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一片狼藉+生死不知)(2 / 2)

做買賣,倒買倒賣,各自有各自的消息渠道。當天同樣收到消息的幾個糧商悄悄聚在一起,很快就談定了糧價,又吃喝一頓這才各自散了。

再說離開陳家的李氏,路上又買了幾袋糧食便趕著車回家。

哪知道回到家入眼的就是一片狼藉。

她閨女被綁了手腳,嘴裡塞了團布,見她回來了,頓時哭著掙紮,嘴裡嗚嗚嗚的想說什麼卻說不清。

“這是怎麼了?”李氏慌忙跑了過去,一把扯開塞她嘴裡的布團。

謝大妞嚎啕大哭起來,話都說不齊整。

李氏幫她解開繩子,見她還在哭,像是天崩地裂一時半會冷靜不下來。李氏皺著眉頭,一巴掌拍她後背:“彆哭了,哭有什麼用。趕緊說說,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兒,人都哪兒去了,誰綁的你?”

後背的疼痛讓謝大妞冷靜下來:“奶綁的,二妞給遞的繩兒……”

謝大妞說著,眼淚又不受控製了,委屈不已的控訴著:“二妞真是太過分了,嗚嗚嗚……”

見她又舉了手,謝大妞打了一個哭嗝,硬生生把眼淚又憋了回去:“娘啊,你今兒出門後,沒多久大伯四叔他們就上門了。然後奶他們就開始搬東西,奶還闖娘的屋子,還砸了櫃子的鎖。我攔了,沒攔住,咱家的銀子都被他們搶走了……嗚嗚嗚……怎麼辦啊娘,咱家銀子沒了,都沒了。爹呢,爹他去哪兒了?怎麼還沒回來,小弟也不在,娘也不在,二妞又不幫我,我沒攔住,嗚嗚嗚……”

謝大妞又委屈又傷心,說著說著又哭的不能自已。

李氏起身進屋一看,屋子亂糟糟一片,能翻的地方都被他們翻了,就連床也挪到了一邊,估摸著床底也被他們摸了一遍。

“真是一夥強盜。”

看著屋內的狼藉,看著藏銀子的地方被人摸空,李氏咬牙切齒著。

謝大妞也抹著淚跟了上來:“對不起啊娘,都是我沒用,我沒看好家,都是我沒用……”

“跟你沒關係。”李氏心中氣憤不已,但也知道這事兒跟大妞沒關係,就算是她在家也不過是多一個人被摁下綁了,這事兒分明是有預謀的,人家早就算計好了。

謝大妞想起那包不知道謝寶芝從哪裡翻出來的大料,擔憂道。

“娘啊,咱家秘方……”

李氏回過身狠狠的瞪著她:“你告訴他們了?”

“沒有,我沒有……”謝大妞猛地搖頭,又道:“奶是逼問了,可我沒說。但……”

本就著急,見她還吞吞吐吐,李氏頓時皺眉:“吞吞吐吐做什麼,趕緊說。”

謝大妞急忙說到:“是寶芝,寶芝不知道打哪裡翻出來一包大料,細布包好的。”

“真是個妖孽。”李氏咬牙。

“什麼?”

謝大妞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沒什麼,”李氏沒好氣一句。

大步走到床前,看了看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的小桃花,見她沒事兒,心中鬆了口氣。

李氏坐在床沿看著滿屋子的狼藉,一點想要收拾的念頭都沒有。突然有些慶幸把糧食送到陳家了,不然回來撞上,隻怕糧食也得落到他們手裡。

想起大妞剛剛說的話,李氏垂下眸子,平靜道:“你剛剛說是二妞綁的你?”

謝大妞呐呐道:“奶綁的,她隻是找了繩子……”

謝大妞想幫她開脫,心裡卻沒底氣,聲音也越來越小。

她很生氣,很生氣,但二妞是她妹妹,謝大妞心中糾結不已。

謝大妞以為她娘要發火了,可李氏沒有,隻是看著桃花又問:“桃花呢,她爹娘走的時候,沒說什麼?”

“杏花叫了幾聲,沒把桃花叫醒,二伯娘以為小桃花裝死,狠狠的掐了她幾下也沒把人掐醒。杏花姐想把桃花帶上的,可二伯娘嫌麻煩沒讓帶,說爹娘是桃花的三叔三嬸不會不管她,二伯壓根就沒吭聲。”

“真是一屋子的不要臉。”李氏呸了一聲。

“娘,二妞……”

“彆跟我提她。”李氏沉了臉,她現在也算是看清楚了,那丫頭就是個白眼狼黑心肝。

竟然幫著外人害自家人,李氏氣罵:“真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謝大妞小聲的說道:“娘,其實二妞沒那麼壞的,她走之前,背著奶他們偷偷讓我跟你們說,趕緊跑,離開這兒……”

李氏哼了一聲,沒說話。

知道她在氣頭上,謝大妞沒敢多說什麼,她心裡也亂得很。

現在家裡亂糟糟的,爹和小弟都不在,她真的很害怕,也不明白怎麼就變成現在整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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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

一天,隻一天的工夫。

江河決堤,山洪暴發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鎮子。

陳旻看著從衙門送來的消息,看著李氏送來的糧,眉頭緊皺,當即叫人套了車去謝家。

到了謝家卻發現,謝家像是被劫匪搶了一般,亂糟糟一片。

陳旻看著李氏,皺眉問道:“發生何事了?”

