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槿崇一走, 楊槿琪就又趴到了謝謙璟的懷裡。
“您終於回來了, 真好。”
見狀, 閒雜人等都默默退出去了, 謝謙璟這一刻也感覺到了無比安心。
摸了摸媳婦兒的頭發, 說:“嗯,我回來了。”
兩個人擁抱了許久,謝謙璟領著媳婦兒到了床邊,讓她好生坐著。
“今日已經臘月二十七,年前許是不能換個大的地方住了。不僅如此,還可能要在外麵過年。”
楊槿琪頭歪在林紹璟的肩膀上,笑了笑, 說:“沒關係,在哪住都行。隻要您陪著我就好。”說完, 抱了抱謝謙璟的胳膊。
謝謙璟見媳婦兒絲毫不問他身世的問題,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剛剛林將軍已經稱呼過他五皇子了,他不信媳婦兒沒聽到。
可媳婦兒就是沒什麼特殊的反應。
即便是之前他被質疑不是林將軍的孩子, 她也是這般。
仿佛,不管他是平頭百姓也好,是王孫貴胄也罷,媳婦兒都不在乎。
想到那日夜晚,媳婦兒大著肚子護在他身上, 他覺得, 媳婦兒最在乎的, 應該是他。
一想到這一點, 心中就覺得暖暖的。
這冰冷的世界似乎也沒那麼冷了。
“不好奇嗎?”謝謙璟問。
“好奇什麼呢?”楊槿琪抬起頭來問,“不管您是誰,您都是我的相公,不是嗎?”
這句話不管聽到多少遍,謝謙璟都覺得心中甚暖。
看著謝謙璟這個樣子,楊槿琪眼珠子轉了轉,反問了一個問題:“若是有一日我平安侯府傾覆,那你會因為我不再是侯府嫡女拋棄我嗎?”
謝謙璟並未思考,便道:“怎麼可能?”
楊槿琪笑了:“是啊,您不會因為我身份改變而拋棄我,我又怎會嫌棄您呢?咱們既然夫妻一場,自然是要榮辱與共。”
謝謙璟揉了揉媳婦兒的頭發,又忍不住親了親媳婦兒的額頭。
此刻,恰好外麵傳來了一絲動靜,聽聲音似是楊槿崇回來了。
“妹妹妹夫還在裡麵?”
“回二公子話,在。”
“就他倆?”
“對。”
“那算了,我不進去了,你把餛飩給他們。我剛剛跑出來急,忘了給上峰請假了。我先走了。”
“呃,二公子慢走。”
楊槿崇去買餛飩時在店鋪裡看了好幾圈都沒看到剛剛那個穿藕色衣裳的姑娘。出了門,又被他爹的同僚看到了。
風一吹,腦子才清醒過來。
完蛋了,他爹要是知道他偷偷跑了,豈不是又要訓斥他。
仔細一想,今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似乎也有理由跟他爹解釋。
所以,把餛飩給了寒風之後,就趕緊回府,先下手為強,莫要讓上峰再去他爹麵前告他一狀。
他先表表功再說。
當然了,還有一個原因有些難以啟齒。
那便是,他打了幾次的妹夫竟然是個皇子。
這事兒,他得再琢磨琢磨。
楊槿琪自然也聽到了外麵的聲音,看了一眼謝謙璟的臉色,笑著解釋:“我二哥他就這樣的性子。我倆自小關係就好,他最是照顧我。他定是聽人說我被欺負了,風風火火趕了過來,也沒來得及請假。剛剛也多虧了他,我才沒被人欺負,孩子才沒事。如今見事情已經解決了,就連忙去辦差事了。”
謝謙璟從寒風手中接過來餛飩,打開蓋子,拿起來勺子,舀了一勺餛飩,吹了吹,遞到了楊槿琪的嘴邊。
楊槿琪沒想到謝謙璟親自喂她,笑了笑,張口吃了起來。
她這會兒是真的餓了,心裡有些發慌,她怕自己拿勺子時手會抖。
“今日多虧二哥,改日定要好好謝他。”謝謙璟道。
見謝謙璟並未怪她二哥沒進來打一聲招呼就走了,楊槿琪又開始說起來不見外的話:“那就不必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何須這麼見外。我是他妹妹,他幫我是應該的。”
謝謙璟沒作聲,又低頭舀了一個餛飩,吹了吹,遞到了媳婦兒嘴邊。
他向來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有恩自然報恩。
隻是,這些話,倒也不必在嘴上說,做就是了。
這邊正溫馨地吃著餛飩,將軍府那邊卻是電閃雷鳴。
自從得知自己以往虐待了很多年的庶子是五皇子,周氏感覺整個人就不好了。
滿腦子都是一句,自己虐待了五皇子,虐待了皇上的兒子。
尤其是她日常掛在嘴邊的“野種”二字,此刻聽起來像是催命符。
她這兩日有多麼怕謝謙璟牽連整個將軍府,此刻就有多麼怕謝謙璟報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