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 / 2)

一個是配套的粉色花邊枕,一個是醜醜的海綿寶寶。

她把海綿寶寶丟下了地,枕著漂亮的那隻躺下,看著天花板自顧自地唱起了歌。

“愛我你就抱抱我,愛我你就親親我……”

薛墨非站在門邊皺眉看了會兒,感覺她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偏偏找不出具體是哪裡。

大概還是因為受傷的緣故吧,她當時都嚇暈了,刺激肯定很大。

休息兩天就好了。

他帶攏房門,沒有鎖,特意派了個傭人守在外麵,隨時聽候她的吩咐。

做完這些,薛墨非回房間換了身衣服,馬不停蹄地去公司,處理今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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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國內科研界最傑出的青年人才,許多人都曾專門研究過陳暮生成功的秘訣。

其中最讓人佩服的一點,就是他的勤奮。

從念本科開始,他每天學習工作十六個小時,吃飯兩個小時,兩個小時用來健身或娛樂,最後隻剩下四個小時睡覺。

這種生活作息他一堅持就是十幾年,直到現在都沒變,毅力堪稱變態。

但是在沙發上睡了四個小時後,陳暮生睜開眼睛卻不願起床,十多年來頭一次有偷懶的念頭。

他想賴床,阮秋就在隔壁,隔著一麵牆的距離,讓他舍不得離開。

恍惚之間,他感覺自己回到幼兒園的時候,他們在小床上午睡,老師坐在旁邊給他們講故事,聲音甜甜的。

太陽花幼兒園條件一般,小班隻有一間午睡室。

女孩子睡右邊的床,男孩子睡左邊的床。

阮秋的床就在他對麵,每次他睡不著時隻要一低頭,就會看見她對著自己做鬼臉。

她的性格特彆好,偶爾會發點小脾氣,但從來不會真生氣,還在他不小心被鉛筆筆尖戳破手時,第一個跑出去找老師。

陳暮生從小到大都是學校裡最神秘的人物,優秀的成績讓學生們難望其項背。

他也從來沒離開過學校,讀書時在學校念書,畢業後在學校教書、做研究,一輩子沒走出去過。

然而回憶過去的人生,他赫然發現,居然隻有在幼兒園時他才擁有過正常的學習生活。

在那裡,沒人在意他是不是天才,沒人催他嶄露頭角。他可以像所有小朋友一樣,看動畫片,玩橡皮泥,跟阮秋辯論究竟誰的個子最高。

幼兒園他是回不去了,但他找回了幼兒園裡的她。

陳暮生出神地看著牆壁,心想,自己無論如何都要留住這份美好。

“有人嗎?”

房間裡傳出弱弱的呼喚。

他連忙下地,走進去打開燈,儘量拿出自己最親和的語氣。

“醒了?”

阮秋看向他的眼神充滿戒備,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陳暮生並不意外,再次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陳暮生,是你幼兒園裡的同桌,也是我讓你重新醒來的。”

“醒來?”她很難理解這個詞彙。

他嗯了聲,垂眸道:“你現在的身體,是人造的。”

人造是什麼意思?阮秋還是不明白。

她抬起自己關節僵硬的手,動了動手指,感覺有點不一樣,像陌生人的手。

陳暮生坐在床邊握住她那隻手,從床頭櫃裡取出一瓶噴霧,噴在手背上。

在阮秋的注視下,皮膚從真實的膚色變成了透明的,裡麵的肌肉、血管、骨骼全都出現在視野裡。

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陳暮生抽了張紙巾將噴霧擦乾,幾分鐘後,皮膚恢複原狀。

“從今往後,你的身體就像衣服,隨時可以更換。隻要有我在,你永遠不必擔心生病、受傷,或老去。”

說這句話時,他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

超凡的天賦能帶給他什麼?

崇拜?學曆?金錢?

他以前隻覺得無聊透頂,三年前才突然明白了自己做研究的意義——他能創造一個永生不老的人。

比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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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之前遇到的危險,薛墨非為了徹底杜絕意外的發生,決定暫時不帶阮秋去公司了,自己也把能帶回來的工作都帶回家做,全程陪伴她,必須出門的時候才短暫地離開一會兒,期間讓張鋒代替自己。

他擔心阮秋會不高興,特意詢問了她一聲。

對方乖得出乎他的意料,一點不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就點頭同意了。

他以為是受傷後遺症,沒多想,準備去公司拿東西。

出門時瞥見蹲在門邊的冬冬,後者因為阮秋這幾天都不跟它玩,非常沮喪,總是獨自蹲在角落裡嗚嗚叫。

薛墨非看了它幾眼,皺了皺眉,快步出門。

回來時不光帶來電腦和文件,還有一盒慕斯蛋糕。

他上樓敲響房門,趴在床上玩洋娃娃的阮秋回過頭。

“想吃嗎?”他舉起蛋糕。

她搖頭,“我不能吃又冰又甜的東西,會拉肚子。”

薛墨非:“……之前給你一桶你都能一口氣吃完,今天怎麼裝模作樣的?”

對方看了他一眼,沒有跟他吵,隻說:

“小孩子不能隨便吃零食。”

然後就繼續玩洋娃娃了。

薛墨非怎麼看她怎麼覺得奇怪,這麼聽話,根本不是她的作風。

蛋糕已經開始融化,他讓人放到冰箱裡去,又吩咐傭人把自己的書桌搬到阮秋房間裡,在那裡辦公。

劈裡啪啦,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眼睛時不時就瞥阮秋一眼。

“彆隻顧著玩娃娃,要看書。”

對方一句抱怨都沒有,當真放下娃娃捧起了她曾視作洪水猛獸的作文書,認認真真看起來。

薛墨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找不出半點偽裝的痕跡。

他不是一個會容忍問題存在的人,吃午飯時,便嚴肅地問了阮秋幾個問題。

“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她眨眨漂亮的大眼睛,“阮秋呀,你的同學。”

“你記不記得前幾天受傷的事?”

她點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保護好你,所以討厭我了?”

阮秋搖頭。

“真的?”

她點點頭,拿起勺子舀湯喝,動作四平八穩,一滴湯汁都沒掉出來。

以前那個會為了好吃的眉開眼笑,動不動就吃成一隻小花貓的秋秋,已經從她身上找不到任何影子了。

薛墨非沒法忽略她巨大的變化,起身去書房,打電話給陳暮生。

“你搞了什麼鬼?”

陳暮生聲音愉悅,似乎心情不錯。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為什麼跟以前不一樣?”

“我怎麼知道?這個問題得問你,我跟她相處多久你跟她相處了多久?如果她有變化,怎麼看都是你的影響更大。”

薛墨非眸光一沉,壓低了嗓音。

“你發誓自己沒在她身上動手腳?”

“我發誓如何不發誓又如何?你根本不會相信我。”陳暮生說:“薛總,她是活生生的人,人肯定會有變化的,你怎麼能要求對方永遠符合你的想象?”

薛墨非從他口中得不到答案,反而受了一頓揶揄,黑著臉掛了電話。

他準備回餐廳,走到半路又想起一個人,立刻打電話過去,讓她儘快來一趟。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