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同學向來是個耐心很有限的人。
她確實不怎麼喜歡在外麵表現親昵,對她來說，在私人的地方做什麼都可以接受，但在外麵就是在外麵,公共場合得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才行。
更何況,彆的不說，孔懷夢還在他們倆麵前坐著呢。
所以——
一眼就看穿了江斂舟的得寸進尺的盛以，靜默了兩秒，退開一些距離,盯著他看。
江斂舟：“……”
江斂舟又“咳嗯”一聲清了清嗓子，琢磨自己大概是沒辦法再騙一個主動的親吻了，便裝出來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來，“算了，我向來寬宏大量，不會跟你計較那麼多。”
說完，大概是挺心虛,也不去看盛以的表情，自顧自地端起盛以麵前那杯馥芮白喝了口,自然得不得了。
稍一點頭：“還不錯，知道按我的口味點，原諒你了。”
盛以：“……”
孔懷夢：“……”
一直津津有味看著這裡的孔懷夢都沉默了。
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是，如果沒記錯的話——
前幾天大家一起出來吃飯，江斂舟還要的是冰美式吧？當時阿久說江斂舟向來隻喝冰美式,幾天沒見,口味就成馥芮白了？
但說實話。
孔懷夢也就是在心裡這麼吐槽了一下,要說驚訝嘛,那倒也沒有太多。
畢竟江斂舟究竟是什麼德行,他們幾個人高中那會兒就知道了。
總結起來就是幾個字——
為了追老婆不擇手段。
被兩個吻給哄好了的江斂舟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杯，偏了偏頭，而後一臉意外的表情，對著孔懷夢道：“你在這裡啊？”
盛以：“……”
孔懷夢：“……”
就很想爆粗口……
什麼叫“你在這裡啊？”，拜托，明明她才是先來的那個好不好？
總不能因為你的眼裡隻有阿久，就能覺得彆人都不在了吧？
都二十一世紀了，能不能彆這麼唯心主義了我的哥……
心裡這麼想著，孔懷夢麵上——
倒是什麼也不敢說。
主要是她還記掛著剛才電話沒掛時，她隨口吐槽可能被江斂舟聽到了的那幾句。
所以這會兒，孔懷夢麵上恭恭敬敬的：“嗯，下午好舟哥，舟哥你放心，我剛才什麼也沒看到，更不會出去亂說的。”
江斂舟挺大方一揮手：“沒關係，反正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孔懷夢：“……”
她總覺得江斂舟那表情，簡直寫滿了“你快出去說啊”這幾個大字。
估計恨不得把“盛以主動親了江斂舟兩下”這件事，寫成大字報，昭告全天下。
盛以終於聽不下去了。
她看了一眼江斂舟，努力勾出個笑容來：“我想吃小蛋糕，去幫我點一個。”
江斂舟懶洋洋的模樣，邊嘀咕著“剛來就支使我做事”，邊乾脆利落地站起了身往吧台走。
孔懷夢邊忍不住笑邊感慨。
從高中那時候開始就是這樣，江大少爺向來不算什麼好說話的人，彆人也沒什麼人膽敢差使這位大少爺去做事。
除了盛以。
盛以似乎剛轉來景城一中，便壓根沒把江大少爺太當做什麼不一樣的人看。
不管是對他們，還是對江斂舟，態度都挺相似。
江斂舟向來嘴欠欠的，偏偏盛以才是一個真的嘴炮高手。
他們這些人，向來都是懟不過江斂舟的，久而久之也就在心裡吐槽幾句，免得江狗比本來嘴欠一句就行了，非變成了嘴欠十句。
但盛以就不一樣。
想想那會兒，孔懷夢覺得自己生活裡的一大樂趣，便是圍觀江斂舟和盛以鬥嘴……
那叫一個精彩紛呈旗鼓相當巔峰對決，她時常看著看著，會冒出來“我的天竟然可以這麼懟回去！”的念頭來。
好像現在回想一下，是從很早很早開始，江斂舟和盛以之前的氛圍，便很難插進去第三個人。
哪怕他們兩個人就站在人群中，跟周圍的人也一起聊天玩樂，可他們就是渾然一體的，誰也沒辦法融入進去的。
仿佛，江斂舟和盛以，才是真真正正應該站在同一個世界的。
所以，孔懷夢好像是從那個時候起，便很堅定地相信，江斂舟跟盛以以後一定會在一起，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孔懷夢看了一眼臉上全是笑意的盛以，再看了一眼邊往吧台走，邊回頭望向這邊的江斂舟，也忍不住由衷地跟著笑了起來。
盛以朝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孔懷夢搖了搖頭，盛以便低下頭繼續喝起了咖啡。
孔懷夢的手機亮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是微博的私信。
她的微博轉評讚和私信消息太多，向來都隻開了互相關注人員的消息提示。
這會兒，給她發消息的，是圈子裡一個產出太太，很擅長畫可愛風的小人物，做了不少福利周邊。
這個產出一發消息，就連發了好幾條。
【yyds姐姐，我已經好久沒見到木以成舟了嗚嗚（雖然算下來其實也就半個月吧），但今天最後一期節目一播完，我整個人都變得好空虛！】
【我知道阿久是不會進圈子裡的，但是他們以後還有沒有可能合體錄節目了呀？之前吃糖吃太多了，號稱我們家都不撿垃圾，現在我都開始倒回去看節目，一幀一幀地摳糖吃了嗚嗚。】
【我都聽到有謠言說，木以成舟會不會離開節目就be。雖然我狠狠地衝過去跟他們吵了一架，但是他們倆一天不結婚我一天心不安……】
隔著屏幕，孔懷夢都能感覺出對方的忐忑。
倒也不是說江斂舟和盛以有任何不對的跡象，而是如今這個快餐時代，好像太容易因為上節目就炒CP，下了節目CP就be的。
可。
他們是他們，木以成舟是木以成舟。
就像她最初知道江斂舟要跟阿久一起上節目時就取好的ID一樣——
木以成舟yyds。
她悠悠哉哉地回複了私信。
【木以成舟yyds：be？你不如要了江斂舟的命。】
對方：【……】
【木以成舟yyds：你大概不知道江斂舟等這一天等了多久，要不是阿久寶貝壓著，他估計能拿著個大喇叭全世界昭告有女朋友了。】
【木以成舟yyds：他就是一戀愛腦，現在腦子裡隻有“盛以”這兩個字，你提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舍不得推開阿久。】
【木以成舟yyds：可以不相信愛情，但請相信江斂舟和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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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太久沒回景城了。
相比於景城而言，明泉是個節奏很快的城市。
作為全國首屈一指的大都市，太多太多的人為了能在明泉市紮腳而拿命在拚搏。
哪怕盛以是個全職畫手，也時常會被明泉市的快節奏給感染到，這次難得回景城，便越發喜歡這種相對慢一些的節奏。
景城這邊算是故舟工作室的發源地，後來故舟工作室做大之後，便是江斂舟跟莊堯負責明泉市的部分，許歸故留守景城大本營。
按照慣例，江斂舟總是會在發完一張新專後開一場巡演，他留在景城，一方麵是陪盛以，另一方麵也是跟許歸故一起商量巡演的安排。
這天，江斂舟跟盛以一起去吃了個飯，又看了一場時下很熱門的話劇。
從劇院出來，盛以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我回景城也有半個月了，許歸故畢竟是你的好朋友外加合夥人，我也得見見他吧？”
本來正把玩著她手指的江斂舟頓了頓，而後道：“不用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用不著見。”
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