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對——(1 / 2)

第10章

“公子, 這就是長安城了, 看上去好像很繁榮的樣子, 可實際上也就隻是這樣而已,遠遠不如我們……”

“住口。”一翩翩少年一襲繡著暗紋的華麗白色衣袍手中拿著折扇, 敲了身旁跟著的奴仆一下, 在彆人的地盤上, 還是小心點兒的好,禍從口出可是很麻煩的。

又往前走了兩步,少年忽然停了下來,動了動耳朵,猛地回頭看過去, 眼睛微眯,想要在繁華的街道上麵找到一絲的異樣。

可是長安城的街道上人頭攢動,小販的叫賣聲, 行人的交談之聲, 好不熱鬨, 一點兒不符合的情景都沒有出現。

難道剛剛隻是他的錯覺嗎?

“公子, 怎麼了嗎?”

“無事, 走吧。”

兩個人繼續向前走, 在人頭攢動的大街上, 也沒有人在意這麼兩個人, 畢竟他們的衣著雖然華貴,但在長安城裡,達官貴人無數當中一點兒都不顯眼。

隻是因為少年的容貌, 時不時的有少女多看兩眼,但也是看過之後便走了,也沒有要搭訕的意思。

“殿下,這是皇上擬定的今年科考的考題,皇上命人送來給殿下過目。”

雲夢接過看了一眼,每年的考題都是李世民親自出題的,今年的是有關於事實的熱論,看的多了也就都知道了一個套路了,隻是那些學子就算是知道這些套路,卻不一定能夠準確的讀懂李世民的意思從而寫出符合主考官胃口的文章。

“知道了,你退下吧。”

宮人躬身退下,雲夢隨手把考題遞給彩萍,繼續喂著魚池當中的一群小魚,距離科舉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李世民昨日和她說了,在將考題出來之後,他準備出宮去看看今年受災比較嚴重的東南地區到底如何了。

“父皇已經出宮了吧。”

彩萍看了下時辰,“看這時候應該是已經出宮了。”

把魚食放下,剛準備去看奏折,這時候又有人進來,是昭陽公主府的人,“啟稟殿下,三公主想要請殿下明日去公主府赴宴,一同品嘗皇上賞賜的西域葡萄酒。”

“知道了,你退下吧。”彩萍接過請柬。

來人沒有得到雲夢肯定的答案,害怕回去無法複命,雲夢也無意為難他,“你且先回去,如若我有時間便會去。”

“是,那奴才先行告退了。”

彩萍打開請柬看了一下,請柬上麵和剛剛那人說的一樣,都是邀請一同去赴宴品嘗葡萄酒,也沒有是更多的,“殿下準備去嗎?”

“我哪有那個閒工夫。”

李世民把考題出好了考官的人選也欽點好了,可更多的事情他也是什麼都沒有說,雖說一切事情下麵都有人去做,可也是要時刻看著他們進程,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考場上半點兒馬虎不得,她有很多事情需要辦。

還有東南水災的問題,李世民帶走了一批賑災糧,如若不夠的話後續還要繼續去購買,而是在長安當中購買押運過去還是籌集賑災款去較近的一些地方購買糧食,如若是前者又由誰來押運,如果是後者,那麼又該讓誰去購買比較合適,這些都是有待商榷的問題,需要考慮各方麵的因素。

彩萍將請柬收起來,雲夢休息好了也該去處理政事了。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她這次沒有去三公主府,可等到傍晚時分,還是被崔太妃叫進了宮中。

到了崔太妃宮裡的時候除了如淩其他幾位公主都在了,“參加崔太妃,不知崔太妃叫永河前來有何要事?”

“哀家知道皇上出宮,這幾日由你暫代朝政,本不應該叫你來的,但此時哀家認為你還是知道比較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清雲,川平和晉陽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昭陽則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今日不是一同去昭陽府上參加什麼宴席的嗎?這三個人是又找昭陽麻煩了嗎?

