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合一(初次交鋒+剿滅+變天+變化+京城來人+太傅+小太(2 / 2)

謝無垠神色淡淡站在哪裡。

“好了!”孝仁帝沉下臉冷哼一聲。

想起這幾年陛下韜光養晦,連根拔除了莊庸一門,又砍了不少反對他的朝臣的腦袋,想起他殘暴的一麵,一時間底下再無聲息。

“西北大旱之事便由戶部主禮一切事宜,鄭淮修任督查之職,隨同前往賑災。”

孝仁帝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直接定下主管賑災事宜的官員以及隨同督查的官員,便揭過此事。原還爭論不休的朝臣頓時偃旗息鼓,至少明麵上不敢跟他唱反調,生怕下一個被拉出去砍頭的會是他們。

“陛下聖明!”

百官齊聲道。

謝無垠隨大流揖了一禮。

“此次本官急召謝卿回京,是因為一件事,朕打算封謝卿為太子太傅……”

此話一出一群老實下來的大臣頓時又炸起來。

“陛下不可啊……”

孝仁帝自小體弱多病,誰都知道他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事,之前他能順利滅了莊庸一門,不過是因為莊庸錯估了他身體的康健,以為他命不久矣,哪知道他活到了現在。原本他們以為陛下身體已經康健,但近些日子見他臉上布滿病態他們又不確定了,暗藏的心思也活躍起來。

時此特殊時期,太子年幼,可以想象陛下若是有個什麼,太子太傅必定是托孤輔政的不二人選,他們又怎麼可能將這樣的絕好機會讓與他人。

“有何不可?”孝仁帝極力壓製住咳意,冷哼一聲。

朝堂之上唯一認識謝無垠的大臣陳昇站了出來。

“陛下,謝大人不過三甲進士出生,也隻在嶺南偏僻地任過一方官員,其才學能力不足以擔任教授太子的重責,太子是儲君,擇選太子太傅需嚴格謹慎,還請陛下三思。”

陳昇一臉急切的說著。

他一點也不想阿垠接下這個燙手山芋,阿垠在朝中毫無根基,這差事要是真落入他手上,他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人人想除之後快取而代之。

若是真如此,依著二弟對他的看中還不知道要白多少頭發。

朝臣們並不認識這個來自嶺南偏僻地的知州,如今聽陳昇點名了他的身份,立馬附和,更是難以置信。在他們看來,選誰都比選謝無垠這個嶺南偏僻地的小小知州好,且還隻是一個不入流的三甲進士。

“太子太傅如何能讓這樣的人擔任,陛下三思啊!”

“請陛下三思!”

站在前排的內閣大臣們不少站出來反對的。

拔掉莊庸這顆毒瘤後,為防日後朝中再有一家獨大的結黨營私的事,孝仁帝不光製定了新製,更是廢除了太師這一職,組建了議事內閣,如今內閣之中一半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一半是他提拔上來的人。

內閣大臣中還沒站出來的隻有他提拔上來的。

底下群臣見狀也是附和:“請陛下三思。”

陳昇中立哪一派都不屬,他如今都站出來了,其它中立的大臣本就對此事也是不滿,便也就紛紛附和,局勢一路碾壓。大殿之上,除了孝仁帝提拔上來的基本都在懇請他三思。

最後見他依舊一意孤行,群臣竟是直接跪了下去。

“請陛下三思。”

剩下幾人互視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雖說他們是陛下的人,但陛下這個決定他們也是有些不認同的。

踟躕一陣,有人開了口:“陛下,或許謝知州有什麼鮮為人知的本領,然他年齡到底輕了些,經事不多,資曆不足……太子是儲君,太子太傅當慎之又慎,陶老先生為當世大儒,不若請他出山,想必大臣們也不會再有什麼異議。”

剩下幾人也附和:“張大人所言有理,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陶老先生早有言不再出山,此生不再收弟子,你們何故要為難他老人家,朕看謝卿就很好……”

“陛下……”

大臣沒想到他這般執著,竟然不顧滿朝文武反對,非要封一個無名之輩為太子太傅。

“夠了!朕意已決,無需多言!退朝……”

孝仁帝嗬斥一聲,直接退朝離開。

留下一乾人等麵麵相覷乾著急。

“這……”

謝無垠覺得他們瞪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譴責一個禍國殃民的禍害,若他是個女的,說不準這幫人還能給他扣個媚上作亂的名頭。

陛下甩袖子都走了,大臣們想要求見也見不到人,想要去找謝無垠這個罪魁禍首讓他自行推了這差事,最後發現人早就不見了,無奈隻能先行離開。

另一邊,謝無垠已經搭上陳昇的馬車,在去往陳府的路上。

馬車內。

“今日之事,你可怨我?”陳昇看著他問道。

謝無垠笑了笑:“怎會,知道您是為我著想,太子太傅亦是我未曾想到的,這可真是個——燙手山芋。”

他以為孝仁帝要麼是心存僥幸想請他回來逼迫續命,要麼是想半路劫殺他這個不確定因素,哪知道是給他派個太子太傅的缺,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反正孝仁帝已經把他推到了風尖浪口上,這一舉動,不管他在禺州經沒經營都直接切斷了他跟禺州的聯係。

