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開普勒當時說的是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一路上開普勒的腳步沒有半點停頓,她知道要去哪裡才能夠找到那個孩子。

她們過去的時候依舊是白天,但是深山之中,天空被樹木的枝乾給遮蔽,看上去陰沉沉的。

刀子站在那裡,她對麵是瘋女。

百穀泉一過去的時候,瘋女手上的刀剛好朝著刀子胸口揮過去。

他感覺這一切發生的過於迅速了。

感覺自己是一個局外人,在觀看一場結局早已注定了的電影。

他一路上過來都在想自己沒有看到的那些東西。

他想當時村長讓刀子照顧母親,刀子是怎麼一點點把瘋女洗乾淨,給她穿上村長的衣服,在她臉上一圈圈的纏上繃帶。

再在她耳邊說出那句罪惡的話,也就是告訴她小昭是死於誰的毒藥之下的。

瘋女當時能去醫生那就非常奇怪,醫生隻是臨時過來,不可能有人特地會去跟瘋女介紹醫生住在哪裡。

一定也是五百自刀子告訴她的。

然後她出門,特意把門留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刀子等著瘋女跑出來殺人。

她是怎麼想的呢?。

雖然是女兒,是年紀比較小的一方,但是她有著不言而喻的掌控感。

之前在村莊裡麵,也是她提到了百穀泉一的姓氏,瘋女才會突然撲上去咬他的。

那個時候五百自刀子站在旁邊,眼睛裡麵閃爍著嘲笑。

但是現在瘋女的身上很乾淨。

她的頭發已經被修剪過了,之前滿是汙垢的指甲現在也乾乾淨淨的。

他可以想象在之前的那個房間,還是下午,陽光從窗戶裡麵投射進來,刀子一點點用毛巾給她擦乾頭發的樣子。

這個過程隻要稍微有一點掙紮就會變得很難做。

那麼瘋女當時應該也是安安靜靜的任由刀子擺布。

那個畫麵好像很溫馨。

但是聯想到之後的一連串謀殺案件,就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她對自己的媽媽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情感?

讓她成為自己的替罪羊,又有沒有過一點點的愧疚呢?

刀子懷裡緊緊得抱著什麼東西。

就算是被刺中胸口倒下去的時候,她都沒有把那個東西放開。

明明做了這麼一件事。

但是真正看到血濺出來之後,瘋女卻好像愣住一樣,隻是站在那裡看著刀子倒在地上。

刀子的身下是綠色的草坪,光線透過樹乾的縫隙照在她的臉上,她的瞳孔縮成一個細細的小點。

看著這一幕,百穀泉一莫名其妙的想起來之前那個錄像帶裡麵的刀子。

她就是躺在白天的草坪上麵,也是像現在一樣全部都是血。

刀子的臉上沒有怨恨,她看著上麵被樹乾遮蔽的天空,嘴裡麵隻是嘟囔了一句。

“明明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然後就默默咽了氣。

“……”

百穀看著這一幕,又突然想到自己被下了安眠藥,昏睡的那個夜晚。

刀子在那個小小的房間裡麵,是怎麼用斧頭把自己父親和醫生的身體砍成小塊的。

那是一個辛勞的工程,也是她詭計的一步。

做那些的時候,她究竟有沒有想到一些什麼呢?

還是完全當成機械性的活動?

可是現在,那雙眼睛,仿佛是在告訴著他‘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地方’一樣泛著嘲笑。

並且逐漸喪失光芒。

而他已經永遠沒有機會知道了。

瘋女做完這一切,就像喪失了力氣一樣,鬆開手,讓匕首掉到地上。

她本人也在旁邊木呆呆的站著。

開普勒走過去,百穀泉一原本以為瘋女會攻擊她。

但瘋女什麼都沒有做,就這麼被開普勒推到一邊。

開普勒蹲下來,把刀子一直抱在懷裡麵的東西取出來。

刀子抱得很緊,開普勒把她的手臂掰開的時候,百穀泉一甚至都可以聽見哢啦啦的聲音。

死後,她反而越來越不想讓那個東西從自己身上離開了。

那東西取出來的時候,百穀泉一不禁睜大了雙眼。

那是一截男性的手臂。

皮膚鬆弛,遍布皺紋,但是並不粗糙。

上麵還殘留著一部分的衣物碎片。

百穀泉一瞬間就認出來。

那是村長的手臂。

#

“現在可以開始講動機了。”

開普勒說。

“刀子已經死了。”百穀說。

“啊,對。”

開普勒點了點頭。

刀子小小的屍體就躺在她的腳邊。

她繼續說下去。

“和你不一樣,我可以直接占卜到星星的動靜,她的命運線非常閃耀——因為彆人的星光都已經終結到她的手上了。”

“軌跡我一直都看得很清楚。”

這麼說著,她驕傲的笑了。

“……”

就算現在跟這個女孩子說什麼人權不人權,和最簡單的對生命的尊重都是沒有用的。

百穀泉一隻是繼續聽下去。

開普勒說“你之前在走廊上麵踢到的第一個屍塊就是村長的手臂。”

“當時你的印象應該很深刻吧?跟我的描述也是出乎意料的細致。”

為什麼會印象這麼深刻呢?

