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在座之人,又有誰不清楚,這個咒術界終究是強者最尊。

擁有五條悟的五條家這些年之所以在各個領域都占儘好處,就是因為那位‘六眼’的緣故。

而禪院家眼看也要加入一個潛力十足的天才了。即使織田海音性格過於傲慢又如何?難不成還能差過那位‘六眼’?

說到底,從負麵情緒中汲取力量的咒術師根本不可能出現真正好脾氣的強者。越是強大越是瘋狂,幾乎已成定理。

在場的幾個加茂家長老皆是麵上不屑一顧,心中暗自焦急:現在的禦三家之中,隻有加茂沒有出現可以獨當一麵的天才咒術師,原本能和他們報團取暖的禪院家眼看著有了未來興盛的希望,這叫人如何甘心!

“與夏油傑的情況不同,體內流淌著高貴血液的織田海音、不,禪院海音天然可以加入為我們禦三家的派係,往後的時間裡,諸位也要釋放善意、多加包容。”

最終,坐在首座的老人下達定論。

如果這些人知道織田海音究竟是如何壓服禪院家上下的具體過程,必然不會抱有如此樂觀的心態。但有時候無知就代表著幸福,一群老頭子儘管處於鬥爭的陰謀本能之中,從心底戒備忌憚非本家族的勢力增強,但大體上來說,還是為保守派的力量愈發強盛而感到欣慰。

咒術總監會作為咒術界的最高機構,其會議後的高層態度自然也會被透露出來。

第二天清晨,關於禪院家疑似更換繼承人,而新任少家主居然是流落在外的天才少女咒術師這樣的勁爆消息就傳了出來。當然,與此一並傳出的,還有禪院家這位新任的少家主傲慢殘暴的性格,一言不合,就連自家族人也毫不留情,據說目前已有不少禪院高層深受其害,倒在病床起不來身。

說實話,無論前一條還是後一條,所有明白禦三家古板森嚴規矩的咒術師們都覺得自己仿佛在聽天書。

而有著自己情報渠道的禦三家能得到的消息則是更為準確一些。

即使是原本就對事情的發展有所推測的五條悟,在收到家族裡傳回來的情報之後,整個人也被震驚了。

他光知道以織田海音的性格,絕對會和無聊的禪院家合不來,起衝突也是大概率的事情。但沒想到……織田海音的速度快到這種地步!

距離傑感應到她的回歸才過了多久!傑還在窗前望穿秋水呢!禪院家這就被她玩壞了?!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不行!他一定要去親眼看看!

好奇心爆棚的白發少年幾乎瞬間做出了偷跑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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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家正在閉門謝客。被炮火砸開的大門已經臨時更換了一扇新的,用以遮擋內部前庭的大片瘡痍。幾乎所有想要進門拜訪的客人都被堅定地謝絕拜訪。

礙於禦三家之一的威勢,其餘人倒真不敢輕舉妄動。

隻有一個完全聽不進人話的白毛少年,若無其事用自己的術式將大門扭曲成一團廢木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是五條悟!!”

“快去通知家主!”

“先彆管這個,快過來把大門重新堵上!後麵的人也要跟進來了!”

禪院家的人亂作一團,眼看著五條悟跨步進入之後,其他窺視之人也在蠢蠢欲動,評估權衡之後,禪院家的【軀俱留隊】,一群專修肉.身的肌肉大漢表情悲壯地朝著大門撲去,以血肉之軀堵住了空蕩的門口。

“誒~~厲害啊~~”一進門,五條悟就摘下了墨鏡,一雙藍得仿佛無限延伸的天空般的眼眸中,一切咒力痕跡全部無所遁形。

就如他所見,已成廢土的地麵、殘留大範圍淺淡術式痕跡的天空、以及某一處猶如黑洞一般殘餘大量負麵情緒、連地皮都消失不見的空洞……無一不是蔓延著仿佛時刻燃燒著一般、充滿硝煙氣息的咒力殘穢。

“還真是大鬨了一場啊~”

五條悟興致勃勃,猶如圍觀什麼名勝古跡一般到處亂轉,礙於禪院家管理層麵的物理缺失,在禪院家主不出場的情況下,竟沒有人有資格阻止少年胡鬨的舉動。

不用旁人解說,憑借那雙捕捉無數痕跡的眼睛與超人的頭腦,五條悟沒什麼困難地就在心中重演了昨夜發生的一切。少年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具,眼神發亮,一副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模樣。

而當他終於邁步,目標明確地朝著織田海音休憩的庭院中走去時,原本一直猶如隱形人的禪院族人終於鼓起勇氣擋在了少年的麵前。

“好的,彆擋路哦。”口中隨意敷衍,完全沒將對麵的人放在眼裡的少年直接開著無下限,從人群中徑直穿了過去。

五條悟所過之處,人群被動分開,根本無人能觸碰到他的衣角。

“悟大人,海音大人還在休息,請不要在這個時間進入。否則可能會……”再往前一段,女仆們攔在了庭院前方的出口,深深朝著麵前地位高貴的少年行禮。

“真煩人啊。”五條悟懶得聽完,雙手插兜,一瞬間穿過她們的阻攔,踏入庭院正中。

那一瞬間,深刻記得昨夜擅自闖入的直哉少爺下場的女仆們,不約而同轉頭,用詭異微妙的目光盯著正中間的少年。

“誒?”五條悟碾了碾鞋跟,有些奇怪地瞪著腳下的草地,“好像踩到了什麼。”