“大皇姐,我們……”清雲欲言又止,她也知道此時是她理虧。

“到底怎麼了?”見她們吞吞吐吐的,雲夢聲音不由得冷了下來,她周身的氣勢又氣勢平常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司徒銀屏得意的上前,對雲夢行了一禮說道,“啟稟殿下,是二公主三公主和四公主說要將首飾典賣之後送往東南賑災所用,但是今日奴婢發現幾位公主隻是用了很少的一點兒錢財去和米行的老板買了一些碎米送到了東南,並沒有將典賣首飾的所有錢財都用來賑災。”

雲夢冷著臉目光掃過三個人,都是垂著腦袋不說話。

崔太妃看了眼低頭不語的三個人,又看向雲夢,“永河,你也彆怪她們,都是從小嬌生慣養的,不知道百姓的疾苦。”

對於做慈善來說,本來就是由心而來的,出多少錢多少力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和彆人沒關係,也沒有權利來置喙,同樣的,你不願意也沒有人逼迫你,也沒有人有權利逼迫你去捐贈多少。

但是她們幾個既想要這個虛名,又不想把真金白銀的拿出去,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大皇姐,我們也是想要為大唐出力,隻是我們用錯了方法,我們……”清雲著急解釋,這五年以來她清楚的知道她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了,就連母妃也是時常和她說要她像雲夢學習,可是這不是她想學就能學的。

“你們不是用錯了方法,你們是根本就隻在乎你們自己的名號,而不是想要為大唐出力。”雲夢此時除了氣憤還有的就是失望,這三位公主都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以為她潛移默化的對她們,她們就能變得和永河記憶當中的不一樣。

可是她們三個現在是沒有永河記憶裡麵那樣驕縱任性,但她們的本性還是沒變的,在成親之後更是事實隻為自己著想。

雲夢現在也隻能安慰自己這是屬於正常現象,畢竟不是誰都有責任的會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

“關於賑災之事哀家也不了解,永此便麻煩永河你來處理吧,隻是清雲她們三人已經知道其中厲害了,你也彆太狠了。”

這五年以來,雲夢的政績是有目共睹的,彆的不說,就隻是在科場上的鐵血手腕,一旦發現有人舞弊,按照最嚴重的律例來懲處,五年以來在科場上大大小小的官員殺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那些人的鮮血是身處後宮從未見到的,後宮的這些妃嬪不一定知道這些鮮血是什麼概念,但一定知道她的心狠,絲毫沒有身為女子的婦人之仁。

崔太妃這一手算盤打的還是不錯的,川平和晉陽母妃都已經去世了,但是舅家在朝中還是有大臣的,清雲更不用說了,麗妃還尚在人世呢,她若是懲罰了她們幾個,那可是會被所有人記恨著的。

她不怕被人記恨,殺了那麼多科場舞弊的人,記恨她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那麼幾個,但是她不喜歡麻煩,前朝的許多麻煩事兒已經讓她應接不暇了,她不想再把更多的心思放到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上。

“崔太妃說笑了,都是姐妹我怎麼能懲罰她們呢,隻要她們把說好的數字拿出來,我自然不會再說什麼了。”雲夢說完清雲幾個人麵露喜色,昭陽卻躍躍欲試的有話要說,“隻是送這些銀兩去東南的時候我會連同此事是一同寫信說於父皇的。”

“大皇姐,能不能不和父皇說,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一定會把其餘的銀兩給補上的,如果不夠的話我們兩倍三倍的賠償,你看怎麼樣?”清雲著急說道,川平和晉陽也是跟著點頭附和。

“你們想要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將功補過到時候在父皇麵前說起來說不定真的就不懲罰你們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對崔太妃行了一禮,“永河先行告退。”

說完雲夢不理會在場所有人的反應轉身便走,清雲三個人的心都提起來了,這是她們第一次這麼做,結果就被昭陽給抓了一個現行,現在可倒好,賠了夫人又折兵。

沒過多久,此事便在宮中傳遍了,如淩和昭陽本來就不和,昭陽給她下請柬她直接就說身子不適沒有去,古人也不知道在昭陽公主府發生的事情,當聽到的時候有些詫異,“母妃,二皇姐他們為什麼不把典賣首飾的錢全部換成米啊?”

一個尚未出閣的小女兒,哪裡知道一個已婚婦人的那些小心思,如淩隻知道她要吃有吃要喝有喝,錢財之物從來都沒有缺過,想要什麼都能買到,又何必多要那些錢呢。

“你還小,此事你日後便會知道了。”韋貴妃捏了捏如淩的小臉兒,“現在也到了你該去練字的時候了,果兒帶著公主去書房。”

如淩跟著侍女離開,韋貴妃將秦青招過來,讓她再多說說今日發生的事情。

知道了前因後果,韋貴妃也是嘲諷一笑,“皇上的這六位公主當中,也就隻有大公主能和我的如兒一較,其餘的連上場一較高下的資格都沒有。”

秦青跟著韋貴妃這麼多年,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可是太女殿下她大六公主十歲,待六公主長到太女殿下那個年歲的時候,恐怕太女殿下也會更加老練吧。”

這個也是韋貴妃一直擔心著的一個問題,現在如淩還是小孩子心性,一個最小最不起眼的公主,而雲夢是大唐的太女殿下,兩相比較,如淩年歲不如,在皇上和朝臣心中的地位不如,就連她們韋家在朝中的地位都不如長孫家的。

她的如兒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占,她現在是可以什麼都不做,等著如兒慢慢長大,等到有能力和雲夢對抗的時候,但誰能保證那時候雲夢是走下坡路而不是越來越往上的呢?