說不準爹娘他們不知道要被請去什麼地方。

不過,這他到不擔心,隻要不出京城,他就能找到他們。另外有趙二和桃花在,總能護住他們安全,沒什麼好擔憂的。

陳昇見狀,心中寬慰不少,知道好賴就成。

“陛下金口玉言,太子太傅暫時你可能脫不開了,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有機會還是把這包袱甩出去的好,太子太傅眼下雖好,到底太過危險。再則教授太子稍有差池,便也是名聲儘失,更甚至丟了小命兒。”陳昇歎息一聲。

“您放心,我知道的。”

謝無垠笑了笑說道,神色從容不見絲毫異樣,始終不慌不忙,不緊不慢。

陳昇搖搖頭:“你還是這般多智,想來明日聖旨就該下了,這往後萬事多長幾個心眼,麵對朝中大臣的時候,認識的不認識的,儘量把他們往壞了想,怎麼壞怎麼想,說不準能撥開雲霧,緊要關頭挽救你自己一條小命。”

“無垠謹記,多謝伯父指點。”

對自己真心好的人,謝無垠從來都不是個吝嗇感謝的。

兩人閒說著,很快到了陳府。

進府後才與陳旻以及老夫人說了幾句話熱絡話,陛下的聖旨便就到了,一副亟不可待的樣子。宣讀聖旨的太監宣讀完後恭賀幾聲將聖旨交給他便就回宮複命。

“這……”陳旻老夫人看向他倆。

朝廷上的事,兩人還沒來得及同他們說,他們還不知道朝堂上發生的事。

陳昇交簡單的同他們說了早朝上發生的事。

謝無垠無奈一笑:“我昨日剛回來,休整一番今日就被帶到大殿,太子太傅之事也是頭一回聽到!”

“隻你一人回來?”陳旻沉凝一會兒,問他。

謝無垠搖了搖頭,“爹娘在後邊,曹內監派人護送他們,我先行一步,快馬加鞭趕了一路才到。”

“這……”陳旻歎息一聲,果然如此。

不管陛下真心還是故意,太子太傅這事已經定下,阿垠在京城任職,他的親人必然不能離得太遠。事已至此,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底沒在說什麼便先讓謝無垠下去休息。

謝無垠應該是從古至今最年輕的太子太傅,也是升官最快的。太子太傅事關重大,就這麼莫名其妙封這麼一個人當,滿朝文武皆有不滿。私底下議論這事的人比比皆是,更是驚動了太皇太後,但孝仁帝依舊一意孤行。

乾元殿內。

太皇太後正在勸告今上,為帝王者應多聽勸誡,不可一意孤行。

陛下揉了揉有些微微顫抖發麻的手,略有些不耐的聽著,煩著。

最後大聲喝了一句:“夠了!”

這一聲嚇住了所有人,殿內殿外候著的宮人們全都站不住跪了下去。

保養得宜,但兩鬢也染了白霜的太皇太後,一臉震驚看著他:“皇帝你……”

“……咳咳咳……”

還不等惱怒發火,案桌後的孝仁帝,陡然咳了起來,看著甚是嚇人。

“太醫,快傳太醫……”太皇太後急喊一聲。

“祖母……”

孝仁帝虛弱的看著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腳步蹣跚走近他,急切詢問著:“皇帝啊,你這是怎麼了?”

“祖母,孫兒撐不了多久了。因著大哥之過,我皇室子孫幾乎殆儘,而我自小體弱多病,膝下也僅有太子一個,他年幼不足以撐起一切。哪怕是遺臭萬年朕也需要為他掃平前路,更要為他挑選出合適的輔國者……咳咳咳……這些,祖母看看這些折子便會明白朕為什麼讓謝卿當太子太傅,咳咳咳……”

太皇太後看著帕上沾染的黑血,心下駭然。

忙替他順氣:“你的身子不是已經好轉,怎麼……”

洪公公帶著徐太醫很快就來了。

“微臣見過陛下,見過太皇太後。”

徐太醫行了禮。

“快,快,徐太醫快過來替皇帝看看……”太皇太後催促著。

徐太醫診脈後整個人跪在地上,抖若篩糠。

“朕是因為西北大旱一事憂思過度,並無大礙。”孝仁帝說著目光冰冷的看向底下跪著的徐太醫。

“陛下無礙,隻是憂思過度。”

孝仁帝抬抬手讓他們退下。

“皇帝,你的身子不是好轉了,這兩年看著亦是康健,怎會突然發病……”

太皇太後一臉的難以置信。

孝仁帝搖搖頭,眼中全是悲愴以及不甘:“祖母,孫兒的身子早就壞了,這幾年不過用藥強撐罷了,如今藥石無用。”

“竟如此嚴重……”太皇太後喃喃自語,到現在她才算是明白為何皇帝這麼急切的想要鏟除異己。

卻原來已經是強弩之末。

太皇太後仔細看了看他說的那些折子,眼神慢慢平和下來。

“若此子真有如此大才,他真能甘心隻輔佐太子,不生二心。皇帝你該知道,一旦這樣的人生了二心,朝堂必將動蕩,可能比莊庸之禍更為嚴重!”

“總好過放他在外邊,日後朝綱若是真亂了,以他之能弱想覆滅皇室天下,皇室危矣!不若現在拉攏,給他太子太傅之職,朕這麼做也是想著把他同太子係在一起,若是日後有什麼他也能念幾分師徒之誼!一方麵也能將他困在京城,朝臣們既然求到了祖母您這兒,朕無可奈何隻能削減太傅職權,也算是個兩全之策。”

“如此,哀家便明白了!”

