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司膳恕罪,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日後一定管好自己的嘴,不該說的不亂說。”
幾個人叫的很慘,現在要準備宴席正是缺少人手的時候,故而譚豔裳也沒有再責罰他們,隻說下次犯錯兩罪並罰。
眾人繼續準備著宴席,在司膳房做事,非但沒有學會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前景堪憂。
在司膳房這麼些年,雲夢也找到了司膳房不如司珍房司製房甚至是不如司設房的原因了,除了這後宮的女人需要保持身材,不能肆意的飲食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譚豔裳的管理。
她雖然是蔡尚宮的外甥女,但她在飲食上也是有著天賦,設計菜式上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時常能夠製作出幾道新鮮的菜式,可以說她在飲食上的業務水平並不比阮翠雲和鐘雪霞差,但是她這個人在管理上有著很大的漏洞。
前幾日皇上讓做宴席的時候錢飛燕說錯了話,譚豔裳也隻是扣了她的月例銀子而已,現在又有兩個女使說錯話了,依舊是月例銀子,仿佛譚豔裳的懲罰方式就隻有月例銀子,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會有效的,但是漸漸的,月例銀子被克扣的多了,一定會有人破罐破摔的。
管理上的疏漏,讓司膳房什麼樣的女使都能留下來,沒有能力將司膳房聚攏在一起,上下不一心,自然是沒有辦法爭得過那三房的了。
其實內訌這樣的事情四房當中每一房都有,隻是看看首領是如何治理的了,很顯然譚豔裳沒有管理的能力。
一頓宴席有條不紊的做下來之後雲夢也回房間休息了,一|夜無夢,第二日一早起來便聽人說昨晚高耀安奉命和東瀛的棋手鬼塚小次郎對弈,結果輸了,並且鬼塚小次郎還留下來一局非常難的棋局,皇上命令高耀安一天的時間破解。
聽說高耀安一晚上沒有回去,現在還在棋室當中呢。
中午的時候,雲夢奉命去棋室給棋博士們送飯,現在所有的棋博士都在,包括高顯揚。
“各位大人歇一歇吧,先用些飯菜也好啊。”雲夢將飯菜擺出來。
高耀安抬頭看了她一眼,靈機一動將她拉到棋局麵前,“你看見,此局可有法破解?”
“我說高大人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啊,她一個送飯的女使她知道什麼?難不成你還真的把她當做遺落在民間的天選之人啊?”一旁的棋博士方大人不解的問道,他們這四個人研究了一上午的棋局,他就不信一個女使能夠破解。
高耀安也不理會方大人,隻看著雲夢,“怎麼樣?能否將此局破解了?”
雲夢看著棋局,不可否認這是一個非常難解的棋局,黑子已經將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了,白子無論如何走,都是死路一條。
雲夢拿起一枚棋子,放到一個位置上麵,她剛剛放上去方大人便歎了口氣,“高大人,你這是從哪兒找來的一個不通棋局之人啊,白子放這兒,不出三步一定死啊。”
“方大人何不試一試呢?”
方建來到棋盤對麵,拿起黑子,落了下去,下了之後本來就沒有幾顆的白子瞬間又死了大片,現在白子就隻剩下五枚了,眼看著就要死了。
雲夢又落下一子,方建也跟著落下去一枚黑子,雲夢接著下,“方大人,到你了。”
方建歎了口氣。剛想要落下去,卻發現棋盤當中什麼時候他的黑子就隻剩下三枚了,其餘的竟然都被雲夢的那五枚白子給吃了。
“這……”
方建陷入了沉思,這樣的棋局他又應該放到哪兒呢?
