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對——(1 / 2)

第4章

早上四五點鐘的夏天, 立於香港的一處海邊沙灘上, 已經能夠看到東方升起來的太陽。

雲夢身著白色紗裙, 漫步在沙灘上,腳踩在沙灘上麵, 感受著從沙灘上麵傳來的冰涼, 海水不時的衝過來打在腳和腿上,海水冰涼,鼻翼之間都是海風的味道,在海風當中,摻雜著海水的腥鹹味道。

遠遠的看到一艘小艇劃過來,背對著太陽, 雲夢看不清楚是誰,不過想來也隻是一些出海的人,繼續漫步, 走了能有半個小時,來到一所民宿前麵。

這個過程當中手機一直都在她手中握著, 但是卻沒有一個電話打進來,雲夢也不著急, 時間還沒有到, 等時間到了還沒有電話打進來,她到那時候才應該著急呢。

吃過早飯之後, 雲夢來到沙灘曬太陽,發現平日客流量不小的沙灘今日卻很少人,聽周圍人談論才知道, 昨天有人在海上遇難了,漁民發現了屍體,蛙人正在打撈呢,在海邊已經拉上了警戒線,禁止遊客靠近海灘。

沒想到竟然是發生命案了,雲夢當然是能躲多遠躲多遠了,剛要回去又聽到有人討論,遇難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最近大紅的模特沈丹。

沈丹?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

仔細想了一下,雲夢忽然想起來,之前在北市的時候,甘誌峰的女朋友不就是叫沈丹,那時候還對她表現出了攻擊,是她嗎?還隻是同名同姓的?

正想著,忽然旁邊傳來一陣吵鬨聲,回頭看過去,隻見一群男男女女手中拿著話筒和攝像頭,脖子上掛著工作證的人跑過來,對著人群便過去了,雲夢被人流衝的後退。

正當紅的模特遇難了,所有的媒體當然都絮叨搶第一手資料了,隻是這種吃人血饅頭的人未免也太過惡臭了,不管是被害了還是因為自然原因遇害了,他們把資料拿到手之後,除了能夠掌握一時的熱度,沒有任何的作用。

但是可悲的是,這些媒體記者所要的就是一時的熱度,這就是新聞,在於一個新字。

“甘先生,請問你知道沈丹是怎麼遇難的嗎?”

“請問這次是意外還是人為呢?”

“甘先生看你現在所穿的衣服和昨天在記者會上麵的衣服是同一件,你是否是一|夜沒有回去呢?”

……

……

雲夢走的遠了,依舊能夠聽到那些記著的問題。

走到民宿門口,依舊能夠看到遠處烏泱泱的一堆人,而被圍在中間的甘誌峰無力脫身,女朋友去世了,還被這樣對待,他現在也是很難過的吧。

當然雲夢也隻是感慨一句,更多的想法就沒有了。

這時候,方言的電話打過來了,雲夢聽著他的彙報露出一抹笑容,緩緩開口說道,“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去找你。”

梁隆的死,把所有的事情都抹的一乾二淨,梁升事件上,梁簡看起來沒有一點兒的證據指向是他在幕後主使,事實上也不會有人相信,一個隻有十四歲的少年,設計殺害了撫養自己長大的大伯。

重生這樣的事情,說出去太荒謬了,也是不會有人相信的,也無法用這個來給梁簡量刑。

而且梁隆被抓了,她需要打理梁氏上下,分身乏術。

這樣的情況下隻能任由梁簡離開,放虎歸山有一定的風險,可梁簡熱衷於他的表演事業,不然不可能在知道她明明都已經猜到他的真麵目之後還三番四次的出現在她麵前,為的就是得到她所謂的原諒、

在那之後她也一直都讓藍寶監視著梁簡的一舉一動,他前世有過什麼樣的遭遇雲夢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現在他已經心理變|態了,並且有了害人的傾向。

如果是在梁簡殺了人之後她拿著證據去找警察,梁簡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也有一個本來可以不死的人死在了梁簡的手裡,她的良知不允許她為了懲治梁簡而讓無辜的人遇害。

所以這件事情隻能麻煩些解決了,讓方言‘無意中’碰到梁簡,給梁簡一種她已經知道看他要乾什麼了的錯覺,畢竟方言從之前就一直是她的助理,在不知道有藍寶的情況下,這時候讓方言出麵查找一些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而就在雲夢剛剛要去找方言的時候,剛出民宿就遇到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給她出示了證件,是重案組的兩名警察。

