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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記 石頭與水 10957 字 5個月前

“自然不同,其實邊城衛所軍並沒有多少,也就六千左右。大頭是邊城駐軍,有數萬人之眾。衛所因是本地人軍戶抽丁,自來鬆弛散漫,隻是偶有兵事時才集合聽用。其實叫我說多多訓練並無害處,邊城不比他處,尋常西蠻犯邊用不著衛所,但,凡事都有個萬一。現在吃些苦頭,以後戰場上興許就能撿條命回來。”楚渝道,“不然,戰場上刀槍無眼,多少人有去無回。”

趙長卿頗以為然,道,“我祖父就是西蠻攻入城中時受了重傷,後來沒養大好,元氣大虧,一場風寒就過逝了。”

楚渝並不多說軍中事,笑問趙長卿,“你那麼鄭重的下帖子,不會就請了楚越一個吧?”

趙長卿伸出兩根圓圓胖胖的手指,“還有李姐姐沒來呢。”

楚渝瞪大眼睛,不可思議,“你就兩個朋友啊?”

“怎麼可能隻有兩個朋友?”趙長卿瞪圓一雙杏眼,強調,“我朋友多的很,就是你們不是沒來過我家麼,以前都是我去你們家吃喝玩耍,現在我有了自己的新屋子,就請你們來我家看看。其實我還請了其他人,她們都不巧,就楚姐姐和李姐姐應了我的帖子。”

楚渝自得咬口點心,“還是我最好吧,知道你這兒沒什麼人氣,主動來幫你湊個人數。”

“是啊,楚哥哥最好了。”趙長卿眉眼彎起,就見楚越拿著她的小針線簍,不可思議的舉著趙長卿的繡棚問,“卿妹妹,這是你繡的啊?”

“嗯。”是她送給朱老太爺的襪子,剛繡好一隻,這是第二隻,趙長卿道,“剛學,繡的不大好。”

楚家兄妹異口同聲的讚歎,“已經很好了!”

楚越拉著她的小白手道,“卿妹妹,你可真有本事,這麼小就會做針線了。這是做的什麼?荷包麼?怎麼做白色的啊?”

“不是荷包,是我給曾外祖父做的襪子,這是襪口上的繡花。”趙長卿指著繡棚上的繡花道,“等把花繡好,就能填棉絮做襪子了。”

楚渝羨慕不已,“妹妹什麼時候閒了,也給我做一雙穿穿才好。”

趙長卿聽他說混話,並不惱,隻是一笑道,“我一個月才繡好一隻,再說了,你家裡丫環多的很,要什麼沒有,非要我給你做?”

楚渝道,“丫環婆子做的能一樣麼?就從沒有妹妹送給過我針線。對了,去年你送我個荷包做生辰禮,原來還是你家婆子做的。”

“你不是說叫我今年重做一個給你麼,等我給曾外祖父做好襪子就給你做荷包,反正你跟楚姐姐的生辰還早的很。”

楚渝滿意,笑,“這還差不多。”

趙長卿拿出個盒子,裡麵整整齊齊的放有好幾條小帕子,說,“楚姐姐,這是我新做的,還沒送過人,你挑兩條拿去使吧。”

楚渝問,“真是厚此薄彼,妹妹怎麼不送我兩條?”

趙長卿老實道,“這都是女孩子用的顏色啊,男孩子不大合用。”

“其實我也不怎麼嫌棄。”

趙長卿隻好道,“那楚哥哥也挑兩條吧。”

直到中午將要吃飯時,李姑娘李明珠才來了。

李明珠額間微汗,與楚家兄妹互相見禮後笑道,“今天我來的巧了。我以前聽我爹說過將軍大人家裡一對龍鳳雙生子,還想著卿妹妹的弟弟妹妹生的並不像,不想哥哥姐姐生的這般相似,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楚越笑,“妹妹真是爽快人,過來坐。”

柳兒端來茶,李明珠接過顧不得燙一口就灌了下去,豪邁道,“柳兒,再給我來一盞。”拿帕子一擦額頭,李明珠道,“可是累的我夠嗆。”

“昨天我娘查我功課,嫌我詩詞沒背下來,嘮叨我大半宿不說,今天還不叫我出門,非關我在家裡背詩。我是偷著出來的,本來想雇輛車,結果出來的急,也沒留神,身上一文線沒帶,就走著來了。”李明珠喝下第二杯桂圓茶,道,“柳兒,再倒一盞來。”

趙長卿拿帕子給她擦臉上的汗,道,“李姐姐就是不來,差人跟我說一聲也無妨的,咱們兩家一個城東一個城西,說是邊城不大,也走了好久吧。”

李明珠道,“君子一諾,快馬一鞭!早應了你的事,怎能臨到頭反悔呢。”

