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夏領了聖旨的消息像安了翅膀一樣,沒過多久就傳遍了。
不少人都覺得俞夏是丟了西瓜撿芝麻,為了一紙婚約,將巨額的嫁妝上交國庫,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尤其是宮裡隨後就派了人去永安伯府,聽說把俞夏的院子都搬空了,隻剩下光禿禿的家具和帳子,彆的竟是一點沒剩,更是引得眾人議論紛紛。
在聖旨頒下以前,由於費遠然有意無意的暗示,俞夏的名聲並不好,雖然未婚夫妻互相贈送禮物也沒什麼,可是還未成親就送這般貼身之物,未免有些上趕著。如今聖旨一出,崇明帝金口斷了他二人的婚約,有心之人不由得思索,若那俞夏是真的如此癡情,又怎會寧肯不要嫁妝也要退婚?
當然了,不管彆人作何想法,俞夏是鬆了一口氣。
退了婚約,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找顧青時了!
拿著聖旨的俞夏美滋滋的回了永安伯府,王嬤嬤已經在門口守著了,“夏姑娘,太太要見你。”
“你叫我什麼?”聽到這個近乎羞辱的稱呼,俞夏輕笑一聲,“我乃陛下親封四品鄉君,王嬤嬤,見了我你該行禮才是。都說太太最重規矩,你可是她身邊最為親近之人,沒想到也會犯此等錯誤。”
“老奴——給鄉君請安!”王嬤嬤一個哆嗦,朝著俞夏拜了下去。
俞夏側了身子受了她半禮,“嬤嬤客氣了,起來帶路吧。”
“是。”
被俞夏敲打一番,一路上王嬤嬤都很恭敬,再沒了先前揚著頭不屑一顧的做派,而是躬著身子小心的跟在俞夏身後。
俞夏餘光掃到她,看著看著突然笑出聲來。
“鄉君,您笑什麼?”雲雲疑惑道。
“倒也沒什麼,就是忽然想到從前都是我追著王嬤嬤跑,沒想到今日反倒是換了過來,真是奇妙!”
王嬤嬤聽了,臉色鐵青,偏偏俞夏搖身一變,四品鄉君已然不是她能指手畫腳的了。
進了依蘭院,裡麵遠比俞夏想的熱鬨。
禮部侍郎夫人孟氏不知何時過來的,見了她進門,重重的將杯子放在桌上,“好一個安寧鄉君!”
“給夫人、太太請安,”俞夏微微福了個身,孟氏故意不叫起,本來想下下她的麵子,誰成想俞夏自顧自的起身,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俞秦氏,這就是你們永安伯府的家教?今日可真是讓我開了眼!”孟氏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禮部侍郎是正三品,論資排輩遠不如手握兵權、簡在帝心的永安伯,可誰讓俞秦氏有求於孟氏呢?俞婉兒一心想要嫁給費遠然,為了女兒的心願,俞秦氏在孟氏麵前一直是先低頭的那個,如今也不例外。
“姐姐消消氣,是我沒有教好她。俞夏,還不快同夫人賠罪!”
“太太,”俞夏輕輕敲了敲桌子,“看你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孟夫人的手下呢,對她的命令言聽計從的。”
“你!”被說中心事,俞秦氏變了臉色。
“反了!反了!”孟氏氣得直捂胸口,“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長輩的?”
“長輩?”俞夏冷了臉,“陛下聖旨,我與貴府的親事已經作罷,我與夫人非親非故,哪裡來的長輩?貴府公子都做了什麼,孟夫人想必比我更清楚,卻來我們永安伯府叫囂,真以為旁人都是軟柿子不成!當年我母親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還在貴府窮困潦倒之際大力相助,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娘的救命之恩?真是好一個禮部侍郎夫人,簡直可笑!”
“鄉君好威風!”孟氏陰惻惻的看了俞夏一眼,繼而似笑非笑的對著俞秦氏道,“是我想左了,永安伯府門檻高,不是我等高攀得起的,告辭!”
說完,孟氏便揚長而去!
“孟姐姐,孟姐姐!此事都是誤會,你聽我解釋!孟姐姐!”
俞秦氏姿態全無的追了出去,卻被孟氏身邊的幾個婆子攔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孟氏坐上了馬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來人!”憋了一肚子氣的俞秦氏指著俞夏,“夏姑娘頂撞長輩、不孝嫡母,給我請家法!”
“我看誰敢!”俞夏大喝一聲,“我乃陛下親封鄉君,位同四品官員,掌摑朝廷命官,你們都不想活了嗎!”
這話一出,府裡的下人們都猶豫著不敢上前。
“養你們做甚!一個個都是廢物!”俞秦氏從一個下人手裡奪過厚厚的一捆荊條,抬手就要朝著俞夏身上打去。
“太太是永安伯夫人,教訓我我自該是受著的,隻是你今日打了我,改日會否出現永安伯嫡次女愛慕溫言公子已久的傳聞,可就做不準了。”
“你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