太皇太後點點頭,又到:“你且靜心養好身子,哀家這就去將人打發了。”

說著便起身離開。

一個無實權的太傅,說什麼都是空談,若想搏個前程,隻能悉心教導輔佐太子,為後人鋪路,如此一來也能跟百官交代了。太皇太後歎息一聲。原本她隻是來勸勸皇帝,哪知道得知這樣一個消息。太皇太後回到壽德宮後,看著逼迫的大臣們都覺得他們麵目可憎,冷哼一聲,任由外邊的大臣們跪了一個時辰才召見他們。

大臣們被莫名其妙的訓了一頓,在聽到她說太子太傅仍然是謝無垠時,一群人頓時急了起來。

“太皇太後,不可啊……”

“請太皇太後三思。”

“行了,就不能聽哀家把話說完!”太皇太後怒斥一句。

大臣們見她生了怒意,便就安靜下來。

“皇帝說了,太子太傅非謝卿莫屬,可也知道眾人反對他資曆尚輕,恐他不能好好教導太子,明日皇帝便下聖旨,自此以後太子太傅隻需要專心教導太子,無任何實權。”

“這……”眾人一愣,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們不想太子太傅這一職落到一個無名之輩手中,但他們沒料到的是陛下會直接削奪太傅的職權,隻保留教導儲君的職權。這一時間他們都有些糊塗了,實在不明白陛下聖意了。就在剛剛之前他們還以為謝無垠是一個不知道打哪裡冒出來的奸媚小人,不知怎麼就得了聖上看中,加以重用,如今看來不像重用,反倒是要將這人圈在京城,圈在東宮。

若是如他們猜測的一般,這又是為了什麼,這也叫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你們還有不滿?皇帝退了一步,你們做臣子的還要得寸進尺不成!”太皇太後威嚴的看著他們。

“臣等不敢!”

眾人見好就收,退了出去。

實在是今日之事太過叫他們看不明白了,這事以及這人與陛下的關係,他們可得仔細捋捋清楚。

總覺得他們這麼一鬨,反倒如了陛下的意。

……

第二日,謝無垠便去賃了一間二進的宅子。

新的聖旨也已經在大殿內當著文武百官宣讀,早朝後孝仁帝單獨留下謝無垠,滿是愧意的說了一些話,又賞賜了一座宅院與他,伺候的仆人奴婢全都備齊。謝無垠謝了賞,退掉剛賃好的宅子,泰然自若的住進了陛下賞賜的大宅院。

李氏他們在趙二的護送下,也在半月後抵達京城。

一路上風平浪靜沒遇到什麼意外。

謝三李氏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大宅。

“阿垠啊,咱以後就住這兒?”

“對,住這兒。”謝無垠笑了笑,又道:“先進去吧,屋子已經讓人收拾出來,娘你們就安心住下便是。”

謝無垠李氏沒什麼意見,土包子進城似的看了一路笑了一路。

得知他當了太傅都沒這大宅子招他們喜歡。

娶媳婦要錢要田宅的,正好借著這次回京,她得趁著這個機會給兒子尋摸一個知冷知熱的好媳婦才行。

就她兒子這不上心的勁兒,指望他自己來,何年何月她才能報上孫子。

李氏撇撇嘴。

不過這京城她人生地不熟的,還得找人給她出出主意。

李氏想著,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明天她就去陳家拜訪。陳家本就是京城人氏又是當官的,家中又有年齡相近的兒女,哪家兒郎閨秀好,陳夫人指定一清二楚。有阿垠先生這層關係在,再加上這些年也沒斷了書信來往,陳夫人應該能幫她一二,整個京城都找不出她兒子這麼優秀這麼厲害的,京城閨秀們除非不長眼睛,否則怎麼可能看不上她兒子。

對此,李氏自信滿滿。

要知道,禺州的千金小姐們可是一門心思想嫁給他兒子。

大街上扔繡球,不經意間丟個帕子掉個荷包的,那花樣層出不窮的,她兒子要是有瞧上眼的,她現在都抱上孫子了。

京城地大,人多,美人也多。

想到這裡,李氏那顆抱孫子的心頓時又活躍起來。

“夫人……”婢女端著水杯走近。

“謝謝啊。”正好口渴的李氏端起茶杯就喝了起來。

“……”

一旁伺候的婢女暗自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這哪裡來的泥腿子,簌口水當茶水喝,真是沒見過世麵。

大人怎麼會有這樣丟人現眼還不自知的親娘,嬌滴滴的婢女心中正為謝無垠可惜,謝無垠喚了一聲,人還沒走進來。李氏一抬頭就看到她身側那眼中還沒來得及收的鄙夷嫌棄,以及看到謝無垠後眼中的歡喜算計。

哎嘿,這哪裡來的小浪蹄子,瞧不上老娘,還敢肖想惦記我兒子。

李氏直接把茶杯裡剩的水潑到了她身上。

睜眼說瞎話道:“怎麼做事的,接個杯子都接不好。”

“夫人……”婢女瞪著眼睛,看向謝無垠時一臉柔弱委屈道:“不關夫人的事,都是奴婢的錯。”

謝無垠一臉溫和,淡淡道:“既知自己手蠢腳笨,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大人……”

那婢女杏仁一般的眼睛微微瞪著,像是不敢置信。

自從他們被派到這宅子伺候,謝無垠一直都是溫潤謙和,不曾說過一句重話哪怕是他們做了錯事他也不曾生氣嗬斥,隻笑著說一聲無礙,讓他們下次記住就是。

這次卻這般態度,變化太快,她一時半會竟然接受不能。

那婢女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還一步三回頭的。

可惜壓根沒人搭理她。

李氏嫌棄的撇了撇嘴,把其他下人一並趕了出去。

見過剛剛那一幕,無人再敢輕視她,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

“這一個個都什麼玩意兒啊,妖妖嬈嬈的還裝可憐無辜的,阿垠你可不能被他們迷惑了!”

