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對——(1 / 2)

第11章

武眠風擅長碧海潮生曲, 一支玉簫在手,能夠讓整個全真教心智不堅定的人猶如置身江河湖海當中,冰冷刺骨。

縱觀整個全真教,心智穩如磐石的人恐怕除了全真七子, 也就隻有他們座下幾個物理高強的弟子了。

提著那個瘋子來到正殿, 將他一下子扔到馬鈺麵前,無視周圍那些拿著長劍對著他的人。

“你是何人?竟然敢在全真教作亂?”馬鈺大聲嗬斥道。

武眠風這才將停下吹奏, “我今日是有一樁案子,想要請馬道長替我斷斷, 給我一個何離的解釋。”

“你是東邪黃藥師的弟子。”馬鈺言辭肯定, 剛剛的曲子和碧海潮生曲有八成相像,但卻比碧海潮生曲更加的令人驚訝。

武眠風不承認也不否認, “此人是誰馬道長不會不知道吧。”

“他乃是我全真教的一個叛徒,被全真教捉回來,本想要將其懲處, 但念在他已精神失常故而留他一命, 你擅闖全真教,還意圖勾結全真教叛徒,你究竟是什麼人,如若你還不說實話,我勢必是要送信到桃花島,請黃島主主持公道了。”

前陣子師叔因為丘處機對黃藥師夫妻不敬被罵了,帶回來一個黃藥師的女兒,兩個人將整個全真教高的雞犬不寧, 還好沒呆幾天兩個人就走了。

這連一個月都到,怎麼又有黃藥師的弟子過來了,真當他們全真教的人是好欺負的不成?

“你不必去找我師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眠風。”武眠風手中握著玉簫,“就是這個人口口聲聲對不起的人,武隆的那個武。”

“你竟然是武家的人。”馬鈺一聽武眠風如此說也鬆了口氣。

“果然是你們。”看這樣子,他家中被滅門是和他們全真教有關係了。

武眠風手中握著玉簫收緊,送到嘴邊便要再次吹奏起來,馬鈺連忙阻攔,真的再來一首碧海潮生曲,他們這些人抵抗得住,那些武功低微的弟子可經受不住了。

“慢著,當年並非全真教滅了你武家一門,而是另有其人。”

“是誰?”他倒是要聽聽,這些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十多年前,武隆開了一家鏢局,因為總鏢頭武隆武功很好,送往天南海北的物品從來都沒有短缺過,這一點在這樣的亂世當中很難得的,於是找他們鏢局保鏢的人越來越多,可有人就是見不得彆人好的。

故意讓武氏鏢局保鏢,再找人半路劫鏢,讓武氏鏢局名聲受損,本來這也就是商人之間的競爭,並不會殃及性命,可是那時候武氏鏢局同時還給彆人保鏢,在一家鏢被劫了之後,其他人的鏢也都被劫了。

武氏鏢局麵臨著巨額賠償,而當時武氏鏢局還在上升期,根本沒有那麼多去錢去賠,如此一來便招來了殺身之禍。

“是誰劫的鏢?”武眠風冷聲問道,目光落到地上昏倒那個人身後,這個人害怕他父親來索命,那他當年一定是做了對不起他父親的事情了,說不定劫鏢當中他也參與其中了。

“是一戶姓陸的。”馬鈺的目光也落在地上那個人的身上,“這個人帶著全真教的幾個弟子和陸家人狼狽為奸,我在知道之後他們也都被滅口了,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所以你們武家被滅門和全真教有關係,但卻不是罪魁禍首。”

武眠風看著馬鈺,眸色深沉,“如若你騙我,你們整個全真教都被想好過。”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如若你查到我說的並非事實,你大可以來全真教找我,到那時候我一定給你一個說法。”

“這可是你說的。”武眠風後退一步,扯下身上的道袍準備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瘋子。

終究還是沒有出手,等著他找到真正的幕後主使之後再回來收拾他也不遲,就他現在這樣,諒他也跑不遠。

與此同時,在距離全真教不遠處的古墓當中,李莫愁看著躺在床上的男子,男子麵容俊美,即便現在昏迷,麵色蒼白,依舊有一種俊俏在其中,讓李莫愁不自覺的沉浸其中。

可是古墓有規矩,不許帶男子入內,她將他帶回來已然違背了規矩,她現在隻希望師父不要發現了。

“水……”陸展元迷迷糊糊的說道,李莫愁聽了連忙倒了杯水過來喂到陸展元嘴邊。

陸展元現在已經醒過來了,隻是還沒有那麼清醒而已,就著李莫愁的力喝了進去,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位容貌清麗的少女。

“是姑娘救了我?”