女警邢晶晶二十多歲,看上去好像是剛剛畢業沒多久的樣子,一身的銳氣,冷著一張臉,要求她配合調查。

“我不過是來旅遊而已,我為什麼要配合你們的調查?如果你們不能拿出來證據的話我會投訴的。”看了下和方言約定的時間,她也許就不該來這兒,在酒店裡麵等著好了,也不會惹上這麼多的麻煩。

一旁的男警察嘴裡叼著一個棒棒糖,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運動服,酷似李小龍,“這位小姐你放心好了,隻不過是想要問你幾個問題而已,不會耽誤你很長一段時間的。“

“有什麼問題快問。”

“請問你認識這個女人嗎?”邢晶晶拿出一張照片問雲夢。

“沈丹,知名模特。”

張正義,“除了知道她是知名模特,那你私下裡和她認識嗎?”

雲夢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是有人把她和甘誌峰的關係翻出來了,而沈丹又是甘誌峰的女朋友,“我不認識她,如果非要說我和她有什麼關係的話,那就是她是我前男友的女朋友,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可以走了嗎?”

“梁小姐這麼著急走做什麼?我們問題還沒有問完呢。”

還整是個愣頭青,這麼審問犯人有幾個願意說實話的,“既然你們找到我了,也應該知道我是什麼身份,我的時間對我來說是很寶貴的,如果你們非要說我是為情殺害了沈丹,那你們大可以拿到證據來捉拿我,如果沒有證據我該說的都說完了,我要走了。”

“不好意思梁小姐,調查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不管梁小姐是什麼身份,都請配合我們調查,和警方合作是每一個公民應有的義務。”

邢晶晶一臉的嚴肅,她的業務能力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對工作負責的態度還是很好的,“好,我配合你們調查,我給我助理打個電話總可以吧。”

“可惜。”說著邢晶晶拿出她的手機,“用我的電話打。”

雲夢給方言打了個電話,簡單的說明一下情況,隨後跟著兩個人去了重案組警署。

到了警局之後,他們又對雲夢進行了詢問,雲夢也都實話實說,不過她也還不算是倒黴,民宿門口的監控錄像拍到她是早晨三點半出的門,五點的時候回來,而法醫檢查得知,沈丹是在淩晨兩點半遇害的,她有不在場證明。

“madam邢,外麵來人了,黃sir讓你出去。”

方言給雲夢辦理了手續,剛出來一個人就跑到她麵前,緊張的看著她,“姐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他們對你的態度很惡劣嗎?”

“我沒事兒。”雲夢甩開梁簡握著她的手,接過方言手中的外套穿上往出走,梁簡在後麵追,亦步亦趨的表示著他對她的關心。

在幾個人走後,警局也是議論紛紛,有剛來的警察什麼都不知道疑惑問道,“剛剛那個人是誰呀?怎麼黃sir對他畢恭畢敬的,看上去年紀也不大啊。”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彆看那位年紀不大,他的身份可不小,田氏夫人的兒子,現在田氏總裁田舉鵬無兒無女的,現在田舉鵬又是病重住院,說不定那萬貫家財在不久的將來都要由那位來繼承。”

“那他剛剛叫那位梁小姐為姐姐,是親姐姐?”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可從來沒有聽到過她的消息,隻是看那周身氣勢,恐怕也是一個非富即貴的主兒。”

聽著同事的議論,邢晶晶心中不忿,不過就是抓錯人了,黃sir就把她罵的狗血噴頭的,有作案動機,她也隻不過是做了一個假設,把犯罪嫌疑人帶回來著重調查而已,怎麼就說她辦事不利了?

不過就是看上了田家的錢財而已不敢得罪,還領導呢,一點兒領導的樣子都沒有。

雲夢可不知道警局的人對她的身份展開了新一輪的遐想,已經坐上了方言的車,梁簡就坐在她身旁,隻是一年都沒有見麵,梁簡周身的變化可不小。

不再是以往見到誰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渾身上下散發著自信,黑框眼鏡戴在臉上,依舊顯得文質彬彬。

“姐,你來香港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啊?要不是我見到了方助理我還不知道你來談生意呢。”文質彬彬的臉上充滿了笑意,看上去陽光無比,青春大男孩兒。

雲夢看著手中的文件,“我來是談生意的,和你沒關係,至於其他的事情,我覺得我們沒什麼可聊的。”

“梁氏是房地產生意,姐你是打算進軍香港房地產嗎?可是這兒的地方實在是太小了,比不得內地的麵積,如果你打算在這裡投資的話我還是勸你慎重考慮一下。”

“我是了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姐……”

