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比人類本身是更加知道人類殘忍了。
“而且他身上也確攜帶著石榴。”
不說彆，河神是真被石榴弄死了。
雖然說很多人都認為隻是暫時重傷而已，畢竟希臘神話裡麵是根本沒有死亡這個概念。
“但是你很難想象，如果河神傷不嚴重，但凡稍微還有一點尊嚴話，會把自己身體作為橋梁讓一個人類給踩踏過去嗎？”
“……”
“無論如何。”
最上首男性發言，在他胸前，幾乎像是陳列牆一樣，一排排軍章呈一字排開。
“無論如何，對於蘇林所有措施都得重新改變。”
“……就對一個二十幾歲乳臭未乾年輕人？”
“就對一個二十幾歲乳臭未乾年輕人。”
男性麵容威嚴，但是此時卻是一片坦然。
如果細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眼尾是幾乎泛著絕望青灰色。
“因為這一個乳臭未乾年輕人現在被神明眷顧了，而我們這些人，卻隻能在這裡看著他榮光嫉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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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無論怎麼樣都是沒有辦法，隻能看蘇林要做些什麼。
蘇林跨越橋梁繼續往前。
也許冥河真是所謂分界。
跨越冥河後，前方大地終於不再是肉質一樣顏色，反而有點像是普通土地。
這個場景引起了科學家們注意。
地質學家和植物學家，以希臘那邊為首，現在愁都要愁死了。
他們把冥河後大地照片放大，和希臘本土對照。
得出結論是。
“這幾乎是一模一樣。”
說話那人神色有一瞬間光亮，這在學術史上麵絕對是大發現！
隨即又暗了下來。
“我…可能有一個微不足道建議要提出。”
“請說。”
旁邊司令對他說。
現在科學家地位可不同以往。
在軍事係統幾乎已經完全癱瘓現在，想要找到拯救世界或者說增強國力方法，絕對不是憑借著在庫房發黴那些導彈。
隻能是憑借對神明理解。巧妙借用任何一個杠杆——之前最顯眼那個杠杆就是蘇林，作為人與神交流通道，撬動更多力量或者資源。
但是在他得到石榴，有著弑神戰力之後，反而不好拿他來利用了。
之前蘇林可以用親人來威脅，用利益來勸誘，或者乾脆就用國家大義來勸說，最好是三者都用上。
如果以一個世界作為後盾，想要去控製一個人，從來就沒有做不到，並且能夠讓對方相當程度心甘情願。
但是現在他既然已經被神明改造了——那隱約透著不祥頭發和眼睛就是證據，人類規矩能夠對他起到多少作用，也就是另外一說了。
不論如何，他們出路都隻能放在神學身上。
目前很多科學家是被當成神學家來用。
古代經常認為是人類依照自然現象創造出了神明，現在就隻能說是人類觀察神明創造出來自然現象，試圖總結規律。
他們之前之所以能夠建立出穩定科學體係，也隻不過是因為神明不想改變而已。
神明如果真想改變世界——女神直接讓所有科技全部失靈，你又要怎麼玩？
現在人們認為可以根據還沒有改變那些科學現象，來反推出神明存在。
當然這種說法是不能夠直接說，就隻能夠暗地裡把那些專家們給召集過來。
因此，那個土地學家意見還是比較被接受。
他看著那個對比圖，提出自己建議。
“你知道嗎？在古代蘇美爾地區神話裡麵，地府就是字麵意思在地下。”
“嗯…你繼續說。”
司令有一點疑惑，沒有想到他提出這個做什麼，但是其它神話學家已經心裡狂跳了。
“當時人們如果想要下地府，隻要打一個大洞就可以下去。”
“此前冥界土地顯而易見是來源於哈迪斯大人身體，但現在卻變成了普通希臘黑土，這說不定是證明…”
他深吸一口氣。
“以前希臘與冥府是直接相連。”
“……”
司令身體一僵。
“這，您…您這是說？”
旁邊神學家接過了話頭。
“在古代，描寫英雄們下冥府史詩中，更多隻是描寫冥府中艱難險阻，很少有描寫下冥府艱難。”
“不管是俄爾普斯去尋回自己愛人，還是赫拉克勒斯下冥府都是一模一樣情況...起碼他們在下去時候沒有任何艱難。”
“事實上，就算是現代那一位。”
他甚至不敢直呼其名。
“他也隻是祈禱了，然後河中女仙就實現了他心願，帶著他向下。”
“這其中沒有經過任何準備，也沒有念誦什麼樣咒語，更不要說準備儀式了。”
“就算河中女仙有一部分神明血統，也不應該這麼輕鬆。”
“這就隻能說明，在人間還有冥界之間穿梭，對於他們來說是非常簡單事情。”
他深吸一口氣。
“那麼…”
“那些怪物從裡麵出來也不是這麼困難。”
將軍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現在可以看出來，有一道必須經過阻礙，就是冥河。”