李氏拉著他坐下。

“管他什麼妖魔鬼怪,反正都逃不過娘的火眼。”謝無垠笑了笑開口哄了她一句。

直把李氏哄笑開了眼:“那是,娘這一雙眼睛利著呢!”

李氏自得說著,頓了頓又道:“就不能把他們換了,娘看著他們實在不是什麼好的。”

“陛下賞賜的,輕易不能換。不過他們要是怠慢您,您也彆客氣,直接還回去就是。”

謝無垠笑著搖了搖頭,又叮囑一句,讓她彆委屈了自己。

“那娘明白了!”李氏點點頭,又氣憤嘀咕:“這皇帝搞什麼鬼哦,給你弄這一屋子小浪蹄子。”

就此住下來後。

謝無垠每天就是太子東宮和家裡兩地來回,閒暇時候陪陳旻下下棋。

至於李氏第二日就去拜訪了老夫人和陳夫人,當天這事就敲定,回來時都是美滋滋的。她帶著桃花裁了幾身新衣,學著打扮一番,跟著陳夫人去了不少花宴茶宴的,也順利見到了不少和她兒子年齡相當的閨秀,隻是看來看去她都覺得不合適,這一個個大家閨秀們們都太端著身份了,倒是有不少想要同她家結親的,她看了幾個,那些個臉上雖然笑著,她卻知道她們壓根不上她這個粗鄙的做婆婆。

這樣的人當她兒媳婦她還看不上呢!

還有幾個想把庶出的閨女嫁給她兒子,模樣不錯,隻可惜要麼被嫡母壓得喘不過氣唯唯諾諾的,要麼一肚子的心眼兒,嘴上說著好,眼珠子就沒停過的。

跟這種人過日子,心正的還好,心要不正的,簡直禍害三代。

又一日,平陽郡主府。

李氏也在,這次倒不是跟著陳夫人來的,平陽郡主也給她遞了帖子,來前她問了阿垠,阿垠說隨她,想去就去不想去推了就是。

所以她來了,到底還沒死心,她就不信了找不到合適的。

“桃花姐姐!”

陳夫人的小女兒年歲比謝桃花小一些,性子活潑,見著她也在當即高興的喊了一聲,手不停揮著。

最後被她娘陳夫人輕拍了一下,這才老實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在哪裡衝她們笑著。

李氏拉著桃花湊近,壓低聲音慶幸道:“幸好遇著你們了,不然咱跟其他人也不熟,可真是尷尬死個人了。”

她那一臉幸好幸好的樣子,陳夫人噗嗤一聲,忙用帕子遮掩一下嘴角的笑意。

“便同我們一起罷,也有個伴!我可算看出來了,我家這丫頭啊,最是喜歡她桃花姐姐了。”

陳念念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親昵的挽著桃花的手,小腦瓜子驕傲的抬著。

她就是喜歡桃花姐姐,又漂亮又厲害!

就是潯姐姐也沒有桃花姐姐厲害。

各自落坐後,夫人們都在閒談,說的話要麼太過寡淡,要麼明褒暗諷拉踩人身份,陳念念坐不住,湊到她娘身邊小聲道:“娘,嬸嬸,我同桃花姐姐去那邊放紙鳶。”

“不可胡鬨。”陳夫人輕叱一句。

“娘,就一會兒……就一小會兒,我們乖乖的,就玩會兒紙鳶,哪也不去……”陳念念粘著她撒了會嬌,最後陳夫人拗不過她,無奈的戳了戳她的腦門。

“你呀你!”

又看向桃花:“桃花,你念念妹妹性子衝動,你幫著照顧她一下可好。”

桃花看向李氏。

“去吧!”李氏自然不會拘著她,笑著點點頭,讓她玩去。

“我會照顧好念念的。”桃花嘴唇彎著,認真到。

一本正經的樣子,叫人不由會心一笑。

“娘最好了!”陳念念笑開了眼嘴甜說著,便就挽著桃花的手放紙鳶去了。

“桃花這丫頭是個乖巧的。”

看著自家閨女蹦蹦跳跳的樣子,陳夫人搖搖頭,又誇了桃花一句。

李氏看著他們的背影,也有些感歎:“自小就如此,都不用人操心什麼。”

陳夫人又誇了幾句便笑著揭過這個話題。

桃花與他們的關係她是知道一些的,這也是她佩服李氏的一點。

這人雖不多懂禮,但心善。

若是有人這樣惡待她,還要她養他們的閨女,她是做不到的。

也幸好桃花與她那爹娘不同。

她是個知恩圖報,也知道好賴的!

突然一聲尖叫響起。

“怎麼回事?去看看!”坐在上首的平陽郡主微皺著眉,吩咐身側候著的奴婢去看看。

又安撫眾人:“諸位夫人不必擔憂,許是那個不知事的下人摔了東……”

話還沒說完,不知道打哪裡冒出來一個婢女高聲大呼:“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若是婢女丫鬟什麼的落水,以平陽郡主嚴厲治家的性子來說,這樣的事壓根不會鬨到她們眼前,今日除了平陽郡主府的人,剩下的就是她們這些參宴的,池子裡荷花開得正盛,最是招姑娘家眼,雖說她們叮囑過不要靠太近,但也不防有不聽話的,想到自家閨女,各家夫人臉色急白,再也坐不住衝了出去。

平陽郡主嗬斥一聲:“還不快快帶路!”

