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抗爭的理由,又有雲雲和阿魏在一旁虎視眈眈,洛陽郡主隻得按照俞夏的要求,老老實實的給徐老太太夾菜、盛湯,直到徐老太太用了半碗飯,連連推說吃飽了,方才叫停。
而接下來的幾天,無論是晨昏定省,還是更衣用膳,俞夏全盯著洛陽郡主來了一遍,日日如此,每日天剛亮就讓雲雲叫起,快子時了才能睡下,折騰了一周,洛陽郡主整整瘦了一大圈,連太後使人回了話都沒注意。
“俞夏,你到底想怎樣!”洛陽郡主被折騰的沒了脾氣,“那藥粉真的是太後讓我放在那杯茶裡的,不是我做的。”
“是啊,我知道,”俞夏轉了轉盯著話本看有些僵硬的脖子,“除了太後,天底下也沒有多少人能叫你如此言聽計從了,隻是我不明白,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縱使這恩情你不放在心上,也不至於幫著害我吧。”
俞夏之所以毫不設防的喝下那杯茶,就是因為在她心裡,洛陽郡主不是個恩將仇報的人。可是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疏忽,差點害極了她。
“恩人?”洛陽郡主像聽了什麼笑話一樣咯咯咯笑了起來,“你居然覺得你是我的恩人!俞夏,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當初若不是你,我怎麼會撞破費遠然和那賤人的醜事,若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會差點被人害死!是,你是救了我,可那都是你該做的!況且我不是給了你回禮嗎,那些金銀玉石足夠你幾輩子的吃用,早就還了你的恩了。”
“原是這般,”俞夏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說得沒錯,那恩你還了,銀貨兩訖,這很好。”
“那你還不放了我!”
“因為我喜歡!”俞夏走上前去,輕輕替她拍平了衣領上的皺褶,“郡主當初能因為我是費遠然的未婚妻而當眾害我出醜,我今日為何不能以牙還牙?郡主,我不是個惡毒的人,但是誰害了我,必要一筆一筆還清!何況我隻是在以一個嫂子的身份,教你如何孝敬婆母,怎麼能說是害你呢?你放心,什麼時候把你教好了,我再離開。”
洛陽郡主恨恨的瞪著她,“你囂張不了多久了,太後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和顧青時,一個也跑不掉!”
“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我倒是有些好奇,這王府的人都是皇上賞下的人,該是守口如瓶才對,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洛陽郡主自知失言,轉過頭去沒有開口。
“你不說,我也早晚會知道。不信你看,這是什麼?”
俞夏揚起手臂,指間夾著一封書信。
那信紙的紋路眼熟得很,洛陽郡主吃驚的看著她,“這信怎麼會在你手裡?快給我!”
“誒,不要著急嘛!信怎麼會在我手裡,不如問問你身後那位女使。”
洛陽郡主猛地轉身,女使嚇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郡主,您饒了奴婢這一回吧,世子妃以奴婢的家人相要挾,奴婢不敢瞞著!”
“彆怪她了,”俞夏輕笑一聲,“畢竟,如今你身邊也隻有這一個得力的人了。”
洛陽郡主氣得咬牙切齒,卻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她出嫁前處理了一批想要進府做妾室的婢女,剩下的都是承平王府的人,全都是崇明帝派過來的,她不敢信,隻有這女使是太後指過來的,最聽她的話。
“俞夏,你蹦噠不了多久了!”
“謝謝,這句話同樣送給你。”
當著洛陽郡主的麵,俞夏慢慢悠悠的拆開那封信,“太後娘娘倒是同我想到一塊去了,她讓你回王府來盯著我,必要時伺機而動,不必客氣,哎呀呀,這句話說得可真合我心意。”
俞夏抬起頭,調皮的眨了眨眼,“是不是還想著同太後娘娘聯係?彆想了,我在徐家待了這麼久,你難道不好奇,顧青時去哪兒了?”
洛陽郡主心中忽然升起不詳的預感,“你是說,顧青時他……”
“若是我料的不錯,這會兒他該是在太後床前侍疾的,我們夫妻都是和善人,不像有些人動輒喊打喊殺,隻會做些以德報怨的事,你且安心呀。”
洛陽郡主頹唐的閉了閉眼睛,“你們是一早就算好的。”
俞夏聳聳肩,“這個嘛,誰又說得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