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1 / 2)

怪你風情惹火 江雙意 12582 字 3個月前

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真真正正地彌補雲及月。那封澄清公告是束手無措時唯一的辦法。

所以江祁景才會把這件事情如此地放在心上,一反往日從容不迫的常態。

雲及月回過神,明豔的眉眼釀出訝異之色:“你進來就是專門跟我說這個的?”

很正常的話,又被江祁景聽出了點厭煩不耐的意味。

他薄唇輕抿,回想著剛才的所作所為,挑出錯處自我檢討:“……我下次也不會向彆人打探你的消息。進來前也會先問你的意見。”

雲及月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也不想再繼續聽他說下去,清了清嗓子,委婉地拒絕道:“你剛剛說我哥拒絕了你。既然他都拒絕了,就算了吧。”

“那是我欠你的。”

“……”

雲及月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也不明白他怎麼會有這麼強的愧疚感。

她一直覺得江祁景在婚後對她的態度惡劣冷淡,是因為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反正他對江鋒徐文繡、對席闌誠也一個樣。

那些人要麼是他生父生母,要麼是他合作夥伴,得到的待遇比她這個初戀兼商業聯姻的妻子還要差。

所以在恢複記憶後,儘管她不太喜歡江祁景,但也不會一直心心念念地恨他。

有什麼好恨的,又累又麻煩。以後離他遠一點就是了。

正因為如此,雲及月不懂為什麼江祁景聽完她那番話之後,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難道是江祁景發現她是個不錯的人,然後良心發現了?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雲及月瞬間醍醐灌頂。

她連忙客氣地問:“如果我哥同意了,你就會覺得我們兩清了嗎?”

江祁景僵在原地。

雲及月疏離的聲音像是一股寒意,放肆地侵入他的五臟六腑。

他不敢否認,怕被誤解成死纏爛打。

卻怎麼也沒辦法承認。

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頷首,冷靜地回一句“兩清了”,表現出自己的得體和退讓,之後才從長計議。

可是江祁景真的做不到。

他的身體早已經不受理智所控製。

雲及月以為他這是無聲即默認的意思,了然地點了點頭,將叉子擺在餐盤上,站起身:“那我回去給我哥做一下思想工作。晚點給你答複。”

她彆開臉,看見一旁臉色愈發灰白的席暖央,唇角微翹:“席小姐,也祝你好運,再見哦。”

纖細的手指勾起小包,和江祁景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雲及月還順手把門關上了。

“啪”的一聲,嚇得席暖央直接摟住了肩膀。

她之前想好的說辭全忘乾淨了。

在看見江祁景對雲及月這麼低聲下氣,雲及月還愛答不理的時候,忘得一乾二淨。

席暖央甚至對現在的江祁景生出幾分恐懼的情緒。

以前深不可測的江祁景至少還可以用利益標尺來衡量。

現在的江祁景……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但是看江祁景站在原地久久不動,又想到自己下半生馬上就要毀了。席暖央咬了咬牙,壯起最後的膽子:

“江總,我會退圈,會給你的太太道歉,會用我能用的所有方式讓她滿意。但是這件事情不隻是我一個人的錯,不應該全部由我來承擔不是嗎……”

江祁景聽見“你的太太”四個字,才掀起眼皮看了眼席暖央。

席暖央又害怕又期待地等待著他的宣判。

男人雙手插兜,聲線刻薄低冷:“席小姐,確實不隻是你的錯,所以你現在收到的懲罰隻是你該有的那一份,不多不少。”

他對席暖央並沒有任何遷怒的想法。

從頭到尾錯得最多的就是他。

他活得陰暗,萬事都靠利益衡量,所以也把雲及月想得跟他一樣陰暗,以為一切東西都能靠利益撫平。

從來沒想過……給她應有的安全感。

該被遷怒的是他自己。

該受到加倍懲罰的是他自己。

是他活該。

*

市中心一片喧嘩。

和江慕言約定好的見麵時間即將到了,雲及月坐在車上,閒來無事又看了看微博。

熱搜上刷屏的全是席暖央,又是道歉又是退圈,並且被知情人士爆料連行李都沒收拾好就被親爹連夜送出國,美名其曰去參加一個長達四年的學習項目。

其他人出國是躲風頭,席暖央這個樣子倒像是被家裡人給放棄了。

怪不得席暖央在她麵前哭得這麼慘。

可惜她又不是聖母瑪利亞。

收好手機,雲及月走進咖啡廳,一眼就看見了在角落的江慕言。

坐下來之後,江慕言彎了彎唇:“需要喝什麼嗎?”

“不用。”雲及月紅唇輕啟,“我隻是想知道,你買通的人是寧西嗎?”

“嗯。交易賬單紙質版和電子版已經發給雲野。我……確實打算去養病小半年,之後大概會離開京城。”

這就是雲及月想要的全部答案。

他們今天的談話可以到此為止了。

“江小少爺,看在你並沒有借我的感情傷害我,或是做錯事的份上,我不再追究,也確實沒有什麼好追究的。

反正我那個時候也沒有喜歡你,隻是因為我以為你是我初戀,所以多看了你幾眼。”

江慕言臉上的笑容很淺:“我也配不上你的喜歡。”

雲及月不在乎他這是假意奉承還是真情實感,低頭把弄剛做好的指甲,散漫地道:“隻不過你接近我的事情,我還是會旁敲側擊地告訴老爺子,我相信老爺子自己會衡量的。就這樣吧。祝你身體健康。”

江慕言看著她,欲言又止。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謝謝。”

他目送著雲及月離開,沒再多說一個字。

聰明人之間的交流總是很簡單而利落,又避免了不必要的尷尬。

雲及月並沒有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沒有什麼好問的,答案顯而易見。

他其實隻是自保,從來沒有覬覦過繼承權,也沒有想過借雲及月去博得不屬於他的東西。

但是江慕言很清楚,這些借口沒必要說出來。

結果已經定了,他確實從中獲益。

這一切都是趁著雲及月失憶的時候“偷”來的。

就算雲及月要把事情告訴江老爺子,讓老爺子來做斟酌也無可厚非。

隻是心裡某個隱秘的地方,因為不甘而微微沸騰,咕嚕咕嚕地冒出氣泡。

然後又迅速蒸發掉,化作水汽飄了起來,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喧鬨的人群裡。

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就連淡淡的失落,也像風一樣溜走了。

…………

這天晚上的左河香頌裡很安靜。

儘管這裡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住人,但沒有哪一處蒙了灰,嶄新乾淨得像是每天都有人在打掃。

雲及月專門看了眼二樓拐角處的小書房。裡麵的雜物已經被清理乾淨了。不知道是誰的授意。

她站在門口,本以為自己身臨舊境時會有生理不適。

誰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

連心跳都沒有變一下。

……無聊。

不過看樣子,在找到滿意又合適的新家前,她可以不用著急著搬離左河香頌了。

雲及月走進臥室,按照記憶找到了藏在櫃子裡的那封誤導她的情書。

她翻開來看,還能看見上麵乾涸的淚痕。

類似的情書有一整個保險櫃。全都藏在衣帽間的角落裡。

也不知道她當時怎麼能寫這麼多。

雲及月把櫃子打開,將裡麵的情書全部裝進了袋子,打算直接拖到樓下扔掉。

但剛把袋子拖到臥室,外麵突然響起一聲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