“是我在花海裡麵看到你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可有哪裡不舒服嗎?”李莫愁關心的問道。

陸展元感受了一下搖搖頭,“並無不適,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姑娘救了在下的性命,在下日後定要報答姑娘才是。”

“我叫李莫愁。”

四目相對一笑,感情往往就是在這時候開始的。

可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一個早早就開始行走江湖的男人,兩個人的閱曆就不是一個等級的,而在一段不平等的感情當中,誰先陷進去誰就輸了。

這種故事在話本當中也是有很多的,最後的結果都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在現實當中,又有多少對是真的擁有了好的結局呢?

桃花島內,桃花紛飛,雲夢給小龍女縫製衣衫,黃藥師在教授黃瑤背誦百草綱目,五天的時間黃瑤沒有能夠將那幾十本的書看完,而她要受到的懲罰就是抄錄百草綱目,現在她已經抄好幾遍了,可她很顯然也就是隨便一抄,根本沒有幾道心裡去,黃藥師現在拿裡麵的東西問她她都是無法直接回答。

而這樣麵臨的情況就是繼續抄書。

“娘,你就和我爹說說吧,我武功這麼好不可能受傷的,也不需要會醫術,你們就彆讓我學了吧,我實在是學不會。”黃瑤趴在石桌上,拿著筆在紙上亂畫著,也看不出來畫的是個什麼東西。

“淹死會水的打死犟嘴的,就是因為你武功高才必須要學會醫術,不想學也行,現在讓你爹廢掉你武功,到那時候你行走江湖我們也放心了。”

黃瑤都要哭出來了,她知道這種事情他爹可是真的能做出來,隻能低頭慢慢抄書。

雲夢看了她一眼,從小到大都沒有逼著她學習什麼,現在這還是第一次,一帆風順的長這麼大,這點兒苦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咕咕咕咕~~~”

信鴿的叫聲傳來,雲夢招來落到屋簷上的信鴿,解下信鴿腿上麵的信件,是武眠風送回來的心,說他已經知道當初是誰對他們家下手的人了,他現在就要去找凶手了,為家人報仇雪恨。

“五師兄去找仇人報仇會不會有危險啊?當初能夠將一戶十幾口的人家滅門,可見也是有些能力的吧,如果五師兄遇到了危險可怎麼辦啊?要不我去幫幫忙如何?”

雲夢不自覺的回想當初第一次遇到武眠風時候的場景,山林間遍地都是屍體,十幾口人死相淒慘,每一個人的身上都不止一處傷口,可見下手的人是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黃瑤本來以為雲夢不會讓她去,可神奇的是她竟然讓她去了,離開桃花島之後,黃瑤直接去了武眠風在信上所說的地方,可是到了之後卻沒有看到武眠風,打聽了武眠風心上所說的十幾年前在這裡有的一個陸家鏢局。

這次她很輕易就打聽到了,陸家鏢局在十幾年前就舉家搬遷去了江南。

當年武氏鏢局是在陸家鏢局後麵來此地落戶的,雖然是後來的,但因為鏢頭武功好,每次運送的都能夠送到,很快就超過了陸家鏢局,隨後武氏鏢局落難了,所有人都以為陸家鏢局能夠快速招攬了武氏鏢局的生意,可誰知道在武家人走了不到兩個人,陸家人也搬家了。

本來這些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陳芝麻爛穀子也沒有人記得起來,但十日之前,有一個少年過來打聽,那少年姓武,有人看到少年再說聽到陸家人的時候露出忿恨的模樣,此地的人便有了‘陸家害了武家’的這樣一種傳言。

因此黃瑤在來了之後這才能夠輕易的打聽的到。

黃瑤想著武眠風很有可能是前往江南找陸家人報仇了,她也前往江南,哪怕是一路上她和武眠風走的是兩條路,她也可以先去江南找到那戶陸家人。

準備的說,武眠風是比黃瑤晚三日到達江南的,原因則是因為武眠風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受傷的女子,那女子也是要前往江南,武眠風雖著急找到凶手,但也不能置一個受傷的女子自己趕路,更何況兩個人還是順路。

於是便不騎馬了,找了一輛馬車趕著來江南,雖是早十日出發,但卻是比黃瑤要晚一些。

將女子送到了陸家莊外,李莫愁拱手道謝,“多謝公子送我過來。”

“不必了,我也是順路。”

李莫愁斂下眸色,她從未下過山,不知道應當用什麼樣的方式道謝,想了一下說道,“那我今日便不不再對公子道謝了,日後如有相見之日,公子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好,有緣再見。”

武眠風同樣拱拳,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走。

江南地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想要找一戶十幾年前來的姓陸的恐怕不容易,武眠風想著師兄陸乘風在不遠的太湖邊上駐紮多年,說不定他能夠幫他打聽打聽。

“今個兒陸家擺流水席,你怎麼還不去啊?”