她這麼托著下巴對他微笑。

百穀泉一不說什麼。

而現在,在開普勒的手上,握著村長的另一隻手臂。

“因為你應該已經發現了——一路走過來,其他的屍塊基本上都不怎麼分辨得出來,但是手和腳這些部位都是固定數量的。”

“你一路走過來,隻看到了一根手臂。”

“另外一根手臂卻不翼而飛了。”

“我之前跟你解釋過為什麼刀子要把村長和醫生分屍。”

為了塑造一種詭譎的氣氛,為了讓你習慣。

“但是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她說。

“你要隱藏一棵樹木,就把它藏在森林之中。”

“所有的屍體都被切成了小塊,也就可以隱瞞最簡單的那一件事——如果裡麵少了某一部分,就很好說了。”

“雖然你那個時候還是發現了,但這總比單單從一個屍體上麵切斷村長的右手要好吧?”

“…但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今天已經問了很多個為什麼了。

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讓他不禁沉默。

這一次開普勒對他說。

“因為你啊。”

啊…

“因為我?”

“你回想一下,你是不是跟刀子說過一些什麼?”

“跟手有關的事情。”

“跟手有關…”

百穀泉一啊了一聲。

開普勒說,“現在我們在的這條小路,是通往後方神社的。”

“也是前往禦影所在地的路。”

“禦影的所在地有什麼,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就算隻是她的暫時居住地,都得遣散其他人員,並且在外麵設置一個靜脈認證鎖。”

“那麼她的所在地肯定也是有那種東西的。”

“如果要進去的話就需要通過認證。”

“……”

“同樣模式的鎖,你在之前小昭的房間裡麵應該也已經見過了吧?”

“那個時候刀子還特地跟你說了,她告訴你隻要把手伸進去那個鎖就可以打開。”

“你當時是怎麼回答她的?”

“不…不。”

“可是那個是指紋鎖,和靜脈認證是不一樣的。”百穀泉一說。

“靜脈認證得人活著才可以啊!”

所以就算把村長的手臂給砍下來,就算一路上這麼珍惜的抱在懷裡麵。

這段手臂也隻是普通的體塊而已。

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

開普勒的臉上泛起了一陣嘲笑。

她告訴他,“可是你當時不是讚同她了嗎?”

因為當時已經死了三個人了,百穀泉一也沒有空去糾正這些。

【打開小昭的指紋鎖的時候,五百自刀子很自豪的跟他說,“這個是來自山下的東西。”

“隻要把手按上去就可以打開鎖,不用鑰匙,很多地方都用這個。”

包括禦影大人。】

他當時以為刀子這麼說,隻是為了證明她的朋友可以用上跟禦影一模一樣的東西。

他怎麼樣都沒有想到…

“不對啊,這兩個鎖之間還是有著一點差彆的。”

“就算是我觀察一下也發現出來了,刀子一整天對著這兩個鎖。”

“並且決定為了這個殺人的話,不可能不仔細考究。”百穀泉一說。

“對啊,刀子考究過了。”

“但是她得不到答案。”開普勒說。

“她在這個地方,消息非常閉塞,她連手機都沒有,字也不認識。”

“她察覺到了這個問題,那麼也就隻能來向你發問了。”

“不然你以為一個生長在農村裡麵的小女孩,為什麼要問你電子鎖的問題啊?”

“你當時不是同意了嗎?”

“……”

“所以說她要把村長的手給砍下來啊。”

“或者說從頭到尾,她殺死村長就隻是為了這個理由而已。”

“她要打開那個神社的鎖,她要見到禦影所在地裡麵的東西。”

開普勒跟他說。

現在她的臉上嘲笑之色越來越濃,但是其中卻幾乎滲進了一點憐憫。

這憐憫比嘲笑更加讓百穀泉一難以忍受。

他想起了剛剛開普勒跟他說的話。

【本來不用死這麼多的】

“她到底要做什麼?”百穀泉一問。

已經死了整整5個人了,現在刀子自己的屍體也躺倒在地上。

一旦警察過來,她的母親也會被抓捕。

這一家的血脈就此斷絕了。

“那個神社裡麵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她這樣子拚上性命?”

