坦然地把那些禮物用冷冰冰的價格和自己受到的委屈拿來衡量,最後坦然地認可了他親自寫的澄清公告。

客觀理性得過分,不摻雜任何一絲私人情感。

江祁景扯了扯唇角,像是灌了鉛,連一個還算正常的笑容都做不出來。

“我沒有追求你或者複婚的意思。”

天知道這句話對他來說有多難。

但他隻能這樣將自己的姿態放低,避免再露出多餘的刺,將雲及月推得更遠,“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隻是希望……能補償你。”

雲及月這才多看了他一眼。

她覺得江祁景很奇怪。

從她醒來跟他隨便說了兩句話開始,他就變得格外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