現在方建完全將自己帶入鬼塚小次郎的角色了,所想不是如何才能夠破解這個棋局,而是如何才能夠不輸,可是依靠著現在的棋局,想要不輸真的有點兒難了。
“哎呀,煩惱了一|夜的問題迎刃而解,終於可以好好地吃一頓飯了,我看看今天司膳房的做了什麼好吃的飯菜。”高耀安伸了一個懶腰,來到餐桌前看著上麵美味精致的飯菜。
“今天多謝你了金玲,如若不是你我還真的想不到用‘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招。”
“高大人客氣了,我不過也是隨便一下罷了。”雲夢笑笑說著,“隻是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各位大人能夠答應我。”
“什麼事你儘管說。”
“我希望幾位大人不要和任何人這棋局是我破解的。”
雲夢說完高耀安點點頭,“在宮中低調最為重要,你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告訴他人,隻是明明是你的功勞,你卻深藏功與名我們也是過意不去的。”
“沒關係,隻要能打敗東瀛的鬼塚小次郎便是最好的了。”
高耀安破解了鬼塚小次郎的棋局,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當中獲得了勝利,高耀安獲勝之後,皇上賞了他黃金千兩並多匹綾羅綢緞,鬼塚小次郎和東瀛的使臣離開,那模樣和來時的趾高氣昂可是一點兒都不一樣。
高耀安念著是雲夢破解了這個棋局,想著她是在宮中生活的,這些綾羅綢緞便是給了她她也無法穿出去,而且一個宮女是沒有資格穿這種圖案的衣服,給她錢她更是不可能要的,於是高耀安便讓高顯揚去買女孩子所喜歡的東西,進宮送給雲夢。
高顯揚根本沒有給女孩子買過東西,但想著女孩子應該都是喜歡首飾的,那日她破解棋局的時候手上戴著的一串手鏈便是很漂亮,於是便去了京城當中的首飾鋪子,最終選中了一塊玉墜子,在玉墜子上麵用金子雕刻出來一朵牡丹花,既有她的名字,女孩子戴玉也是再好不過的了。
在就要走的時候,高顯揚看到了一支白玉簪子,簪子的玉質極好,摸上去觸手生溫,更重要的是,這簪子上麵的花是瓊花,雪白的瓊花非常的漂亮。
“這支簪子我一眼就看中了,我就知道一定會跟你非常的配。”
劉三好看著手中的玉簪子,心中也是十分的喜歡,但同時也知道這玉太好了,他們非親非故的,她不能要這支簪子。
故而將簪子放回去,送回去,“高大人見諒,這支簪子太過貴重了,我不能要。”
“這支玉簪它的價值不在玉的本身,而是在佩戴著它的人,你戴上一定非常好看,這才讓這支玉簪有了價值,如若隻是擺在貨架上,那麼它的價值便沒有了。”高顯揚巧舌如簧,讓劉三好一定要這支玉簪。
但劉三好也是有著自己的檢查,無功不受祿,她怎麼能要這麼貴重的禮物。
可沒想到這時候高顯揚卻說道,“既然桑科你不要,這支玉簪也便沒有了屬於它的價值,現在我便將其折斷。”
高顯揚作勢便要折斷,玉質是最脆的了,稍稍用力便會斷了,劉三好連忙攔著,高顯揚一笑趁機將簪子給劉三好戴上。
兩個人相視一笑。
對於高顯揚給雲夢的謝禮,雲夢欣然收下了,出宮之後生活可是每一樣都要錢,她當然要抓緊時間的去攢錢了,不然到時候出了宮彆說向往當中的生活了,就是西北風她都喝不到熱的。
但是最近因為錢財的事情尚宮局可真的是出現了一個麻煩,司珍房的呂笑容上吊自殺,但好在是被人及時發現給救了下來,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她母親病重,她不得去借印子錢,現在到時間了,她還不上了,所有隻能選擇自殺。
呂笑容是司珍房的人,這件事情本來和司膳房也沒什麼關係,但是壞就壞在,蔡尚宮不想要驚動太皇太後,故而去找馬元贄想要請他幫忙調查清楚這件事情,但是馬元贄卻拒絕了,而呂笑容借印子錢的那個小太監也在太皇太後麵前咬舌自儘了。
阮翠雲在鐘雪霞的房中找到了一本賬簿,這本賬簿上麵寫著宮中誰借了多少的印子錢,將賬簿送到太皇太後手中,但因為雙方各執一詞,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太皇太後被吵得頭疼,將兩個人全部都關起來,並且隻給蔡尚宮三天的時間,讓她找出宮中到底是誰在放印子錢。
可不知道怎麼的,蔡尚宮在去大牢當中看阮翠雲和鐘雪霞的時候,和去拷問兩個人的徐媽媽對上了,兩個人來到太皇太後麵前,不知道說了什麼,蔡尚宮也被下了大獄。
如此一來尚宮局的尚宮被關起來了,司珍和司製也被關起來了,管事的便隻有譚豔裳和胡素恩了。
兩個人帶著尚宮局裡麵所有的女使到太皇太後寢宮前跪著,請求太皇太後還大家一個公道。
雲夢摸了摸膝蓋,都已經跪的膝蓋疼了,可太皇太後還沒有人出來,在太陽底下暴曬跪著,真的不是一個好主意。
這時候鄭太妃和李怡走過來,看著她們這些人在這裡跪著也是於心不忍,“你們還是回去吧,我去和太皇太後說說,請她放過蔡尚宮,鐘司製還有阮司珍一馬,徹底調查此事。”
“多謝鄭太妃,我們尚宮局上下同心,定要將蔡尚宮,鐘司製還有阮司珍救出來。”譚豔裳大義凜然的說著。
雲夢也隻能是一句嗬嗬了,說是救,可怎麼救?就在這裡跪著嗎?法不責眾,太皇太後是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但是對於關在牢中的那三個人來說一點兒幫助都沒有。
之前她認為譚豔裳不會管理,現在看來她也是很笨的,竟然想到用這樣的方式,太皇太後在屋中吹著風輪,享受著時令瓜果,管他們這些下人嗎?