“她一直都在說自己想要成為禦影,你當時是怎麼想的?”開普勒問。

“你當時是覺得村長賣女求榮對不對?還是覺得這個女孩子決定履行自己所謂的義務。”

“你真的搞錯太多東西了。”

“她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她要成為禦影,要實現一個願望。”

“這個村莊裡麵的禦影每5年選拔一次,每個禦影都會受到殘虐的對待,那個神社基本上可以認定是你們家裡人隨意玩耍的地獄。”

“但是每5年舉行的那次儀式,裡麵被選為神的那個女孩子。”

“可以許下一個願望。”

“……”

“我不知道這是那些人入鄉隨俗,還是他們真的把自己當成神明了,總而言之他們給予了這個村莊這樣子的特權。”

“百穀家的權勢的話,普通的願望,比如說讓村子昌盛興隆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也是為什麼一代又一代,這個村子裡麵的人默默的忍受下來,每一個人都有著一種奴仆性的原因。”

如果沒有半點好處,他們早就報警了。

“你還記得禦影這個神話的源頭是什麼嗎?”開普勒問。

她的嘴角像是水波一樣泛起嘲笑

【在村莊的傳說之中,一開始這裡是一片不毛之地,但是有一位美麗的仙女到達了這裡,把豐饒帶給了這裡的人民。

並且留下來與這裡的人進行通婚。

仙女的名字是禦影,她的後人也依舊保持著禦影的名字,被這裡的人當成神來尊敬。】

“把豐饒帶給了這裡的人民。”

或者更準確來說,這個村莊有著自己的意誌。

他們靠著吸吮那些少女的生命和青春壯大自己。

“一代一代的人,就是通過這樣子獻祭祭品,富裕的生活下去的。”

“…不對。”

百穀泉一搖了搖頭。

“刀子是村長的女兒。”

“就算誰犧牲都輪不到她去犧牲的。”

“村長的確也沒有想讓她去犧牲啊。”開普勒說。

“他如果同意刀子去當禦影,事情早就解決了。”

“可是她自己不是也跟你說了嗎?”

初次見麵時。

【成為禦影大人的當天會有很盛大的儀式。”

“我曾經旁觀過…實在讓人過目難忘。”

五百自刀子的眼睛裡麵升起了細碎的光。

“哪怕隻有一個夜晚也好,我…也想要像那樣子。”】

“刀子不是那麼愛慕虛榮的女孩子,在這個村莊裡麵雖然沒有消費的地方,但是單論物質倒是富裕的驚人。”

“她如果想要脫離這個村莊也能夠做得到。”

“盛大的儀式,單單隻是‘盛大’,對她是沒有吸引力的。”百穀泉一說。

“但是儀式上麵有什麼?”開普勒說。

“儀式上麵可以實現她的願望啊。”

“普通來說,村民們選中的禦影也是公共祭品,大概從小開始就會灌輸相應的知識。”

“如果說要許下什麼願望,也隻是這個村莊裡麵的大家的希望。”

“刀子都殺了這麼多人了。”

“爸爸是村長都沒有辦法為她實現的事情,肯定也不是什麼,‘我要讓這個村子繁榮興盛’,‘我要成為百萬富翁’之類的事情。”

“肯定是直接拜托其他禦影都沒有用,就算拜托了也會被搖頭拒絕的事情。”

“那她就隻能自己去許願了。”

“…她說那個願望是為了小昭。”百穀泉一說。

“什麼為了小昭啊。她當時說的是‘我要挽回我弄糟的事情。’”

“說‘這是小昭也很同意的願望’”

“你以為是為了複活小昭還是為了完成朋友的遺願啊?”開普勒問。

這兩個想法百穀泉一真的都曾經擁有過。

所以直接被戳穿,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刀子自己都跟你說過,複活是不存在的。”

“直接向神明許願還是另外一回事,但你們家裡的人要是能夠搞得出來,早就統治世界了。”

還來這裡玩泥巴。

“至於完成朋友的遺願…如果說對小昭的死還有什麼遺憾的話,一開始不要把他殺掉不就可以了嗎?”

“她這麼做就是因為有著唯一一個理由。”

“什麼理由?”

弟弟,父親。

完全不認識的可憐祭品。媽媽。

她的手上已經血跡斑斑了。

但是一直到倒下去的時候,懷中都緊緊抱著那節手臂。

因為刀子真的覺得那節手臂可以幫她實現自己的願望。

不惜做到這種程度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

“…你真的是笨蛋吧。”

開普勒一陣啞然的望著他。

“13歲的女孩子願意為了什麼事情去殺人?”

