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蜜語紀 紅九 13638 字 7個月前

許蜜語聞聲一怔,立刻回頭。

她一下就看到身後茶室外麵的藤椅上,正坐著在那喝茶曬太陽的紀封。

秋雨季過去了,他好像很喜歡在這裡吹風曬太陽,她聽到彆人很興奮地說過好幾次:“我剛剛看到紀總在二樓露台曬太陽了,我們的新老板真的好帥啊啊啊!”

——這次居然讓她也遇到了。

她想那些人說的沒錯,紀封靠坐在陽光下的藤椅裡,疊著腿,品著茶,對茶的味道有點嫌棄偏又飲得很恣意,好看的眉眼隻淡淡輕掃一下,都好像伸了隻手在撩人一樣。確實怎麼看都是帥的,連他那些嵌在眼尾裡的淡淡嘲諷,看過去都好像在給他平添一種彆樣的性.感。

隻是他現在的眼神看起來很不悅,因為被人打擾到了曬太陽。

想到自己剛剛又是仰頭又是深呼吸做吐納的樣子,都被身後紀封儘收眼底……許蜜語立刻頭皮發麻替自己尷尬起來。

她剛才看起來一定很中二。

為了化解這份中二,她問了聲“紀總好”之後就想轉身開溜。

紀封卻叫住了她。

“站住。”

許蜜語隻好站住。

“回來。”

許蜜語隻好把已經逃開的兩步又走回來。

“在新部門待得怎麼樣?”

許蜜語聽到紀封竟這樣問自己。

*

秋雨天一過,紀封就開始了報複性地曬太陽。他時不時就會下到二樓露台的茶室外,把薛睿使喚出去,然後自己一邊品著味道極其一般的碧螺春,一邊悠哉哉地曬太陽,三五不時地還能聽一聽同樣來露台飲茶聊天曬太陽的顧客對酒店的一些看法。

今天天氣不錯,太陽明媚卻又不烤人,他下到露台來。

剛把端上來的碧螺春喝下一盞,麵前陽光就被擋住了一整條。

他皺眉抬眼,看到前麵是一個女人背影,穿著前廳的製服套裝。陽光投照下,合體製服勾勒出一幅極好的身材,纖瘦高挑,背挺腰細。尤其兩條腿,長直勻稱。而那兩隻腳踩在高跟鞋上,更在視覺上拉長了那雙頂漂亮的腿。

紀封微眯起眼。

這副背影竟然越看越覺得熟悉。

這女人每換一身製服,都好像更匹配她一點似的,好像製服在帶著她走向她該走的晉升之路。

隻是他知道,這女人到了新部門後,似乎還沒有打開局麵。

他看著她站在自己麵前老半天,又是仰頭又是深呼吸,好久都不動一動地方。

他都快給她的不自覺和遲鈍氣笑了,於是沒好氣地開了口,問問她到底想擋他多久。

但他隱約知道,自己想問的其實不是這句話,他想知道的也不是這問題的答案。

——他其實是想親口聽她說說看,她在新部門待得怎麼樣。

他想知道她會不會訴苦,又或者會不會趁機求他幫忙。

如果是這兩種情況,他想他可能會再次開始討厭她起來。

他和她沒有那麼熟,她隻不過是給他做了一陣子飯而已,他也順手幫過她的一點小忙,但這不代表她可以認為他們之間沒有距離,沒有邊界。

如果她出現上麵兩種情況的一種,說明她沒有自知之明和邊界感。那麼他就可以繼續肆意地討厭她了,就可以把她最近一段時間動不動就突然冒出在他腦子裡的現象解釋為是她得寸進尺。

他麵無波瀾地等著聽她的回答。

“我在新部門,待得挺好的。”她微笑著這樣告訴他。

紀封嘴角溢起淡淡一抹笑。

很好。居然不是訴苦。

“但我怎麼聽薛睿說,你待得不是特彆好呢。”

他再引誘一下,看她剛剛的回答到底是不是戰術性拉扯,他要看看她這回會不會順水推舟地倒苦水。

“畢竟我才到新部門不久,偶爾和大家磨合得不好,這很正常,可能是讓薛助理有點誤會了吧。紀總放心,我已經就快要適應新部門的一切了!”許蜜語依然微笑著回答。

紀封微眯了眯眼,抬手給自己又倒一盞茶。

飲一小口後,他開始不動聲色把話題往另外一個溝裡帶。

“不需要幫忙嗎?”