急跑來稟報的婢女忙跑在前頭帶路。

陳夫人李氏走得比較後,擠不進去,李氏見她急白了臉,忙小聲道:“我家桃花會遊水,有她看著念念不會有事的。”

雖有些詫異,不過陳夫人卻是真的鬆了口氣。

兩人擠進去的時候,見桃花陳念念安穩站在哪裡,心這才落了回去。

李氏扶著她小聲道:“看吧,就說沒事的!”

“嗯。”陳夫人點點頭。

正想擠過去拉回她兩,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驚住了眾人。

“我推的你?”薑潯看著依偎她娘懷裡,委屈流淚的薑瑩,冷笑一聲問到。

“姐姐,都是瑩兒的錯,可你也……嗚嗚嗚……”

啪的又是一巴掌,照著薑瑩慘白的小臉呼了過去。

“啊……”薑瑩被打懵了,慘叫一聲,順勢歪倒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李氏看著打人的小丫頭,眼睛噌的一下亮了。

這個好,她喜歡!

她站著聽邊上人說了一圈,聽說這姐倆本就不合,哭哭啼啼的那個搶了巴掌甩得利落的那個自小就定好的親事。今兒這一出,也不知道是誰鬨出來的。總之是兩人都落了水,哭哭啼啼那個還是爽利的那個托死豬一樣托上來的,人要是狠心一點當沒看見,這會兒隻怕都涼透了。頭發上還沾著水草,狼狽柔弱的妹妹頻頻裝柔弱無辜說都是她的錯,其實句句都在說是做姐姐心有不忿心思歹毒要害她。另一個呢不知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還是覺得巴掌打回一個算一個,總之這巴掌甩的是震天響。

“姐姐,我知道你自小就不喜歡我,嗚嗚嗚……都是我的錯,娘您不要怪姐姐,都是我的錯……雖說是姐姐……但我不怪她,嗚嗚嗚……”

薑瑩委屈哭著。

薑夫人臉色越發難看,“潯兒,你為何非要跟瑩兒置氣,你的親事,是你爹爹他們做的決定,你……簡直不可理喻!”

“沒做過的事我是不會認的,她說一次我就收拾她一次……”

說著,又是利落的一巴掌,前前後後加起來幾巴掌,就算力道再小,照著同一個地方打,薑瑩半邊臉也腫的跟個豬頭似的。

捂著臉還在梨花帶淚。

李氏沒覺得她多可憐,隻覺得有些辣眼睛。

湊到陳夫人身邊小聲問到:“那夫人到底是誰親娘啊?”

“哭哭啼啼那個是庶出的,不過自小沒了姨娘,被她養在跟前最後還記到她名下,另一個才是親的,隻是這薑夫人有些拎不清……”

陳夫人簡單同她八卦幾句。

簡潔明了的幾句話,再結合之前的一幕,李氏已經明白過來。

這還真是夠拎不清的。

親閨女若是個不好的還另說,這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親閨女潑辣是潑辣了點,人也不孬啊,要她說,可比那哭哭啼啼的好多了。

陳念念發現擠在人群裡的親娘,清脆的喊了一聲。

“念念這丫頭,笑得可真討人喜歡。”

“這丫頭……”

目光都被吸引過來,陳夫人搖搖頭淡定的同李氏朝她們走去。

“娘,嬸嬸~~”陳念念甜甜一聲。

一旁護著她的桃花也笑著點了點頭。

“乖乖待著!”陳夫人拉過小女兒,輕斥一句。

陳念念嬌憨的笑了笑,老實下來。

“姐姐,瑩兒真的知道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彆打瑩兒了,瑩兒不怪你推我,求你彆打瑩兒了,瑩兒好疼啊……”

突然一聲崩潰哀傷的哭嚎拉回了眾人的視線。

“潯兒,給你妹妹道歉!”

“你撒謊,我都看見了!”

陳念念嬌憨的聲音,以及薑夫人不悅的嗬斥聲同時響起。

薑夫人身形一僵,有些下不來台。

場麵突然冷滯,眾人麵麵相覷。

薑瑩心虛一陣,很快反應過來:“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念念妹妹你平日就喜歡同姐姐親近。我不怪你,嗚嗚嗚,都是我的錯……”

她雖然算計到了嫡姐的親事,但溫哥哥心裡還惦記著薑潯,她心裡就跟橫著一根刺似的,怎麼也不痛快。見她在池塘邊看荷花她腦子一熱就伸出了手。哪知道,薑潯摔下去之前把她也拽下去了,事已至此她隻能先發製人,把一切都賴到薑潯頭上。她以為沒人看見的,哪知道冒出個陳念念。

被倒打一耙說是撒謊的陳念念頓時氣鼓著臉。

“我才沒有撒謊,明明是你想要推潯姐姐下水,潯姐姐摔下去前拽了你一把,哼,你是自作自受,要不是我跟桃花姐姐遞了棍子,要不是潯姐姐托你上來,你都淹死了,竟然還汙蔑人,你,你真是太壞了……”

陳念念性子活潑,但也是養在閨房裡的千金小姐,罵人的話都不會幾句。

“你汙蔑我,我……”

薑瑩激動的說著,整個人抖得很是惹人憐愛。

像是滿心的委屈還沒說完,就因為虛弱無力,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這小浪蹄子,戲真多不上台唱幾出,真是可惜了,一旁的李氏看得津津有味。

“瑩兒,瑩兒……”薑夫人輕輕晃著懷中暈死過去的女兒,怒瞪著陳念念:“你胡說八道什麼……”

自己閨女什麼性子自己能不知道,見她朝自己閨女撒氣,陳夫人立馬就不乾了,冷笑著站了出來:“這話就不對了,我家念念年幼無知,但可從不說話。薑夫人若是不信,不若請平陽郡主查查就是,偌大的花園,觀花的各家小姐們,還有來往的仆人,都問問總能問出真相不是!”