“隻能為了她喜歡的人啊!”開普勒說。

“喜歡的人。”

她哪裡來的喜歡的人。

“…醫生?”

那他現在還一塊一塊的倒在走廊上麵。

百穀泉一說出來之後就知道自己錯了。

倒不是因為想到了這個事實。

而是因為開普勒已經完全用看豬的眼神看他了。

“她和你說過的。”

“你也見過。”

“……”

百穀泉一突然陷入了沉默。

“依舊是那個錄像帶。”開普勒說。

5年前的錄像帶。

刀子躺在草坪上,她的頭上血跡斑斑。

“當時和她一起接受侵/犯的還有一個孩子。”

那個人並沒有在錄像裡麵出鏡。

他隻能夠看到被刀子牽著的白色的手。

“你以為那個人是誰?”

“刀子一直都被關在家裡麵,又是村長的孩子,天然就跟這個村子裡麵其他的女生有著地位差距。”

“平常應該也沒有什麼朋友。”

唯一能夠跟她熟識的就是小昭。

“但是刀子說過了,小昭不能夠成為禦影,因為‘不是誰都和爸爸想的一樣啊。’”

“其他人又不是同性戀。”

…不過你們家裡麵的人明明連獸/交都搞了,怎麼還這麼在意這些?

“那個錄像帶是5年前拍攝的,小昭今年8歲,5年前也才三歲。”

“手的大小就完全不一樣。”

“那個人到底是…”

“你想一想,五年前這裡還出過什麼事情?”

“準確來說是有什麼事情,刀子特地告訴了你的?”

“……”

“最後一天晚上你跟刀子在房間裡麵,雖然是出於演技,但是她應該也向你透露了一點自己的真心吧。”

“因為假死一旦做出來,不管成功與否,她永遠都不可能回歸正常世界了。”

“她說五年前有一對夫婦過來旅行。”百穀泉一說。

“然後丈夫和妻子都死於車禍。”

“不是‘一對夫婦’。”開普勒說。

“她說的是‘一家人’過來旅行。”

“有丈夫和妻子…啊,莫非是那個妻子?“

百穀泉一想到刀子當時,唯獨對妻子的死亡過程說的非常的詳細。

“但是也不對啊,妻子是被卡在車門的縫隙中燒死的,不可能跟刀子一起躺在草坪上。”

“而且手的大小也不對。“

“……”

“…你還真的是鐵/傻/逼啊。”

開普勒看著他。

現在已經連蔑視都沒有了。

隻是單純的驚訝。

“一對年輕夫婦…她為什麼要說這是‘一家人’?”開普勒說。

“什麼一家人…”

“當時在那裡出了車禍,這之前沒人認識車上的人,丈夫不可能遇到一個人就秀出結婚證來,說我們是夫婦吧?”

“如果隻有一男一女,又都很年輕,結伴旅行。”

“這種時候第一個想到的猜測不該是情侶嗎?”開普勒說。

“之所以說是夫妻,是因為他們有著一定得是夫妻的理由啊。”

“什麼理由?”百穀泉一說。

“婚姻之中會有什麼副產物?”開普勒說。

“…啊。”

百穀泉一終於明白了。

她微笑了一下。

“不就是孩子嗎?”

“當時那裡應該還有一個孩子才對。”

“刀子特意對你隱瞞了那裡沒有說。”

“她把妻子的死亡過程描寫的非常詳細,應該也是為了掩蓋過去。”

“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開普勒輕描淡寫的說。

“因為當時她親眼見證了。”

“她怎麼能夠親眼見證的?”百穀泉一問。

刀子一天到晚被鎖到房間裡麵出不去,更不要說是發生事故了,村長怎麼可能讓她接近事故現場,就這麼看著一個人被活活燒死。

“她那年才八歲啊。”

“因為她處在不得不看的立場上。”開普勒說。

“可以說她是一直見證著這個過程的。”

“你還記得嗎?那個錄像帶拍的時候是白天,刀子躺在草坪上。”

那個位置…如果你願意去對比一下,就在村莊的外圍和山路交界的地方哦。

“……”

“而且還說因為村民們的冷漠,妻子求救無門。”

“這其中有一點問題吧。”開普勒說。

“那一個出來旅遊的家庭,這裡是一個度假村莊。”

“並且在這種鬼地方,不可能是剛剛好路過。”

“很大概率就是以這裡為目的地的。”

“在這之前他們肯定也和其他人交流過,萬一失蹤了其他人報警,警察詢問就麻煩了。”

“刀子說因為這裡人的天性使然,說他們很冷漠,所以旁觀。”

“你不覺得這個很不對勁嗎?”