“冥河是顯然不可以靠近，就連泅渡死者小舟在河神消失不見之後都緩慢沉底了。”
不過那個石榴依舊漂浮在河上，是不是證明春神位格比河神更高呢？
這一句話神學家很聰明地咽在了嘴裡，沒有說出來。
不管神明之間誰強誰弱，作為人類最好不要隨便評判。
在古代神話裡麵，不是沒有因為這個原因而惹禍上身。
“按理來說，應該隻有河神能夠泅渡過往行人才對。”
外界人如果要進去，可以通過在他們喪葬品裡放一枚金幣。裡麵怪物要出來就不是這麼容易事了。
“但是現在…”
“河神已經暫時失去了意識。”
他隻敢說失去意識，而不敢說是死去，更不敢說是誰做出這一回事。
“之前那一位過去時候，河神為他鋪通了橋梁。”
這是人類絕無僅有偉業，他在說起來時候也忍不住雙眼放光。
而且在作出這種事情，到現在還沒有招致神罰，就說明他身上恩寵是何等濃厚。
“我們現在不知道是…究竟隻有蘇林先生一個人通過時候，河神會成為橋梁，還是所有人要通過時候，他都會繼續行使自己載人通過冥河職責。”
如果是前者還好，蘇林可是一上來就能夠跟女神同行超級幸運兒，大家對於他不管做出什麼樣舉動都不太例外。
頂多也就是再牛逼一點嘛！還能比得過女神？我們可是幾天之後就要世界毀滅了！
但是如果是後者…
一想到那些怪物衝到陸地上麵來結果，司令感覺自己已經要暈倒了。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冥河外土壤分析，和希臘大部分土壤土質一樣。”
“不是幾百年前幾千年土地，乾脆就是現在希臘城郊那個地方土地。”
科學家抿了抿嘴唇。
他頭發泛著死灰色。
“我們最好做好，在希臘本土裡，有一個尚未被發現直接連通冥府洞窟準備。那些怪物在衝過冥河之後應該就會直接上來。”
“……”
科學家沒有繼續說話，司令也不想再聽下去了。
現在壞消息已經足夠了。
司令看了他一眼，低下頭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回到了指揮台前。
“現在找到我們國家近曆年來所有幽靈作祟事件裡麵被害人…不管是道聽途說還是自己吹噓，都把他們給找過來。”
“我們要知道他們遭遇事件所有地點，還有他們所目擊到怪物所有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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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時候，屏幕上蘇林已經到達了一扇門前。
說是門，也不太確定，那隻是一個過於大門框而已。
沒有任何可以阻擋大門，因為也不需要。
大門本來就是用來阻擋彆人出入，現在有一個能夠行駛相同職責守門員在旁邊。
“嗯…”
蘇林抬起頭來。
一如既往龐大。
神明特性或許就是龐大。
“好像是一座小山。”
但是不可思議，要看又能夠輕鬆看清它全貌。
【地獄三頭犬其實隻是後人稱呼而已，隻是實際上在很多神話裡麵，記載它頭都有一百個以上】
【有頭能夠噴火，有頭能夠噴出毒液，和同樣著名怪物海德拉一樣。】
【海德拉記述裡麵，有‘砍下一個頭會長出兩個頭’這一點。在某些神話裡麵也和地獄三頭犬相互對應。】
【至於那些在希臘或者羅馬神廟裡麵隻有三個頭，也隻不過是雕塑家為了方便而已】
彈幕儘職儘責科普著，蘇林一眼都沒有看。
神話本來就是後人編撰東西，他所信奉女神已經清楚揭示了這一點。
他決定自己去看到他想要接受真實。
他抬起頭。
冥府守門員將某一個頭低下來。
並且毫不猶豫地對他噴出了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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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溫火焰…不，顯然已經不是物理範疇了。
比起空氣被灼燒，更多是感覺到空間在扭曲。
蘇林站在原地，並不是被熱浪往火焰推去，而是感覺他所在整個空間都像紙一樣被揉皺。開始把他往火焰推去。
這看起來有點難以抵抗，他好像是巨浪尖端一葉小舟。
“…但是為什麼要抵抗呢？”
蘇林朝三頭犬走去。
他身影在三頭犬對比下是如此渺小，以至於如果你要把三頭犬身影給看全，那麼蘇林就隻會是在這個巨大魔獸麵前一個小點而已。
但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忽略他。
他手中握著石榴，很多人都以為他會把這個石榴朝魔獸方向投擲而去，就好像是用石頭砸死哥利亞大衛王一樣。