隱藏在視覺死角處的攝像頭錄入了少年的麵孔。

【發現陌生入侵者,人臉識彆通過。允許通過。】

不知不覺邁過一道陷阱的少年邁著歡快的腳步朝著庭院中央的建築走去,卻在即將觸碰到那扇推拉門時,冷不丁偏過頭,對上一雙寒芒閃爍的銳利眼眸。

一雙蒼天之瞳,對上陰影中悄無聲息的黑豹。

“被發現了?……”伏黑甚爾自己都有些驚異。雖然他此刻並不處於暗殺狀態,但隱蔽氣息幾乎已經成了本能,刻意收斂的狀態下,已經多少年沒有被人從暗處叫破了。該說不愧是六眼嗎。

“喂……”五條悟歪了下頭,有些疑惑地喊道,“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哈?誰知道啊,能讓我記住的隻有漂亮女人。”伏黑甚爾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在人家小時候去湊熱鬨圍觀過一眼,懶洋洋地敷衍過去,“看來你跟那小丫頭認識?剛好,這沒報酬的看護工作無聊透了。綾小路看樣子回不來,拿獎金也沒戲,接下來乾脆就交給你吧。”

熬了一夜的男人毫無疲倦之意,心中惦念著自己的賭馬券有沒有到期,速度飛快地溜了。

“奇怪的家夥。”五條悟略微有些在意地揚了揚眉梢。但此時有更吸引他的人在,也就輕描淡寫地將人放了過去。

女仆們自從發現少年通過了檢查,也就猜到五條悟與織田海音也許原本就相識。在少年真正邁入少女的臥房時,沒有再出聲阻攔。

白發的少年輕易溜達到沉睡的少女身旁。

“還在睡啊。”五條悟盤腿坐在少女的床鋪邊,有些新奇地盯著那張恬靜的睡顏,“看起來好乖,和本性相差太遠了吧?”

少女睡得臉頰泛紅,嘴角微微翹著,好像夢到了什麼美好的東西。

“喂,醒醒啦。”五條悟等了不到一分鐘,就開始覺得無聊。他低頭盯著那張漂亮的臉看了半晌,忍不住手賤地伸出手——

捏了一下。

織田海音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頭。

沒醒,但有點委屈的樣子。

五條悟頓時更來勁了。少年躍躍欲試地用上了兩隻手,捏住臉頰的肉肉往外一扯——

“哈哈哈哈~”正笑得惡劣又開心的少年冷不丁對上一雙睡意朦朧的翡翠眼眸。

被突然驚醒的織田海音心情惡劣無比,就著少年捧著自己臉頰的姿勢順勢撞了過去,額頭正中少年毫無防備的鼻梁,讓他嗷地痛叫出聲。

“我是好心叫你起床耶!”某白毛捂著鼻子跳腳叫囂著,絲毫不知悔改的樣子。

“還要我道謝嗎?!”起床氣爆發的少女臉上身後都滿是黑氣。她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有些刺痛的臉頰,冰冷的眼神朝著五條悟刺了過去。

“唔。”看著少女臉上顯眼的兩道紅痕,似乎有些略微的腫起,下手沒個輕重的少年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片刻後又移了回來。那一臉懵逼還衝著她眨眼睛好似在撒嬌的模樣,讓織田海音陰鬱地拔出了雙槍。

伴隨著一陣轟鳴聲,禪院家少有的保留完整的建築也終究無法幸免於難。

禪院直毘人遠遠趕過來掃了一眼,歎了口氣,拿出了賬本記上一筆。

高層死的人多了,積壓的事務全壓在他這個家主的身上。

這幾天禪院家明顯財政超支,再這樣下去,說不定要淪落到跟咒術總監部打欠條了。他拿織田海音是沒辦法了,但是‘六眼’的背後可是整個五條家,要他們賠償億點點損失不過分吧?