“根據她的描述,最後消防隊都過來了。”

“畢竟這裡死了最少兩個人,並且那個火一直都在燒。”

火災一旦起來,救護車,警察,消防隊全部都會過來。

“他們隻要稍微調查一下,禦影的事情一暴露,那不就什麼都完蛋了。”開普勒說。

“正是因為他們是這種鬼地方,所以才必須得幫助這一家人,不能讓他們在這裡出事啊。”

“那為什麼不這麼做?”百穀泉一問。

“因為當時已經做了錯事,不能夠讓他們再活下去了。”

開普勒說。

“5年前是什麼時候?拍這卷錄像帶的人又是誰?”

“……”

百穀泉一沉默。

“刀子平常一直都是呆在家裡麵不可以出去的吧?為什麼隻有那一天她看見了?”

“原因很簡單啊。”

“五年前禦影選拔,你們家的人肯定會過來。”

“因為這就是為了他們而準備的祭品。”開普勒說。

“這裡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因為那些大少爺們經常要過來,所以山路非常平穩。”

這種路上平常如果不喝酒,是不可能出現什麼事故的。

“但是大白天的,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車上,那個丈夫怎麼可能喝酒。”

“之所以發生車禍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其他一些根本不在乎規矩的人撞到了他。”

“……”

“他們應該和你家裡的人是同一時間過來的,並且在路上出了車禍。”

丈夫當場死亡,妻子掙紮著卡在門裡麵沒能夠爬出來。

“這種時候,親戚們看見了那個車裡麵還有一個小孩子。”

“……”

“我感覺你們不是那種出現了事故之後能夠隨便把彆人放過去的家夥。”

“當時應該直接把那個孩子帶出來,毆打後實行了強/奸才對吧。“

明明隻是百穀泉一家裡麵的一些親戚,甚至不是全部,隻是一些特彆的被無視的渣滓而已。

開普勒卻說‘你們’。

但是百穀泉一沒有反駁。

妻子當時一直都在火海中呼救,終於來人了。

“結果卻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侵/犯的。

“當時村子裡麵的其他人都在那,視頻裡麵你看到其他的人走來走去。”

“你以為是為了什麼?”

“沒有一個人救她們,妻子也被活生生的燒死。”

“正常來說那些大少爺在那裡玩,其他人也不敢旁觀吧。”

“但是為什麼在視頻中會拍到他們走來走去的腳?”

“他們那麼忙忙碌碌的,是為了乾什麼?”

開普勒的臉上掛著微笑。

“刀子說消防隊趕過來的時候,妻子的下半身已經完全跟車子融化在一起了。”

“這個時間肯定不短,但是也不算很長。”

“這段時間裡麵,大家得齊心協力,才能夠湮滅證據啊。”

“…湮滅證據。”

“車禍到底是為什麼發生…和剛剛這片草坪上麵發生了什麼的證據。”開普勒說。

“……”

“而且你不覺得刀子的行為有點反常嗎?”

“她是村長的孩子,她爸爸之所以能夠擔任這個村莊裡麵的村長,就是順從著那些人活下來的。”

“她怎麼可能會反抗?”開普勒說。

但是視頻中,刀子一開始還很有精神的說著一些勸阻的話,或者叫罵。

等血已經在腦袋後麵積起一灘的時候,她才像是疲憊一樣的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開普勒問。

而百穀泉一隻能夠想起來整個過程中,刀子一直抓著旁邊人的手。

他回想起來刀子那個時候說的話。

“我越喜歡一個人,就是會越把一件事情搞糟。”

“而且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我們在這裡碰見了刀子。”開普勒說。

“…我們在這裡碰見了刀子?”

“都說了,你自己也知道那些人是什麼貨色吧。”

“就這麼被衝撞了,還被罵了,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她。”

“很大概率。刀子要不然當時就會被殺,要不然就會直接被帶到那個神社裡麵成為奴/隸。”

“但是她卻完好無損。”

“你覺得這個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之前村長的妻子也曾經是禦影吧。”百穀泉一說。

“對啊。”

開普勒笑了。

“那村長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才讓他的妻子從那個神社裡麵回來的?”

“……”

百穀泉一說不出來話了。

“當然是拿其他人去換啊。”

“當時和刀子手拉手的那個孩子應該就做了祭品。”

“或者說這樣子都不足夠。”

開普勒說。

她的敘述中已經滲透了血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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