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快彆哭了。”李老太君趕緊拉著她,“你還病著呢,可不敢這樣哭。”
俞老太太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讓我哭一哭罷,我心裡高興,咱們上一次聚到一起,也不知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既然高興,那就說點開心的事,聽說你那位小孫子教養得甚好,什麼時候也讓我們幾個瞧瞧,放心,見麵禮少不了他的!”
“什麼見麵禮不見麵禮的,你們是他的長輩,合該他向你們請安。隻是啊,我那兒媳婦你們也瞧見了,慣是個拎不清的,我怕她教壞了我的乖孫,就把他送到了江南書院,最早也要等到過年才回來,到時候我讓他去給你們請安!”
“那敢情好!這我可當真了!”
“放心,這事我記著呢。”
“唉,說來咱們姐妹也是許久沒有像這樣熱鬨了,老姐姐,你這府裡的事,可有什麼打算?不是妹子說話不中聽,我們過來,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我瞧著你那兒媳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啊!等我們走了,你怕是又要受罪了。”
“這事我心裡也有了個主意。秦氏嫁進府中十餘載,也不過生了兩個孩子,府中人丁不興,我百年以後也無顏去見祖宗!我預備抬一門貴妾進府,這樣由她來掌管府中諸事,讓秦氏到邊關去陪我那兒子,也算是讓他們夫妻團聚了。”
俞老太太這個主意,就是俞秦氏聽了,也說不出她的不好來。雖然大家都知道,俞老太太這是想和俞秦氏爭府裡的管家權,可這個主意是處處替俞秦氏著想,既讓她不必和永安伯兩地分居,又不必憂心府中諸事,哪怕傳揚出去,旁人也隻會誇讚俞老太太一聲好!
“姐姐的打算,我是佩服的,你這是舍了自己替他們小夫妻打算,秦大娘子這回怕是無話可說了。”
“哼,她想的才多呢!又要我的兒子隻能守著她一個,又要管著這府裡的中饋,天下的好事都要被她一人占儘了!”
婆婆和兒媳似乎天生就是對立的,說起自家的兒媳婦,幾個老太君也紛紛表達著不滿,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就說到了天黑。
俞老太太這邊不催,俞秦氏就不去送賬本,幾個賬房先生一直打算盤、寫寫畫畫到蠟燭燃儘、天都亮了,才終於將窟窿給抹平。
俞秦氏讓人用過早飯再把賬本送過去,於嬤嬤接過,並沒有說什麼。俞秦氏還以為老太太這是有幾個老太君陪著,沒顧到這邊,卻不知俞老太太早有了旁的打算。
既然存了給永安伯納妾的心思,俞老太太第二天就放出消息來。
永安伯雖然年紀大了,可是重權在握,又有著從龍之功,何況俞老太太也說了,這貴妾啊納進府,就是為了替俞秦氏執掌中饋,好讓他們夫妻團聚的,因此不拘是什麼人家,隻要人品好,孝順長輩就行。
消息一出,不知多少人家讚歎俞老太太的明事理,更有一些小官小吏人家,眼巴巴的盼著能把自家的閨女送進永安伯府,那可真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就連俞秦氏的娘家都來了人,話裡話外要把族中旁係的嫡女送過來,還說都是一家人,合該同心協力,氣得俞秦氏破口大罵,當場將人趕了出去。
送走了娘家人還不算,一天之內永安伯府就來了好幾家來打聽消息的,俞秦氏好說歹說將人打發走,隻覺得心力交瘁。
俞老太太放出口風前,完全沒有知會俞秦氏一聲,俞秦氏又剛把賬本交上去,正是心虛的時候,巴不得躲在院子裡不出來,哪想到俞老太太居然來了一出釜底抽薪!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外人都以為她是永安伯夫人,府裡又無妾室礙眼,僅有一個婆母還事事替她著想,可誰知道她的苦楚?
永安伯對她根本沒有一點夫妻情分,僅有的兩次同房還是她靠著不光彩的手段換來的!若不是她肚子爭氣產下俞家唯一的男丁,早就被休棄回娘家了!
還有那個俞老太太,最是個麵甜心苦之人,當初她剛嫁進來不知受了多少磋磨,直到這幾年才不用受俞老太太桎梏,這會兒說要讓她去邊關過苦日子?呸!真是個老不死的!
俞秦氏越想越不忿,連忙起身去了俞婉兒的院子,“我的兒,如今也隻有你能救救娘了!”
她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可把俞婉兒嚇了一跳,“娘,到底怎麼了?可是祖母不好了?”
“呸!彆提她!為娘恨不得她立刻死了!”
“娘,你彆嚇我。”
“我的兒,你記著,這府裡頭隻有為娘是真心疼愛你的,你若是想順順利利的嫁到禮部侍郎府,就得聽著為娘的安排。”
“娘,你放心,我都聽你的。”
“真是我的好孩子。婉兒,你附耳過來,娘和你說,你就這麼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