越想越心煩,韋貴妃頭疼欲裂,連忙叫太醫來看。

雲夢可不知道韋貴妃因為她而頭疼了,當然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她的目地從來都不是和某個人為敵,她真正在意的就是做好眼前的事情,讓大唐百姓越來越好,僅此而已。

可在大展宏圖的路上,總會有很多人來打擾她,讓她無法專心致誌,剛剛回到東宮,準備看奏折的時候昭陽來了,提著一個食盒,笑容親切,“聽聞大皇姐沒有用晚膳便趕到宮中來了,昭陽特意讓司膳房準備了大皇姐素日愛吃的給大皇姐送來了。”

“不用麻煩了,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些,聽聞大皇姐日日都要熬夜過了子時才睡,如此一來身體怎麼吃得消,大皇姐還是吃些吧。”昭陽說著就讓司徒銀屏將飯菜在桌上擺起來。

彩萍阻攔道,“不可,桌案之上都是處理政務之地,若是打翻了汙了奏折可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銀屏將飯菜去外廳擺上。”昭陽又隻會司徒銀屏去外麵。

司徒銀屏聽命過去,彩萍曲欄,雲夢看著昭陽,雙眸冷冽,看的昭陽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不由得後退一步,“大皇姐?”

“你不用特意來和我表現出你的親近,我今日沒有要幫你的意思,這件事情本來就該讓父皇知道,若是你覺得清雲三人被人抓住了小辮子讓你高興了,那麼你儘管去高興好了,不用到我麵前來表現,我是真的很忙,沒有時間來應付你,明白嗎?”

雲夢一番話說的很不客氣,她今天本來就不舒服,再加上剛剛生了氣,還有一桌子的政務沒有處理,此時已經沒有耐心來應付昭陽了。

昭陽臉上已經完全了剛剛的笑容,行了一禮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離開。

“殿下,剛剛三公主好像哭了。”

“隨她去吧。”昭陽此次來真的是來和她表現親近的嗎?她是真的來表現的,但也是表演給清雲她們三個人看的。

也許是她主觀意識在作祟吧,昭陽雖然揭穿了清雲三個人的偽善麵具,但她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對昭陽產生好感。

昭陽從東宮跑出去,直接回了公主府,誰也不見,金家人也是戰戰兢兢的,深怕又惹昭陽生氣了。

半個月之後,會試開始,所有的學子在貢院開始會試,監考的是李世民在走之前指派好的欽差大臣。

在會試剛剛結束之後,因為東南水患治理住了,李世民也回程了,而清雲三個人以原本說好的二倍三倍送去的錢,全部用來災後重建,因為她們三個人的這個舉動,也為國庫剩下了一大筆錢。

李世民回到長安之後走遠直接進宮,而是去了城東酒樓,雲夢和他不期而遇,雲夢也是這時候才知道李世民已經回來了的。

“朕也許多年沒有出宮了,這次出宮也看到了很多地方都和以往不同了,果然不能一直居廟堂之高,也要是不是的出來體驗一下不同的感受。”李世民很是感慨的說道。

雲夢給他倒了杯酒,“父皇嘗嘗,這是女兒三年錢釀製的酒,今日剛剛讓胡掌櫃挖出來。”

自從成了太女之後,她便從未掩蓋過這家酒樓是她的,但在外人看來這家酒樓也就隻是菜色比其他酒樓更好一些而已,她也沒有要擴大規模的意思,故而也談不上什麼壟斷。

李世民喝了一口,“入口甘醇,後味無窮,永河你的手藝的確比以往更加精進了。”

“父皇喜歡就好。”

上了飯菜,兩個人剛剛吃了幾口,忽然傳來一陣暴怒聲,“我就不信她們可以為所欲為。”

“沒錯,老天有眼,刁婦做的孽,遲早有一天一定要償還。”

聽這語氣還真是有點兒群情激奮的意思,恐怕是幾個酒鬼喝上了頭開始說大話了吧,“彩萍,讓人去隔壁看看怎麼回事兒。”

“如果那群刁婦變本加厲,逼虎跳牆,那我們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參刁婦們一本,上告皇上。”

上告皇上?看來不是普通人啊?一般人哪有機會麵見皇上告禦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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