待李明珠解了渴,趙長卿打發柳兒重打了洗臉水,叫她重洗了臉,趙長卿又吩咐柳兒道,“你去外頭跟來福叔說,叫來福叔去李姐姐家走一趟,跟李太太說一聲,就說李姐姐來咱們家了,並未去外處,等下午必然安安穩穩的送李姐姐回去的,莫叫李太太著急。”

柳兒忙去了。

李明珠笑,“多謝妹妹了。”

趙長卿笑,“理當如此。李姐姐吃些點心,肯定餓了吧。”

李明珠並不客氣,道,“肚子裡咕嚕咕嚕的。”拿塊桂花糕咬一口,“咱們邊城的桂花糕就是南香園做的最好。”

“上回看李姐姐喜歡,我叫丫頭們特意買的。”

李明珠對楚越道,“看卿妹妹年紀小小的,真不知道跟誰學的,懂事的了不得。要不一般我都不跟這麼小的奶娃子玩兒,我就喜歡她。”

楚越笑,“還特會說大人話。”

“是啊是啊。”

趙長卿不服,道,“什麼叫奶娃子,我也隻比李姐姐小三歲而已!”

李明珠笑,“你現在不也才五歲麼。”

趙長卿掰著手指道,“明年六歲,後年七歲,大後年八歲,大大後年九歲……”

楚渝逗她,“是啊,光你一個人長歲數,我們都原地不動的。”

李明珠楚越都笑了起來。

李明珠與楚越投緣的了不得,兩人都酷愛兵馬弓箭,三言兩語已經說定哪天一道去騎馬打獵了。李明珠問,“卿妹妹,我表姑和阿白在嗎?”

“蘇先生帶著阿白去外頭逛街市了,說中午在外頭下館子。”趙長卿道,“李姐姐要是想見蘇先生,下午多玩兒會兒就是了。”

李明珠簡單的跟楚家兄妹解釋了她家與蘇先生的關係,李明珠歎道,“其實以前我娘也不怎麼管我功課什麼的?自從蘇表姑來了邊城,她又是個有大學問的人,什麼事都能說出一二道理來。我娘就能魔怔似的,琴棋書畫詩詞曲賦的嘮叨著我學,恨不能我才女附體,立刻口吐文章。”

她說話有趣,大家均笑著聽了。李明珠道,“隻是人跟人哪裡一樣,我表姑出身書香門第,一家子都是念書的人,祖上就有這根筋。我家祖上都是騎馬打仗的,使刀弄槍是看家本領,如何文雅的起來,學來學去倒學個四不像。”

楚越深有同感,道,“是啊,咱們天生就喜歡弓馬的人,如何坐得住天天繡花吟詩呢?像卿妹妹這樣的才是天生文雅的人。”

趙長卿笑道,“我也在跟我爹爹學武功。”

楚渝鼓動她,“都學了點啥?來,比劃比劃給哥哥瞧瞧。”

“我穿著裙子,不大方便。”趙長卿吹牛道,“反正是厲害武功,一拳能打死熊的那種。”

楚渝哈哈大笑。

人多也便格外熱鬨,午飯吃得也快活。

尤其李明珠早便餓了,楚渝是半大小子,楚越也不是千金小姐的胃口,一桌子菜竟吃得七七八八。楚渝笑,“你家廚子的手藝也不賴。”

趙長卿心下慶幸,幸虧多備了些菜,不然若是不夠吃可是太丟臉了,笑,“頭一回請你們,當然得拿出看家的本事了。”

飯後,柳兒又端來切好的西瓜,李明珠道,“這都八月天了,你家還有瓜呢?可是難得。”

趙長卿笑,“本就是種的晚瓜,藏在地窖裡,放到八月十五都沒問題。早上拿出來放了這大半日,現在半點不涼。”

楚越笑,“你先前送給我的瓜果,我娘都說好吃來著。”

趙長卿笑,“我家有塊田,種的都是水果瓜菜,家裡的果子一年到頭不用買的。我家人口少,每年結許多果子從來不賣,都是給親戚朋友分一分。”

李明珠咬口西瓜,道,“我家也每年都種果子,你家的仿佛格外甜。”

“西瓜在沙土地種出來的最甜,像山藥,就是白土地種出來的好。有時候也跟年景有關,不一樣的。”趙長卿也吃了一小片。

大家說說笑笑,一直到下晌天將黑楚家兄妹方告辭,趙長卿送了她們一筐西瓜,二人道謝後便走了。李明珠沒等回蘇先生母子,隻得對趙長卿道,“卿妹妹,等表姑回來,麻煩妹妹跟表姑說一聲,眼瞅著就八月十五了,一家子團聚的日子,我娘想著請表姑到我家去過中秋。”

趙長卿心下生疑,想著李明珠明明說是偷跑出來的,李太太並不知她來趙家,焉會囑咐她這事呢?麵兒上卻不動聲色,亦不多問,隻一笑應下,“我記得了,李姐姐放心,我必跟蘇先生說的。”

來福早租了車來,趙長卿同樣送上西瓜,李明珠道了謝,便也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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