他抬眼看著許蜜語,用一種她可以求他試試的眼神,誘導著她。

但許蜜語卻立刻搖頭,果斷拒絕:“不用幫忙的,千萬不用。”

紀封挑眉。

她看起來倒真的像在求他,千萬不要出手幫她。

“怎麼,你自己搞得定?”

許蜜語一點頭:“一定得由我自己來搞定。您之前說過的,想被人看得起,人就得要靠自己。”

紀封又不動聲色地挑挑眼角眉梢。

她沒有再次變成令他討厭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放心了,還是失望了。

不過看她懂得了自強自愛,他心情倒有些好,乾脆放下茶盞,對她免費大放送一個錦囊妙法。

“你記著,有的方法,第一次使用效果很好,卻不一定可以再用一次。前廳部和客房部,員工性格不一樣,對客房部用著好用的方法,對前廳部卻未必有效。所以與其靠抓錯處遏製對方,不如靠能力服眾。”

許蜜語聽著紀封的話。

她忽然發現,紀封似乎在啟發她,該怎樣在前廳部打開局麵,融入新的工作群體——他在教她,讓她靠能力和本事說話,隻要讓前廳部那些人知道,她確實是有能力勝任主管職位的,她們自然就會服氣她、聽她的話。

剛剛還在困擾她的問題,現在一下子就化解掉了。

許蜜語覺得豁然開朗,連心情也像天氣一樣,頃刻變得晴空萬裡。

她開心之餘,忍不住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顆巧克力,笑著遞給紀封說:“我知道怎麼做了!紀總,謝謝您的啟發,請您吃這個!”

她在晴空朗日下,笑得燦爛又開心,整個人都變得明媚晃眼起來。

紀封看著她對自己忽然綻放得極致燦爛的笑容,心神一晃。又看她伸手遞給自己一塊巧克力,不由眯了眯眼。

她把自己笑得這麼美,然後送他一塊,巧克力?

他對這東西,警惕得要死。從前上學時總有女孩過來向他告白,她們無一例外都是捧著一盒巧克力來。後來據薛睿說,這東西就是女孩專門送給喜歡的男生當做.愛的告白的玩意。

她為什麼要送他這個,還要在送的時候對他故意笑得這麼燦爛這麼好看?是在離開頂樓後,越過邊界喜歡上他了,然後不動聲色地想要勾.引他??

這段日子裡,她是不是經常會在腦海裡出現他的影子,吃鹵牛肉時想起他,睡不著覺時想起他,讀英文時也想起他?

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她完全應該克製她自己。

她怎麼可以放縱她自己喜歡他、肖想他、企圖勾.引他?

真是豈有此理!

紀封連眉心的川字紋都皺出來了。

這女人竟隨手就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巧克力。她這不就是已經提前很久就準備好的麼?

剛才他叫她時,她回頭看向他的眼神,明顯就是充滿光芒和驚喜的。

“你知道女的送男的巧克力是什麼意思嗎?”紀封看似情緒平板無波地問了句。

許蜜語怔了下:“啊?”

一塊巧克力而已,一口小零食而已,能有什麼意思??

紀封看著許蜜語,又眯一下眼睛。

這是什麼?明知故問?裝瘋賣傻?欲擒故縱?

紀封看了眼許蜜語手裡的巧克力,眼尾一挑,直接冷聲說道:“拿走,彆給我。”

*

許蜜語帶著疑惑心情回到前廳部。

她覺得剛剛紀封突然變得有點奇怪。

好心給他吃糖,他不要就不要,乾嘛要表現得剛剛好像她要對他投.毒似的警惕。

但她來不及想更多,因為她看到有個熟悉的身影從酒店正門正走進大堂。

第一眼時,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人。再定睛看過去兩眼,她發現沒有錯,走進來的那個貴婦人,就是聶予誠頂頭上司胡圖的太太。從前為了幫助聶予誠的事業,她經常去胡圖家裡,給他太太送鹵牛肉吃。

隻是自從離婚後,她就再沒去過了。

許蜜語向著胡圖太太迎上去,微笑著問了聲好。

胡圖太太看她第一眼時,怔了一下,看清她的臉後,先是有些驚訝,但馬上笑起來,熱絡絡地說道:“哎呀,是你啊小許!好巧,居然在這遇到你。哎呀不過說起來,你們又該給我送鹵牛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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