從早晨到現在已經跪了快到兩個時辰了,可太皇太後卻連麵都沒有露出來,如若到了晚膳的時間,各宮的主子沒有按時的吃到飯菜,肯定也是會怪罪司膳房的。
雲夢在心中默默的想著,但也終究隻是想想,誰讓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女使呢,也隻能在心中安慰自己,等過了這陣子就好了,李怡登基為帝,她就可以讓他幫忙實現對她的那個諾言了。
李怡啊李怡,你可一定要爭氣啊,登基為帝放我出宮,不然我可是會恨死你的。
李怡看著麵前烏泱泱一大堆的人,忽然感覺到有一道目光看著他,看過去正好對上雲夢還沒有收回去的目光。
這目光,好像是……幽怨?
雲夢不著痕跡移開目光,低下頭,仿佛剛剛和李怡對視的不是她一樣,李怡疑惑,他們有段時間沒見麵了,每次她去宮中送飯菜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將飯菜擺好了他和他娘才出去的,她那個眼神兒是什麼意思?
忽然間李怡想到了曾經他答應幫著雲夢做的一件事情,她剛剛那眼神兒的意思是想要讓他現在去解救她,不要讓她繼續跪下去?可他要怎麼做才能顯得自然些呢?
眼珠一轉,李怡拉住鄭太妃的胳膊,“娘啊,太皇太後好凶的,我不要進去了。”
“那你便在外麵玩兒吧。”鄭太妃不知道李怡要乾什麼,但本著對兒子的信任,她知道兒子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的。
李怡繞著眾人走了一圈,走到最前麵忽然跪在譚豔裳麵前。
‘撲通’一聲聲音很響,隨之立馬捂住自己的膝蓋,“啊,好疼啊。”
“光王殿下,你這是做什麼?趕快起來。”譚豔裳驚訝,旁邊的小太監過來拉著李怡起來。
李怡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不好玩兒,還很疼,你們還跪在這裡乾嘛?趕快起了啊。”
“啟稟光王殿下,我們尚宮局所有人是在向太皇太後求情,希望太皇太後能夠重新徹查此案。”譚豔裳板著一張臉說道。
李怡心中罵她蠢笨,太皇太後一向是隻關心著自己的,什麼時候關心過彆人的死活,更何況還是這些最底層女使宮婢的死活呢,她帶領著尚宮局的所有人在這裡跪著,除了能夠讓太皇太後更加生氣之外便是感動自己了。
認為自己很偉大,在幾位領導都不在了的時候她能夠獨當一麵,可實際上這個辦法是傷敵一千自損一萬的典型案例。
“起來,都起來,不好玩不好玩兒。”李怡衝進了這些人當中,將她們這些人的給攪亂了,“和我玩兒啊,你們都和我玩兒。”
因為有李怡的攪和,所有的人不得不站起來,活動著自己的膝蓋。
“光王殿下。”譚豔裳喊道。
譚豔裳剛喊完,正殿的門便打開了,太皇太後一行人從裡麵出來,太皇太後目光掃過眾人,“還以為你們有多大的毅力,不過是區區兩個時辰而已,這就起身了還想要怎噩夢打動哀家?”
“太皇太後恕罪。”眾人再次跪下來,雲夢摸摸膝蓋,欲哭無淚。
“太皇太後,蔡尚宮她真的是無辜的,鐘司製和阮司珍肯定也是對此事毫不知情,還請太皇太後看到三位在宮中伺候太皇太後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徹查此案啊太皇太後。”譚豔裳哭訴著,數不知道上位者就討厭的就是下屬在他們麵前討要功勞了。
太皇太後一聲冷哼,拿過婢女手上的賬本扔了過去,“這上麵每一筆賬都是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難不成還是哀家冤枉了鐘雪霞阮翠雲了不成嗎?至於蔡仲屏,那是她馭下無能理應受罰。”
說完,太皇太後一行人又進去了。
“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譚豔裳叫了幾聲,但依舊沒有能夠讓太皇太後轉過來聽她說話。
其實話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幾句,她實在是沒有什麼拿得出去的口才和查案的本事。
跪在前麵的劉三好看到被扔在地上那本賬簿上麵有個印記,那圖案她之前好像是見過,既然太皇太後不想要見他們,那她們也隻能是自己查了,這賬本一定放印子錢的人所有的,不小心在賬本的後麵印上了這個圖案,這個圖案十分彆致,能夠擁有的人一定不是簡單的人,去查查說不定能有線索呢。
劉三好起身便走,譚豔裳怒道,“劉三好,鐘司製從前對你那麼好,現如今她身陷囫圇,你卻獨自逃走,今日|你若走了,你便不是尚宮局的人。”
但劉三好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譚豔裳繼續道,“今日若是還有誰和劉三好一樣走了,今後便不是我們尚宮局的姐妹。”
譚豔裳話音剛落,雲夢便起身叫到,“三好,等等我。”
“姚金玲,你今日若走了,從今往後你便不再是我們司膳房的人。”
不是就不是唄,最多再過一年,她便可以離宮了,到時候她就和皇宮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快步跟上劉三好的腳步,兩個人回到了尚宮局。
“金玲,你就這麼和我回來也太冒失了,萬一我們找不到證據救出蔡尚宮鐘司製和阮司珍的話,我們一定會被趕出尚宮局的。”劉三好擔心的說道。
“如果我說我知道是誰放的印子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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