這人是自家兒子的先生,沒什麼不好說的,李氏苦笑一聲:“謝家人打著上門避災的由頭住了進來,我今兒出門一趟回來就發現家裡成這樣了。”

“謝家人做的?”

李氏也沒遮掩什麼,直接點了點頭:“嗯。可不就是他們,一窩的豺狼,以前就占便宜沒夠,現在都上門搶了。賊都知道要點臉,這一個個的還秀才呢,都是不要臉的。”

說著呸了一聲,宣泄著自己的不屑。

陳旻皺眉:“雖說是家事,但這般也是過了,報官吧。”

“等孩他爹回來再說吧。”李氏擺擺手,她心裡記掛著謝三和謝無垠,無心想這些。況且,這事兒私了還是公了這都得她男人做決定。再者,她壓根就不知道那群人跑哪兒了。

陳旻沒再說什麼,又想起自己這一趟來的目的,當即正色道:“你老實說,無垠和他爹哪去了?還有那些糧食怎麼回事?你們誰是不是早就知道江堤被衝垮了?是不是早就知道有水患?”

李氏沒說話,這事兒不好解釋。

見她不吭聲,陳旻急切道:“你還不趕緊說,你知不知道縣城外低窪處已經是一片汪洋了。好幾個村子都被洪水淹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邊,糧價已經翻了好幾番,且還在漲。”

陳旻指著外麵的大雨:“江河決堤,堤壩垮毀,暴雨不停,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場水患一時半會消退不了,意味著會死很多人……”

李氏一聽有村子被淹沒,心就徹底慌了。

越緊張越慌亂,舌頭越不聽話,李氏咽咽口水艱難道:“陳先生,有,有……都有,那些村子……被淹了……”

看了她一眼,陳旻念了幾個村子,這是衙門送來的最新消息,林懷仁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在提醒他離開這裡。他不知道外邊水患如何,但從林懷仁的隻言片語中,他大致也能猜得出這次的水患很嚴重。

他心裡放心不下謝無垠,這才讓下人套了車過來,哪知道就看到這番場景,且她還在這兒支支吾吾的,簡直急死個人。

“野,野豬溝被淹了?”

陳旻麵色凝重,再次問道:“不止,還有謝家所在的村子也被淹了。你老實告訴我,無垠和他爹哪兒去了?是不是回村去了?”

“孩他爹回村了,阿垠……阿垠去了野豬溝……我……”李氏哽咽,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嗚嗚嗚,都是我的錯,都是錯的,我不該讓他們去的,都是我的錯……”

“什麼!”陳旻後退一步,臉上的血色儘失,眼中全是震驚。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坐在地上不住捶著胸口嚎啕大哭的李氏。她的傷心恐慌不是作假,但現在他真的是不知道該勸還是該生氣憤怒了。

良久,陳旻歎息一聲:“吉人自有天相,無垠和他爹……他們都會平安無事的。”

這話,他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李氏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但,也隻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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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鬆林縣的謝家一眾,趕了大半天路,一刻都沒敢停,路是謝寶芝選的,一路還算安穩。

這會兒一家人站在高坡上歇腳。

一眼望去,一片汪洋。

“哪個方向,我記著是野豬溝吧?”謝老太眯著眼睛看著遠處。

謝老頭點了點頭:“是野豬溝,那一片本就是一個山坳,翻過山靠水臨河的,堤壩垮了,洪水一來,可不就淹了。”

謝老太唏噓一聲,但眯著的眼睛裡也藏了幸災樂禍。

“咱村呢?淹了嗎?我們這麼不說一聲就走,是不是……”吳氏急切問著。她娘家離著村子不算遠,這要是淹了,她娘家也跑不了。

“天災降臨,能怎麼著?各人各命吧。”謝老頭沒看她,隻是掃了村子所在的方向一眼。

他原本以為到縣裡暫時躲躲就行,哪知道,到了縣裡後寶芝那丫頭依舊噩夢不斷,甚至比以前還要厲害,一晚上就沒能睡個安穩覺。他去找老大老四商量,又得了那麼個消息,卻原來院試推延是因為京城亂了,老皇帝年前就沒了,說是有人把持朝政,隱瞞了這個消息,年後才暴露出來,所以不隻院試,今年的科試都推延了。這和寶芝年前那個夢又合上了,他把這事兒說給老大老四聽,老四想也不想直接說縣裡不能待了,要亂。

還說不隻是鬆林縣要亂,可能是天下大亂。

從沒經曆過這樣的事,再加上又覺得兒子說得對的謝老頭當下決定離開。

他原本想著要是老三回來了,那就一起走,可是天亮了也沒見謝老三回來,就連李氏也一早出了門,去哪兒去做什麼也沒說一聲。擺明了就是有事兒瞞著他們,謝老太說要秘方,心裡不舒坦的謝老頭也沒攔著。再然後門就被砸了,砸都砸了,沒找到秘方,於是順理成章的翻了起來,謝三一家的家底兒就被搶光了。

各人各命,這話一出,吳氏就哭了起來。

可惜,沒人理她,就連坐她邊上的謝老二也隻是低著頭抱緊兒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歇多久,一群人再次啟程,冒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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