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2)

風眼蝴蝶 嚴雪芥 9060 字 4個月前

知道蔣閻玩失蹤和什麼女人根本沒關係, 而是受傷之後,薑蝶又愧疚又生氣。

她嚴肅教育了蔣閻好一通,警告他如果再對自己隱瞞這類事, 她就乾脆在他脖子上再來一刀。

蔣閻便悶笑:“這麼辣。”

薑蝶忍不住想起那件被扔掉的護士服, 心說真正辣的你怕是還沒見到呢, 但你也休想再見到,這就是你不聲不響隱瞞的懲罰。

至於饒以藍提到的那件事, 她把它壓了下去,不再在意。

畢竟她下學期就要去巴黎,而距離期末結束, 隻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這段限定的期限,她不想將任何的不愉快加入到這段關係的記憶中。

畢竟她和蔣閻在一起的日子那麼短暫,如果分開一年,又是隔了六個小時時差的異國,那麼她和他構築起來的幾個月的感情經得起消磨嗎?

她很早就在思索這個問題,但她又肯定不會放棄自己能出國的機會。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可能的在這段時間內, 讓他們的關係加碼到堅不可摧。

懷疑、猜忌、爭吵……這些傷筋動骨的負累就顯得多餘。

她希望自己能帶給蔣閻的,是信任, 溫暖, 平和。希望他會認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福蝶, 希望他想起與她有關的回憶,都能嘴角掛笑。

因此,她心機地製定了一個計劃, 叫“與你一起完成的第一次”。

然而令薑蝶沒有想到的是, 提出要主動去做這些事的人會是蔣閻。

他的傷勢還沒好透, 突然就發微信問她要不要晚課結束後去壓馬路。

接著連下來的一段時間, 都會時不時地來問她看海嗎或者爬山嗎。

薑蝶覺得不對勁,一看,這怎麼和自己從網上扒下來的要做的事如此重合。

……他不會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吧?

但是,這怎麼看都不太像蔣閻能做得出來的事……

她腦補他埋頭在百度上一本正經地搜索情侶要一起去做的一百件事指南,然後逐條對照哪些做過哪些沒做過,忍不住覺得好好笑。

因為,她總覺得,該費心加碼的那個人肯定是自己,輪不到他來擔憂。

原來……在這段感情中,並不是她一個人在未雨綢繆患得患失。隻是他隱藏得太好了。

認清楚這一點的薑蝶,心裡一直湧動的焦慮終於得到了緩解。

她不再刻意地試圖想去和蔣閻製造什麼驚心動魄的回憶,而是順其自然地隨著季節的發生,隨著日子平淡往前。

逐漸熱起來的天氣,他們會去壓馬路一直到淩晨三點。從學校後門的那條窄巷開始,穿越 人聲鼎沸的小吃街,途中蔣閻會給她買草莓上裹著糖漿的糖葫蘆,還有裡脊肉和炸蝦混在一起的炒麵,再來一杯溫熱的芋圓奶茶,直到雙手都塞不到。

“我不能再吃了,最近拍視頻上鏡都胖好多!”

他不甚在意地捏她的臉:“如果蝴蝶重到飛不動的話,可以停在我肩上。”

“這都是你們男人的鬼話,彆想誆我。”

他摸著她的後脖頸呢喃:“我不喜歡你這麼說。”

“啊,為啥?”

“總之,不喜歡。”

薑蝶回味過來:“沒有那些男人,隻有你。傻豬。我是誇張說法!”

她張口亂叫,傻豬,憨憨,這些和他不相稱的昵稱卻在她眼裡無比合適。他就是那麼可愛,尤其是在她麵前流露出那麼一點小性子的時候。

穿過小吃街,就是寬闊的大馬路了。他們通常都是沒有方向地走,夜晚汽車很吵,總是會有車輪飆過去的聲音突然打斷他們的聊天。她就會遙遙地對那個車屁股比一個中指,說車標不怎麼的聲音倒是牛逼哄哄。

然後,蔣閻會慢一拍,學著她比一個中指,但街道上隻剩下一溜散開的尾氣。

薑蝶笑得奶茶都快灑到他身上。

直到逛到下半夜,車流漸熄,總覺得紅綠燈的變換速度都慢了。沿路攤位的卷簾門放下,露出不知是哪個藝術青年隨手畫上去的奇怪塗鴉。他們研究了半天那是什麼形狀,她說是一個長著匹諾曹鼻子的恐龍,他說那不是鼻子,而是恐龍的劍。

她不服:“恐龍的爪子那麼短,怎麼拿劍?”

“所以它乾脆把劍插在鼻子上,臉是它最突出的部位。”

“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怪不得恐龍鼻孔那麼大,原來是被劍插大的。”

這回輪到蔣閻笑得肩膀聳動,月光被揉碎了一地。

他們走到路的儘頭,她有點走不動,拉著蔣閻坐上一輛夜行公交。

運氣很好的是,這輛公交有一站是花都碼頭,路線環海。

薑蝶忍不住想,設計這條公交線路的人是會想到半夜有人突發奇想來看海嗎?還是說這個人自己很喜歡半夜看海呢。

無論怎麼樣,一定是個浪漫的人。

空蕩蕩的公交車,位置任選。薑蝶挑了一個單獨的位置坐下。

“我們一前一後坐吧?”

他不解地問:“為什麼?”

她眨眼:“這樣我們倆就都能看到海啦。”

蔣閻似乎想反駁她什麼,但最後不想掃她的興,話鋒一轉:“那你挪前麵一個位置。”

她現在坐的是單獨位置的最後一個。

“你想坐我這裡哦?”

薑蝶不明所以地起身,把位置讓給他,自己坐到了他的前麵。

公交車駛進環海公路,靠近碼頭的漁港沒有燈火。

薑蝶凝視著失去光源照耀的大海,突然發現,原來藍色在某一刻時刻,和黑色是一樣的。

她拉開車窗,試圖看得更清晰一些,下半夜的晚風爭先恐後地撲進來,帶著海鹽的濕鹹和暖意的水汽,將頭發吹成一團。

她剛抬手想把頭發紮起來,她的頭發先被人抓住了。

蔣閻靠近她的後座,手指抓攏她亂飛的頭發,邊說:“發繩。”

薑蝶往後遞出手腕,那裡依舊掛著熟悉的黑色發繩,是最初他買給她的那一根。

蔣閻顯然沒想到,她居然還在用著這一根發繩。

微怔後,他小心翼翼地取下,笨拙地幫她紮起來,試了好幾次才紮成功。

他不承認是自己手藝不行,無賴道:“……這繩子彈性不太好了,該換了。”

“乾嘛換,明明這繩子很耐操的。我每天都帶在手腕上也沒見它開裂。”

“有必要每天帶著它嗎?”

“這是你送我的啊!”薑蝶理所當然,“你也不是沒看到過我房間,丟三落四的,東西一堆。如果繩子離開我一分鐘,它就會永久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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