“……”

被懟了一臉,薑夫人壓根不敢接話。

不管真相如何,這事必定不能再鬨下去。

“陳夫人,薑夫人這也是擔憂兩位小姐,您多擔待。”平陽郡主出麵緩和場麵,陳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薑夫人,無論如何,且先讓二位小姐下去換身乾淨衣裳,莫在著了涼。”寬慰一句,平陽郡主又招來婢女:“帶二位小姐下去換身乾淨衣裳。”

薑瑩薑潯被婢女分彆帶下去整理衣裳,路過桃花陳念念的時候,薑潯朝陳念念笑著點了點頭,感激她的仗義執言。

“潯姐姐,彆難過!”陳念念小聲一句。

薑潯搖搖頭。

難過?她早就不難過了,也不值得!

這宴到這裡算是結束了,再下去也沒甚意思。

眾人便就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在同陳夫人分開前李氏已經把薑潯底細摸了個清楚。

馬車晃晃悠悠。

車廂內,李氏愣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娘,你想什麼呢?”

桃花輕拉了她一下,問道。

很早之前她就已經改口,在她心裡她的爹娘就隻是謝三李氏。

“桃花啊……”李氏醒過神來,微眯著眼笑問道:“你說阿垠能喜歡薑潯這樣的女子當媳婦嘛?”

薑潯?

桃花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明豔的臉,還有啪/啪/啪的巴掌聲。

“不知道!”桃花老實的搖了搖頭。

“那你喜歡她嘛?”

桃花點頭:“不討厭。”

李氏一喜,又問到:“那她當你嫂嫂怎麼樣?”

“哥哥喜歡我沒意見!”

桃花想也不想直接到,她聽念念說過薑潯,今日見了也沒什麼惡感。不過要當嫂嫂的話,前提得是哥哥喜歡。

“……”

這話說的,她兒子喜歡她也沒意見啊。

桃花一心為阿垠著想,她還是很欣慰的。

真是沒白養!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

謝三等人正在圍著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孩,逗弄。

小孩脾氣還挺大,誰伸手他就打誰。

謝三手賤賤的啪啪啪挨了幾下還樂此不彼,繼續逗弄。

“阿垠啊,這小孩哪來的?娘是說了想抱孫子,但你也不能隨便拐人孩子回來啊,這……”

謝無垠笑了笑,解釋到:“娘,你想哪去了,這是東宮太子!”

“太……太子……”李氏頓時傻眼。

“皇帝的兒子啊?”

“可不就是!”謝三樂嗬嗬一句,一開始他也嚇了一跳,現在嘛,他謝三此生無憾了,在怎麼說他也是逗過皇帝兒子的強人了。

害怕過後,李氏看著他白嫩嫩的小臉蛋,手沒控製住戳了戳。

這一戳,可把小太子氣壞了,“放肆。”

放肆?放什麼肆,李氏可不懂這些,再加上小太子這聲嗬斥看著有模有樣,就是沒什麼威嚴,隻覺得這小臉蛋還挺軟的。

沒忍住又戳了一下。

小太子啪的一下打了過去,早有所準備的李氏得意的笑了笑:“嘿嘿,打不著吧!”

小太子癟著嘴一副要氣哭的樣子,指著邊上膽戰心驚的小太監,喝到:“小喜子,把他們都拖出去砍了。”

他母後生氣的時候都喜歡這麼喊,然後人人都不敢惹她生氣了。

他也要砍他們,小太子氣憤的癟著嘴。

看他們還敢惹他生氣,哼!

驕橫霸道的樣子完全就是個被寵壞的熊孩子。

太子啊……

小喜子沒動,他不敢動!太子爺哎,您是沒看見太傅他笑眯眯又涼颼颼的看著咱呢!

他今兒帶您出宮,陛下不允許,他最後還不是帶您出來了,奴才就更不敢說什麼了,殿下您忍忍,待回宮了,小喜子給您當馬騎。

阿彌陀佛!

小喜子縮著肩膀當鵪鶉。

他剛剛嗬斥了逗弄殿下的謝老爺,差點沒讓太傅大人弄死挖坑埋嘍。

太傅大人真的太嚇人了,雖說大人臉上一直帶著笑,像是溫潤謙和的樣子,若不是他直覺向來準,他真就這麼以為了。小喜子覺得太傅大人,絕對絕對是個危險的存在。摸爬滾打這麼些年,他憑著這股對危險的直覺,逃過了多少禍害,最終混到了太子身邊伺候,羨煞了多少宮人。到見到太傅之前從來沒有過這麼強烈想要扭頭就跑的衝動,見了皇帝他都不會這般。

這真是……總之以後對著太傅的時候,都要千小心萬小心。

至於殿下。

殿下心善,過後他多求求他會原諒他的。

對,就是這樣。

況且太傅也不會傷了殿下,殿下真磕了碰了,首先陛下都不能饒了太傅。

不過轉瞬之間,小喜子已經成功把自己哄好。

“太子要砍誰?”謝無垠笑眯眯看著他。

小太子懟天懟地,抬著下巴:“砍他們,他們不敬本太子。”

“那他們怎麼不敬太子?”

