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要四床床單, 夠了吧？”梅紹麗不知不覺開始詢問小女兒的意見。
“六床！”衛一晨算了算, “這兩床給外公他們，這兩床被子也給外公他們的。”
翻新的被子就拿來做墊被, 兩床新做的被子合計12斤, 這個冬天最起碼睡著不冷了。
“你不早說！”梅紹麗說著衛一晨，心裡怪著自己，沒有想到翻新被子的時候把梅正青他們的被子也拿去。
他們的被子年份比自己家的更久遠, 棉絮都結成塊, 這裡薄, 那裡厚的，更不用說他們的‘墊被’, 就是稻草而已。
把新做的棉被和翻新過分開用乾淨的布包起來, 梅紹麗下樓出門去了梅正青家裡。
田萬紅還在佛堂沒回來，看到二女兒風風火火趕到家裡，梅正青奇怪：“乾嘛, 一晨又惹你生氣了？又來說我寵壞她了？”
一句話讓梅紹麗哭笑不得：“爸，我來問你家裡的被子在哪裡，我給你去翻新一下。”
“你拿去翻新了，我們蓋什麼？”梅正青翻了個白眼, “才賺了了多少錢，這就開始亂花了？”
“一晨出錢, 給你倆做了新棉被了！”梅紹麗無奈的說話，“你讓我把被套拆走，我給你把新被子拿過來, 舊的花絮也給我。”
“你們自己留著蓋好了。”梅正青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我的被子還挺暖的。”
“暖什麼！”梅紹麗聽得心酸，直接道，“新被子都買了，你不要讓我去扔掉嗎？我們自己也買了，外孫女給你買的，你就收著，又不用扛著被子過日子。”
梅正青不說話了，梅紹麗就知道他同意了。
熟稔的走進他們的房間裡，把櫃子裡兩床薄的被子從櫃子拿出來，跟床上的被子一起卷起來就抱走了。
“爸，你出去的話，門給我開著，我等下就把新被子拿過來。”梅紹麗邊走邊說。
這三床被子加起來重量好像都沒有8斤，也不知道這些年爸媽是怎麼熬過冬天的。
還有大哥，不是說生意還不錯嗎？
怎麼就不知道給爸媽買一床新被子？
梅紹麗第一次對梅明堅有了些許的抱怨。
從舊棉絮上拆下被套，裝到新被子上，梅紹麗有點為難了：兩床都是新被子，不管哪一床拿來做墊被都有些浪費。
“媽，反正過幾天翻新過的被子就拿回來了，墊幾天而已，有什麼關係。”衛一晨無所謂道，然後看了看那幾床慘不忍睹的棉絮，“媽，你確定這樣的棉絮還能翻新嗎？”
這玩意拿去給看門狗墊狗窩還差不多。
梅紹麗看到棉絮的時候也有這種擔心：“我先拿去看看吧！”
“實在不行，還是重新給他們做兩床吧！”衛一晨說話，“媽，以後賣黃鱔的錢我不要了，你拿著買東西吧！8斤和4斤的被子，都再做兩床吧！還有新衣服，你那些都舊了，都重新買吧！”
“這才賺了幾個錢，就開始亂花了？！”梅紹麗忍不住笑罵道，“不會忘記給你買新衣服的。”
“大家一起買！”衛一晨忍不住說，“媽，買衣服的時候帶上我。”
“你在家裡寫作業，我把被子給你外公送去。”梅紹麗說著就往外走。
“我也去！”衛一晨忙不迭的跟上，“姐，你去不去？”
衛雅晨很主動的抱起梅紹麗沒能帶上的四斤小被子：“去！”
梅正青哪裡都沒去，就在家裡等著梅紹麗。
去的時候隻有一個，回來的時候身後多了兩個小的，梅正青也不在說自己女兒了，她也是當媽的人，在自己孩子麵前，要給她麵子。
“外公！”衛一晨手上什麼都沒有，跑的飛快，“我們來了！”
道路坑坑窪窪，梅正青忍不住擔心道：“慢慢走，冒冒失失的。”
