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就不要灌毒雞湯了!
拗不過謝子遊,係統跑去幫他兌換了逆天救命丸。
說是藥丸,但此刻謝子遊手邊沒有水,係統貼心地幫他換成了液態補藥。
淺綠色汁液泛著淡淡熒光,被一層透明薄膜裹在其中,其內似有無形的氣泡翻騰,剛拿出來,清爽的光芒便籠罩了整座石台,飄散出一股清新淡雅的水果香。
擔心清香引來其他猛獸,謝子遊焦急地扒拉關珩嘴唇——無果。
少年牙關緊鎖,一掰開嘴唇,潔白齒縫間便滲出濃重的血腥味。
藥液根本灌不進去。
謝子遊心中思緒百轉,銀牙一咬,微紅著臉對係統說:“你不許看。”
係統:“好的遊遊,不過友情提示,這東西入口即化,你嘴對嘴時要喂得快一點。”
謝子遊本已俯下身去,聞言又“唰”地竄起來,瞪著眼凶巴巴道:“我沒打算嘴對嘴喂他!”
“……”
“……沒錯我就是要嘴對嘴了,怎樣?!”謝子遊羞憤欲絕,連連踹地,低吼道,“我這都是為了完成任務,是獻身,是犧牲!”
……
關珩恍恍惚惚,意識漂浮在一片混沌裡,冥昭瞢闇,惝恍迷離。
周身是漫長雋永的黑暗,陰冷,沉濕,如同穿越亙古的長夜。
但慢慢的,他眼前有了色彩,濃鬱壓抑的墨浪向兩側翻湧蕩開,一片耀眼的星光緩緩下落,溫軟柔潤的光落在他雙眸之間,化作涓涓細流,淌入他經脈,溫柔地撫平每一處細碎傷痕。
那麼暖,如同晨曦初現,彩霞萬丈,飛鶯早燕喚起第一縷春風。
少年眸色迷醉,微微抿唇。
仿佛銜住了一片星光。
他眼睫顫動,悄悄睜眼——
嘴唇還貼在關珩嘴上,舌尖使勁往他牙縫裡擠的謝子遊:“……”
兩人對視一眼。
謝子遊登時一個箭步彈起,臉頰緋紅如霞,蹭蹭倒退幾步,慌亂地抬手扒拉身後垂落的長發。
太羞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慌張,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得厲害,恨不得挖個縫鑽進去,可石台過於狹窄,沒什麼躲避空間。
幸好關珩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目光平視,沒有一直落在他身上。
但少年嗓音清亮,輕聲道:“遊遊,你剛剛是在親我嗎?”
“親你個大頭鬼啊!”謝子遊呼吸急促,耳根紅得幾乎滴血,低聲咆哮,“我是在救你的命!”
“哦,”關珩說,“我看你似乎很尷尬的樣子……要不我閉上眼,你就當我沒醒過。”
“我才沒有很尷尬!”
“可是你的臉很紅。”
“那是被太陽曬的……而且你自己的臉也很紅啊!”
“我大概是被你曬的。”
“不要說得我會發光發熱一樣,我又不是電燈泡!”
關珩不再說話,微微闔眼,唇角悄悄揚起一抹微笑。
他不知道電燈泡是什麼,在他心目中,既發光又發熱的,除了燭火燈籠,便隻有天邊熾熱的小太陽。
眼前的少年眉眼精致,眸色張揚,眼眸是陽光般熾熱的琥珀色——跟他昏迷前驚鴻一瞥時同樣耀眼。
羞怒時霞飛雙頰,眉心火焰狀遊紋赤紅如煉,漂亮的桃花眼上挑,悄無聲息,勾人心弦。
不敢多看。
多看一眼,都仿佛要被灼傷。
真好,關珩心想。
他一輩子的苦厄似乎都凝聚到了一天,退婚、下毒、放逐、刺殺……世間所有人都在這一天背叛了他。
可關珩右手輕輕捂上胸膛,感受著下方急速跳動的心臟,無與倫比的滿足與充盈感彙聚一堂。
明媚陽光落在不遠處少年羞惱躲閃的眸光裡,仿佛幼草顫巍巍探出芽心,銀線般的微光悄然降落,是他與這世間歡喜最後的勾連。
還有人真心實意地牽掛著他。
不為他身上能為家族帶來榮耀的婚約,也並非受累於他早年施與的恩惠,而僅僅是因為他這個人,因為這個名為關珩的,世間普通又渺小的存在。
右掌之下,血脈賁張,心臟急促卻有力,一下又一下敲擊著胸口,將暖流送至四肢骨骸每一個角落。
現在他有勇氣為遊遊做任何事,關珩心想,即便遊遊要他去殺一隻玄獸王。
暖流流淌在他體內,修補著遍地窟窿的丹田,又化作洶湧澎湃的玄力,不斷擠壓,收縮——
“撲。”
四下幽靜,唯有風掠過枝稍,簌簌作響
關珩膨脹的心緒突然被紮破一角,悄無聲息癟了下去。
“呃……遊遊,我能跟你說個事嗎?”
謝子遊還沒從羞恥的泥潭中□□。
他背對關珩,雙手捧著臉頰,不情不願道:“你說。”
關珩的語氣緊張又心虛:“我的玄丹……好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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