但是蘇林沒有這麼做。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低下頭。
他和三頭犬對視著。
如果是在戰鬥史詩中，一定會描寫此時英雄雙眼中，燃燒著不輸給那簇火焰光芒，但是在這裡不是。
蘇林嘴角掛著輕微笑容。
這笑容沒有多少攻擊性，反而像是春天來臨之後緩慢生長出小草一樣，慢悠悠，一點點破開地麵，在展示了自己力量之後，也接受了自己很快就會死去事實。
蘇林對著火焰伸出手。
像是試圖抓住一束光線一樣，他把手掌握住，去抓那一簇火焰。
【……】
很多人都不忍心去看。
人怎麼能夠抓住光線呢？人又怎麼能夠抓住火焰呢？
最多也不過像是在麵對激光時候一樣，讓手掌整個灼傷，或者消失不見。
但是更多直播間前人，他們相信蘇林，或者說相信庇護蘇林神明。
他們依舊張開雙眼，全神貫注想要記住這一切。
他們並沒有失望。
蘇林手中握著石榴並沒有攻擊三頭犬，恰恰相反，它把自己給延伸開來。
紅色寶石一樣石榴子鋪平在蘇林手掌上，看上去好像他手變成了紅色一樣。
這個紅色又包裹住另外一種更加熾熱紅色。
地獄犬噴出來火焰被蘇林握在掌心。
簡直就像是揪著猛獸韁繩。
蘇林輕輕一拽，地獄三頭犬就一個趔趄，龐大身軀開始向蘇林傾斜。
蘇林另外一隻手向它噴出火焰頭頂伸去。
很多人都覺得三頭犬頭顱會在那隻手下麵化作粉末。
沒有人會懷疑蘇林有沒有這樣子力量。
就算他此前從來沒有展示過他是一位大力士，但是現在是神明領域，而神明本來就是不正常。
地獄三頭犬似乎也感覺到了害怕，其他頭顱迅速朝他彎過來，朝他吐出了魔風毒霧或者是冰雹。
這些攻擊都在觸碰到蘇林之前，就被金色保護罩給擋過去了。
這是農神給予他庇護。
在萬事萬物攻擊他時候都是有效。
屏幕前很多人都意識到這一點。
他們其次意識到一件事就是，從蘇林表情來看，他甚至沒有考慮過這些攻擊打到他身上會怎麼樣。
他自始至終都相信著農神會庇護他。
這種堅信，更讓他們嫉妒，這是隻有神眷者才能夠擁有自信。
既然沒有浪費時間去防禦和害怕，那麼在三頭犬攻擊時候，蘇林就隻是做他應該做事情。
他繼續把手往前伸。
那個頭顱神色幾乎是絕望。
蘇林手終於碰到了它灰黑色皮毛
它閉上了眼睛。
“……”
沒有爆開血霧，沒有骨頭碎裂聲音，什麼都沒有。
隻有輕輕，手掌摩擦著絨毛聲響。
簡直就像是在摸一個路過小狗一樣。
旁邊頭顱先前還在發起攻擊，但是現在卻似乎有些詫異，或者單純隻是攻擊累了還在蓄力，總之是平靜了下來。
隻有在蘇林手掌下那一個頭顱，它輕輕，真隻是輕輕。
好像是打個哈欠一樣，又好像是在草坪之中被溫暖陽光照耀一樣。
它眯起了眼睛。
“你是一個好孩子呢。”蘇林說。
他對農神抱以信仰，女神除了給他力量之外，其實沒有給過他什麼神諭指導。
神明本來就不太乾涉人類，祂們更多時候隻是守望著人類成長，看著他們做好事或者做壞事。
就好像是一個有些溺愛母親一樣…我有資格這麼想嗎？
蘇林閉了閉眼。
但是他至少知道一件事。
這是自然而然，在收獲神眷時候就明白事情。
那就是德墨忒爾，及其所有信徒都是大自然朋友。
大自然…蘇林在心裡麵簡單評估了一下。
包括魔界那些雖然看起來很凶，但是真正相處起來卻發現很溫柔魔化植物，包括他石榴，包括有著蛇尾巴複仇女神…
自然也包括麵前毛茸茸。
現在毛茸茸當然是他好朋友。
他又摸了摸它頭。
這一次，仿佛終於開始反應過來暴動，其他頭也擠了過來。
【……！】
但這不是為了發起攻擊。
地獄三頭犬凶暴，任何人一眼之就能夠明白其威嚴與恐怖頭顱拚命擠了過來。
它單單隻是牙齒都有蘇林三分之一這麼大，如果此時拍一張照片讓路人去辨認，10個人有10個人都會發誓，下一秒蘇林就會葬身它們口中。
但是它卻把頭放低，更放低，輕輕在蘇林上半身蹭了一下。
好像是有點癢一樣，他發出了輕微笑聲。
彈幕啞口無言。
一般人類當然不可能這麼容易地俘獲它們，肯定是蘇林身上女神眷顧讓他們有所感動——農神得墨忒爾暫且不論，在很多神話傳說裡麵，地獄三頭犬都是珀爾塞福涅寵物。
蘇林嘴角掛著微笑。
“你們都是好孩子。”
他說。
“女神庇護著我，也同等庇護著你們。”
屏幕前人類已經差不多全傻完了。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
【神眷者就是這麼了不起嗎？】
【不是，我出生到現在差不多30年了，從來沒有感覺過女神眷顧啊】
【您說‘你們’之中到底包括誰呢？？？】
【…首先可以確定包括地獄三頭犬，包括他手上那個石榴，包括亂七八糟魔化植物，但是人類之中可能就那一個。】
【這題我會，你下個地獄看看能不能活著出來就知道了，神眷者自然是無往不利。】
【…這家夥是不是出生時候，把所有投胎點都點到神明吸引上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