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蕭慕尋假作真切:“隻是想確認你有沒有發燒。”

謝辭沒有鬆開,似乎在判斷他話裡的真實性。

蕭慕尋反倒是自責內疚的低下了頭:“……家主逼你簽生死契,你為何不同我說?”

“說了又如何?”

蕭慕尋十分激動:“我絕不會讓你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謝辭目光微變,忽然間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他重生了。

明明前一秒,還和蕭慕尋同歸於儘,下一秒他已經蘇醒了過來,這具身體隻有十五歲,儼然是他最弱小的時候。

謝辭不後悔拉著蕭慕尋一起死。

那些人不是常常念叨,蕭慕尋乃是修真界的光麼?

他嗤之以鼻,就讓他這個作惡的魔尊,將全修真界的光帶走,誰也彆想再被他拂照。

“我發了燒,似乎丟失了一段記憶。”

謝辭終於放開了他,聲音虛弱。

蕭慕尋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連忙扶著他坐到了床上去,著急的問:“是不是因為失了心頭血的緣故?”

“也許。”

謝辭將手藏於寬大的袖袍之中,像一條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準備了結眼前之人的生命。

蕭慕尋卻仍舊笑得天真,仿佛對危險毫無所知。

“遲早一日我會解除生死契的,你莫要擔心。”

明明麵對危險,他還要寬慰自己。

謝辭眼瞳幽深,心緒波瀾起伏。

蕭慕尋會對所有人溫柔,唯獨對他不假辭色。

而當他自己也享受到了這份特彆之後,謝辭才忽然間明白……為何上雲六洲那些修為高深的人,會獨獨對蕭慕尋另眼相看。

“蕭慕尋,你太天真了。”

“……我知道我是個凡人,沒能力解除生死契。”

謝辭卻嗤笑:“有生死契的一天,我都會是你最忠心的狗。”

蕭慕尋的反應卻尤為激烈,緊抓著謝辭的肩:“彆這麼說自己!”

他的眼眶微紅,眸中已染上霧氣,捏著自己肩膀的力道極重。

謝辭微怔,忽然間有些沉溺。

他從未用這樣的目光看過自己。

謝辭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訴自己,這隻是少年時的蕭慕尋,還不是未來那個……他十分耿耿於懷的醫修。

“難道不是嗎?”

“謝辭,你救過我一次,我也救過你一次,難道你還不能同我交心嗎!”

救……?

他不是巴不得自己去死麼?

“我知道易崢將你送給蕭家,家主又逼迫你簽下生死契,你心有怨恨……”

隻不過重生的片刻,謝辭便越來越發覺,蕭慕尋和他印象裡的人有些不一樣。

不是說性子,而是給人的感覺。

以前的他,如聖光普照,下凡救苦救難的活仙人,永遠保持著風輕雲淡的微笑。他身上那些悲天憫人,掩蓋了過於濃重的豔色。

而如今,當那些東西消散,他的容貌完全展示在自己麵前,卻灼灼如桃花,殷豔得令人挪不開眼。

到底有什麼不同……?

謝辭便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是,我的確心有怨恨,你拿什麼來補償?”

蕭慕尋睜大了眼,發現謝辭的段數高了些。

好在他的隨機應變能力極強,瞬間便反應了過來:“但凡我能做的,你儘管告訴我!”

謝辭攔著他的腰,瞬間將他拉在了床上。一陣天旋地轉之間,蕭慕尋感受到了後背的撞擊,這才回過神來,便看到了謝辭那張放大的臉。

謝辭的容貌是極為好看的,連最好的水墨都無法勾勒描繪一二。

兩人目光相撞,謝辭帶著侵略性的目光緊緊盯著他。

對視之間,謝辭緩緩勾起了唇角,宛若朵朵芙蕖盛開。

有趣,他竟變得……如此柔弱。

日後的蕭慕尋是個鼎鼎有名的醫修,卻從未聽過他年少時曾這樣病弱。

“謝、謝辭?”

“要同我解除生死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當然了!”蕭慕尋信誓旦旦的保證,可似乎想到什麼,隨後又蔫兒了下去,“可我不知道法子。”

“我知道。”

蕭慕尋露出驚愕的表情:“那你快說!”

“你我心頭血相融的玉簡還在蕭月明手上,將那東西拿過來,我們便一筆勾銷。”@無限好文,儘在網

“好!”

謝辭皺眉,他答應得太快,對他的信任溢於言表。

謝辭忽而有些不適,蕭慕尋可是他的死對頭,兩人的關係從來都隻有互相戒備。

甚至,他想要了他的命。

謝辭原本想逗弄蕭慕尋,此刻也放開了他。

蕭慕尋這才離開了這個房間,心臟跳動得極快,後背都覆上一層冷汗。

還好,謝辭未能察覺他的緊張。

蕭慕尋沉思了下來,總感覺謝辭的態度有些古怪,究竟發生了何事?

白天的時候,便有紙鶴傳話,蕭月明明日一早會來摘星樓。

蕭慕尋知曉蕭月明是想同莫鈞青商議碧嶺秘境之事,順便來試探謝辭。蕭慕尋於蕭家的特殊,便注定了蕭月明不會輕易相信他。

蕭慕尋連忙找到了謝辭,急急忙忙的對他說。

“我雖然答應你要解除生死契,但有外人時,咱們還是得演演戲。”

“解除生死契?”謝辭眼神微閃,想起今早手心攥著的紙團。

又是那句話。

——斬草除根。

“怎麼演戲?”

“怕是要苦了你了。”蕭慕尋朝謝辭詳細說了菩提參的事。

蕭慕尋想去碧嶺秘境,在蕭月明麵前,便要好生表現。

“我懂了。”

蕭慕尋鬆了口氣,謝辭心思深沉,卻十分聰明。

他看著謝辭,越發的親切了起來,心中盤算著該怎麼刷點好感度。

“怎麼這般看著我?”

“你昨夜好似同我水火不容,今天突然又變了?”

謝辭心中大駭,這幾日,他每每晚上總會沉沉睡去,醒來之後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還有那張紙團,他忽然間明白自己的身體被人侵占的事實。

謝辭的餘光瞥到了蕭慕尋的手腕,便問:“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我又不疼。”

“告訴我!”謝辭說出口後,才發現自己的語氣重了些,“我記憶出了些問題。”

記憶?

他昨夜也這麼說。

蕭慕尋摸不著頭腦,不知謝辭又在打什麼主意。

“昨天晚上……你好似很戒備我,便下了些重手。”謝辭呼吸紊亂:“還有哪些?”

“你按著我在床上的時候,膝蓋磕了一下。”

按在床上?

謝辭的眼底漸漸浮現殺意,不知是哪兒來的鬼修,不僅對他的身體下了手,還要對蕭慕尋動手?

他臉色鐵青:“下次若還發生這樣的事……”

“嗯?”

“踢要害。”

蕭慕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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