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卿去朱太爺彆院的事,朱家人也是知道的。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其實朱家人倒也習慣了朱太爺對趙長卿的另眼相待,朱太爺就是這古怪脾氣,入他眼的人,不好也是好;不入他眼的人,好也是不好。全在眼緣兒,無甚道理可講,實在是爭不得也惱不得。隻得說趙長卿天生有這命,跟老太爺投緣。
過了重陽節,天氣一日較一日的冷了,藥鋪裡發了過冬的衣裳,提前置了上好的木炭,大堂每天燒得暖暖的,爐子上燉著薑茶,喝上一碗,從頭暖到腳。
天冷了,病人也少,倒是有許多人知道藥鋪裡免費供應薑茶水,不為看病,就每天來蹭薑茶水喝。趙良棟都有些不樂意,趙長卿是個好脾氣,笑,“不過多燒幾壺水罷了,若是家裡過的好,大冷得天,誰高興來喝一碗水呢。人家來都來了,喝就喝吧,薑絲祛寒保胃,多喝一些也無壞處。”
趙良棟在爐裡添了新炭,笑,“也就是卿姐姐,尋常藥鋪給口白水就不錯了。哪裡像咱們藥鋪,春夏是金銀花茶,秋冬是薑絲茶。”
趙長卿笑笑,繼續低頭翻看醫書,時不時同夏文討論一二。這是夏文最喜歡的時光,趙長卿在醫術上很認真,不過沒有夏文更精通,對於趙長卿的請教,夏文素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掀開厚厚的油布棉簾進來,遞了帖子道,“小人是少將軍的親隨陳安,奉少將軍之命,請趙大夫去我們府上給小夫人看病。”
趙良棟接了帖子遞給趙長卿,趙長卿見是泥金拜帖,打開看過,道,“我從沒去過將軍府行醫,將軍府門第高貴,何況軍中自有禦醫,如何用得到我一介小女子?不瞞陳管事,我鋪子裡醫術最好的是夏大夫。”陳安穿一身青綢小毛衣裳,他又自稱是少將軍的親隨,想來是有些地位的,故此趙長卿稱他一聲陳管事。
夏文明白,趙長卿並不是真要把他推在前麵,不過是拿他擋個話罷了,便知機道,“若將軍府信得過在下,在下隨管事走一趟如何?”
陳安忙道,“不瞞趙大夫,因是女眷症侯,故此要請趙大夫親往。少將軍催得急,小人已備了馬車在外頭侯著,趙大夫,您放心,就是去看病。”
即使是女眷,掛上帳子,照樣可以請男大夫出診。趙長卿心下疑惑,此事又不好推辭,隻得道,“那好吧。”
夏文道,“今天鋪子裡也沒什麼病人,我隨你一起去吧,若有脈象斟酌,兩個人總把握大些。”
想了想,趙長卿並沒有拒絕。
趙長卿是個心細的人,沿路透過車窗往外看,不禁問,“陳管事,不是去將軍府麼?”這路有些不對啊。
陳安道,“是少將軍的外宅,在青雲巷。”
趙長卿便不再問了。
趙長卿提心吊膽的一路,到了青雲巷,跟著下人進了內宅,真正見了病人才知其請她的緣故。這病人的確有樁怪癖的,等閒不見男人。隻是,如今正有一個高大威武的男人坐在床畔,男人握著女人的手,臉上滿是擔憂心疼。病人也不是彆人,正是以前趙長卿在萬花樓給看過病的瑤瑤姑娘。
丫環柔聲通稟,陳少將軍忙道,“趙大夫,你快給阿瑤診一診,她這兩日總是咳嗽,也吃不下飯去。”
瑤瑤姑娘美貌如昔,隻是眉間淡淡憂鬱不散,十分惹人憐惜。丫環搬來圓凳,趙長卿便坐下了。瑤瑤姑娘輕聲道,“麻煩趙大夫了。”
趙長卿道,“姑娘信在下的醫術,是在下的榮幸。”說著擺出小脈枕,三根手指搭在瑤瑤姑娘纖細的腕間。
並沒什麼大病,無非就是受了點寒,心緒憂慮,方至於此。趙長卿開了藥,陳少將軍又請趙長卿出去說話,問東問西問了好些瑤瑤姑娘身體的事。趙長卿道,“病不大,先吃三幅藥看看。隻是看瑤姑娘麵有愁色,想是有些心事的,將軍若有空閒,多開導瑤姑娘方好。”
陳少將軍皆應了,又跟趙長卿道了謝,道,“阿瑤不喜彆的大夫,她似與趙大夫投緣,往後少不得要麻煩趙大夫的。”
趙長卿欠欠身,“少將軍客氣了。”
陳少將軍命人送趙長卿出去。
夏文等在外頭,見趙長卿出來方放了心,兩人一並回了藥鋪。到了藥鋪,給將軍府的人抓了藥,夏文方問,“沒事吧?”
趙長卿道,“是舊相識。”悄悄的將瑤瑤姑娘的身份說了。夏文這才鬆了口氣。
趙長卿笑,“來回這一趟,耽誤了你吃飯。”
“這是哪裡話,你雖有好武功,可若不同你一道去,我再不能放心的。”夏文自然的說了一句,笑,“良棟肯定給我留了飯,你趕緊回家去用飯吧,彆叫家裡惦記。今天沒什麼病人,你歇一歇,或是不來也沒事。”
趙長卿打量他一陣,笑,“有點大掌櫃的派頭了。”
夏文玩笑,“我是神醫兼大掌櫃。”
兩人說笑幾句,趙長卿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