“陸家流水席?我怎麼不知道啊?”

“你這不是剛從外地回來嘛,陸家的少爺陸展元娶妻,陸家大擺宴席,要擺上三天的流水席呢,趕快一起去吃吧,晚了可就沒有好位置了。”

“那快走吧,你說著陸家也不過來陸家莊十幾年,竟然成了陸家莊的首富也真是厲害,兒子娶妻還能大擺流水席,真是闊氣。”

“我不管他是不是陸家莊的首富,我就知道我有酒吃了,最好他兒子日日成親那才好呢。”

聽著過路行人的交談,剛開始武眠風也沒有放在心上,隻想著今日是有酒席而已,這本也沒什麼,可聽到後麵,十幾年前來到的這裡,還姓陸。

縱身一躍來到那兩個人麵前,兩個漢字見到麵前突如其來落下來一個少年都嚇了一跳,不由的後退一步,“你……”

“你們剛剛說今日兒子要娶妻的那個人,可是陸甲仁?”

“是,陸甲仁便是陸老爺名諱。”那漢子點點頭說道,“少俠你和陸老爺是舊事?那你快去陸家吃酒吧,陸老爺熱情好客定然會好生招待與你的。”

武眠風眼眸微眯,寒光充斥著他的雙眸,熱情好客,今日他便要讓用陸甲仁的血來為今日的酒席添些顏色。

一個恍惚間,武眠風已經消失在兩個人麵前了。

“我說老兄,今日這酒席我不去了,那少年好像不是去吃酒席的,倒像是去打架的,手裡拿著那麼長的劍,我看你也彆去了,免得招惹上殺身之禍。”

“你說的對,還是彆去了,彆饞那一口吃的,再搭上性命。”

在麵對江湖的時候,普通人是屬於弱勢的,神仙打架殃及池魚,一不留神就腦袋搬家了,這還算是好的,就怕弄的半死不活,想死死不了,活著最後自己遭罪。

陸家莊並不大,隻不過百十來戶人家而已,武眠風根本不需要問陸家在哪兒,隻看哪個大戶人家張燈結彩就可以了。

不到片刻,武眠風落到一戶人間的屋頂之上,因為在場的都不是武功高深之人,故而一時之間竟然也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抱劍看著下麵人來人往,主人在招呼著客人,不時便新娘子便來了,被人扶著進了廳堂,上首已經做著兩個人,等著信任的叩拜。

看著慈眉善目的兩個人,兩個人都是四十多歲的模樣,陸甲仁也是一臉的笑意,可見娶兒子娶媳婦他是很高興的,可他還記不記得,就是因為他的小人行徑,才讓他的父親險些死無葬身之地。

如若他父親還活著,也會見證他成親的那一刻。

麵容冷冽,收緊手中的劍,剛要一躍而下,忽然三枚銀針射了過來,正好射在了牆上的‘囍’字上麵,在銀針剛剛碰到紙的時候瞬間將紅紙染黑了,可見銀針有毒。

但銀針細小,一時間看到的人並不多,在場的隻有一個焦木看到了,在銀針再次射過來的時候,扔過去一枚石子,將本來要射在了陸展元身上的銀針彈開了,這一下動靜不小,所有人都看到了。

眾人一驚,陸甲仁起身大喊,“什麼人竟然敢在我陸家喜宴上搗亂?”

“負心之人的喜宴而已,很值得慶祝嗎?”一道清冷的女聲傳過來,眾人看過去,隻見從門口走進來一女子,女子身著素衣,長發隨意的挽著在腦後,手中握著一柄長劍,麵無表情,顯得整個人十分清冷。

“愁妹,你怎麼會來?”陸展元一見來人是李莫愁,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李莫愁厲目看過去,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怎麼?我不能來嗎?如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兩個月前在終南山古墓,你親口與我互許終身,怎麼斷斷兩個月,你今日便要成親了嗎?”

李莫愁的話在場的人一驚,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

“愁妹,此事我們以後再說,今日乃是我成親的喜宴,你……”

李莫愁長劍出鞘,“師父同我說你成親了我還不信,現在看來男人果然都是會負心的,今日我就要斬了你這個負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