雲夢把文件遞給前麵副駕駛上的方言,“幫我約林先生明天見麵,還有英國那邊的郵件你一會發出去。”

“好,我知道了。”方言看了一下雲夢的行程安排,“本來今天是約了李先生的,但因為不知道這邊的事情什麼時候能夠結束,所以在你打過電話之後我聯係了李先生那邊推掉了,剛剛李先生的助理打電話問一下什麼時候有時間,李先生還是希望能夠和您見一麵。”

“你來安排吧,一會兒我去酒店不想再去彆的地方了,如果可以的話就酒店的餐廳見吧。”

“好的我去安排。”

梁簡一直低著頭聽兩個人說話,就好像是一個乖孩子一樣,不打擾大人的工作,特彆乖特彆聽話。

直到兩個人說完這才開口說道,“姐姐,去年我剛來的時候我媽就給我買了房子,要不你去我那裡住吧,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在一起生活了,我現在會做飯了,再也不會讓姐姐餓肚子吃糊了的麵包了。”

之前在梁家的時候,又一次隻有梁悅和梁簡在家,兩個小孩兒實在是太餓了去找吃的,從冰箱裡麵翻出來幾張麵包片,兩個小孩兒什麼都不知道,以前隻聽著保姆說過烤麵包片,還以為是放到烤箱裡麵烤,結果把麵包片烤成煤炭一樣,黑黢黢硬邦邦的。

這段記憶在梁悅的記憶裡麵還算是深刻,因為也是從那以後,她才真正接受了梁簡,看到梁簡笨拙的使用烤箱,因為不知道烤箱的溫度,還把手燙起了一個水泡。

也正是因為曾經梁簡所表現出來的良善,在知道梁簡有可能是幕後主使的時候才會那麼的傷心吧。

曾經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不是假的,隻是恐怕那時候梁簡就已經是不單純的烤麵包吧,一個重生之後的人,難道連這麼點兒的常識都沒有嗎?

雲夢不為所動,看著窗外的景色。

“姐,你考慮的怎麼樣?”

“我不會和你住在一起的,永遠都不會。”

因為雲夢是背對著梁簡的,梁簡也看不到她此時的模樣,但是從她的聲音當中,梁簡聽出了恨意,默默的垂下頭。

車子駛到了酒店門口,雲夢下車。

梁簡沒有跟過去,轉身搭了一輛出租車回去了。

上了樓,方言把這一天一|夜他所調查的資料給雲夢,“這是一位新加坡華裔,之前一直都和父母在新加坡生活,是在今年考上了香港大學才來香港的,十八歲,無論是血型還是身體的各個數據,都是高度匹配。

杜文兒,照片上的女孩子青春靚麗,簡單的T恤短褲,行走在校園的林蔭路下回眸一笑,笑容燦爛,讓原本一張清純的臉上增加了一些美|豔。

看著這樣的女孩子,雲夢想起了梁悅,同樣都是笑容燦爛讓容貌加分不少,兩個人還有很多其他相似的地方,十八歲離開父母外出求學,積極陽光的麵對未來的生活,少年不知愁滋味。

這是專門找個一類來殘害是嗎?

“現在梁簡正在追求她,就好像是同學之間的追求一樣,到目前為止沒有做出來任何特殊的舉動。”方言在一旁開口說道,“梁小姐還需要我繼續跟著嗎?”

“不用了,你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我自己做就行了。”

方言點點頭,他雖然不知道雲夢具體要做什麼,但作為助理,最重要的就是能夠守得住秘密,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不要說。

這一邊,雲夢正想著梁簡的事情,殊不知在香港的另一頭,一個男人看著麵前的吊牌項鏈,雙眸當中神色狠厲,將吊牌握在手中,力氣很大,已經將吊牌捏的變形了。

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真是大意了。

小時候,我我希望得到大家對我的關心,讓我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但是後來我發現,根本沒有人在意我的死活,知道我被病痛折磨致死,依舊沒有人在意,我的親生父親,不過是隨意看了我一眼,之後就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施舍給我,仿佛我不是他兒子,而是一條死在路邊的流浪狗。

我的母親,在我的印象當中就沒有那麼一個人,在我去世之後,她來到了我身邊,掉了幾滴眼淚,把我火化了,骨灰灑到了大海裡麵。

可那又什麼用呢,我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既然我死了之後你哭,為什麼不在我受苦的時候來找我呢?你來找我,我也就不會生活的這麼痛苦了啊,我也就不會被病魔折磨的睡不著覺,最後用利刃刺入腹部,以得到更多的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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