“他們,他們……捏本太子的臉……”小太子突然就扭捏起來,聲音也弱了一些,似乎覺得丟臉。

“噗哈哈……”

憋笑的一群人到底沒憋住,笑得樂不可支。

就連小喜子也偷偷背過身,不大健壯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就這樣,你就要砍人頭?”

“嗯,母妃說了不敬本太子的都該教訓。”

小太子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

謝無垠摸了摸他的頭:“你知道砍頭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

小太子覺得頭皮發麻,涼颼颼的,想躲。

“見過人被砍頭的人嗎?”

“沒見過!”問來問去的小太子有點不樂意了。

太傅好囉嗦,還讓不讓砍了,不高興!

“什麼都不知道,你就要砍人,賢妃就是這麼教你的?你說你父王要是知道你跟你母妃學得這般不明事理,殘暴不仁,還動不動就把人拉出去砍頭,你說你父王會不會治罪你的罪?”

“才不會,父王最疼我了!”

“陛下疼你且也隻有你一個兒子,或許不會訓斥你,但你母妃呢?”

“父王才不會治母妃的罪。”

小太子說著沒什麼底氣的補了一句:“才不會。”

“你確定?”

謝無垠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一副不然去問問的樣子。

小太子下意識張開手攔住他:“不準你去告訴父王!”

“嗬嗬!”謝無垠看著他。

“太傅,我知道錯了,不要告訴父王好不好。”

小太子抓著他的手,可憐兮兮到。

“乾什麼呢,彆嚇壞孩子。”李氏笑叱一句。

雖然她也覺得小太子跋扈霸道了點,還動不動就喊拖出去砍了。但不是因為還小嘛,又不懂事,說的做的都是有樣學樣的,沒見他張口閉口母妃說的。

心眼看著不壞的,還知道護著他娘。

早就聽說皇帝媳婦小妾多,雖然不知道小太子生母是那個,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模樣,但她已經對他口中的母妃沒了好感。

動不動拖出去砍的,想想都可怕。

皇宮裡的人可真是凶殘。

李嘖嘖嘴,那麼多個女人爭一個男人,也難怪。

“夫人,不要讓太傅去說母妃壞話,母妃對我很好的,她可疼我了……”

走不通謝無垠那邊,小太子立馬轉向給他出麵的李氏,紅著臉皮到。

李氏沒忍住捧著他的臉搓了一把,連連道:“好好好,我不讓他去。”

謝無垠順勢坐下,端著茶杯細細品茗。

“太傅……”小太子小聲喊了一聲,想讓他親自應允不告狀了。

在宮裡他霸道慣了,他要做的事沒人敢攔著他,便是犯了錯,母後還有父王也不會責罵懲罰他,漸漸的就有些無法無天,天老大老子老二的樣子。就在父王給他指派了太傅後,他以前以為的信奉的,甚至用來治人的手段全都沒用了。

父王讓他聽話,讓他好好跟太傅學習。

他跟父王告黑狀哭訴太傅打他為難他,父王也不像以前一樣替他出氣,求母後,母後也隻是讓他聽話,求母妃,最後母妃惹了父王不高興,還被罰跪。

招數用儘,小太子這才不甘不願的老實下來。

“皇宮內你是尊貴的太子,出了宮你隻是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孩子。”

“可本殿下就是太子啊,到哪裡都是太子!才不要藏頭露尾……”

小太子不答應,驕傲的抬著下巴。

“哎呦我的爺啊,太傅大人這都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若是泄露了身份,禍及你的安危,陛下指定不會再讓您出宮玩……額,不對,學習!”小喜子公公連忙哄著解釋著。

不能出宮了,小太子頓時苦惱起來,他還想出宮玩呢,街上多好玩啊,熱熱鬨鬨的比宮裡好玩多了。

“父王母後都讓我聽太傅的,那就依太傅說的。”

小太子一臉勉為其難的樣子。

在謝家吃了一頓飯後,謝無垠便就將小太子安全送回宮中。

禦書房外。

奉命把謝無垠帶來的洪公公,隔著房門喊道:“陛下,謝太傅到了!”

“進!”

孝仁帝的聲音從裡邊響起。

得了令的洪公公推開門,恭敬道:“謝太傅請!”

“有勞公公。”

謝無垠說罷抬腳往裡去。

身後,洪公公安守在門外,寸步不離。

“謝卿,太子回東宮了?”

“是。”

孝仁帝看向他,眉頭微微皺起,自謝無垠帶著太子出宮後,他提心吊膽了一整日,便是奏折也無心批閱。現在卻見他一臉淡淡的樣子,不由氣聲質問他:“一定要太子出宮不可?謝卿應知朕隻此一子,若是太子有什麼閃失,朕承擔不起,謝卿也承擔不起。”

“陛下既然決心把太子交給我,就該信我會護他周全。”

謝無垠麵色不改。

兩人互不相讓,僵持不下。

“咳咳……望謝卿不要辜負了朕對你的信任。”

孝仁帝看著他,最後搖搖頭便讓他退下。

他離開後,孝仁帝怔愣許久,緩緩吐了口濁氣。今日謝府發生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太子自小便被眾人寵愛,又無人與他爭寵,是跋扈了些,叫他吃些苦頭也好。

……

太子寢內,小喜子伺候太子洗漱乾淨,便就叫人撤了一乾物事。

“小喜子,以後隨本太子出宮玩……學習,你要叫我公子,不能漏了身份,記住了。”

太子有模有樣的吩咐叮囑著。

“殿下您放心,奴才這嘴機靈著呢!”