嘴裡這麼說，眼裡卻都是微笑：“聽說這被子是你出錢做的？”
“嗯！我對你好吧？”衛一晨笑嘻嘻的拉著梅正青的手，“我去給你鋪被子去！”
說完不等梅正青說什麼就跑進來房間裡，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抱了一大把金黃色的稻草。
“誒誒誒，你乾嘛？”梅正青急了，“那稻草是我墊被，我挑了好久才挑出這些乾淨的。”
衛一晨眼都不眨的把稻草扔到了灶前的柴火堆裡：“我會賠你新的墊被的。”
說完就轉身繼續去了。
“爸，墊被都給你買好了。”梅紹麗讚賞的看著小女兒的動作，把手裡的被子放到了床邊的櫃子上，“你自己摸摸，又軟又暖和。”
衛雅晨也把被子放下，跟著衛一晨一起把稻草扔掉。
梅紹麗把墊被鋪上，衛一晨順手就把兩個枕頭拿起來方便她整平，一摸，枕頭裡也是稻草。
梅正青一看她的動作，立刻就把枕頭奪了過去：“這枕頭真不能扔，不然我晚上怎麼睡。”
“反正今天不扔，以後我也會來扔掉的。”衛一晨挑眉，“我會給你買舒舒服服的枕頭的。”
“小孩子懂什麼？”梅正青把枕頭放到墊被上，拍了拍枕頭，裡麵傳來稻草摩擦的聲音，“買來的枕頭再貴都沒有這個舒服，你當你外公沒見過世麵啊。”
梅紹麗聽了就笑，把薄一點的被子鋪好：“爸，你們晚上先試試，要是不夠暖和，我明天再給你拿一床過來。”
梅正青伸手壓了壓墊被，棉絮自然回彈：“夠了夠了，下雪天都夠了。我以前冬天被子都沒有，還不是過來，哪有這麼嬌貴。”
“爸，那我先走了。”梅紹麗招呼衛雅晨兩人，“今天蓉芬怎麼沒來？”
“她昨天說下午過來。”衛雅晨說話。
“誰下午要過來？”梅小麗從門口進來，“二姐，爸呢？”
“在呢在呢！”梅正青不耐煩從房間裡出來，“都不去賺錢，來這裡乾嘛？我們兩個好著呢！”
梅小麗也不生氣，笑著說：“爸，給你買了點菜。誒，這稻草怎麼扔了？你不是當寶嗎？”
“我扔的。”衛一晨笑嘻嘻的湊上去，“小姨娘，我媽要買絨布做被套，你有沒有認識的人？”
“外公沒打你？”梅小麗瞪大了眼睛小聲問。
上次她跟梅正青商量扔了稻草換成墊被，都被罵了。
“我用墊被換的。”衛一晨大聲的說。
梅正青臉上雖然心疼自己的稻草，但是也沒有多說。
梅小麗放下菜，去房間裡轉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要做幾個被套？我去問問廠裡問問絨布能不能便宜。”
“8床被子，小麗，你幫我問問，買的多能不能便宜。”梅紹麗在自己妹妹麵前說話也不遮掩，在自己妹妹麵前不用覺得沒錢丟臉。
“問可以，不過你不找你二嫂做被套了？”梅小麗看著她，“到時候我人給你談好價格了，你說不做了可不行。”
“不會的，”衛一晨搶先回答道，“小姨娘，你買好絨布，就直接送到那人那裡，到時候工錢我們也給你，你幫我們給錢。我二媽腰不好，還是不找她了。”
梅小麗看梅紹麗沒有反對，點點頭就答應了：“明天就幫你買好，過幾天就能拿了。”
“剛才說誰下午要來？”她忽然想起來。
“蓉芬兩姐弟。”梅紹麗笑著說，“最近讓他們來這裡吃飯。”
“挺好的。”梅小麗點點頭，“你是不知道，去年下半年我去學校接我們家思平，碰到少揚，兩姐弟都瘦的脫相了。”
“老四也不容易。”梅紹麗歎口氣，“反正多雙筷子而已。”
“這年頭誰家容易！”梅正青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