被迫精打細算起來的禪院家主晃了晃空蕩的酒葫蘆,淡定地把莫須有的幾壇稀世名酒也寫進損失清單當中,背著手默默離開了。

反正現在的禪院家沒有能阻止他倆的人,建築也都毀得差不多了,打吧,隨便打。

雞飛狗跳了約莫半小時,織田海音和五條悟放棄了毫無意義的小學生互毆,兩人隨便找了處還算完好的房間坐著聊天。

“所以,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織田海音洗漱完畢,端坐在案桌前享用早餐,語氣已經變得平靜下來。

對麵的少年墨鏡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去了,深色高專校服也變得皺巴巴。那一雙漂亮到極致的眼眸直直盯著桌上的甜點,毫不見外地伸手端了一盤和果子,那張漂亮臉蛋被捏得紅腫,隨著他咀嚼的動作鼓得愈發明顯了:“來看看你啊。”

兩個臉都腫起來的少年少女麵對麵吃飯的場景其實頗為滑稽,女仆們端上早餐的時候甚至不敢抬頭。

“之前還說你可以來我們五條家。”五條悟一口一個和果子,語氣嘟嘟囔囔地表達不滿,“一轉眼禪院家就投降了,這也太沒用了。”

“隻是一群擁有能力的笨蛋罷了。”織田海音不以為然。她在武偵的時候,每天接觸的都是天花板級彆的聰明人,一眼看穿真相、在邏輯上天下無敵的江戶川亂步、讀懂人心隨意操縱事情發展走向的太宰治……與他們比起來,織田海音自認隻是個普通人。但世上的普通人本來也不多,更多的是一眼就能看穿的笨蛋而已。

像是禪院家這樣古老傳統的家族,思維方式實在太好判斷了。織田海音隻需要稍稍帶入某個黑泥精的腦回路,就能得出最快解決問題的解法。雖然因為過於追求效率的緣故,以自身為誘餌時遭遇了一些危險,但織田海音也確實如願,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了找上門的麻煩。

“哈哈哈哈~說的沒錯!”五條悟盯著少女理所當然的臉龐,忍不住露出一個有些誇張的笑容,“這世界上笨蛋實在太多。明明是笨蛋,卻因為咒術師的身份而自傲,我就在想,這不應該啊……?”

少年微微垂下雪色的羽睫,眼簾遮住一線瞳孔,冷靜而帶著點壓抑的狂妄:“反正,都是一擊就能殺掉的弱者。根本沒什麼區彆吧?”

“要我為你的高論鼓掌嗎?”織田海音慢條斯理地享用著自己特意點的甜辣味咖喱,麵對少年離經叛道的言論給予犀利吐槽。

“沒必要。”五條悟笑嘻嘻地往後一靠,雙手張開按在身後的榻榻米上,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般地屈起,“就是因為你這平淡的反應,才說明你跟我想的一樣!對吧~海音~”

“誰準你擅自叫我的名字啊。”織田海音喝了一口清茶,語氣滿是嫌棄。

“你也可以叫我悟哦。”少年大方地說。

織田海音托著腮看著對麵毫無距離感的少年,突然想到了什麼,語氣變了一下:“悟。”

“恩?”五條悟眨了眨眼。

“反正你接下來也沒事,陪我去個地方?”

“好啊。”雪發的少年隨口應下了,他起身走到少女身側,有些感興趣地垂眸看她,“要去哪裡?”

“去巡視我的戰利品。”織田海音已經從起床氣中脫離,想想自己昨夜收割的戰利品,頓時打起了精神。

“像是打遊戲出寶箱一樣的設定嗎?”五條悟眼眸一亮,下一秒,那雙美得讓人無法拒絕的眼睛湊到海音的麵前,兩人幾乎臉貼著臉,要不是海音及時停住腳步,沒準下一秒就要親上了。

白發少年毫無所覺,徑自興衝衝地撒嬌:“下一次帶上我一起嘛!我也想玩現實版的戰略遊戲啊!”

“少來。”織田海音吐出一口氣,將那張輪廓完美的臉移開,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那我豈不是要把戰利品分你一半?”

“小氣。”五條悟想了想,承諾說,“大不了寶箱都讓你開。”

“到時候再說……”織田海音敷衍過去。實際上解決了禪院家的麻煩之後,短時間內也沒什麼必要再出手了,模擬某個黑泥精的腦回路也很累的。

兩人打打鬨鬨,很快來到禪院家的忌庫。

往常在此等重要機密之地守護的隻會是【炳】中的一員,但此時留守的【軀俱留隊】的一個隊員。

似乎是事先得到吩咐,看到織田海音的身影後,男人默然無聲地讓開了前路。

大門打開,織田海音信步走入黑暗之中。

然後下一秒被忽然亮起的各色光芒晃到了眼睛。

“……”織田海音隨手構築一副墨鏡戴上,看清周圍的場景後陷入了沉默。

隻一眼,她就知道這種規模的咒具庫不可能被輕易搬空。

讓五條悟用無下限當搬運工的計劃破滅了!

可惡!禪院這麼富的嗎?

“禪院家老爺子還真大方啊。”五條悟站在她身側,笑著說,“我還以為他多少會搬走一些珍貴咒具,沒想到就連特級的也都好好擺放著……他是鐵了心認定你了吧?”

兩人都是聰明人,一眼看穿老爺子的意圖。

走馬觀花逛了一圈,織田海音收起五條悟特意指出來的兩個特級咒具,再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禪院直毘人正等候在門外。

老爺子似乎遇到了難以理解的詭異之事,略帶悚然地看著織田海音說:“昨夜才和我通話的那個加茂家長老,今天中午被發現……在臥室裡自儘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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