小喜子連忙說道。

太子裹著被子卷啊卷,活把自己卷成了一金色的蠶寶寶。

“殿下,可不能這般睡,會著涼的!”

“才不會,本太子就要這樣睡!”

小太子才不理他,樂嗬嗬的打著滾。

“太子爺啊,您若是著涼了,就會生病,病了太醫就會給您紮針開藥。賢妃娘娘也會把奴才拉出去砍了。小喜子不怕死,隻是一想到小喜子以後不能再伺候殿下,也不能再給殿下當馬騎,更不能陪殿下出宮學習,小喜子心裡就難受,嗚嗚嗚……”

小喜子低著頭哭了起來。

一邊哭還一邊說,好不可憐。

早就習慣小喜子伺候的太子,心軟了,哼哧著把自己翻出來:“好了好了,我不會著涼的,母妃也不會砍你,你還要給本殿下當馬騎呢……”

小喜子公公破涕為笑,一臉感動的看著他:“嗚嗚嗚,奴才就知道殿下心裡不舍得奴才,奴才也不舍得殿下,奴才還要伺候殿一輩子呢……”

“嗬嗬……”小太子頗為心虛的乾笑一聲,不想小喜子被母妃拉出去砍了是次要,最重要的是,他才不要喝藥紮針,一點都不好玩兒。說到生病吃藥,他又想起上次,那次他可是喝了整整半月的苦湯藥,害他過後吃什麼都覺得是苦的。

光想想太子殿下都是萬分嫌棄。

大概是玩了一日,乖乖躺好的太子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擷去眼角的淚珠,小喜子公公得意的笑了笑。

就說他們太子爺最是心軟了。

仔細掖了掖被角,小喜子這才離開寢殿。

吩咐守夜婢女幾句,小喜子公公便也回房休息。

他有預感,明天又是雞飛狗跳的一天。

……

之後的日子謝無垠這個不怎麼正經的太傅帶著嬌氣的小太子吃喝玩樂走遍了京城內所有喧鬨好玩的地方,妓院,賭場,戲台毫不忌諱。

小太子甚至還看到了幾個他認識的大臣。

他看到他們縱情歡笑,看到他們一擲千金,看到金銀如流水。

其實他不太懂金銀怎麼衡量。

但他知道那是很多很多的銀子,比母妃每個月的俸銀還要多。

他並不太懂這些,隻覺得好玩。

宮中隻他一個皇子,謝無垠還不是太傅的時候,孝仁帝雖然寵著兒子但也沒有放鬆他的課業。

甚至將恒陽殿改設為宮中太學。

太子以及為數不多的皇女便就在這裡學習,孝仁帝還親自為他挑選了一批伴讀,都是各家出色子弟,且多是年歲相當的。學習之餘還能同他玩在一起,待年歲大一些,還能擇優將他們培養成左膀右臂。

太學課業結束,小太子一出來便見謝無垠站在哪裡。

“太傅~”

小太子朝他跑了過去,小尾音不太矜持的上揚著。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太傅,今日我們去哪裡玩啊?”

小太子好奇又滿懷期待的問著,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好玩的地方,這麼這麼多好玩的東西。

還有那些洋把戲真是太神奇了,看得他眼花繚亂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謝無垠沒有細說,隻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兩人走在前頭,激動不已的小殿下連跑帶跳的,無論他多快,謝無垠卻總是能跟上,臉上始終是一副不緊不慢的閒適樣兒,叫人見了都覺驚奇。

體力不大好的小喜子公公一直追在他們身後,跑一會兒停一會兒的勉強追上。

“哎呦,我的太子爺。您可慢著點,奴才都快追不上您了。”

小太子想著好玩的東西,整個人精神的不得了。

做了個鬼臉,一溜煙朝著宮門跑去。

值守宮門的禁軍,已經見怪不怪。

剛一出宮門,小太子故意喊了一聲:“小喜子!”

“……小公子,您可等等小的!”

小喜子立馬切換成尋常人家下人的樣子,半點不帶猶豫的避開了小殿下給他挖的坑。

昨兒他已經笨了一回,今兒可不就得伶俐一回。

在皇宮裡,在主子跟前光蠢不伶俐的可不是什麼得主子喜歡的奴才,他小喜子公公可是要當太子爺跟前紅人的,自然該聰明時得聰明該伶俐時得伶俐。

“本……公子說話算話。本公子允許你今天多吃一塊杏仁酥。”

差點說漏嘴又被自己機警的圓了回來,再加上小喜子貼心的馬屁,小太子沉迷自己聰明天下無敵中不能自拔,見他幾句話就把小太子哄高興了。

用的還不是什麼損招。

謝無垠笑了笑,倒是個厲害的。

……

謝家大宅前。

一女子佇立在哪裡,像是還沒決定好進還是不進去。

她心中躊躇,不知該不該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千多字,本來想添上,才發現單章最多隻能發3萬字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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